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男人是在裝睡,曹偌溪有些措不及防。蝶翼形的睫毛慌亂的顫動了幾下,睫毛根部還沾着晶瑩的淚珠,眸底明澈而又無辜。下意識的轉眸避開他的眸光,她不習慣示弱,更加不想因爲淚水再次被這個男人冷嘲熱諷。
她那明明很脆弱,卻很倔強的轉身背對着他的模樣,讓他心底涌出一絲心疼。狹長而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桃花眼中涌出一絲複雜,霸道的命令,“曹偌溪,你轉過來。”
曹偌溪不理他,只是無力的闔上眸子,快速的擦去臉上的淚水,不讓他看見。
傅野蹙眉,強行將她的身子板過來,修長的手指擒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對自己對視。
曹偌溪的後頸昨天被木棍砸傷,此刻稍微活動一下便是疼痛難忍。無疑,傅先生噙着她下巴的動作弄疼了她。可清醒後的她,又恢復了一貫的堅強,再疼她也能咬牙忍下。擡眸,與他對視。
眸中一片清冽的堅強,收斂了剛纔的脆弱和無助。
莫名的,傅野看的有些難受,他手指的力道不由的加重了幾分,“爲什麼躲着我哭?爲什麼不讓我看見?”
曹偌溪微微一楞,然後冷冷的勾脣,“看見又怎麼樣?看見了你就能相信我是被陶純冤枉的?看見了又有什麼意義?”
她淡淡的語氣,像極了他前晚的語氣。
傅野聽的眉頭挑起,眸光暗沉了幾分。這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她爲什麼總要惹的他很火大?一醒來就喊別的男人的名字,這會又用這種態度說話。他盯着她的眼睛,噙着她的下巴搖晃,咬牙,一字一句的問,“曹偌溪,你爲什麼不能好好說話?爲什麼一定要用這種口氣?”
曹偌溪疼的想瘋,卻還是忍着。她心底還對前晚他說的話存有陰影,涼涼的勾脣,反問,“那傅先生希望我用什麼態度跟你說話?對於一個從來沒有信任過我,沒有在乎過我感受的男人,我應該用什麼口氣說話?”
婚後的這段時間,她全心全意愛着他。她希望用自己的真心和行動來換取他的真心,雖然結婚才一個月,她並不奢望他很快能愛上她,可最基本的信任應該有吧?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樣,對彼此人品的信任總該有吧?
可……他沒有。
傅野被她的冷言冷語激怒了,昨晚上的擔心和焦躁簡直是多餘,手指的力道更重了,眸底迸發出一抹怒火蹭蹭燃燒着。
曹偌溪下巴很疼,牽動的後頸更疼,額頭上的冷汗都滲了出來,只是她倔強的用一種冷淡的眼神回視着他。這一次,他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她很失望。
傅野看着她的黛眉擰到了一起,再看額頭上那點點晶瑩的汗珠,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下手重了些。鬆手,她偏過腦袋,不再看他。
窗外,金燦燦的陽光穿透窗簾折射進來。落在她的身上,能清晰的看見她後頸上淺淺的絨毛,透明而又細膩。突然的,他的眸光一沉,她的後頸處有一明顯的淤青,淤青上面還混合着血絲,應該很疼吧?
他的手指去碰觸她的淤青,只稍稍一碰,她疼的縮起身子。
他原本膨脹着怒火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伸手從後面環住她,將她摟在懷中,語氣似是無奈,似是妥協,又似是憐惜,“弄疼你了?爲什麼不喊疼?”
曹偌溪見他語氣突然軟了下來,有些錯愕,只低喃道,“喊了又能怎樣?又有什麼意思?”
傅野嘆息,不想再跟她吵了,只將她摟的更緊,鼻息間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喃喃道,“爲什麼一定要這樣逞強?”偏偏她逞強的模樣,讓他有些心疼。
許是真的很累,曹偌溪在最初的錯愕之後,聽着男人慢慢均勻的呼吸聲,竟又睡着了。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伸手去摸包裡的手機,奈何身子被男人緊緊的摟在懷中,有些不方便動彈。摸索了半天,手機是摸出來了,可是還連帶着將包裡的起訴書給帶了出來,掉到地上。
傅野被驚醒,睜開惺忪的眸子,看見地上的起訴書後撿起來看了看,隨即問,“阮家動作這麼快?”
曹偌溪冷笑,“這樣的速度大概正是你所希望的。”
傅野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說話擰巴起來的時候,真是能嗆的他哪哪都不舒服。不過,他懶得跟她計較,眸底一抹精光閃過,問,“這就是你昨晚出現在酒店的原因?你想找證據?”
曹偌溪淡淡的挑眉看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抽回起訴書放回包裡,“不然呢?我可不像某人,沒閒情逸致跑來酒店跟男人吃飯。”
傅野微微眯起眸子,這女人是在含沙射影,在數落他前晚在酒店跟阮靜初一起吃飯,伸手揉了揉眉心,不由自主的道,“我那是爲了工作。”
曹偌溪不理他,而是想拿手機給藍子昊發短信請假,只可惜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將手機放下後,轉眸看着他,清醒了,冷靜了之後,總要詢問一下昨晚的具體情況,“昨晚上你怎麼會在這裡?”
傅野隨意的躺着,薄被遮到腰際,好身材一覽無遺。嘴角微微上揚,眸光暗沉,深不見底。
此刻,她是真的沒心情欣賞他的好身材,她看着他,挑眉擡起下巴,“問你話呢?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想要弄清楚昨晚的事情,雖然一時半會可能還查不出到底是誰給她下藥,但是多瞭解一點是有必要的。
她是坐着的,傅野是躺着的,所以以他的角度看,曹偌溪的下巴弧度很是優美,下意識的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中,邪魅的勾脣,坦白道,“當然是我救了你,給你當了很多次解藥。不過,在那之前是一個叫馮小暖的服務員將你交到我手上的。”
曹偌溪在腦海中思索馮小暖這三個字,想起來了。馮小暖就是那天她幫着解圍的那個服務員,有些感嘆的呼出一口氣,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善念,到最後反倒還是救了自己。這大概是就是所謂的善有善報吧。不過,在她完全失去意識前見到的藍子昊,後面怎麼又會遇到馮小暖?看來,這個問題還是要親自問問馮小暖。
隨後,她就掙脫了男人的懷抱,也不顧身子的痠痛,打算起牀。
傅野蹙眉,“幹嘛去?”
“起牀。”她淡道。
“幹嘛?”
“繼續找證據。”
傅野看着她眸底的倔強,嘆了一口氣,從牀上起來,扳回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乾脆果斷道,“行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曹偌溪正在穿內衣,雙手環到後面扣着內衣釦,聞言動作微微一頓,有些聽不懂傅野的話。
傅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桀驁不羈的語調裡竟難得的有一絲的柔情,“傻了?我說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給我。”
曹偌溪蹙眉,“你幫我聘請律師?幫我找證據?”
傅野不羈的挑眉,有些沒耐性,“總之,讓你別操心就別操心。問那麼多幹嘛?煩不煩?”
他的脾氣一向都不好,曹偌溪沒有失望的時候願意包容,可心底有委屈的時候,也不願意順着他。身子一轉,躲開了他的兩隻大手,轉身淡然的口內衣釦,清晰的重複,“我的事情習慣自己操心,還請傅先生不要操心纔對。請律師就不必麻煩了,安市應該沒有律師願意接我的這場官司。”
“怎麼說話的?”傅野暴脾氣上來了,上前兩步,將她的身子再度板過來,“我傅野的女人攤上官司了,小爺我還不能操心?你行了,少操心。”
說完,不由分說的將長臂伸到她背後,幫着她扣好了內衣釦。還不忘揶揄一句,“逞什麼能?連個釦子都扣不好,還去操心官司的事?”
曹偌溪懶得理他,只是轉身看見地上自己昨晚上那件破布一樣的衣服。隨即犯了難,昨晚上自己的衣服都被扯壞了,連衣裙已經皺巴巴的根本穿不出去了。
就在她犯難的時候,傅野一邊穿衣服,一邊不羈的道,“怎麼?走不出去了?剛纔不是還倔驢一樣要走嗎?這會怎麼不走了?”
曹偌溪狠狠的瞪着他,“你給我閉嘴!”
傅野穿好衣服後,挑眉。突然覺得有個人跟自己這樣鬥嘴,也挺有趣的。他在進去洗漱之前拋下了一句話,成功的讓曹偌溪的怒氣熄滅了,“衣櫃裡面有新衣服,今早miumiu助理送來的。”
聽着浴室裡面嘩啦啦的水聲,曹偌溪半響纔回過神來,也不扭捏,去衣櫃裡面找衣服。那裡果然躺着一盒禮盒,打開看了看,是一條水藍色的長裙。看上去很精緻,看了看尺碼,剛好適合她。她有些錯愕,是miumiu助理猜出她的尺碼?還是裡面的男人吩咐的?
如果是後者,是不是證明他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了?
有些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沒出息,他給點陽光就燦爛了?就算他記得她的尺碼又怎麼樣?他脫過她這麼多次的衣服,記得也是應該的。
換好長裙之後,男人剛好也洗漱好了。
傅野出了洗手間,擡眸便看見女人安靜婉約的站在窗前。絢麗的光線落在她的周身,忖的她沉靜的宛如精緻的芭比娃娃。優雅的長裙,淺淺的水藍色,勾勒出沉靜如水的她,只一眼,便叫人移不開視線。
只是,頸脖間的抓痕和滲着血絲的淤青尤爲明顯,顯得有些楚楚可憐。他的心再度柔軟了些……
曹偌溪轉身,沉靜的眸光看向他。隨即低頭,不經意間一縷絲髮垂下。
傅野竟有些癡癡然的上前,將她的髮絲挽到耳畔,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就連說話的嗓音裡也透着一絲柔情和疼惜,不過語氣還是那種不容置疑的霸道,“先去洗漱,等下出去吃點東西。”
曹偌溪被他這突然的柔情弄的有些懵了,只麻木的被他推進洗手間。
她洗漱的空隙,他撥通了傅京東的電話,召集阮陶兩家人。
洗漱完了,曹偌溪還是有些懵懵然,剛纔對她柔情似水的是傅野嗎?
隨後,兩人一起出酒店。在辦理退房手續的時候,曹偌溪詢問前臺工作人員,“抱歉,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馮小暖現在有沒有在上班?我找她有點事情。”她聽傅野說昨天開房的手續都是馮小暖辦的,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很想當面表達一下感謝。
前臺工作人員一臉鄙夷的道,“你找馮小暖啊?她已經被我們酒店開除了。”
曹偌溪一楞,眸底隨即露出愧疚。想來是她昨天影響了馮小暖的工作,她又問,“那請問你有馮小暖的聯繫方式嗎?我這昨天開房的錢是她墊付的,我想聯繫她把錢還給她。”
前臺工作人員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確定是馮小暖幫你墊付的房費?別開玩笑了,馮小暖是我們酒店出了名的小氣鬼。是那種一塊錢掉在地上,恨不得摳出一個印子來花的那種小氣。”
曹偌溪,“…………”
傅野最受不了女人磨嘰,桃花眸一沉,“你到底有沒有她的聯繫方式?”
前臺工作人員嚇的一膽顫,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平時不怎麼跟她來往。不過,她剛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出去,你們應該能追上她。”
傅野無語的瞪了工作人員一眼,順手拉着曹偌溪的手,一起追出去。
這是傅野第一次牽她的手,曹偌溪聽見了自己心跳異常的頻率。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厚度和熱度,很溫暖。
就在他們東張西望尋找馮小暖的時候,馮小暖從酒店邊上走了過來。手裡提着兩個袋子,裡面裝的是她的私人物品。
曹偌溪見到她,細看,才發現這個女人很瘦。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那種瘦弱,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很溫暖,看上去很善良。她也揚起笑容,真心的道謝,“聽說,昨天是你幫了我,救了我,謝謝你。”
馮小暖有些不好意思,“沒……沒什麼的。”
曹偌溪微笑着將她墊付的房款還給她,“這是昨天的房款和押金,還給你。”
馮小暖收下錢,笑了笑,“你沒事就好,昨天幸虧你老公趕到的及時。”
曹偌溪看了傅野一眼,不自覺的有些臉紅,他雖是她的老公,可這兩個字她覺得還是有些遙遠的。她伸出手,禮貌的做自我介紹,“既然我們這麼有緣,認識一下吧。我叫曹偌溪,認識你很高興。”
馮小暖有些拘謹的挽了一下頭髮,連忙伸出手,“我……我叫馮小暖,認識你真的很高興。”
曹偌溪微笑盪漾,“這樣吧,我們請你吃飯。你順便把昨天的事情跟我說說,那時候我沒什麼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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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暖想了想,點頭,“好,剛好我也有事想跟曹小姐說。”
餐館裡。
因爲已經是午後一點鐘了,餐館裡幾乎沒什麼客人了,倒也安靜。
傅野禮貌的把菜單推給馮小暖,馮小暖窘迫的擺手,“隨便吃點就好,不用這麼客氣。”
傅野隨意的點了幾個菜,吃飯的時候,曹偌溪跟馮小暖閒聊着,給她夾了一筷子的糖醋排骨,“你多吃點,看你這麼瘦。”
馮小暖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紅,“我吃的不少,只是吃不胖。”
“吃不胖也多吃點。”曹偌溪又給她夾菜,她上次聽大堂經理訓斥她的口氣,想來她的兒子身體應該一直不太好,所以她的生活比較清苦。看着她瘦弱的身子,不由的多了幾分同情。
馮小暖一邊吃着,一邊善良的道,“曹小姐,昨天的事情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舉手之勞,你這麼客氣我真的會不習慣的。”
曹偌溪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水,“能跟我說說昨天的具體情況嗎?”
馮小暖點頭,“好。”
隨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傅野一眼。
曹偌溪瞭然,她笑道,“沒關係,你可以直說。昨天的事情,我不想對他有半點的保留。”
馮小暖心領神會的笑了笑,然後將昨天跟着曹偌溪去了停車場,看見她被打暈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她謹記了藍子昊的叮囑,沒有提到藍子昊。
曹偌溪聽完之後,眸光微微轉動了下,問,“你看見我被打暈送到房間的時候,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嗎?我記得我在暈倒之前,見過我的朋友藍子昊。”
聞言,傅野吃飯的動作微微一滯,似乎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感興趣。
馮小暖見她問了,才輕描淡寫的道,“是的,我見過藍先生。藍先生應該是比我先一步進房間的,只是你後面藥效發作,藍先生爲了避嫌,就把你託付給我照顧了。”
曹偌溪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醒來的時候,還以爲是藍子昊救了我。”
原來如此,所以她纔會在醒來第一個喊出的是藍子昊的名字。傅野突然覺得早晨壓在心裡的那口氣,突然就順暢了。
曹偌溪用餘光偷偷的看了傅野一眼後,聰慧的眨了眨眸,她怎麼會沒有注意到男人今天早晨已經她喊出藍子昊三個字的男人突然收緊的臂膀。那是肢體語言,雖然她後面以爲他睡着了,但是他倏然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他在裝睡。所以,她故意問了這個問題。她對待婚姻,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必須要坦誠。儘管傅先生讓她失望了,她還是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坦誠以待。
事實上,這種坦誠以待對傅野特別奏效。
三人吃完飯之後,走出餐館。
馮小暖欲言又止,曹偌溪看着她問,“怎麼了?”
馮小暖嘆了一口氣,誠心道歉,“是這樣的,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在找人證。但是因爲我顧忌着我的工作,不敢得罪陶家人,那個陶小姐是我們酒店股東的女兒,所以我一直沒敢說出來。但是,現在沒關係了。現在我可以當你的目擊證人了,那天晚上我負責打掃酒店的外圍,所以我都看見了。”
曹偌溪喜出望外,“真的啊?”
馮小暖點頭,“之前我顧忌着的工作,實在是抱歉。”
曹偌溪這兩天來的委屈心情,總算是得到了點安撫,她笑着,“沒關係,我能理解你。你願意爲我作證已經很好了。”
傅野在一旁聽了之後,也很意外,隨後說了一句,“如果願意爲她作證,就請上車吧。”
馮小暖深吸了一口氣,果斷上車。
曹偌溪有些不解,但是被男人推上了車。
上車之後,傅野像是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那變出來一盒膏藥(其實是他藉着去洗手間的時候到隔壁藥店買的),幫曹偌溪貼在脖子上。
雖然他的動作並不算溫柔,但是足以讓曹偌溪意外了。
馮小暖坐在後座,笑道,“曹小姐,你老公對你真細心。”
曹偌溪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傅野,眸光有些複雜的吸了口氣,回眸對她笑了笑。其實,她自己都不明白傅野在抽什麼風?
路上,曹偌溪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這是去哪?”
傅野答,“回家。”
“可……爲什麼讓馮姐跟我們一起回家?”曹偌溪對馮小暖很有好感,所以已經改口叫她馮姐了。
馮小暖也不解,但是沒有發問。
傅野挑眉看了她一眼,篤定的口氣道,“回家幫你解決官司的事情。”
曹偌溪有些茫然,不過看傅先生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多說什麼了。反正,她多說什麼也沒意義不是麼?他要解決,便讓他解決。她現在有證人了,有底氣了,就由不得傅先生不相信了。
傅家別墅。
傅京東,傅京芸,陶純的父親陶康,還有陶純,阮靜初的父親阮偉年,她的母親周藍都來了。
傅家奶奶坐在沙發上,看着家裡一下子來這麼多人,有些不解的問,“到底怎麼了?”
安清淺還是沉靜如水的不說話。
傅京東手邊放着一個黃色的文件袋,他低頭壓低聲音安撫道,“一會你就明白了。”
陶純一夜未眠,臉色很差。盯着兩隻黑眼圈,忍不住不耐煩的問,“舅舅,你這麼着急把我們全家都召集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是爲了嫂子求情嗎?這可不好辦,靜初妹妹跟我感情很好,我總不能偏私吧?”
傅京東擡眸掃了她一眼,“待會便知。”
陶純莫名的感到心裡一驚,怎麼覺得舅舅這眼神有點不對勁?
沒一會,傅野的車開了進來。
曹偌溪,傅野,馮小暖下車的時候,就感覺到大廳裡齊刷刷的眸光注視過來。
馮小暖有些緊張,曹偌溪轉而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傅野嘴角勾起一絲薄涼的弧度,墨色的眼眸,深不見底。在接受大家注目禮的是,順手牽着曹偌溪,“走吧,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