那女人一聽,立刻瞪起眼睛,不分青紅皁白就衝陸庭修怒罵道:“你一個大男人打小孩,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一嗓子把店裡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我立刻解釋道:“我們沒有打他,他要到湯鍋裡撈飛機,我們把他的手拍開而已。”
女人聞言,低頭檢查了一下男孩的手背,上面明明毫髮無傷,她卻扯開嗓子嚎叫起來:“那你就能打他了?有話就不能好好說?你看都把孩子的手背打淤紅了,這件事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跟你們沒完!”
陸庭修大概從來沒遇到過這麼無理取鬧的女人,皺眉道:“女士,是你兒子先把紙飛機投到我們湯鍋裡來的,影響我們用餐,我還沒找你要說法呢,你還理直氣壯的找我們麻煩?”
“我不管,是你們先動的手,必須給我們孩子道歉,再去醫院拍片做檢查,否則我就報警!”
陸庭修冷笑:“儘管報,我剛從警察局出來,看看誰怕誰!”
女人一聽,目光在陸庭修身上掃了一遍,不說別的,陸庭修不苟言笑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很嚴肅的,加上他極有壓迫力的一米八六的身高,她頓時有些忌憚了,但仍然繼續嘴硬:“嚇唬誰呢,你不怕是吧,那我現在就報警!你打人還有理了……”
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掏出手機裝模作樣的要報警,見我們沒阻止,反而盯着她看,她又有些底氣不足了,掛斷手機說:“這樣吧,出來吃飯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你們給我兒子道個歉給點錢就完了,這件事我不繼續追究,怎麼樣?”
“道歉給錢?”陸庭修站起來,冷眼看着她:“在我們道歉之前,你是不是得先把湯鍋的事給我解決了?畢竟紙飛機是你兒子扔進去的,這鍋湯也不貴,368塊,你到前臺重新給我們點一份就行了。”
女人瞪大了眼睛:“打了我兒子還想要我賠錢,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我看你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隨你怎麼想。”陸庭修冷冷的說:“本來不想跟你計較的,既然你非要無理取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今天你要是不把這鍋湯賠了,你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女人被他一唬,頓時炸毛了,撲上來抓住陸庭修的手就大聲喊:“打人啦!打女人打小孩啦……救命啊,打死人啦……”
陸庭修被她這個動作弄了個措手不及,想要掙開她,但女人抓得很緊,他又不好真的動手打一個女人,臉上頓時窘迫到不行。
我看不過眼,正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死皮賴臉的女人,一直在旁邊看戲的華女士突然站了起來,掄起手包就砸在女人臉上,砸得她一聲慘叫,頓時鬆了手。
華女士追上去繼續打:“真當我們家的人都是死的,自己的孩子不好好管教,給別人添麻煩還敢反咬一口,就是有你這樣的極品,纔會有那麼多偷雞摸狗的宵小之輩,生而不養,養而不教,全世界都欠你一個避孕套!”
女人被追打得連連哀嚎,滿店的人都在看熱鬧,大家都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沒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話。
但女人畢竟比華女士年輕,往後躲閃了兩三下後,找着空隙就開始反攻,眼看華女士要吃虧了,陸庭修一個箭步上前拽住女人的手,幾乎把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人整個拎起來,惡聲惡氣的警告道:“真以爲我不敢動手?不想死就立刻滾,否則我現在就弄死你!”
說完他把鬆手把女人往地上一摔,女人被他的氣場鎮住,撂下一句“你給我等着”,爬起來拉着小男孩就落荒而逃。
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等我們坐下開始吃飯時,忙得暈頭轉向的店員才跑過來,瞭解事情經過後,提出免費給我們換一鍋湯。
經過剛纔的合作對抗惡女人和熊孩子,陸庭修和華女士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吃飯時甚至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話。
吃完飯,時間不早了,華女士也逛累了,提出要回去,陸庭修結了賬,一行人走出店準備回家。
沒想到剛走出門口,旁邊突然有人衝過來,手裡還端了個杯子,滾燙的水直直潑了過來,年年走在最前面,眼看水快要潑到他身上,事發突然,我嚇得連尖叫都發不出來,陸庭修卻動作極快的衝上前,抱住年年旋身一轉,滾燙的開水悉數潑到他背上,他悶哼了一聲,背部肌肉立刻緊繃起來。
始作俑者正是之前和我們發生爭吵的女人,潑完水她扔了杯子轉身就跑,我無暇理會她,連忙上前把年年從陸庭修手裡抱下來,年年毫髮無傷,陸庭修背上溼透的t恤還冒着熱氣,他疼得臉都白了。
我意識到他已經燙傷了,而且還不輕,連忙把他的衣服脫了,短短几秒鐘他背上一片滾燙的紅,我剛想打電話,扭頭卻看見華女士已經報警和通知醫院了,前後不過兩三分鐘,救護車呼嘯而來,我把年年交給華女士,帶着陸庭修上了救護車。
因爲傷在背上,陸庭修上車後只能趴着,護士給他做緊急處理,他背上燙成一片紅腫,最嚴重的地方還脫皮,我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
護士上藥的時候陸庭修疼得噝噝倒吸涼氣,額頭上的冷汗一層一層往下掉,護士低聲安慰着他,他卻朝我伸出手。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握住他的手湊過去:“想說什麼?”
陸庭修眉頭狠狠一皺,粗粗喘了一口氣:“這件事別泄露出去,特別別讓我爸知道。”
我一頓。
到了醫院,陸庭修被送進急救室處理傷口,我在外面等着,明知道他的燙傷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我心裡還是上火一樣的着急。
可別留下什麼後遺症啊。
一個多小時後,醫生推着陸庭修出來了,他還是隻能趴着,大概是用了藥的關係,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看見我也只是半睜着眼睛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
把他安置在病房,我問醫生:“他的傷怎麼樣了?”
“二度偏重燙傷,得住院,打了消炎針,這段時間要頻繁換藥打針防止發炎,你去把住院手續辦一下吧。”
醫生說完就要走,我連忙拉住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陸庭修虛弱的樣子讓我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