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和唐巖看着凌雋,一臉的迷茫,因爲他們不知道凌雋說的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你就只是單純地負責做帳,其他的事你不知情?”凌雋說。
“是的,很多事我確實不知道,唐巖也說了,張春慶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他的很多事是不讓我們知道的。”王凱說。
“可是我還是有些不相信,那個洗黑錢的通道,最後錢流向哪個賬戶你真的不知情?你既然作爲張春慶的大管家,那有時候你還是需要代替他調配一些資金吧?你不可能一點也不知情,這說不過去。”凌雋說。
“我是真的不知道,請你相信我。”王凱說。
“好吧,我選擇相信你。那現在我要請你們幫我一個忙,我要用攝像機錄下你們的話,你們面對鏡頭,要指證張春慶讓你們做壞事,而且不能表現出是被逼的,你們是出於良心發現,所以要檢舉張春慶,明白吧?”凌雋說。
王凱和唐巖相互看了一眼,都面有難色,這樣一來,他們就徹底地在張春慶那邊沒有後路了,他們當然會有些爲難。
“你們這是要考慮自己的後路?自從你們進了這屋子,就已經沒有了後路了,張春慶害得我很慘,看到我臉上這疤了嗎?就是他們害的,他們把我太太抓進看守所,然後逼她交出所有財產,雖然是簽了協議,但和強搶有什麼區別?張春慶就是強盜,你們助紂爲虐,現在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們還不肯?”凌雋說。
唐巖和王凱又不說話了。
“好,那你們走吧,我會把你們的錄音交給警方,張春慶現在反正也在接受調查,到時這些證據交給了警方,警方也會逼你們上庭作證,你們一樣跑不掉,你們一樣會做牢,你們如果主動舉報,那你們就會成爲污點證人,有可能會免於刑罰,既然你們兩個都不想要這個機會,那隨便你們。”凌雋說。
“可是我們如果說了,那張春慶也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在萬華的勢力非常的龐大,到時他會弄死我們的。”唐巖說。
“你們沒有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現在就可以弄死你們,然後一把火燒了這農家樂,你們從這世界上就消失了,但我留着你們,那就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張春慶正接受調查,如果他要是扛不住了,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你們的頭上,說他完全不知情,那些事可都是你們去執行的,到時你們不一樣倒黴?張春慶現在肯定一門心思要保住他的官位,如果他的官位保不住,那他的財富也保不住,所以犧牲你們那肯定是早晚的事,聽說過棄車保帥嗎?更何況你們連車都不是,你們最多算是那過了河的小卒子。”凌雋說。
“那我們如果檢舉了他,他要是沒事,那我們就倒黴了。”王凱說。
“張春慶現在已經在接受調查了,如果你們在這個時候再檢舉一下他,那他肯定就翻不了身了,他只要做幾年牢,出來就當不了官了,沒有官服作保障的張春慶還算是號人物嗎?還有什麼好怕的?”凌雋說。
“也是,這些貪官都是紙老虎,之所以他們那麼囂張,就是因爲有那一身官服作保障,如果他脫了下那一身官服,那和我們就沒什麼兩樣了,怕他幹嘛?好,我配合你。”王凱說。
“嗯,還是你比較聰明,那我們現在就開始錄,你要把張春慶讓你做的那些事都說清楚,然後說你是良心發現決定要檢舉他,只要你們檢舉了張春慶,這一次他就休想全身而退,你們也知道牆倒衆人推的道理,他只要有了問題,其他的人也會跟進推他,直到把推倒爲止。”凌雋說。
“好,我聽你的。”王凱說。
尚雲鵬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型攝錄機放在桌上,讓王凱和唐巖分別錄像,他們很具體很清楚地指證張春慶指派他們做的事情。
當然,畫面裡不會出現凌雋和其他人,這段視頻必須是以合法手段錄取,不然是不能作爲證據的。當然了,到底是不是合法錄取,那只有天知道,還有我們屋子裡的幾個人知道。
所謂的真相,就是勝出的一方說講給大衆聽的故事,這世界或許本就不存在真相,只存在輸贏,因爲輸贏決定真相。
終於錄完,尚雲鵬收起了攝錄機。
“兩位都很配合,雖然以前你們幫着張春慶害過我和我太太,但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後大家還可以做朋友,當然了,不要想着來報復我,我既然都能把張春慶拉下馬,我也不怕你們報復我,我只要發現你們敢耍花樣,我就對你們不客氣。”凌雋說。
“不會不會,我們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以後不會了。”唐巖說。
“不會那是最好了,王凱,你應該是會計師吧?你幫張春慶做帳,當然會有相關的帳目,那些帳目你要給我。”凌雋說。
“當然可以,反正我都這樣了,我也不怕多做一件對不起張春慶的事,張春慶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可以對付別人,我當然也可以爲了自保對付他。”王凱說。
“說得沒錯,那一會我們回去以後你就把你平時給張春慶做帳的電腦給我,我要整臺的電腦。”凌雋說。
我明白凌雋的意思,他是擔心王凱會刪除部份敏感資料,如果拿到電腦,那就可以想辦法恢復其刪除掉的數據,這樣證據纔會更加完整。
“既然事情都完了,那我們上菜吃飯吧,肚子都餓了。”雷震海說。
“收拾一下,讓服務員上菜吃飯,我要和兩位喝一杯,唐巖,你的手還能吃飯吧?”凌雋說。
“還行,我還有一隻手可以用嘛,你可真狠,說打就打。”唐巖說。
“其實我算是留情了,如果要是以前,我直接先打斷你雙腿雙腳再總問你話,我這不算狠,張春慶那才叫狠,把我太太的二叔殺了,還嫁禍給我太太,害得我們亡命天涯,和張春慶相比,我的狠不算什麼。”凌雋說。
“其實我們都想到你回萬華會針對我們了,今天我聽唐巖說他的車撞上了齊小姐的車,我就覺得這事不對勁,所以我纔跟着他來一看究竟,沒想到我自己卻送上門了。”王凱說。
“所以你只適合做會計,不適合行走江湖,如果你行走江湖,肯定會吃大虧。”凌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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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萬華時,時間已是凌晨。
我洗浴完畢回到房間時,凌雋和衣躺在在牀上發呆。
我在他旁邊躺在下,他擁我入懷,“明天我們就可以拿回你齊氏了,你開不開心?”
“什麼意思,現在齊氏不是已經併入了振威集團嗎,我們怎麼拿回?”我說。
“其實我們早就可能拿回了,我只是不想驚動張春慶而已,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他的罪證,不用再引他出洞了,自然就可以拿回齊氏了。”凌雋說。
“我還是沒怎麼聽明白,我以爲這是一個複雜的過程,你現在準備怎麼拿回?收購振威嗎?”我問。
凌雋拍了拍我的頭,“你把事情想複雜了,其實我一開始也想得很複雜,但我想複雜的是對付張春慶,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抓住了機會,事情就變得簡單了,我不會花錢去收購振威,他們當初強佔齊氏的時候,也沒有花一分錢,那我們爲什麼要花錢去購買?我們直接搶回來就行了。”凌雋說。
我忽然間就明白了凌雋的意思,有些事情其實換個思維方式就可以變得簡單。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不過我還是想聽你說一遍你的想法。”我說。
“是這樣,以前他們逼你在股份轉讓協議上簽字,齊氏因此易主,但你別忘了,雖然這些財產是張春慶在控制,但是名字是易隆的,易隆控制着一個叫三陽的皮包公司,這個三陽公司控制着振威絕大部份的股權,如果我們現在逼易隆把三陽公司的所有財產轉讓給我們,那我們不就可以控制振威了?不僅把齊氏那一份拿回來,而且還能奪回多餘的一部份。他們怎麼搶過去,我們也怎樣從他們的手上搶回來。”凌雋說。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你的想法,難怪你後來對王凱那麼客氣,這件事需要王凱的配合,那就更完美了。”我說。
“沒錯,現在雲鵬已經和王凱去拿相關的證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雲寧,讓王凱和易隆配合,把三陽公司的所有資產轉讓到我們的名下,我們也當一次強盜,把本來屬於我們的東西搶回來。”凌雋說。
“現在確實是個好時機,張春慶正在接受調查,此時他根本顧不了這些事,我們趁機奪回來,確實不錯。”我說。
“就算是張春慶沒有接受調查,現在他也不敢站出來說三陽公司是他的,因爲如果他說三陽公司是他的,那不就承認一切事情都是他做的了?放心吧,張春慶這一次是翻不了身了。”凌雋說。
“但我們別等明天早上了,今天晚上就出發吧,免得夜長夢多。”我說。
“我是擔心你太困了,如果我們連夜去雲寧,你能吃得消嗎?”凌雋說。
“我沒問題,現在我們既然開始出擊,那就不能讓張春慶有反擊的機會,而且我還不是完全能信得過唐巖和王凱,一定要讓雲鵬和震海把他們看住,在財產轉讓過來之前,不能讓他們對外透露消息。”我說。
“這你放心,有云鵬在,他們耍不了花樣。”凌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