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關押在一起的往事再次浮上心頭,看到對方都好好的,我們都很高興。
“介紹一下,這是我先生凌雋,這是我的朋友尚雲鵬,你們應該是見過的,這是雷震海。”我說。
“你好,朱小姐。”凌雋點頭微笑。
“哇哦,難怪你們說內地的靚妹多,這美女好漂亮!”雷震海又驚呼出聲。
“閉嘴,別唐突了朱小姐。”凌雋呵斥道。
“沒事,你的朋友很有趣啊,女人被誇很漂亮是好事,要是被說長得像恐龍,那才慘呢。”朱虹笑道。
“我們進去說話吧,雪下大了。”我說。
“好,我已經訂下位置,我們進去邊喝邊聊。”朱虹說。
“好啊好啊。我請朱小姐喝。”雷震海說。
“沒說帶你去,人家女人家聊事兒,你湊什麼熱鬧?我們到另外一個包間玩吧。”凌雋說。
“我和秋荻很久沒見了,我和她先單獨聊聊,一會我們再過來好不好?”朱虹說。
“好吧,那你們趕緊聊,聊完我們再一起玩兒。”雷震海顯得很興奮。
來到包間坐下,我和朱虹對飲一杯,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想說的太多,反而不知道先說什麼。
“你先說吧。”朱虹笑着說。
“好,我和你們分開以後,我就和凌雋去了香城,然後又從香城去了澳城,凌雋是澳城美濠集團的四少爺,我和他在澳城經歷了一些家族內鬥,再後來我們擺平了所有的事,這才又回到萬華來了。”我簡要地把這半年來我們經歷的事說了個大概。
雖然我知道朱虹不太可能是壞人,但我也要有所保留,只是敘述大概,並沒有細說。
“你現在看起來過得不錯,真替你高興。”朱虹說。
“是的,我現在很幸福,凌雋對我很好,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的磨難,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現在總算是稍好一些了。”我笑着說。
朱虹只是說替我高興,但並沒有說她自己的事,如果她不說,我也不準備問,如果她不想讓我知道,那我也不強求她說,免得讓她尷尬。
人都有保留隱私的權利,我和她只是朋友,當然更不能強迫她說她的事。
朱虹猶豫了一下,搖了搖手裡的酒杯,“我的情況目前不太好說,總的來說也不錯,至少我不怕吳良了,現在他不敢抓我,我的案子也撤銷了。但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吳良那個人渣。”
朱虹提起吳良的時候,本來溫柔的眼神忽然變得狠毒起來,我想我能理解她心裡的怨恨。
她心裡如果太恨,我擔心她會變得偏激甚至扭曲,她貌美如花,要是她因爲仇恨而把自己毀了,那就真是太可惜了,我在思考着要不要勸解她一下。
“我認爲你和那樣的人渣同歸於盡太不划算,對了,我在澳城的時候想尋你,就在網上輸入你的名字搜索,網上有一種說法,說是你殺了你的父親?但你父親明明是殺了你的母親被判死刑,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問。
“我爸被判死刑,但後來上訴後改爲死緩,並沒有立即執行,但我爸還是死在了獄中,是中毒而死,監獄方說是我送了食物給我爸吃,有可能是我擔心他泄露什麼秘密,所以就毒死了他,但家屬是不能給監獄中的人送飯這是常識,後來他們爲了自圓其說,又製造我的投毒案件,來證明我是一個會投毒的人,總之一切都非常荒誕,但是相關部門卻根本不去追查。可見這些事都是一個大導演在幕後做的,這個大導演太厲害,所有人都得聽他的安排。”朱虹說。
“朱虹,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你沒事就好,既然你也知道吳良是個人渣,那就沒有必要和她同歸於盡,現在是法制社會,我們最好是用法律來制裁他,他本身也是執法人員,只要你指證他對你做的那些事,他是逃不掉的。”我說。
朱虹搖頭,眼裡恨意不消。“那不行,那太便宜他了,我要是出面指證他當初做的事,那會讓我的傷疤再次暴露在公衆面前,而他最多就是判幾年刑,這樣太便宜他了!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我要讓他去死,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朱虹,她說的是對的,她本來就已經是收害者,這個社會如此炎涼,如果她出面指證吳良的行爲,那肯定會招來非議,有些不懷好意的甚至有可能會把‘情婦’這樣的詞安在她的身上,而不會去體諒她的不幸和無奈。
“可是朱虹,你現在已經自由了,而且你的案子也撤了,如果你去殺了他,那你也是犯罪,用你的命去換吳良那種人渣的命,我真的爲你不值,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不想你有事。”我說。
朱虹伸過手來拍拍我的手,展顏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她的確是個美人,這一笑真是有傾城之色。
“沒事的秋荻,我不會魯莽地找他拼命的,我現在不懼他了,因爲我後面有人,我和你分開後,就想着逃得越遠越好,於是我搭長途車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輾轉,最後竟然到了京城,我在一家小酒吧裡唱歌,還好也沒有警察抓我,但後來那個酒吧的經理想佔我便宜,我就打了他一耳光,然後衝出酒吧,在馬路上被車撞倒,秋荻,說來你也許不信,就是那一撞,讓我交上好運了。”朱虹回憶着當時的情景。
我靜靜地聽着,我知道故事還沒有結束。
“後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在一家醫院裡,我擔心警察會找來,我就想跑,但是被護士發現了,把我拖回了醫院,後來來了一個老頭,他一直盯着我看,說我很像一個人,然後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張婉的女人,我當然認識,因爲張婉就是我媽的名字。”朱虹說。
“你是遇上你爸媽以前的老朋友了?”我問。
“是的,後來我才知道那老頭姓陳,他具體叫什麼名字我不方便說,就叫他陳先生吧,他是我爸的舊友,後來調到京城去了,他聽了我們家的遭遇很是感慨,就收留了我,他對我很好,就這樣,我在京城安定了下來,他還通過關係給我找了一份工作,我只是說我爸被人害死的事,但吳良的事我沒有告訴他,我不好意思說。”朱虹說。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那樣恥辱的事,哪個女孩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再後來發生的事就更奇怪了,陳先生得了一種怪病,很多專家沒轍,我建議他到黔貴一些偏遠的地方去尋偏方來治,結果遇上一個赤腳醫生,還真是把他的病治好了。其實我也是聽你說黔貴那邊的土醫生很靈,這才建議他去的,沒想到還真是有效,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還在那裡遇上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朱虹說。
“誰?”我問。
“我媽。”朱虹說。
“可是,你媽不是被你爸殺了嗎?”我說。
“開始的時候我也不信,我媽死的時候我在學校,事件到底是怎樣的我不清楚,但我媽真的沒有死。她躲到了黔貴的一個小村裡。”朱虹說。
“原來她真的是你媽媽,可是她爲什麼要假死呢,她假難道是爲了害你爸嗎?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她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啊。”我說。
“你知道我媽媽?”朱虹說。
我笑了笑,“她在黔貴起了一個名字叫朱佳莉,而且,她還是我先生凌雋的乾媽,朱虹,我們真的很有緣。”
“真的?這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你們見到的人真的是我媽媽?對了,她好像是說她在黔貴用的是假名,好像是叫朱什麼來着。”朱虹說。
“乾媽她現在在哪兒?她如果在萬華,我想和凌雋去拜訪她,當初我們在黔貴的時候,她非常照顧我們。”我說。
“她沒有在萬華,她是一個死了的人,怎麼能露面,我恨她,是她裝死害死了我爸,也害了我,她毀了這個家,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朱虹說。
我無言以對,這件事本來就很多疑點,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對於朱虹的恨意,我不好說什麼,畢竟那是人家的家事。
“可是,你又怎麼會成了歌手呢?”我岔開話題。
“這事說來就巧了,我本來從小也喜歡唱歌,後來京城有一個選秀,陳先生的朋友是選秀的贊助商,於是我就去參加了,因爲有關係,也就進了最後的淘汰賽,但我畢竟是業餘的,最終也就止步於十六強,但也算是不錯了,我的案子撤銷,我當然也就可以回來了,於是我就回到了萬華,至於今晚的演出,也是陳先生安排的。”朱虹說。
“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在你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不過我們都還活着就好,對了,其他的姐妹呢?三姐她們呢?你有沒有她們的消息?”
朱虹搖頭,“沒有,後來我們就各奔東西了,也沒法聯繫上,我也想找到他們,但人海茫茫,無處可尋。”
我心裡有些傷感,“希望她們都活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