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嚇了個半死,趕緊撲回來一把抱住她。
可懷中的人已經徹底昏迷過去,完全沒了知覺。
“舒璇!?舒璇!!?”
怎麼都叫不醒。
沒辦法,他只能先放下她,整理好畫具之後背在前胸,後背揹着她,一步步往回走。
剛走沒多久,周文雲便一路小跑到下面。
找遍了整個崖底他只看到了青草上的那一灘血跡,別的什麼都找不到。
“舒璇!!舒璇!!”
崖底,到處泛着他大叫的聲音,可空蕩蕩的,毫無迴應。
找不到人,也不見得是壞事情,至少證明舒璇是還活着。
否則這會擺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多少,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
不管如何,安全就好。
周文雲現在也只能這麼想了,不然他還能怎麼辦呢?
轉過身,只能繼續垂頭喪氣的準備回家。
也許舒璇沒事已經回到家裡,和凝加坐在一起歡樂的研究起最新韓劇的劇情了。
想到這,他的腳步不禁加快了幾分。
幾個黑衣大漢其實在回來的路上就看到了周文雲,只是假裝沒看到,跟着周文雲重新來到崖底以爲能見到藏起來的舒璇。
這個女人沒死並且藏起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否則怎麼這麼快就屍骨無存了?
可惜,沒想到周文雲下了崖底也一樣還是一無所獲。
剛要離開的周文雲被那幾個大漢圍了住。
周文雲當時就懵了,“你們是誰!?”
大漢的頭頭冷笑一聲,“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舒璇是跟你住在一起吧?”
他不想承認,因爲眼前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正想直接錯步離開,卻被一把陰冷鋒利的匕首擋住了去路。
周文雲直接傻了,沒想到這些人居然來真的!
直覺告訴他,舒璇失蹤和這些人脫不了關係!可他一人單力薄,二沒有親眼所見更別提證據,怎麼指正這些人?
“你們找舒璇幹什麼?”
但願他的分散法能夠管用。如果管用,他會趁着這些人不注意直接跑路。
畢竟,相比這些人,這塊的地理他要暫很大的優勢。
怎知道黑衣人根本不給他機會,匕首放在脖子上,用了十二分的力道,鮮血從皮膚慢慢溢出來。
周文雲整個人都不好了,心中的猜疑越來越肯定。
黑衣人才不管她有什麼猜疑,他們現在只想知道舒璇在哪。
否則,完不成命令回到那邊,也一樣是不會讓他們好過。在這之前,即便不能抓到那個女人,也要虐一虐她的家人!
可週文雲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我也一直在找她。”
“我是說,她有可能去哪?”
“有可能,有可能,……”其實去了什麼地方他心裡大概是清楚的,畢竟舒璇也就那一兩個朋友,她生性傲嬌,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去誰家的。
尤其還是在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情況下。
可是即便今天是死在這裡他也不可能和這些人說什麼。
只能裝傻充愣搖搖頭,“我和他也沒什麼直接親屬關係,不過是借住而已,她的朋友圈我還真的是不清楚。”
借住,他說了一個十分關鍵的詞。
如今的舒璇確實也沒什麼朋友,那麼回到住處自然是唯一的選擇。
黑衣人冷冷一笑,“那就帶我們去你們住的地方。”
周文雲快被自己蠢哭了,想拒絕,可是刀子就在自己脖子上,他猶豫一分黑衣人就用力一點,他已經聞到了血腥味。
致命的痛感傳遍全身,想活着就容不得他拒絕什麼了。
無奈,他只能雙目一橫,重重的點點頭。
今天如果不把他們帶回去他必死無疑,在這鳥不拉屎的崖底,即便死了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爲了活下去,他只能帶他們回家。
但願,但願舒璇沒有直接回家纔好。
一行人圍着周文雲,慢慢的離開崖底,朝他們居住的村子走去。
明朗揹着舒璇走出崖底,一路太陽高升,他額頭的汗水越來越重。
從來到那崖底準備畫畫開始,畫沒畫成,倒是事情惹了一身。並且一直是劇烈運動。
不是跳湖救人就是現在這樣直接揹着人,他怎麼可能吃得消,本來也不是什麼強身大漢。
這個時候,舒璇已經慢慢醒了過來。
一開始是不習慣這種走路頻率的,因爲她還從來沒有讓別人背過。
可慢慢的,她居然覺得這樣真的很舒服,腿上的痛也因爲不用走路緩解了不少,人也慢慢從昏迷中轉醒。
看到明朗額頭的汗水,她下意識的伸手幫他擦掉,語氣微軟的說,“我有這麼重麼,你累成這個樣子。”
聽到她醒過來,明朗一顆莫名其妙揪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輕笑一聲,無所謂道,“不是你重,是我身體太虛。”
其實他的體魄已經很好了,畢竟剛纔還在湖裡遊了一圈。
畢竟,在水下運動真的要比正常累很多。
舒璇無奈的笑笑,“剛認識就這麼拖累你,讓我怎麼好意思。”
“已經拖累了,還說這麼多。”
舒璇真的是被他說的不好意思了,將臉埋在肩頭,沒說話,安靜的欣賞周圍的花花草草。
去他家的路,風景真的很不錯。
“我們已經離開懸崖底了嗎?”
“是啊,馬上到我家了。”
“去你們家的環境還真的是不錯。”
“我也覺得不錯。”可惜啊,這一路都被他劃爛了,每天對着這樣的景色,再美他也感覺不出來砰然心動的感覺了。
只能去尋找新的景色,沒想到景色剛找到就遇到了舒璇。
“你會畫人物肖像嗎?”
“會一點。”
“等去你家,給我畫一幅吧。”
“好。”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心情都不錯的樣子。
舒璇也漸漸忘了剛纔在崖底經受的插曲,那份心裡莫名的恐慌,也被壓制,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
男人的肩膀果然是治療傷痕的神藥。
舒璇笑了。
明朗有些懵,不知道她莫名其妙的幹嘛笑的這麼開心,“你怎麼了?”
“沒事,高興而已。”
兩個人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你如果真的很累了就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走,不過就是慢了點。”
明朗十分篤定的搖搖頭,“我不累。”
說話間,就到了診所。
看到裡面穿着護士服的醫生出來接他們,舒璇震驚了一下,“你們是開診所的?”
開診所的畫家……
怎麼想她都覺得畫風好像不太對。
可擺在眼前的事實真的是不得不讓她大跌眼鏡。
可就在她剛剛準備接受現實的時候,明朗有力的聲音笑着傳了過來,“我只是想帶你來診所看看腿上的傷,瞎想什麼呢。”
舒璇震驚了,因爲自己剛纔的想法。
可轉眼間她又感動了,因爲明朗的心細入微。
如果容旭能有他一半的體貼,如果他不是如此的狠心,也許不管他是否還愛着宋溪,她都會義無反顧的陪在他身邊。
可是這次,他做的太絕了。
絕然到等同於直接拿了一把匕首插.入她的心臟。
“香姨,她腿上的傷很嚴重,身體上別的地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傷,您好好幫她看看,如果有必要我回家換件衣服帶她去醫院。”
舒璇默默的接受者她的關心,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因爲這種感覺真的很受用,很久,真的很久沒有被人這樣捧在手心裡關心了。
眼角不知不覺的佈滿了溼潤,她趕緊逼迫自己忍了回去。
偷偷瞄了一眼明朗,還好,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舒璇鬆了一口氣。
被稱作香姨的醫生戴上了口罩,走到舒璇身邊,看着她的腿,“皮外傷,上點藥消消毒就好了,身上還有別的外傷嗎?”
舒璇搖搖頭,“沒了。”
都是外傷,其實真的沒什麼要緊的,是明朗太擔心了。
他走到香姨面前,不敢相信的說,“她剛纔疼的都暈過去了,真的沒事?不可能只是皮外傷那麼簡單吧?”
香姨瞅着明朗一眼,眉眼彎彎,笑着說。“沒想到咱們明朗還會關心人了啊?”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舒璇一眼。
明朗瞬間不好意思了,趕緊解釋,“她只是我朋友。”
“恩朋友,朋友。”香姨儼然是不接受這個說法的。
查看了一下傷口,帶上聽診器聽了聽內臟,香姨專業的說,“粗略的觀察是沒什麼大礙,皮外傷擦點藥就沒事了。至於暈倒,應該是貧血引發的問題,好好休息休息吃點好的就沒事了。”
“可是,”明朗怎麼都覺得不放心。
一個人能說暈倒就暈倒,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
明朗無法相信。
香姨大筆一揮在單子刷刷寫了舒璇要用的藥,遞給明朗,“去抓藥,這是皮外傷的藥,關心則亂,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就去醫院瞧一瞧,我這裡也只能看出個大概,查不出什麼具體的。”
“不用。”舒璇趕緊打斷了兩個人之間越來越離譜的對話,“不過是瘦了點輕鬆,去什麼醫院啊?明朗,你別擔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明朗坐到她身邊,看着她稍微瘦小的身體,不可置信的問,“你有貧血?”
“嗯。”她輕輕點頭。
確實是有的,而且還很嚴重,只是一直被照顧的很好,很少發作而已。
明朗的眉頭無法控制的皺起來,“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