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我們找到了田傑開在混明的玉器店。
田傑離開之前把玉哭店交給了他大學剛剛畢業的妹妹田嫺打理,田嫺留着短髮,大眼睛瓜子臉,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聽說我們是她哥哥的朋友,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我們在她的辦公室裡坐下,她給我們倒了水,看着我們,等我們說話,但我們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嘴像被膠粘住一樣,沉得不知從何說起。
“我哥……是不是出事兒了?”田嫺已經覺察到了不對。
“對不起,小妹,是我連累了你哥哥。”我悲從中來,眼淚沒忍住。
“我這幾天就一直做夢不對,就擔心哥哥會出事……”田嫺哭了起來。
“對不起,這事都怨我,要不是我請他去緬甸幫忙,也不會發生這件事。”尚雲鵬說。
田嫺只是哭,沒有說話,這事因我而起,我一時間也找不到好的勸慰的語言,再說生離死別的悲傷,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安慰的。
我們幾個人只好看着田嫺哭,然後我跟着哭,我心裡也很難過。
“對不起妹妹,這件事主要起因還是在我,如果不嫌棄,我們這一羣人以後都會待你爲親妹妹,只要你有事,我們赴湯蹈火絕不含糊,請節哀。”凌雋說。
“爸媽都不在了,這世上我就哥哥一個親人了,現在他也沒了……”
田嫺越說越傷心,直到哭得暈過去。
第二天,我們陪着田嫺爲田傑選了墓地,最後向他告別,我們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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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以後,我們到了珠城。
珠城是華夏海岸線最長的城市,在這裡能看到最好的海景風光,要想看海,珠城絕對是最佳的選擇,我們來到這裡,當然不是爲了看海,我們是要從這裡通過北口岸由陸地秘密進入澳城。
這裡有美濠下屬的美林酒店,而這個酒店的總經理陸青澤是凌雋擔任集團副總的時候提拔上來的親信,我們希望通過他來了解美濠現在的狀況。
尚雲鵬用辦來的*訂下了珠城美林酒店的房間,我們順利入住美林。
在打聽到陸青澤的辦公室位置後,我們直接闖進了他的辦公室。
陸青澤看到我們的時候,驚得嘴長得很大,半天合不攏。
“怎麼了?這麼快就不認識了?”凌雋說。
“雋少爺?怎麼可能是你?”陸青澤顫抖着聲音說。
“你以爲見鬼了嗎?我沒死,大白天的見不了鬼。”凌雋說。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青澤說着又看向我,又是一臉的迷茫,然後臉色變得蒼白,額頭全是汗,指了指辦公室裡的電視,電視里正直播‘齊秋荻’在澳城的媒體見面會。
李逵和李鬼同時出現,讓陸青澤當然不知所措。
“有沒有看過《西遊記》?真假美猴王那段戲還記得嗎?”我笑着問陸青澤。
“看過,看過。”陸青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電視,臉上的汗珠更密了。
“那依陸總看來,哪個是真正的美猴王?”我說。
“當然是您了,和唐僧在一起的,當然纔是真正的美猴王。”陸青澤說。
“你這是在說我是和尚,我太太是猴子?”凌雋笑着說。
“不敢不敢!我不是這意思,這不是按太太的意思說下去麼,這一下就歧義了……”陸青澤說。
“你不用緊張,我開玩笑而已,我們先看看假美猴王的表演吧。”凌雋指着電視說。
電視裡的任纖纖對着鏡頭,正在講話:
“感謝各界朋友對我先生的關心,我已將他的遺骨安葬在萬華了,這也是他的遺願。他對萬華的感情很深,說萬華是他的第二故鄉,希望他死後能安葬在萬華,我當然也只有遂了他的遺願。”
她和我是真的很像,我當然還是能看出明顯的差別,她和我區別最大的地方還是聲音的不同,所以她不停地咳嗽,示意自己的咽喉不舒服,所以聲音纔不對勁。
“這麼說來,齊小姐在緬甸見到了凌先生?”有記者問。
“這件事太過讓我悲痛,細節我不想再提,希望各位記者朋友也不要一直揭我的傷疤,拜託各位了。”任纖纖說。
她明顯不願意談在緬甸的事情,因爲她壓根就沒去過緬甸,她擔心說多了會穿幫,看來她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不過就算是她不聰明,她背後的人也非常的聰明,因爲她背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炳叔。
“請齊小姐節哀順便,對於美濠,齊小姐未來有什麼構想?大家都知道齊小姐也是很能幹的人,是否會考慮親任美濠董事局主席一職?”有記者問。
“這也是我想告訴大家的,我們將在一週後召集排名前一百位的股東開會商議此事,本來我們是要開股東大會的,但鑑於一個多月前我們纔開過全球股東大會,所以這一次我們只邀請排名前一百的股東代表來參會,在股東大會之前,我們選舉*炳先生擔任董事局臨時主席,由他來籌辦此次臨時股東大會,商議美濠的未來。”任纖纖說。
坐在旁邊的炳叔站了起來,他一身正裝,很是春風得意。
“我和正鐸是兄弟,凌家今天出了這些事,最難過的還是我,凌雋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我在他身上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寄託了很高的希望,可惜天妒英才,讓他英年早逝,我非常的難過……”
炳叔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任纖纖遞過了紙巾給他擦眼淚,這一老一少配合得相當的默契,算是最佳男女主角了。
“但是美濠的發展關係到廣大投資者的利益,所以我們還得堅強地面對不幸,我在美濠這麼多年,從不覷覦董事局主席之位,因爲我深知我能力不夠,凌家有的是人才,根本不用我來操心,我只要好好地輔佐他們就行,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凌家如今遭此變故,我也只好臨危受命,把我這把老骨頭獻給美濠,希望能爲美濠的所有股東做些事,爲美濠的全體員工做些事。”炳叔說。
言詞懇切,令人動容,聽起來好像是真的一樣,臺下有記者給予掌聲。
“炳叔好演技,影帝非他莫屬,佩服。”凌雋說。
“既然你都接任了董事局主席了,那爲什麼還要開小範圍的股東會呢?”有記者問。
“這是公司章程規定的,如果前董事局主席出了意外,或者公司發生重大變故,必須要召開臨時股東大會商討對策,本來是要開全球股東大會,但因爲我們纔開過股東大會不久,讓股東們來回奔波不好,所以只好召集持股在前一百位的股東開會,這樣人少效率也會高一些,排名前一百的股東也能代表其他股東的利益了。”炳叔答道。
“你的董事局主席是無效的。你暫時還無權接管美濠。”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大聲說道。
現場頓時亂了起來,因爲鏡頭是聚中在炳叔身上,我們從電視裡看不到那個說話的人,炳叔有些緊張,站了起來。
很快鏡頭裡就出現了那個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也是一身正裝,看起來很精神。
這人我見過,上次何長官接見我們的時候就是他安排的,他是何長官的助理。
“劉助理?怎麼是你?”炳叔假裝熱情地伸出手和劉助理握在一起,但明顯笑容已經略顯僵硬。
“我今天來是代替何長官宣佈一個消息,從即日起,澳城商貿部門將暫時接管美濠總部,美濠高管正常工作,但所有重大決策必須要董事局全體成員通過,且要有政府負責人在場纔有效。”劉助理說。
“這怎麼可能?美濠是獨立的集團公司,政府無權過問美濠的事務!”炳叔已經有些怒了,劉助理這麼一說,他的董事局主席顯然就沒實權了。
“這是美濠的董事局主席凌雋先生離開澳城前寫給何長管的臨時託管委託書,凌先生寫得很明白,如果一個月後他不能及時回來,請求澳城政府臨時接管美濠,託管期爲半年,託管期間,集團不能有任何的大規模的資產轉移,不能有併購等相關業務發生,除非凌雋先生主動申請,半年內託管不會取消。”劉助理說。
我看向了凌雋,他得意地向我笑笑。
“原來你在離開澳城前去拜會何長官,就是幹了這事?所以你知道美濠不會落入炳叔之手?”我問。
“是啊,我早就懷疑炳叔了,在澳城,能和炳叔對抗的人沒有幾個,能讓我相信的就更少,但何長官算是一個。”凌雋說。
“難怪你不慌不忙的,害得我們這羣人急得要死你也不解釋一下,你這人怎麼老這樣啊?辦事自己悶在心裡?”我有些生氣。
“底牌不能輕易亮出來,亮出來就不靈了。”凌雋說。
“可是……”
我本來想再說兩句,被凌雋打斷:“先看他們怎麼說吧。”
炳叔此時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劉助理,據我所知,澳城的法律沒有政府接管企業這麼一條吧?這美濠也不是凌雋一個人的,他一紙託管書,就能把美濠送人了?”
“這不是送人,我們只是臨時接管,而且我們不改變美濠的現狀,我們只是起到監督作用,凌雋先生代表的是凌家,是美濠最大的股東,他當然是有這個權力的,再說了,美濠是澳城的經濟支柱,事關澳城的穩定繁榮,政府接管美濠,那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劉助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