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看似想也沒想的直接點頭,從嗓子中發出一聲悶音,“恩。”
容馨的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彷彿容澤去不去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一般。
只是她心裡的滔天怒火,已經燃燒起來。
容馨沒有再說話,轉身就離開,行動異常的乾脆利落。
而那立在牆角止不住顫抖的下人,正悄然的朝着門口行去。
本以爲容澤不會發現,但是當那冷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之時,她就劇烈的打了一個哆嗦。
宋溪的眸光順着容澤的視線看去,她皺着柳眉想了想,似乎是猜想到了什麼,宋溪的脣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她仍然不動聲色的歪了歪頭,一副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樣子,對着容澤說道:“五叔,這是誰啊?”
容澤瞧着宋溪的樣子也是心領神會,他隨意的說道:“一個下人而已。”
宋溪故作一股瞭然的模樣,聰慧的把話題轉移,“我還以爲你和姑姑說話聽不到我打電話的。”
容澤挑了挑眉,從西服褲的褲兜裡拿出手機,朝着宋溪的手裡送去,“你看看。”
不解的掃了他一眼,容澤沒有絲毫想解釋的意思。
宋溪滑動手機的時候清楚的聽到了解鎖的聲音,她擡眸。黑眸望向容澤,水潤潤的裡面含着波光,“你沒有調成振動啊?”
容澤點了點頭,坐在她的身邊,淡淡的說道:“有驚無險。”
宋溪輕笑着應和,“是啊。”
緩緩收回手機,容澤臉上不動聲色,沒有什麼表情。
若不是他沒有將這大壽看在眼裡,連手機都沒有調,指不定宋溪會……
“以後只要碰到容家人,你都得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邊,知道嗎?”
容澤這話沒有壓低音量,倒像是故意說給那下人聽的。
墨色的眸子幾乎要看進了宋溪的心底,宋溪咬脣點着頭,不知怎麼的,臉蛋卻悄然的紅了。
宋溪感受到臉上逐漸散開的火熱之意,整個身子都朝着另一頭側去。
容澤看了看時間,擰起了英挺的眉峰,若有所思的說道:“快了。”
宋溪又慌亂的把頭轉過來,眸子微微睜大,露出其中的疑惑,“什麼?什麼快了?”
容澤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面若桃花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伸出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髮,容澤把她摟在了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薄脣微動,容澤又思索了一下才道:“沒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宋溪的瞳孔瞬間放大,心中那劇烈的心跳聲已經傳到了她的耳膜。
她的呼吸一下子變得熾熱,臉蛋也是紅的如熟透了的蝦子一般。
十分應和容澤說的話,不過十分鐘的時間,由遠及近的就傳來了一股躁動。
宋溪疑惑的眨了眨眸,房間門卻在一秒鐘被人硬生生的推開。
一大波人走了進來,房間頓時顯得十分的擁擠。
在人羣之中的容旭看到二人相擁的樣子,眸中閃過一抹傷痛,卻把自己的身子縮了縮。
蔣茹大步走上前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在這麼多人面前還不注意着點。”
宋溪弱弱的想把容澤推開,卻被對方微微使了力的摟了摟她,然後放開她起身。
宋溪紅着臉頰,對着蔣茹甜甜叫道:“奶奶。”
蔣茹眼底的厭惡已經十分明顯,但是身後這麼多人她也不能夠當衆駁了宋溪的面子。
她朝前走了兩步,還故作親切的說道:“小溪啊,聽容馨說你身子不舒服,是哪裡傷到了嗎?要知道今天可是你大伯的生辰,可千萬不能魯莽啊。”
蔣茹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之時,容馨卻是來找她了。
知道自己的計劃落空,而那下人也落到了容澤手裡,蔣茹決定自己還是先發制人比較好。
容澤這人在容家現在可吃不得香,想要找他麻煩,把他從容家趕出去的可不止是她一個人。
還不如和起手來把容澤敢出去的比較好,就算容澤拿她放蛇的事情說事,她也可以全部推到那個下人身上!
宋溪的眼眶在一瞬間通紅,她委屈的看着那個臉色已經有些陰沉的容行峰,抽噎的說道:“大伯,我不是故意不去的,只是我看到了很多毒蛇在浴缸裡,要不是五叔,恐怕我都見不到大伯了。”
說話間的低聲啜泣讓人心中難免會有些不忍,容行峰也不好意思去爲難一個小他一輩的女孩,因此只能朗聲說道:“你的房間裡怎麼會有蛇?”
容澤冷聲一笑,眸光直奔蔣茹,“這件事情還得問問這個小三吧。”
蔣茹被這眸光嚇了一跳,她不着聲色的朝後退了一步,硬氣的說道:“容澤!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可是一直在廚房幫忙的,這一點有很多人可以給我作證!”
只是在蔣茹說出這話的時候,身後的容湘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打算出來的意思。
而謝語也是面帶微笑的看着蔣茹,一語不發。
現場驟然安靜了下來,容澤眼神譏諷的看着蔣茹,慢條斯理的說:“看來你還真的很喜歡去當小三啊,竟然這麼主動的就站出來承認了。何況我點名道姓的說你了嗎?”
而在牀上坐着的宋溪則是看準了身份,直接開口怯弱道:“奶奶可得給我做主,我怕蛇只有咱們自家人知道。小溪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們,竟然要如此毒害我!”
說話間那無形流露出來的信任感讓蔣茹一愣神,然後她皺了皺眉,大腦飛速的運轉着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她忽然咳嗽了一聲,親切的拍了拍宋溪的手,“小溪啊,今天可是你大伯的生日,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調查也是不遲的。”
宋溪張了張口,剛打算說什麼,卻委屈的低下了頭,小聲說着:“是,小溪知道了。都怪我,把好好的宴會攪合成這樣了。”
蔣茹不着聲色的鬆了一口氣,還沒等開口呢,身後就傳來了一句淡然的聲音。
“這小溪也是自家人,自家人被自家人陷害了,要第一時間找出來才行,你這一聲不吭的想把事情揭過,是不是有些太輕鬆了。”
謝語發話了,這件事情八成跟蔣茹有貓膩。
她對於宋溪和容澤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明顯,讓別人不懷疑她都難。
蔣茹皺了皺眉,奈何謝語掌握着多數的經濟大權,她也不好意思公然和她作對,因此只是放軟了自己的話:“今天是行峰的五十大壽,自然是要好好過了。我只不過認爲這件事情是個小插曲,沒有那麼重要而已,畢竟今天來了那麼多的客人,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行峰被別人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吧。”
謝語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輕笑道:“我並不這麼認爲。”
僅僅是這一句話,就讓蔣茹僵在了原地。
“小溪是爸生前的心頭肉,雖然爸去世了,但是我們也要照顧好她。在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好好調查一番的話,那小溪在外面得受到多少人的欺負?”
謝語說完,還對着宋溪和氣的笑了笑。
宋溪感激的點了點頭。
容湘在後面不屑的輕嘖了一聲,卻也沒有出來擾亂謝語的計劃。
“這話還真是嚴重了,我只不過是……”蔣茹皺着眉頭想解釋什麼,卻被謝語打斷。
“你,過來。”
謝語衝着站在牆角的下人擺了擺手,那人遲疑了兩下還是慢悠悠的用鞋底蹭着地面過去。
“眼熟,你是蔣茹的人。”謝語用的是肯定句。
蔣茹受到身旁一行人的詫異打量,驚恐的搖着頭吼道:“這不是我的人!謝語你可不要栽贓陷害!”
謝語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微微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注意一下你的言辭,身爲爸的第三個媳婦,你還真是最差勁的。”
輕蔑的話語不加掩飾,讓蔣茹的臉色是黑了又黑。
“……”
身後偷笑聲格外的明顯,就連宋溪也是忍不住的勾了勾脣,然後笑容立馬消逝。
“沒有足夠的證據就請不要隨意的誣賴。”蔣茹冷下了自己的聲音,說出來的話是給容澤和謝語兩個人說的。
容澤牽了牽自己的脣角,看向了那個下人,厲喝出聲:“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下人驚恐的看了眼蔣茹,卻接收到那兇狠的眸光。
打了個哆嗦,她也是知道自己以後不能在容家工作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蔣茹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指不定自己出了這容家的門,連命都保不住了……
“是……是……”
謝語看着那唯諾的下人,輕聲卻不失威嚴的說道:“很難回答?快點說!”
下人一咬牙一跺腳的說道:“是……是……”
“小溪是把你怎麼着了,你竟然如此心狠?!”
一句話語突兀的插了進來,容澤眯了眯,看着那個狀似大發脾氣的蔣茹,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竟然敢拿毒蛇去毒害宋溪,這種人實在是太心狠了!一會你就趕緊給我捲鋪蓋走人!”
驟然的轉變讓衆人一驚,都是疑惑的看着蔣茹。
清脆的拍手聲響起,容澤的眼角眉梢盡是冷意和譏諷,他輕啓薄脣,淡漠的說道:“還真是做的一手好戲。”
蔣茹的身子一僵,旋即立馬強勢出言:“你可別誣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