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以沫雖然不是出生豪門,可成長過程中被許美珊過分的嬌寵,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性格。像這樣主動的誘惑行爲,也很少有過,所以自身還是挺緊張的。手心裡已然是一片薄汗,她的吻也因爲慌亂也偏離了方向,落到了男人的俊臉上。
傅野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異樣,涌動着炙熱因子的眸底閃過一道暗芒,大手扯着曹以沫的胳膊拉着她遠離自己一點。小腹處的熱量正在源源不斷的聚集,眼神也越來越迷離,甚至出現了幻覺。眼前的曹以沫的面孔竟跟心尖上那張精緻的面孔慢慢的重合在一起,猛然的搖頭,讓自己稍微清醒了些,曹偌溪的面孔像是變魔術一樣又變成了曹以沫。他眯起眸子,啞聲道,“別碰我!”
曹以沫身上吊帶睡衣的肩帶已經滑到兩側的手臂上,眼看着睡衣就要掉下來了,她嫵媚的咬脣,裝出委屈的樣子,“野,爲什麼不能碰你?難道你不想我嗎?這麼久了,你都沒碰過我?我好委屈,也好想你,哪哪都想你……”
她再次撲上來,傅野連忙後退了兩步。在藥效的作用下,他的步伐也有些紊亂,體內的熱流一波又一波的席捲着理智。
曹以沫看着傅野的反應,內心早已沸騰了,美麗的大眼睛裡閃爍的都是對他的迷戀和渴望,再次勾着男人的頸脖,把男人抵到牆壁上,輕輕的吐氣,誘惑無比的媚聲道,“野,我想你。愛我好不好?愛我!!!”
傅野單手撐着額頭,一隻手果斷的按着她的肩膀,擋住了她送上來的熱吻,啞聲低吼,“別碰我!曹以沫,我讓你別碰我!!!”
曹以沫一怔,更加委屈,也更加急切了,伸手就去解男人的衣釦子,氣急敗壞的道,“不!我就是要碰你!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你都快想瘋了。野……”
傅野的身體像是發燒了一樣,渾身滾燙,像是個小火爐一樣。而曹以沫的手指卻像是冰塊,觸及之處帶來一陣涼意,讓他想要更多。理智一點一點的體溫給吞沒,殘存的一點理智一直在告訴他,離曹以沫遠點,再遠點!
伸手去阻止曹以沫,可是她的急切他已經無法阻止,猛力的搖頭,伸手去摸牀頭櫃上的水果刀,手掌緊緊的抓住刀刃。用刀刃割破手掌的疼痛感來刺激自己,疼痛的確是讓他稍微清醒了幾分。下一秒,他就把像是八爪魚一樣依附在自己胸膛上的曹以沫給扯開了。
他的力道很大,動作也很粗魯。
措不及防的曹以沫就這樣被扯了出去,身子撞到門把上,痛的驚叫了一聲。她身上的睡衣已經鬆鬆垮垮的滑到胸口,露出大片的風光,臉色漲紅一片,有幾縷髮絲貼在臉頰上,這樣子的拒絕,讓她很是難堪,也很狼狽。
擡眸便看見傅野眸底涌動着猩紅色的暗芒,手掌裡面還握着水果刀,有鮮紅刺目的血液順着手掌汩汩的流出來。
她有些震驚的看着他,他居然爲了清醒點而割破自己的手掌。巨大的挫敗和侮辱感油然而生,她眸光顫動着,渴求的喊了一聲,“野……”
傅野衝進洗手間,擰開花灑,讓自己全身都溼透了……
曹以沫下一秒就跟進了洗手間,她也衝進水簾當中,從後面緊緊的抱着傅野,兩隻手不停的動作,喃喃的道,“野……別拒絕我……我想你了!我們是有感情的,我們遲早是要結婚的……”
傅野用盡力氣,將她甩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曹以沫當然是不甘心的追上去,把已經走到門口的傅野再度抱住,主動送上紅脣,可是還是被傅野擋下了,他重力甩開她,“夠了!別碰我!!”
曹以沫被撞的後背疼,在委屈抓狂的瞬間,傅野已經走了。
她低頭看着溼漉漉的自己,睡衣已經滑了大半了,明明很性感,明明很誘惑,怎麼就吸引不了他了?想要再追上去,可是看着玻璃門上自己狼狽不堪的倒影,突然覺得自己很賤。感受着後背火辣辣的疼痛,最終所有的無奈和不甘心,還有急切都化成了淚水……
傅野的清醒也只是短暫的瞬間,衝出病房後,他滿腦子都是曹偌溪。他想她,瘋狂的想她。想到她,他體內的熱量又洶涌的襲來。滿腦子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找到曹偌溪,他想她想要快要瘋了。
奶奶的病房。
曹偌溪躺下後,跟萌萌和敬丹和壯壯分別視頻後,準備睡覺了。
突然感覺病房的門被一陣猛力推了幾下,她心底一驚,難道傅野又來了?就是防止他半夜再進來,所以她現在每一天晚上睡覺都反鎖着門。
可是這一次反鎖了也沒用,男人一腳就踹開了門,踹的她心慌,連病牀都跟着顫了幾下。
曹偌溪心底一慌,顧不得穿鞋就這樣光腳跑到門口,只一看就看見了黑暗中男人。雖然沒有開燈,可她還是一眼就確定了那是他。他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氣場,那種氣場讓她甚至不用看,憑着感覺就能感覺出那就是他。
他又來了?!!
還踹門了,他是瘋了嗎?
黑暗中曹偌溪有些憤憤的咬牙,伸手開燈。
隨後,她愣住了。
因爲她看見了一個渾身溼透,手掌裡還汩汩滴血的男人。他的俊臉緊繃着,就連眉峰也緊擰着,原本墨黑的眸底已經染上了一層晚霞般的紅光,迷離而炙熱。他的呼吸似乎很急促,胸膛劇烈的起伏着,身體線條似乎也緊繃着。
明明他此刻的樣子應該很狼狽,可卻不然。此刻的他,就像是蟄伏在暗夜中的一頭蓄意待發的雄獅。狂野而霸道,渾身張揚着雄性荷爾蒙,分分鐘噴張爆發那種。
地板上已經滴了好多鮮血,混合着他身上的水嘖,看見她的瞬間,男人的眸光再度亮了亮。
曹偌溪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出什麼事了?”
傅野聽到她的溫綿的聲音,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迫不及待的衝上去將她抵在牆壁上。
曹偌溪顯然是措手不及,只能硬生生的被男人強吻着。
他的吻都夾着強勢和霸道,狂狷的在她的每一寸丁香上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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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偌溪慌了,捶打着他的胸膛,“傅野,你瘋了?你放開我!奶奶還在!!!”
傅野哪裡還能控制得住自己?只想着佔有,佔有,纏綿再纏綿……
外間的動靜果然是驚醒了奶奶,奶奶有些虛弱的問了,“大孫女……怎麼了?”
曹偌溪窘迫至極,也尷尬至極,可面前的男人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自己的身上,她只能斷斷續續的回道,“沒……什麼……傅野來了……”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大概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把男人推離自己一點,“傅野,你要發瘋別帶上我。你給我出去!出去!!!奶奶需要好好休息!!!”
傅野大掌一撈,就將纖細的她給扯出了病房,然後抵在走廊的牆壁上,繼續瘋狂的吻着。
曹偌溪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滾……滾啊!!!”
可是,傅野根本就停不下來。
曹偌溪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她艱難的發出音節,“你……你被下藥了?”她感覺到了他的不正常。
傅野已經失控了,在曹以沫面前,他不允許自己失控,所以一直艱難的剋制着,可見到曹偌溪的那一瞬間,他什麼都不想剋制了。只啞聲道,“我想你……曹偌溪……傅太太……我想你……”
曹偌溪根本敵不過男人的蠻力,無奈,只能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她連拖帶扯的把男人拉到一間空的病房門口,病房裡面有洗手間,她知道中了這種藥泡冷水澡。
那知道男人已經病房,就像是猛獸一樣把她抵在牆壁上,更加瘋狂的親吻着她。
曹偌溪捶打,撕扯都沒用,自己身上的睡衣也被扯了大半,她急的咬牙,慌的落淚。她不想,她不想再這種情況下跟傅野發生關係。這算什麼?一時衝動?
他們之間還存在着那麼多的問題,她怎麼可以在這種情況跟他發生關係?而且他現在根本就是毫無理智的,她覺得屈辱。眼淚流了出來,手指緊緊的掐進他的皮膚裡。
她的淚水落到他的頸脖裡,落在他的胸膛,還有手臂上的疼痛感,終於讓傅野從狂狷的風暴中清醒了一點,他炙熱的眼眸中流出一抹強烈的疼惜,“傅太太……我……我可能被下藥了……”
曹偌溪哭着看着他,哀求道,“傅野,你別這樣對我。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你發生什麼……我真的不想……”
傅野心疼她的淚水,猛然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啞聲道歉,“對不起……我控制不住……傅太太……對不起……”
曹偌溪感覺到他的懷抱越發的緊緻,身子也緊繃着,恐慌的顫抖着,手指更加用力的掐着他的手臂,“傅野,你別這樣……”
傅野不忍心再這樣逼她,藥效衝擊的他難受,如果不是手臂上的疼痛,他可能要瘋了。一拳猛然砸在牆壁上,讓疼痛刺激自己的意識。啞聲在她耳畔催促道,“叫醫生……快點,趁着我還有點理智叫醫生過來……”
他的拳頭在牆上砸出一個坑,手背都流血了,驚的曹偌溪臉色都白了。
傅野忍的很辛苦,可是更加不捨得再逼她,又是一拳砸在牆壁上,聲音更加沙啞,“快點,叫醫生……”
可能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傷害到曹偌溪,他用疼痛刺激來的一點理智猛然把曹偌溪推到一邊,隨手拿起什麼就往自己的頭上砸。
他想打暈自己,他暈了,就不會再做出傷害曹偌溪的事情了。可因爲藥效緣故,他站都有些站不穩了,手裡的凳子只擦到額頭,並沒有完全砸到自己。
曹偌溪嚇傻了,“你瘋了?”
傅野半跪在地上,再度舉起凳子砸向自己。這一下子真的砸中了,腦袋一陣劇烈眩暈,倒下之前還啞聲道,“傅太太……對不起……叫醫生……”
曹偌溪掩脣驚叫,隔了兩秒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挪動到牀頭,按呼救鈴……
————
醫生來了之後,打開病房的燈。
曹偌溪看着倒在血泊裡面的男人,面色慘白的掩脣。她真的沒有想到,傅野居然會自己打暈自己。
醫生爲傅野做了檢查,檢查結果顯示傅野體內含有好幾種中藥成分。應該是中藥之間相互相剋的藥理作用之下,他纔會如此失控。
護士進來幫着傅野處理傷口,曹偌溪這才發現他的身上有很多傷口。手掌已經被刀刃劃開了,已經的血肉已經露出來了,有些觸目驚心。砸在牆壁上的那兩拳,讓他的手背也血肉模糊起來。額頭上的傷口更是讓人不忍目睹……
曹偌溪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垂眸,眸底一片複雜。
護士幫他傷口消毒的時候,可能是弄痛了他,劍眉微微的擰起,囁嚅了說了一句話。
說的很模糊,醫生和護士都沒聽明白了。
唯獨曹偌溪聽的很清楚,他在說,“傅太太……對不起……”
醫生和護士出來好傅野後,看見曹偌溪身上也有血跡,問道,“曹小姐,你哪裡受傷了?”
曹偌溪輕輕搖頭,“沒有,我身上的血跡是傅野手上的。”
醫生微微點頭,還是禮貌的道,“傅先生沒傷到你便好,中了這種藥的人都是沒理智的,有時候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傅先生很強大,對自己也夠狠心的,很少有人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初步估計,他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好好照顧他吧。”
曹偌溪垂眸,點頭,“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後,曹偌溪守着傅野,陪着他輸液。
昏睡中的傅野只會反反覆覆的說着,“傅太太……想你……傅太太……對不起……”
曹偌溪看着他熟悉的俊臉,眸光越發的複雜。嘴角有一抹自嘲的弧度,她已經不是傅太太了呢?
第二天。
許美珊早晨九點纔來醫院,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因爲她算準了藥效,所以特地給女兒女婿留足了纏綿時間。只是,她一推開病房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傅睿已經醒了,正安靜的在病牀上看着漫畫書。
曹以沫站在陽臺上,一動不動的站着,髮絲有些凌亂。
許美珊敏感的吸了吸鼻子,怎麼覺得病房裡面的氣息不太對。還是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卻沒有纏綿恩愛的旖旎氣息。連忙走上前,叫道,“沫沫?丫頭?”
曹以沫肩頭顫了顫,連忙抹了一把眼淚,回眸對着母親若無其事的笑道,“媽,今天怎麼來這麼晚?”
只一眼,許美珊就心疼的大叫起來,“丫頭,你怎麼這麼憔悴?你的眼睛怎麼腫這麼厲害?你哭了?什麼情況?”
曹以沫苦笑,“恩,哭了,哭的很厲害。我被傅野拒絕了,他的藥效發作了,卻還是拒絕了我。”
許美珊一聽這話,渾身沒勁,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怎麼回事?怎麼會還是拒絕你?”
曹以沫坐下後,單手撐着額頭,儘量裝着很平靜的苦笑,“我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已經痛苦了一晚上了,這會纔剛剛平靜些。當然,她現在的這種平靜也不是真的平靜。只是爲了維持驕傲的一種假象,她的內心還是狂躁的。
許美珊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崩潰的閉上眼睛,睜開的時候,眸光有些暗沉,“傅野人呢?傅野昨晚去哪了?”
曹以沫再度冷笑,“去曹偌溪那裡了,我看着他往那個方向去的。”
許美珊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眸底涌起一波憤怒,“真是太可惡了!曹偌溪這個賤人簡直就是個狐狸精!傅野也真是的,怎麼就拎不清?你們之間是有感情的,怎麼你回來後還惦記着曹偌溪?你還幫他生了個兒子,不管怎麼樣,也不能不顧及着睿睿啊?”
曹以沫覺得腦袋很疼,聲音也低了點,“他就是不顧及了,我們能怎麼辦?媽,昨晚我突然覺得自己很犯賤,很挫敗。”
許美珊連忙按住她的手,氣息有些不穩的寬慰道,“怎麼說話呢?千萬別這麼想,犯賤的是曹偌溪,她憑什麼跟你爭?她不過是生了個女兒,而你是生的是兒子。在傅家這樣的豪門,大家都是重男輕女的。你給我振作點,怎麼能認輸?別忘了,傅野還欠你一條命。就憑這兩點,曹偌溪就不是你的對手。”
曹以沫嘆了口氣,“我已經等了快三年了,我覺得有點累。”
許美珊又安慰道,“傻孩子,三年算什麼?只要能沾着傅野,就能一輩子養尊處優了。”
曹以沫有些無奈,“可我想要的是他的愛,我想要他愛我。我不止想要養尊處優,我更想得到他的愛。”
許美珊點頭,“我懂,我懂,慢慢來。你好好照顧睿睿,一切都有機會的,慢慢爭取。媽媽一定會幫你的。”
出了病房,許美珊越想越憤怒。自己籌劃了半個月的預謀,沒想到到最後卻是爲他人做嫁衣了。真是便宜了曹偌溪那個賤人,她女兒因此收的委屈她一定要討回來。
想到這裡,她又轉身————
傅野的病房。
傅野醒來的時候,曹偌溪居然就在他面前。他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眨了眨眼,直到曹偌溪還在,他的脣角微微的上揚。
曹偌溪陪了他一夜沒睡,天亮之後又去奶奶病房服侍奶奶吃藥後才重新回到病房。
感覺有些疲勞的她原本想迷瞪一會,卻不小心睡着了。
傅野輕輕的擡起那隻沒有輸液的手,想要撫摸她恬靜的面容,卻又害怕吵醒她,從而失去這一刻的美好享受。所以,他只是輕輕的用手指纏繞着她鋪散在牀上上的髮絲,一圈一圈的纏繞着,就像以前的每一個清晨一樣溫柔的把玩着她的長髮。
她熟睡的樣子很恬靜,面孔白皙細緻的能看見上面的絨毛,雖然不敢觸摸,可他也知道她的肌膚肯定細滑的就像是煮熟的雞蛋白。蝶翼般的睫毛輕輕的垂下,落下一排光暈,淺淺的呼吸伴隨着她的氣息一點一點的噴灑出來,彷彿還含着甘甜的氣息。
傅野眉眼彎了彎,脣角不由自主的上揚,墨黑的瞳仁裡面倒映的都是她純淨的容顏。她的皮膚真是好,年輕的就像是青春女孩一樣,怎麼看都愛不釋手。
彼時,他就像是盯着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看着她。想要一點一點的把她刻在心尖上,印在腦海裡,融進骨髓裡。
昨晚在自己砸暈自己之前的記憶他斷斷續續的有,他記得自己很瘋狂,也記得自己看見了曹偌溪的眼淚,然後不忍這麼逼她,還記得她哭着哀求自己。所以,他纔會對自己下狠手。在那種情況下,他只能那麼保全她了。
越是渴望,越是要小心翼翼的呵護,深怕一不小心她就會再次不翼而飛。
所以,他纔會選擇傷害自己。
外面陽光很燦爛,一如他的心情一樣明媚燦爛。眸底彷彿倒映着五彩斑斕的奇光異彩,讓他一刻都捨不得移開視線。
這種一睜開眼睛,能看見她的感覺真的很好。
不自覺的,脣角的弧度越發的放大……
他就這麼深情款款的凝視着她,就連護士進來查房的時候,他都對護士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
護士楞了楞,看見他這種專注又深情的模樣,連忙退了出去。這樣深情的畫面,任誰都不忍打擾。
曹洛溪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迷糊中看見男人那張放大的俊臉,還有那上揚的脣角。她一怔,瞬間清醒了。下意識的彈起身子來,看着他,“你醒了?那我走了。”
傅野長臂一伸就將她拉的重新坐下,他溫柔的看着她,嗓音磁性迷人,“再讓我看會。”
曹偌溪有些臉紅,不過轉念一想兩人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臉紅就沒必要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傅野,我現在跟你不熟。”
傅野不惱繼續揚脣,“我跟你熟就行了。”
曹偌溪有些無語,想要掰開他的大手,可惜他握的太緊了。無奈,她嘆息一聲,“傅野,既然你沒事了,我真的要走了,我要去照顧奶奶。”
傅野卻是深情專注的看着她,“再陪我十分鐘,就十分鐘。”
曹偌溪扭動了幾下,也掙扎了即幾下都是徒勞,微微的蹙眉。
傅野的腦部輕微的腦震盪,所以動作過猛的時候,下意識的疼的蹙眉。
曹偌溪也是下意識的不敢掙扎了,怕傷到他。
傅野對於她下意識的動作很滿意,脣角的弧度不斷的擴大。
曹偌溪反應過來之後,只覺得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兩年多了,她居然還沒有戒掉關心他的這種習慣。微微的收斂了眸光,眸底恢復一片清冷的淡然,舉起手腕看了看,“還有九分鐘。”
傅野卻是清風朗月般的揶揄道,“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時間停止,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你,真好。”
曹偌溪沉默……
傅野輕輕的擡起她的下巴,眸光愛憐無比,“昨晚沒傷到你吧?”
曹偌溪淡淡的搖頭,“你是出門忘記帶眼睛了?傷在你身上。”
傅野看着她刺蝟一樣的模樣,眸光依舊心疼不已,“曹偌溪,之前是我不好。是我隨隨便便的放棄了你,所以現在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再放棄。睜開眼睛,發現你還在的這種感覺真好。”
曹偌溪繼續看手錶,淡淡道,“還有六分鐘。”
傅野笑道,“真像只小刺蝟,我纔不信你真的這麼不想見到我。我可是萌萌的爸爸。”
曹偌溪淡淡的勾脣,“信不信我分分鐘就可以給萌萌找到新的爸爸?除了淩宇航以外的爸爸。”
傅野終於蹙眉,“傅太太,不準這麼氣我。”
曹偌溪冷笑,“那你就放開我,免得受氣。”
“算了,被氣着我也心甘情願。只要能看見你,我就開心了。”傅野的眸底閃爍着前所未有的誠摯,眸光溫柔無比,大手輕輕的挽着她的小手,把她的小手攥在手心裡,“曹偌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從新開始好不好?人生短暫,我想要好好珍惜你。”
說是完全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曹偌溪有些慌亂的躲閃着眸光,不敢去看傅野那誠摯的眼神。原來,時隔了這麼久,她還是沒能徹底忘記這個男人。雖然做足了功課,可是這個男人如此含情脈脈的時候,她的心絃還是忍不住有一絲的觸動。可是,她好不容易走出來,好不容易開始了新的生活。她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被他的三言兩語打動?打動之後等着她的是什麼?等着她的是曹以沫和傅睿跟她的鬥爭,那樣的日子她不想過。
所以,她搖頭,一字一句的道,“傅野,晚了。一切都晚了,曾經我把自己的一顆心捧給你。可你不要,你把我的心扔到一邊。等你想回頭的時候,我的這顆心已經不在了。所以真的晚了,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沒錯,我們之間的分開是因爲淩雨柔,可追根究底還是因爲你不愛我。我嫁給你四年了,你的手機裡面存的還是我的名字。你連老婆兩個字都不願意存,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愛我。是我,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的追隨着你。我愛你愛的真的好累,真的好辛苦。因爲愛你,所以我甘心在四年的婚姻裡付出。我全心全意的付出,我去超市從來都只會買你愛吃的菜,在家裡我從來都是把你放在第一位。你胃不好,我給你煲粥,煲藥膳,你的衣服我從來都是自己親手洗好,熨好,然後再疊好。你的領帶我每一次都會搭配好西裝給你放在抽屜裡,我能熟悉的記得你每一件寸衫放的位置。沒錯,這都是小事。可婚姻不就是這些小事累積成的嗎?四年了,我怎麼都沒有感動你?最後離婚,離的那麼輕易。我是不是很可笑?”
她哭了,不由自主的哭了。想到那段過去,她覺得委屈,覺得心酸,所以忍不住就哭了。
傅野聽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不顧那隻正在輸液的手臂,伸手拔掉針頭,猛然將她摟在懷裡,“對不起,是我沒珍惜。你的好,我都記得,我都記得的。”
曹偌溪覆在他的肩頭,自嘲的勾脣,冷冷的重複,“所以,傅野,我們不可能了。我愛你愛的太辛苦了,我愛你愛的太累了。如果有可能,下半輩子我一定要找一個愛我的男人。我不想自己一個人愛的這麼辛苦了。”
傅野緊緊的摟着她,堅定而沙啞的道,“曹偌溪,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辛苦。因爲在你離開後,我也在承受這種辛苦。你愛的累了,那麼就換我來愛你好不好?以後,我來愛你,我疼惜你,保護你,寵你,愛你。你只要乖乖的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寶貝着。只要有你在,我才能心安。好不好?換我來愛你,我從頭追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