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藍子昊的車開的很快,似乎是有什麼急事?
而跟着藍子昊的那輛車似乎很專業,隔十分鐘就會換一輛車繼續跟上。而曹偌溪只是一直跟在跟蹤藍子昊車的那輛車後面,距離有些遠,所以也沒有被發現。
她想不通藍子昊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會被跟蹤?纔會選擇跟在他們後面,不想打草驚蛇。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她想有必要打通電話給藍子昊,讓他心底有個防備。可就在她電話剛撥出去的時候,副駕駛的車門被猛然拉開了。
她錯愕的看着突然坐進來的陶純,手上的手機已經被陶純搶了過去。
陶純見屏幕上閃爍着藍總經理的名字,嘴角勾起一絲隱忍的憤怒,狠狠的掛斷了電話。
“你怎麼……?”曹偌溪的話還沒有問完,紅燈轉綠燈了,陶純強勢的命令她,“快點開車跟上去,少說廢話!”
曹偌溪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因爲擔心藍子昊會遇到什麼意外,她還是選擇跟上去。
大約四十分鐘的車程,跟蹤藍子昊的車換了四輛,而藍子昊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車速很快。
最後,藍子昊將車停在一家相對而言,還算是僻靜的酒店停車場。
曹偌溪也注意到跟蹤藍子昊的車裡的男人正在拍照,她心底咯噔了一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陶純的臉色已經鐵青一片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讓曹偌溪把車靠邊停下。
而大約兩分鐘後,塗曼枝的車也開進了這家酒店的停車場。
因爲塗曼枝並沒有看見過曹若溪的車,所以這會車身與她的車身擦身而過的時候,根本未加懷疑。
等到塗曼枝的車開進去,曹偌溪想到那枚袖釦,再聯想着眼前的這一幕,瞬間猜到了一些事情。她心底咯噔了一下又一下,震驚的倒吸了一口氣,再看副駕駛座上的陶純,拿着手機的手指早已青筋暴突,差一點將手機捏碎。她的肩膀抖動着,身體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大約十分鐘後,陶純激動的推開車門。 曹偌溪連忙一把拉着她,隱晦的勸道,“別衝動……不如先打電話給藍經理……說不定這件事有什麼誤會?”
陶純冷笑了一聲,眉梢都憤怒的抖動着,“誤會?我要是再相信這是誤會我就是腦殘!外婆生日宴那次我就看塗曼枝這個賤人看他的眼神不正常!!!!”
說完,不顧一切的衝進酒店。
曹偌溪擔心這事一發不可收拾,連忙也下車追了上去。
她不知道陶純用了什麼辦法問到了他們的房間號,只知道這會她正在憤恨的按着電梯按鈕。
電梯來了,曹偌溪也連忙跟了上去。
酒店房間內。
藍子昊摘下墨鏡,看着塗曼枝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着急的把我叫過來?”
塗曼枝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弧度,伸手緩緩的摘下墨鏡。那張保養的雍容華貴的臉蛋上,紅腫的五指印格外明顯,她的半張臉都腫了起來,顯得五官有些猙獰。
藍子昊一怔,眸光微微一沉,“怎麼回事?他打你了?爲什麼打你?”
塗曼枝將手中的墨鏡扔掉,踩着高跟鞋盈盈的上前,雙臂勾着他的脖子,哀傷而又幽怨的看着他,“他打我還需要理由嗎?不過是一次普通的爭吵,他就對我動了手,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動手。這一巴掌,把我對他這些年的感情都打沒了。”
她想要攀上來親他,藍子昊微微偏頭,躲開了她的脣,長指輕輕的撫着她的臉頰,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疼嗎?”
塗曼枝苦笑,“疼,怎麼會不疼?昊,如果每一個男人都像你這樣溫柔就好了。這天底下的女人是不是應該幸福死了?”
藍子昊拉開她的雙臂,微微嘆息,“我去冰箱裡拿點冰塊,幫你冷敷一下。”
塗曼枝卻一轉身,摟着他的腰肢,緊緊的用力貼着他的後背,憂傷而悽楚的道,“別走,抱抱我。”
藍子昊無奈的嘆息,任由她這樣抱着。今天下班,他突然接到她的電話,這個成熟而妖嬈的女人第一次在電話裡泣不成聲,說要見他,他被她哭的有些不忍便我來了。
塗曼枝感受着他的體溫,幽幽的道,“昊,如果我離婚了。你會娶我嗎?”
藍子昊轉身看着她的眼睛,眸底一片幽深,還沒等他開口,塗曼枝伸手捂住他的脣,“你別說,我心裡知道答案。你不會娶我的,我比你大好幾歲。你也不用緊張,我只是隨便一說而已。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們兩之前早就約定過,互不耽誤。如果你覺得不合適了,我隨時退出。”
“先別說這些了,我幫你敷臉。”藍子昊把她拉到一邊的沙發上,轉身去冰箱拿了冰塊,動作溫柔細緻幫她敷着臉。
塗曼枝疼的眉頭擰在一起,倒吸着氣,苦笑着問,“上次在老太太的生日宴上,看着你跟陶純那丫頭眉來眼去的,是打算真的娶她了?”
藍子昊的動作頓了一下,“也許吧。”
一直站在門口的陶純聽到這些話,臉色早已慘白的如同冬天裡漫天飛舞的雪花。
房間的塗曼枝又苦笑,“其實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惦記的是曹偌溪那丫頭。曹偌溪那丫頭我注意看了,優雅精緻,自信還有點小聰慧,渾身都散發着女人味。難怪,你會守護她這麼多年。而陶純呢?這丫頭說白了就是被家裡人寵壞了,驕縱還有些任性,可能在感情中需要你照顧遷就的地方比較多。所以,你會猶豫。可你要知道,愛情和生活是兩碼事。該收斂的時候,還是要張弛有度。目前來說,你比較適合娶陶純那丫頭。”
有時候,藍子昊覺得塗曼枝的確是個成熟的女人。她從來不會無理取鬧,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能一語說中他的內心。撇去牀伴的關係,他想他們其實更適合做朋友。愛情和生活的確是兩碼事,心裡想的是一個女人,娶的卻是另一個女人。也許,過着過着就有了感情。只是,他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去邁出那一步。
塗曼枝見他走神,把他手中的冰塊拿了下來,站起身攀着他的胳膊,把他逼到大牀上,眼神哀怨而帶着一絲渴望,“陪我,傅京東已經半年沒碰過我了。”
藍子昊很想說自己沒心情,可沒等開口拒絕,房門就已經被猛力的撞開了。
隨之出現在眼前的陶純踉蹌的身子,她的眼神裡面似乎蘊藏了一把刀,鋒利的利刃犀利的刺向牀上的兩人。
牀上的兩人也呆住了,藍子昊反應過來後一把推開塗曼枝。
塗曼枝錯愕之餘,人已經被推到了一邊,差點順着牀沿滑到地上,還好她及時的抓住牀單才穩住自己。一瞬間,她的眸光也複雜到了極點。有錯愕,有惶恐,有尷尬,有難堪……
藍子昊那一貫溫潤的眸底閃過慌亂,“你怎麼來了?”
陶純現在手裡如果有把刀,她一定會狠狠的插進這兩個人的心臟的。她憤怒的恨不得將這兩個人挫骨揚灰,拿起茶几上的水晶菸灰缸就往藍子昊頭上砸去。
藍子昊自知理虧,所以並沒有躲閃,任由菸灰缸砸下去。撞到他的額頭上,隨後滑到牀上,再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菸灰缸化成了碎片。
在門口一直沒進來的曹偌溪聽到這樣的動靜,連忙衝了進來,拉着陶純,“你冷靜點。”
陶純看着她涼涼的笑,那雙美眸裡明顯的燃燒着火焰,她的臉上明顯的含着嘲諷。曹偌溪到底是誰啊?怎麼哪哪都有她摻合的份?她的男朋友出軌的時候,跟出軌對象討論的女人還是曹偌溪。她來捉姦的時候,曹偌溪也在,老天爺是瘋了嗎?爲什麼哪哪都有曹偌溪的份?
而曹偌溪剛纔跟着陶純進來的時候,因爲害怕自己聽到那些尷尬的牀上內容,所以一直離的比較遠,並沒有聽到藍子昊跟塗曼枝的交談內容。如果不是陶純鬧的動靜太大,她還是會選擇不進來的。畢竟,這種事太尷尬了。
藍子昊的額頭被砸出一個很大的傷口,有汩汩的血緣順着額頭留下來,那模樣有些觸目驚心。但是,他還是維持着剛纔的姿勢,用一種內疚而尷尬的眸光看着陶純和曹偌溪。
陶純被氣瘋了,顯然還不解氣,又搬起一張椅子,想要向兩人砸去。
曹偌溪一把拉住了她,“冷靜點,這樣會出人命的!”
陶純手中的椅子被曹偌溪搶走,她冷笑着藍子昊跟塗曼枝,“好樣的!一個是我深愛的男朋友,一個是我敬重的舅媽!你們兩個人搞到了一起,你們躺在一張牀上睡的時候,你們有想過我跟舅舅的感受嗎?有想過嗎?”
她猛然一巴掌扇到了塗曼枝的臉上,剛好扇到塗曼枝受傷的臉頰上,扇的她嘴角流出了血。
塗曼枝微微偏頭,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捂着臉,只是伸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她的情緒看上去,比剛纔要冷靜了些。
陶純歇斯底里的罵道,“賤人!塗曼枝你他媽就是犯賤!你嫁給我舅舅,卻跟我的男朋友睡到一起,你賤到什麼程度了?你這麼做,對得起我舅舅?對得起我舅舅給你的優越生活?你怎麼不去死?”
塗曼枝冷笑着勾脣,竟從茶几上拿出一根香菸,顫抖着手指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她無奈而幽怨的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認識他的時候不知道你們是男女朋友關係。這一次,我在老太太的生日宴上遇到你們,我想着你們結婚那一天我肯定退出。至於你舅舅?你覺得他眼裡有我嗎?他外面女人左擁右抱,他已經半年沒碰過我了!”
陶純揚天大笑,笑的癲狂,身子一顫一顫的,上前撕扯着她的頭髮,把她拉到牆角按着她的腦袋往牆上撞,“塗曼枝,你去死!你趕緊去死!你退出就能改變事實嗎?你睡了我陶純的男人!你什麼人不好招惹偏偏要招惹我陶純的男人?舅舅不碰你,你就受不了了?你真的應該去死!!!婊子!!”
塗曼枝的額頭很快被撞出了血跡,那些鮮血印在牆壁上,很悽慘。整個過程中,她也理虧的沒有還手。
藍子昊看着這樣一幕,眸底的內疚更深沉的涌動着。上前,拉着陶純,“是我的錯,你衝我來!”
陶純聽到這話更是火冒三丈,抓着他的衣領,一腳又一腳的踹在他的腿上,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過去,“你還想心疼了?你還護着她?藍子昊,我那麼愛你!我那麼喜歡你!你爲什麼要揹着我去跟我舅媽整到一起?我舅媽那麼老的女人你也看的上?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你!你爲什麼這麼對我?你憑什麼能這麼對我?藍子昊,你去死!你們統統去死!!!!”
藍子昊一直站着任由她發泄,他嘴角揚起一絲苦澀。她是很愛很愛他,是把一切都給了他。可她也無數次用她的驕縱和優越踩到了他的自尊………
曹偌溪看不下去了,把陶純拉到了一邊。
塗曼枝癱倒在地上,苦笑,顯然已是狼狽不堪。臉上紅腫不已,額頭上血跡不斷的滲出來。
陶純甩出的每一巴掌,都是用盡了全力,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受不了這樣的恥辱。所以,此刻掌心已然紅了一片,震的微微發麻。看着眼前這對狗男女,被她打的狼狽不堪,血流不止,她的心卻越來越扯的痛。她冷笑着,眸光漸漸的空洞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有些支撐不住。
她軟軟的倒在曹偌溪身上,曹偌溪支撐着她,她從頭到尾說的就是一句,“冷靜點。”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雖然陶純之前三番五次的針對他,可這一刻她很能理解陶純的心情。也許,不管是哪個女人遇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會失控吧。
陶純喘息不已,看着塗曼枝流着血卻仍然在抽菸,眼底一抹瘋狂的恨意滋生着,顫抖着手指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塗曼枝這一次沒那麼冷靜了,連忙狼狽的爬過來,搶她的手機,“你要打電話給誰?別打電話……別打!我不許你打!!!”
陶純一腳踹到她胸口,冷笑着,“我就要打,我現在就打!我要讓舅舅過來看看他的老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賤人!我要讓舅舅看穿你的面目!!!”
塗曼枝像是被戳中了痛楚一樣,第一次反擊,搶過她的手機就狠狠的摔到牆上,慌張的搖頭,“不準打電話!”雖然她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可她必須要守護。她要保住名義上傅太太的位置。
陶純見自己的手機被摔的粉碎,氣的恨不得撕碎塗曼枝,“不要臉的賤人!這會知道害怕了?舅舅給你別墅住着豪車開着就是讓你出來勾引侄女男朋友的?”
轉眸,她惡狠狠的看着曹偌溪,“把你手機給我!快點!!!”
曹偌溪注意到門口有人過來偷拍,她嘆了一口氣,坦白道,“冷靜點,我想現在你已經沒有打電話的必要了。你舅舅……可能找就察覺了。有人跟蹤藍子昊,並且在門口偷拍……”
塗曼枝驚悚的看着門口,然後猛然衝上去關上門,身子癱軟在一邊,喃喃的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陶純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她狼狽不堪的樣子,狠狠的罵道,“塗曼枝,你就等死吧!從今以後你傅太太光鮮亮麗的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房間裡,除了她的謾罵,再也沒有人說話。
藍子昊垂着眸,一動不動的站着,地毯上已經滴了好多血,他整張臉上滿是鮮血,觸目驚心。那雙深眸中翻滾着難堪和愧疚……
塗曼枝最初的歇斯底里後,眸底出現了一片死灰般的荒蕪,最後竟呆呆在坐在地上抽菸,一根接着一根。
陶純罵的累了,心痛的再也承受不住了,突然覺得這樣好無趣。睡都已經睡了,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能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
她突然癲狂的冷笑着猛然推開曹偌溪,踉蹌着拉開門走了,在關上門的時候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你們這對狗男女真讓我嘔心!!!”
門砰然關上,只留下曹偌溪,藍子昊,塗曼枝三人。
塗曼枝還在抽菸,一個接一根,夾着香菸的手指不停的顫抖着,眸底一片死灰般的絕望。
藍子昊一拳砸在牆壁上,牆壁陷進去一個坑,他的手指也砸出了血。他痛苦的仰頭,閉上眼睛掩去眸底的一切情緒。
曹偌溪覺得此刻自己待在這裡真是尷尬,可她真的不是有心要撞破這一切的。深吸了一口氣,抽出紙巾遞給塗曼枝,“擦擦血吧。”
雖然,她也很鄙視這種不道德行爲,但是塗曼枝是她的長輩。已經這樣難堪了,她也沒必要再去讓她難堪。剛纔從塗曼枝的口述中,她其實也知道塗曼枝在這段婚姻中很可憐。至於她的公公傅京東,外面的確是有很多鶯鶯燕燕的緋聞。可他是男人,似乎這個世界對男人特別寬容。
塗曼枝沒接,曹偌溪轉身回到藍子昊身邊。
陶純走了沒多久,塗曼枝的手機也響了,她一看來電顯示,眸底一抹驚悚的暗色閃過,身子都微微的顫動了幾下,顫抖着手指接通電話,電話那端只有四個字,“回來離婚!”
掛了電話,她的手指顫抖的臉手機都拿不住,連呼吸似乎都窒息了差不多幾秒後,才跌跌撞撞的起身離開。
在離開之前,眸光復雜的看了藍子昊一眼。
等到塗曼枝離開後,藍子昊睜開眼睛,眸底一片幽深的脆弱和狼狽,最後竟沙啞的問曹偌溪,“曹曹,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曹偌溪抽出紙巾遞給他,然後冷靜的搖頭,“不會,我不會瞧不起你。”
她經歷的多了,理解每個人都會有很多面。每個人都會做錯事情,她不會因此而看不起她的藍哥哥。
正在這時,樓下的馬路上傳來了驚叫聲,“有人出車禍了……撞上了!!!!!”
曹偌溪隔着窗子看見陶純的身子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然後重重的摔在馬路上,地上頓時一大片的鮮血。她心口狠狠的揪了一下,“不好,是陶純!她被車撞了!!!”
藍子昊也看見了,眸光一緊,連忙衝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