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敬子睿還在我面前,我忍下心裡的激動說:“我知道了潘大哥,現在我手上還有點事情,等處理完了之後給你電話,到時侯我們在約時間見面好吧?”
“行,那我等你電話。”潘洪也沒有多說就掛了電話。
我緊張的把放到旁邊。敬子睿探過頭來好奇的說:“誰啊?你要去哪裡?把我帶上唄。”
“你是不是覺得還嫌事情不夠多?”我有些不悅的看着敬子睿,說:“行啦,這段時間反正你也沒什麼事情,就回家裡好好的呆着。”
敬子睿完全在我面前耍起了無賴,說:“不行,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一陣子,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去哪裡我去哪裡。反正我現在是孤家寡人又沒有什麼重要的行李,我就賴在這兒啦。”
說完,乾脆往沙發上那麼一趟,像是徹底不願意離開了。
這可讓我心裡着急起來,覺得這段時間敬子睿的事情其實已經夠讓他糟心的了,如果我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再讓他參與進來,我不敢相信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對敬子睿這樣的人就不能來硬的,於是我只好服軟的說:“你瞧瞧你。又開始任性了對不對?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也非常能夠理解,但是我現在連自己的家都不敢回,住在莉亞這兒就是因爲記者找不到這個地方。你想想你要是真的住在這裡了,那些記者能不放過這個繼續擴大噱頭的機會?”
哪知現在的敬子睿根本不吃這一套,繼續耍着無賴破罐子破摔的說:“找就找到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現在我都成這個樣子了,哪兒還有繼續惡化的餘地?”
“你倒是習慣了,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嘛?”我嘟着嘴。心裡不爽的說:“我纔不習慣把自己的私生活全部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下。”
“哎呀,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不讓我住在這兒唄?”敬子睿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樣子讓人又好氣又好笑,感覺跟個小孩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算是拿他徹底的沒有了辦法。只好裝出我很生氣的樣子扭頭就朝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說,“那行吧,你就在這住下,反正早上房東剛剛來收過房租,你不走我走。”
敬子睿看我是真的生氣了,馬上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我面前,攔住我的去路一把將我死死的抱住,“哎呀宋婷,你別生氣嘛,我就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想要住在這裡肯定是真的,就是害怕陸菲玲來找你的麻煩,給你說一些動搖你的話,既然你這麼不願意我呆在這裡。我肯定不可能再強人所難嘛。這樣,我下樓去買點東西,晚上我們一起吃個晚餐之後我就走,如何?”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推開他的懷抱,說:“那你在這兒吧,我下樓去買。想吃什麼,晚上我給你做。”
“呃,你讓我想想啊。”敬子睿像個饞貓似的,把手放在頭頂上撓了撓,說:“我要吃你做的酸菜魚,還有你小煎的那個叫什麼,呃......兔子,對,然後嘛。再來個油炸的花生米和一盤涼拌黃瓜,湯嘛,我就要你燉的番茄丸子湯好了。”
這個敬子睿,敢情是把我這兒當成酒店了,還開始點起菜來。但是看着他垂涎欲滴的看着我,恨不得我馬上就能變出這些菜來的時侯,我的心又開始軟了,攤攤手說:“客官,就不再要點其他的東西了嗎?”
敬子睿又把手託在下巴的位置,想了一會兒說:“既然你如此熱情,那就再來一箱啤酒吧,晚上我們吃點家常菜喝點小酒,人生最完美的事情不過如此了。行,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你快去買菜回來準備吧。”
瞬時我就對眼前這個敬子睿沒有半點語言了,衝他撇撇嘴獨自下了樓。爲了不讓他有更多的疑惑,我故意選在在菜店買菜的時侯,給潘洪去了個電話給他說晚上我直接去賭場那邊找他和蚊子。因爲我自己也說不好,吃過晚飯之後敬子睿什麼時侯才願意離開,就他現在的樣子,要不是他主動走的話,我肯定拿他沒有半點辦法的。
買完菜回來,不過就是一小會的功夫,敬子睿已經把客廳和廚房裡面收拾得整整齊齊的了,看着我大包小包的回來,連忙接過我手裡的菜和酒,站在門口朝裡面攤開一隻手,說:“辛苦了,我美麗的廚娘,爲了給你一個良好的做飯環境,小的已經把家裡收拾乾淨,把垃圾也給仍出去了。那麼,現在就讓我來給你打打下手,準備我們的晚餐吧?”
“噗——”看着敬子睿滑稽的樣子,我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他的惡搞完全沒有結束的意思,隨着我走進去的時侯,他就站在我旁邊把手舉在我的頭頂不停的轉動着手腕,嘴裡還哼着小調:“噹噹噹當......噹噹噹當......”
“去去去,又不是結婚,別來這個調調。”我打掉他在我頭頂的手,說。
敬子睿就這樣用一種很愉快的方式,暫時的化解了下午樑東偉和陸菲玲來找過我的陰霾,和他一起蹲在廚房裡面摘菜洗菜,全然忘了此刻圍繞在我身邊的那些繁雜的事情。好像日子真的就回到了最初,最簡單和最幸福的時侯,並且這是和于思成結婚7年,他從未給過我的簡單。就在此刻,敬子睿輕輕鬆鬆營造出來的氛圍,卻讓我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
整整一個下午,敬子睿點的菜我都做了出來,看着桌上擺的滿滿一大桌,我們倆相視一笑。敬子睿走到我身後爲我解開圍裙,然後又快速的跑去爲我拉開餐椅,說:“美麗的廚娘,您幸苦了,請上桌。”
爲了配合敬子睿,我乾脆也拿出姿態坐了下去,就看着他忙前忙後的拿碗筷找杯子開啤酒,倒好滿滿兩杯之後遞到我的面前,說:“報告廚娘,小的看着這一桌子的菜,實在饞的沒有辦法了,我可不可以先吃點東西之後再喝酒?”說完,還重重的嚥了下口水。
我被他的滑稽模樣弄得笑出了聲音,把菜全部往他的那邊推了推,說:“吃吧吃吧,吃不完不準喝酒。”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敬子睿說完,就埋頭專心的吃起來。
看着那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滿足的表情,讓我覺得這個下午在廚房裡的忙活,都是值得的。而桌上的菜雖然多,但是敬子睿一番輪掃下來,竟然也所剩無幾。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無法想象眼前這個雖然魁梧但還是有些瘦弱的男人,竟然有那麼大的胃容量。只是自己用心烹調出來的食物被人這樣給面子的認可,看得最高興的人,還是我自己。
場景,不知不覺的又回到了和于思成在一起的日子,剛結婚不久的時侯,我爲了想要表現自己,每次於思成從外地回來之前我都要好好的準備一下午,給他做一桌子我自認爲他喜歡吃的東西。然而,前幾次他都還沒有說什麼,大約是在丫丫出生之後的有一天,他在桌上忽然開始挑剔起我做得飯菜,不如穆娟做的有味道。從那次之後,每次他從外地回來總是穆娟做飯。
我就這樣徹底被剝奪了給愛人做飯的權利,也從來沒有享受到像此刻敬子睿這樣狼吞虎嚥吃我做的東西的滿足感。
或者在我這兒來說,看一個男人是不是用心在對待你,從他品鑑你做的食物上面能看出來吧?要不然怎麼有古話說的,要管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先要管住他的胃呢?
敬子睿風雲殘卷之後,擡起頭來重重的打了個飽嗝,這才端起啤酒說:“好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的東西了,有你在真好。”
在說這句話的時侯,我發現敬子睿的眼睛裡像是閃着淚光,向來他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這一刻卻像是感慨萬千的樣子。我不想要我和敬子睿單獨在一起的氣氛變得太過於曖昧,於是端起酒杯學他說道:“喂,你這不是還沒有喝酒呢嘛,怎麼就像是喝醉了。”
“啊——”敬子睿捂住自己的胸口,裝出痛苦萬分的模樣,說:“我被你和你做的美味給陶醉了,神啊,請你告訴我,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爲什麼會這麼完美。菩薩啊,你保佑眼前這個女人從此無災無難,和我就這樣平淡的過完此生吧。”
裝出來的樣子,惹我笑的前仰後翻,好不容易忍住不笑了才說:“行了行了,你這一會兒是神一會兒是菩薩的,他們說你太不專一,對你的祈禱不予理會!”
敬子睿聽我說完撇撇嘴,把杯中的啤酒喝完之後,又在額頭胸口的位置分別畫了個十字架,裝得很是虔誠的模樣雙手合十,一臉嚴肅的說:“主啊,我願用我的所有來換取眼前這個女人一生無憂,希望未來的每一天都可以像今天這樣,她做飯我收拾家裡,然後一起坐在飯桌面前喝點兒小酒。阿門。”
我用筷子敲着碗,說:“哎呀夠了夠了,主說你剛剛喝完啤酒向他祈禱,太不真誠。”
說完,敬子睿忽然就含情脈脈的注視着我,我也同樣的看着他,我們兩個人就這樣看着看着,竟然大聲的笑了出來。這一笑,就沒有忍住,前仰後翻,差點兒笑得岔了氣。
笑完之後,我發現自己瞬間輕鬆好多,回頭想想,我是有多麼長的時間沒有這樣放開一切束縛好好的笑過了?難道真的是因爲心裡裝了事情所以不願意笑嗎?還是因爲沒有遇到那個可以逗我開懷大笑的人?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其實是最開心的?以前每次我說你都還不承認,現在知道了吧?實踐證明一切,這是真理。”敬子睿捂住笑痛了的肚子,端起酒杯一口喝完,催促我說:“別光顧着笑,喝酒喝酒。”
喝下這杯酒之後,敬子睿才終於變得正常了起來,卻是一副非常放鬆的狀態,拉過他旁邊的餐椅直接把腳放了上去,說:“還是和你在一起的時侯,才能夠這麼隨意啊。真的宋婷,這些日子我收穫了無數的鮮花和掌聲,但是沒有哪一天我是開心的,也沒有哪一個時刻我是放鬆的,多少次累到極點的時侯,就想要和你這樣坐在一起,吃飯喝酒聊天,腳亂放也沒有人會提醒我注意形象。呵呵,形象,算她媽個屁。”
“我每天都像是一張滿弦的隨時準備發射的弓箭,無時無刻不緊繃我所有的神經面對每一個人,一個不小心就會惹來很嚴重的後果,這樣的日子,我她媽的算是過夠了。”敬子睿自顧自的又端起了一杯酒,喝完說道:“可是就像是你說的,過夠了又怎樣呢?我也就剩下這幅好嗓子了,我不過這樣的生活又能怎麼樣?”
剛纔的輕鬆氛圍已經足夠讓我放鬆了,在聽到敬子睿發自內心說的這些話,我何嘗又沒有同感?於是,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是啊,人是哭着來到這個世界上,所以老天要來你的時侯就註定了你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按照自己想要的狀態去生活。可是我們依然還需要努力,不就是爲了以後的某一天,我們能笑着離開這個世界嗎?”
“以前的我任性,隨心所欲,做任何事情的時侯就圖一時的痛快,可只從我踏上娛樂圈這條不歸路後,我才學會了什麼叫剋制。比如這次的事情,我當時真的痛快了,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讓你陷入一個很難堪的局面。但是宋婷你放心,我絕對不可能讓陸菲玲的計劃得逞,我一定會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我是不可能讓你爲我做任何犧牲的。”
我和敬子睿就這樣喝着聊着,不知不覺一箱12瓶啤酒,就被我們喝得只剩下了兩瓶。而此刻的我們,明顯已經都開始有些醉了,敬子睿還好,尤其是我。這段時間的事情折磨得我心裡像是壓了無數的大山,就想要找一個好的契機把它們全部都排泄出來。
“真的宋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敬子睿不以犧牲你的幸福做爲前提,依然會把現在的麻煩解決掉,我脫離陸菲玲給她一筆解約賠償款,我依然可以好好的在娛樂圈混下去。而且,我一定會混得比現在更好,更有出息。”敬子睿舉着一根手指在我們中間,指指點點到:“你別不相信我,認爲是我喝多了在你面前吹牛逼。”
聽到這些話的時侯我心裡一暖,但同時又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因爲陸菲玲和樑東偉已經來找過我,只是敬子睿不知道罷了。看到他信誓旦旦的在我面前保證,我有些於心不忍再繼續隱瞞下去,於是趁着酒勁兒乾脆坦白到:“子睿對不起,我其實騙了你。”
敬子睿一隻腳放在地上,另外一隻腳踏在椅子上,看着我說:“陸菲玲來找過你了,對吧?”
我點點頭,說:“是,在你來之前她就找過我了,而且我......”
“已經答應她了?”敬子睿問。
“是的。”我遊離着目光,不敢看敬子睿,有些怯的說:“但是子睿,這其實也不叫是犧牲我的幸福。她要我和江軍結婚,而江軍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他不可能會對我做什麼。而且陸菲玲現在也說了,只是對外放出去我和江軍結婚的消息,至於最後到底結不結什麼時侯結,的要等到看看媒體的反應。也許,最後就不結了呢?”
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我都有些聽不清楚了。
但是敬子睿卻聽得很是專心,等到我說完之後,一拳重重的打在桌上。導致桌上的酒杯一下跳了起來,嚇得我一愣,看着他說:“宋婷,我不允許你這樣做,絕對不允許。就算你不和江軍結婚但是你是個女人,你的清白有多麼的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她陸菲玲今天來找你這樣子,只是爲了緩解我暫時的危機,但是你有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我敬子睿紅到大江南北的時侯要再和你在一起,你現在的決定是不是在留下隱患了?”
因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敬子睿在一起,只是想要他暫時的度過難關,所以他說的假如並不成立。我搖搖頭說:“子睿,你剛纔都和我說得好好的,人這一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無奈,以至於不可能全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所以現在,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你就讓陸菲玲他們這樣去做吧,我不想要你爲難。”
“不可以!”敬子睿厲聲吼道,“別以爲我不知道,她陸菲玲這樣做的目的,除了要媒體對我的事情閉嘴之外,還想要替樑東偉解圍。你憑什麼啊?兩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做的事情,憑什麼要你個女人來摻合着去解決?能做出這種事情的男人,在我看來根本就不算是個爺們兒。”
看着敬子睿發怒了,我安慰着他說:“行了行了,你也先不要生氣,先讓陸菲玲這樣去公關下。萬一效果就很好了呢?反正我也不吃虧,江軍也不可能會動我一根手指頭。”
敬子睿愣了下神沒有說話,把面前剩下的兩瓶啤酒喝完之後,臉色不悅的說:“這件事是原則的問題,我不可能會讓陸菲玲這樣去做。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想想再去找陸菲玲。”
聽他說要去找陸菲玲,我馬上就後悔剛纔告訴了他實情,有些懊惱的說:“子睿,如果你真的要去找陸菲玲,那我就真的和江軍結婚了。反正他人也不賴,萬一結婚以後能對我和丫丫好呢?我這樣的人,能找到有人接盤就很不錯了。”
“滾犢子。”敬子睿罵咧了一句,說:“別用你那點兒自作聰明來決定自己的一生,好好在家裡呆着。這次你放心,我這次會很好的拿捏好尺度絕對不會讓陸菲玲再來找你的麻煩,也不會讓你爲難。”
說完,敬子睿從沙發上拿起頭盔和手套戴上,就匆匆的離開了家裡。我聽到樓下摩托車傳來啓動的聲響,我知道,敬子睿這次是要來真的了。
喝了那麼多的啤酒頭有些暈,但想到和潘洪的約定,我還在在收拾完了家裡之後出了門,打車去了潘洪的賭場。和上次一樣,潘洪來到門外接的我,繞過十八彎之後帶到了另外的一個包間裡,蚊子已經坐在裡面在等我了。
見我趕來還滿身酒氣,蚊子連忙站起來說:“妹子,真是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恰好去了澳門,也是今天才剛剛回來。你先坐着,我去找吧檯給你泡杯茶過來醒醒酒,我們慢慢說。”
“我去吧。”潘洪适時的攔住了蚊子。
來之前我是有些微醉的,但是在看到蚊子之後酒就徹底的醒了,坐在包間麻將桌他對面的椅子上,說:“蚊子大哥我沒事兒,我是聽潘大哥說上次我讓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對不對?”
“嗯,是的。”蚊子點點頭,但是又有些爲難的說:“妹子,你把外套脫了吧,就穿你裡面的羣裡。然後......把包包也放到外面去。”
我瞬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計是怕我想要證據帶着錄音設備過來,於是笑笑爽快的把外套脫了下來,等潘洪給我們端茶進來的時侯,就一同遞給了他說:“潘大哥,你幫我把這些拿出去下吧,我和蚊子大哥單獨聊聊。”
潘洪很識趣的拿着我的衣服就離開了包間,到門口的時侯還轉過頭來給蚊子打招呼,說:“我在門外面給你們守着,不會有其他人過來的。”
蚊子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說:“妹子你別怪我,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行業的規矩,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就是給再多的錢,我們也不可能出賣曾經給錢請我們辦事的東家。再說,你知道這種事情都是那個什麼的,如果你把證據交給了警方,估計我這小命也不保了。”
“嗯嗯,我理解的蚊子大哥。”其實在我心裡我也是很猶豫,蚊子是冒着很大的風險去幫我查的這件事,如果我知道了真相或者說是知道了誰指使去做的之後,我是不是應該把真相都告訴蔡芝呢?如果我告訴了她她要去警方控訴,那豈不是就徹底出賣了蚊子?
當時,我來不及去思考那麼多,目前來講我最想要聽到的就是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至於最後告不告訴蔡芝,怎麼和她說,那再說吧。
“妹子,你要向我保證今天晚上我說的這些話,你絕對不可以給第三個人。你想要真相我也能理解,但是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明白嗎?”蚊子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馬上就開口叮囑我道:“我是因爲潘洪和我關係好,加上這些日子和你的相處覺得你是個值得信任和去幫忙的人,否則的話,這種事情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可能去幹。”
我手捧着茶杯,點頭應允道:“放心吧蚊子大哥,我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不會跟別人說的。”
“當然,你如果要說也可以,那就是最後這個人因爲其他事情被關進去了之後纔可以。這樣他最終多罪合一的判刑,也不會有人把責任怪罪到我的頭上。”蚊子繼續解釋道。
聽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我早已經心急如焚,直言道:“蚊子大哥,這是你們道上的規矩我明白,但是既然我向你保證了我就一定會做到,我不可能會讓你幫了忙之後,再過河拆橋把你陷入不仁不義的地步,你就放心的說吧。”
蚊子往門外看了一眼,湊到我面前幾乎是用氣息在神秘的說:“另外的那個人我已經找到了,是吳波的一個遠方表弟,但是他不在我們賭場混,也不跟我混。”
“嗯?”
“前段時間我託人和他搭上了關係,因爲吳波以前是跟着我混的,所以他和我說話倒也沒有什麼隱瞞。大概是我去澳門之前的那個晚上吧,他過生日,我們一起去了酒吧,當時就碰到了你說的那個主持人。他馬上帶着我們就換了個地方,後來喝多了的時侯,我循序漸進的引誘他,他酒後就把這件事和我大概說了下。”
我全神貫注的聽着,生怕是錯過了一個字眼。
“事發的前一天,吳波去找了他說最近接了一個活兒,老闆給的價格還不錯,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去看。你知道這些人都是認錢的,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揹着一點兒不乾淨的事情,所以聽說有錢賺而且價格還不錯,他當然是願意去的。於是和吳波一合計就把這個活兒給接了下來。不過當時吳波說的是,老闆要他們等通知,要他們下手的那天才去。”
蚊子喝口茶緩了口氣,繼續說道:“具體是哪天他沒有告訴我,反正有天晚上的時侯他就接到了吳波的電話,要他晚上在一家叫ibiza酒吧的門口等着,準備晚上行動。”
聽到熟悉的ibiza酒吧名字,我心裡一顫。這就是明顯有預謀的栽贓陷害啊!想起那天我們和蔡芝在一起的情形,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過有人在跟蹤我們啊。
我沒有再揣測下去,而是聽蚊子接着說道:“那天晚上,他和吳波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在酒吧門外面等着那個主持人,喝成了一灘爛泥被個男的駕着出來的。當時他們的車就停在酒吧門口,男人帶着主持人直接就上了他們的車。在半道的時侯,男人說自己想吐要下車,吳波和他兩人一合計,就沒有再讓男人上車了。再後來,他們就把主持人帶到了郊外的一個地方,後來他們兩人仍下了那個女的就跑了。”
蚊子說到這兒,點了支菸又說:“因爲那天他真的是喝的爛醉,斷斷續續的也就是和我說了這麼多,至於給吳波打電話的那個老闆到底是誰,怎麼安排吳波去做的,他應該也不是特別的清楚也沒有和我說。”
“那跟蔡芝出來的那個男的,當時就直接帶着蔡芝上了他們的車?”我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天晚上陪我們的帥哥,會不會是和吳波他們串通好的。
“好像是吧。”蚊子有些拿不準的說:“不過,他說和吳波離開的時侯太慌張了,好像把外套留在了那裡沒有帶走。事後他們兩人還回去找過那件外套,但是沒有找到,估計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女的給帶去交給了警方。”
“外套?吳波穿在身上的?”
“是,因爲這件事他們倆還去外地躲了一陣子,後來發現沒有風聲之後纔回來的。”蚊子又吸了一口煙,說:“妹子,他給我說的大概也就是這麼多了,反正人現在是幫你打聽到了的,不過如果你要去找他再問什麼,我想可能他不會再多說。”
蚊子帶來的所謂的好消息,也就是找到了吳波的同夥而已,並沒有給我留下非常有價值的線索。按照蚊子說的,依然沒有辦法確定到底是誰想要把這件事加害到我的頭上,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帥哥可能會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否則的話,他不會直接帶着蔡芝上吳波他們的車,也不會中途的時侯藉着喝多了要下車去吐。我坐在蚊子的對面,撐着頭仔細回想着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喝酒的過程,我們三個女的只顧着一杯杯的喝,也似乎很少去管那幾個帥哥的事兒,所以他們到底喝了多少就醉成了那樣,我們誰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來,長期在那種地方陪酒的男人,酒量倒不至於差到那種地步吧?
我長吁一口氣,說:“蚊子大哥,你這兒還有吳波的身份證嗎?我想要查查這件事。”
“嗨,你還別說我真有。”蚊子拍了下桌子,說:“你是想要查吳波當時的通話記錄?”
我點頭道:“是的。”
“妹子,我告訴你沒用。”蚊子像是非常有經驗似的和我說:“長期做我們這行的都知道,有誰會傻到用自己長期使用的電話號碼和人聯繫?別說別人,就是我自己也是三天兩頭都要換號碼的,所以你就算拿吳波的身份證去查他常用的號碼,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消息。”
既然蚊子如此盡心盡力的去幫我找真相,又如此坦誠的和我說這些,我想這件事查到現在,我還是應該要把實話告訴他了吧?因爲只要一天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有可能要蚊子繼續去幫我的忙。於是我說:“蚊子大哥我和你說句實話,這件事是有人要栽贓我去做的,所以我纔要這麼急切的知道到底是誰做的。只是現在,我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查了。”
蚊子悶頭把手上的煙抽完,仍了菸頭擡起頭來像是有了主意,說:“妹子,既然你把事情都交給了我蚊子,那我一定是要給你一個說法和交代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去酒吧找那個男人,我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和他有關係的。”
蚊子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吳波的那個同夥他不清楚上面交代的人,但是酒吧的那個男人一定是清楚的。我看了看時間,有些猶豫的說:“那,今天也來不及去找他了吧?”
“來得及。”蚊子說着拿出,一邊在上面撥着電話號碼,一邊說:“妹子,也不怕和你說實話,我現在跟着一個老闆老往澳門跑,這件事答應你也有一段時間了,我怕說不定哪天我又被叫走。所以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把那個男的給帶到這裡來。只是,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或者是,還記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我記得那天我們在一起喝酒的時侯,我聽到陪我的那個帥哥叫他阿西,所以我回答道:“好像是叫阿西,你是現在叫人過去找他嗎?”
“嗯,那我先讓人去,找到他之後把照片發過來你確認下,如果是的話我就把讓人把他直接帶到這裡來。”蚊子利落的說完,電話應該是接通了,就聽到他對着電話說:“阿飛,你去一趟ibiza酒吧,找到一個叫阿西的男人拍個照片發到我上來。”
蚊子手下人的辦事效率那是極高的,很快就把阿西的照片發了過來,我對着照片確認了下,能篤定這個男人就是那天陪蔡芝的那個,於是點點頭說:“是他。”
蚊子又把電話回撥過去,讓對方直接帶過來,到這個包間來找我們。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心裡很時刻猶豫和糾結,不停的在和蚊子說:“那我要不要回避下啊?他認識我的,我有些擔心。”
“不用。”蚊子擺擺手:“經過我手裡的人,他還不敢亂來。”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在蚊子的人把阿西帶來之前,我找潘洪要了個口罩和鴨舌帽。大概一個小時以後,就有人叩響了包間的門,蚊子清了清嗓子說了聲:“進來。”
門隨即被打開,我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外面有人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他重心不穩整個人往我們裡面跨了兩步,才總算是穩住了自己。擡頭看着我和蚊子,有些迷茫的四處打量着,說:“大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兒得罪了你啊。”
“要你知道?”蚊子從嗓子眼很有力量的發出吼聲,說:“阿飛,把他帶進來把門關上。”
不知道是不是像阿西這樣的人這種場景見得多了,他倒是沒有太慌亂的就走了進來,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對蚊子說:“這位大哥,不知道你找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我知道落在你們的手上不一定會有好果子吃,但是我就算是死,也想要死個明白。”
看着坐在我對面的蚊子,早已經不是在我面前時侯的那本友善,眼珠子瞪得像是要凸出來,凶神惡煞的看着阿西,也不說話,就那樣愣愣的看着。
若是一般的人,完全有可能被他此刻的模樣給狠住。
可是再看旁邊的阿西,倒是一臉鎮定的樣子,似乎對眼前的蚊子沒有半點的害怕。反而是挺了挺胸,一副有種你就殺了我的狀態。
包間裡的氛圍頓時就變得緊張起來,明明是夏天剛過,彷彿就還是冬天,整個房間的氣溫降到了冰點。
盯着阿西的蚊子始終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滿眼充滿了殺意,像是要先在氣勢上把阿西給打壓下去之後再開口說話似的。蚊子就那樣看着阿西,看了不下十分鐘,才終於從發出一聲悶吼,道:“小子,你膽子不小啊,我的妹子你也敢動!”
見蚊子開口說話,阿西這才從隨身攜帶的普拉達小包裡面,翻找出一包煙,從裡面抽出一支恭敬的遞到蚊子面前,說:“大哥,你先消消氣,既然你能來酒吧裡面找到我,那也肯定就知道,小弟我吃的就是女人的飯,凡是來酒吧裡消費的女人我們從來不會問是誰的女人,只管要把她們給伺候高興和舒服。”
說完,蚊子已經接過了煙,阿西連忙打燃手裡的打火機,雙手捧着火恭敬的送到蚊子的面前,說:“所以大哥你說的妹子,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如果小弟無意中得罪了大哥,還希望你海涵。”
阿西一副很老套的江湖作派,一看就是很懂道上規矩的人。我仔細留意了下他,雖然是顯得很淡定,但是他在打火的時侯手還是有些發抖,看得出來他一定也是有些緊張的,只是儘可能的在維持自己表面的平靜而已。
在他這樣恭敬之下,蚊子幽幽的吸了一口煙,吐出濃濃的一團煙霧之後,才終於收下了臉上的兇相,但依然是拿着姿態的說:“阿西是吧?”
阿西剛好要拿煙出來點燃,聽到蚊子問話連忙又滅了火,頻頻點頭道:“是的是的。”
“蔡芝,是你的熟客吧?”蚊子又說。
阿西的手在半空中給愣住了,明顯感覺到他有些慌亂的說:“是。”
“我是個直性子,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問話,今天找你來也就是問你一句。蔡芝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你和她一起走的,我就想要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
我目不轉睛的盯着阿西,希望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一點真相,但是很可惜,他依然裝着胡塗說:“蔡芝出事?出什麼事?”
話音剛落,蚊子猛拍了下桌子,又拿出那副能夠唬住人的聲音,大聲的吼道:“你別她媽的給我踹着明白裝糊塗,今天我既然敢把你叫到這兒來,自然是知道了很多事情的。那天晚上,你她媽的帶着蔡芝上了誰的車,你又是在哪兒下的車,這些你以爲我都不知道嗎?”
阿西的手很明顯的抖了下,“大哥,你說清楚啊,是哪天晚上。”
“你是要繼續這樣揣着明白裝糊塗是嗎?如果是的話,那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陪着你耗。”說着,蚊子站起身來對着門外喊了聲:“阿飛,你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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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大哥我說。”阿西看到蚊子要喊人進來,馬上就慫了,想來剛纔在路上的時侯阿飛應該是做過什麼事情的,要不然,他不至於一聽到蚊子喊阿飛就嚇成這個樣子。
而阿西從進門到現在僞裝出來的淡定,也在這一刻徹底的崩塌,問道:“大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查這件事的?”
“蔡芝。”蚊子幽幽的說完,對我說:“妹子,把你準備好的錢給我。”
剛纔蚊子問過我身上有沒有錢,還好身上有2萬的現金,所以在蚊子說的時侯我就直接從包裡把錢拿了出來,放到蚊子的面前。
蚊子借過錢,把它們放在麻將桌的正中間,說:“怎麼樣,如果你好好的和我說話,今天晚上這些錢和你的命,都是你的。”
蚊子說話的語氣不重,但是足以震懾到眼前的阿西,尤其是說“你的命”的時侯,那種語氣配合他的神態,讓人沒有辦法不害怕。
阿西顯然是吃這一套的,他伸手把錢接了過去放在自己的面前,說:“既然你們找到了我我也落在了你們的手上,那麼你有什麼就問吧。”
“很簡單,蔡芝那件事是誰安排你做的?”
“我的一個香港客人。”阿西乾脆說了實話,道:“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我經常陪蔡芝,所以在那之間的兩天來找我,要我在哪天蔡芝又來酒吧的時侯聯繫她。那天晚上蔡芝和另外兩位小姐妹來了之後,我就給客人打了電話。然後,後來的事情我就不是特別清楚了。”
阿西沒有半點隱瞞的回答道,但是我卻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畢竟他說的香港客人,而且是個女的,讓我一時間的完全懵了。在香港,能把這件事情加害到我身上的,我想除了羅恩和樑東偉也就沒有其他人了。可是羅恩,她有什麼理由去害蔡芝?
“你的香港客人現在還來找你嗎?”蚊子繼續問道。
“已經很久不來了,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來過。”
看阿西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謊話,至少他直接承認了是有人指使他把蔡芝的行蹤暴露出去的,也是有人指使了他才把蔡芝送上吳波的那輛車。
“你現在如果聯繫的話,還能試着聯繫那個客人嗎?”蚊子又問。
阿西嚇得連連擺手:“大哥,如果你真的要我再聯繫那個客人,還不如今天晚上你就把我給瞭解了。要不然你放過了我,別人也不會放過我的啊,你都是在道上混的,這點兒規矩應該是懂的吧?所以你能不能看在你問我什麼都說的份兒上,別再讓我聯繫那個客人了?”土莊莊弟。
“我懂,那你把電話號碼留下來。另外,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明白不?”蚊子又說。
“我明白的,既然我收下了你的錢,除了讓我聯繫那個客人,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再來找我的。”阿西把錢裝進包裡,悻悻的站了起來:“那,我什麼時侯可以離開呢?”
“留下號碼你就可以走了!”
阿西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蚊子當場撥出去確定是可以打通的之後,就讓阿飛把阿西帶離了賭場,並且在同時,把這個電話號碼發給了另外的人。沒有太久,就收到了對方發回來的一份詳細的通話記錄,阿西把那段時間的通話記錄遞到我的面前,說:“妹子,你仔細覈對下,上面有沒有你熟悉的人?”
其實蚊子的意思是,放走了阿西之後再找人跟蹤他一段時間,既然有人找到他那一定還會有其他的聯繫。而找那個號碼的通話記錄,只不過是因爲剛纔還能撥通,想要找過來隨便看看能不能有線索。
可是就在這張通話記錄上,我竟然發現了樑東偉的號碼,給他發過一條短信。
這無疑是讓我很吃驚的發現,阿西口中說的那個香港女客人竟然和樑東偉之間有聯繫,這是不是就可以從某一個方面單純的認爲,這件事很可能會和樑東偉有關係?
只是,樑東偉爲什麼要去害蔡芝?這樣做的話,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越來越覺得樑東偉這個人真的是詭異莫測,他到底還在背後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他能對蔡芝下這樣的恨手,是不是到了某一天就會淪落到我的身上?
想到這些,我不禁背脊骨都在發涼,單純憑着這點兒,也不能拿到蔡芝的面前告訴她說這件事不是我做的而是樑東偉做的,就算是說了她也不會相信。
於是,把遞還給了蚊子,說:“蚊子大哥,你繼續再找人跟蹤下那個阿西吧,我覺得他沒有那麼簡單。”
“行。”蚊子接過去,也沒有問我在上面有沒有什麼發現。
今天晚上能做的,也最多就是做到這個程度了,所以我站起身來也準備要離開。潘洪把我送出賭場外面,擔心我在路上安全的他又開車把我送到了小區。剛到家裡,我就接到了江軍打來的電話,他說:“宋婷,你休息了嗎?”
雖然可能很快我和江軍要結婚的事情都會穿出去,但是我還是很客套的說:“正準備睡了,怎麼了江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