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喻心裡卻覺得不舒服,總覺得她身上發生過什麼。
她那麼堅強,很多事情肯定都不願意說出來。
記起她回來那晚說的話,他的心又是一顫,他怎麼會讓她白白受了委屈?
長夜慢慢,第二天早上她早早的爬了起來,告訴自己,今晚開始,晚點睡吧
。
免得再有空做噩夢。
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內心,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心思,但是竟然還是會做噩夢。
但是早飯的時候孟子喻還是說:“今天開始你要準備爺爺的壽宴相關事宜,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跟我商議,但是這件事確實要你親自來做。”
小婉擡頭望着他:“你確定?”
“是的!”他很明確的表態。
小婉垂下眸,想了想竟然點頭答應:“好,這件事我接下來。”
他倒是有些吃驚她突然的爽快。
她卻是笑了一聲:“既然你們大家一致認爲我該做這件事情,那我在推辭也顯得我矯情,索性就答應下來。”
“不過辦不好不準嫌棄我!”
她又說了一聲。
不似半夜裡的失魂落魄,到了白天,她的身上散發出滿滿的光芒。
“不嫌棄,我會從旁協助。”那深邃的眼眸裡滿含深情。
這一刻,他爲她的勇敢而感到自豪。
小婉便是也笑了一下,吃完飯後他把他們準備的名單給她,要她從那裡面挑選出一百個人來。
小婉一個上午便在想這一百個人,其實前八十根本不需要費勁,讓她費勁的是後面那些不好不壞,不親也不遠的。
平時都那麼客套,但是又沒什麼特殊關係。
不請呢可能會落人話柄,請了呢,可能又有點小題大做。
小婉便是把名單放在一旁:“你們倆有什麼想法?”
李姐跟王姐坐在她對面均是搖了搖頭:“少奶奶,這些事以前都是太太做,我們從來只是聽候吩咐。”
小婉點點頭:“我明白,我婆婆的辦事能力到底有多強,我想無數次給爺爺辦的壽宴加上她在一些慈善機構裡面的地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人家不喜歡她,但是她倒是也不至於把別人看的一無是處。
只是她卻是不能去找張慧問答案的,這樣張慧還以爲她是去炫耀,還不得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小婉便決定還是跟她老公商議,於是給他發信息:“晚上幾點回?”
他在看文件,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今晚想吃醋溜筍尖。”
小婉看着手機上的信息忍不住笑了一聲:“酸死你。”
“你親手!”酸死我。
她淡淡的笑着沒再給他發過去。
他卻是握着手機撐着下巴,良久都在尋思着什麼,過了會兒在百度上找花色。
下午小婉去了趟君悅,胡蝶見到她的時候還吃了一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兩天,怎麼?”好像人人都知道這件事
。
“您該給我們老闆打個電話,這陣子她可是沒少掛心你的事情。”胡蝶只好說出實情。
小婉微微一滯:“你說小醉姐?”
“是啊,她聽說你被綁架之後就整天掛心着你,原本想那個月見過你就離開,卻還是多留了幾天,爲此她老公還跟她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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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立即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朝着胡蝶:“那我說的事情就拜託你,我現在去給她打電話。”
然後去了咖啡廳,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給張婉打了電話。
小醉當時正在酒店裡開會,聽到手機響的時候不由的微微皺眉,最近心情差極了。
但是看到號碼是小婉的卻是驚了,先是吃驚後來卻是笑出聲:“我出去一下!”
“喂?小醉姐,我是小婉。”
“你平安回去就好。”小醉心裡很激動,但是面上卻只是淺淺的笑着。
“嗯,聽胡總說你很擔心我,所以特地打個電話過來跟你說一聲。”小婉也低了頭,感動的看着腳底。
恐怕這世界上,真正在這次事件中擔心她的,超不過十個人,於是她更加珍惜。
“好,我正在開會,結束後我在給你打過去。”
小醉說完掛掉電話繼續去開會,心情明顯的豁達了很多。
而小婉也因爲有人牽掛自己,不至於覺得這世界這麼冰冷。
回家前去附近的超市裡購物,想着他說要吃筍尖,而這個時節,筍都已經下來了。
當然是有新鮮的就吃新鮮的。
不過真要酸死他嗎?
小婉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因爲來選購的食材是他喜歡吃的。
挑了一斤拿去給售貨員稱,卻是正好遇上張楊的母親在買菜:“這不是孟太太嘛,聽說您被綁架,可算是回來了。”
小婉看着這位夫人,只是淡淡的微笑:“張太太。”
這時候李爽的母親正好也過來,看到小婉也是微微一驚,下一刻卻只是點頭,小婉自然要打招呼:“張伯母。”
因爲李爽的關係,她必須要這樣稱呼一句纔算禮物。
李爽的母親點點頭:“聽小爽說你經歷了很多,你很堅強,回來就好。”
小婉便是也點了點頭:“是!”
然後李爽的母親就拉着張楊的母親走了。
“咱們小楊看上的男人的女人,哎,想想就讓人不痛快,她要是不回來該多好。”
李爽的母親立即瞪了她一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趕緊把你的嘴巴閉上,你要是知道詛咒她傷害她的人都死的很慘,你就不會再說這種話。”
“你這是什麼話?”
“我只聽說孟子喻把他自己的親媽跟親生妹妹都給關了起來,其餘跟他沒關係的人全都被他治的生不如死。”
“所以我說你要是想活,以後別再有這種念頭
。”
張楊的媽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女人這麼厲害?”
李爽的媽媽不多說,看慣了這些男人寵着女人的時候有多寵,也看慣了男人不喜歡女人的時候有多狠。
小婉只買自己需要的東西,買完之後便是去付錢,開車回家。
好久沒有逛超市,感覺還不錯,外面的陽光已經不是很毒,卻是更讓她喜歡。
這種日子,像是很愜意。
回到家後李姐看着她買着東西回來立即去接:“怎麼還去了超市?”
“孟子喻說晚上要吃醋溜筍尖!”她淡淡的笑着說。
李姐立即笑着說:“你們倆啊,總愛鬥氣,但是一遇上事情從來沒人怠慢過對方。”
小婉聽着這話也覺得心裡暖暖的:“這點要求我還是能滿足他的,晚上還要麻煩人家幫忙呢不是?”
“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你。”王姐說。
“刀子嘴?”小婉摸了摸自己的小嘴脣:“我是嗎?”
突然記起無數個晚上,某人吻着她的脣瓣一遍遍的說,只有這張嘴最柔軟。
兩個女人互相對視着笑了一聲,然後齊齊的對她說:“是!”
“好吧!”小婉只好聳肩認同。
其實是什麼嘴什麼心都不要緊,雖然孟總說她的心是石頭做的。
她依然覺得自己的心好柔軟好柔軟,當然了,嘴巴也是。
但是想到他們倆說那些話的時候的樣子,小臉不自禁的紅了起來。
“怪不得總裁喜歡吃少奶奶做的筍尖,原來真的還不錯。”
小婉在翻炒筍尖的時候兩個大姐在後面站着說。
“哪有,他就是愛使喚我伺候他罷了。”小婉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李姐卻說:“他只是喜歡吃你做的東西,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每次做飯他都吃不了幾口,倒是把兩個小傢伙喂的飽飽的。”
小婉聽着他自虐便是難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索性只有微笑伴隨着,這個盤子裡的菜盛出來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好看。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看了桌上的美味一眼,然後微微挑眉,臉上的表情非常愉悅:“哪個是你做的?”
她便是坐在他對面看着他,一副故意試探的樣子淡淡地說:“你吃過那麼多次,難道還感覺不到嗎?”
搞的孟總微微皺了下眉頭,卻是淡笑着說:“我還真是感覺不到,莫不是你的手藝不如從前?”
“孟子喻!”氣的孟太太不高興。
他笑一聲,拿着筷子吃飯。
兩個小萌包也一邊吃一邊笑,似乎是感覺到他們的日子越來越美好了。
而小婉最爲不高興,吃什麼都消化不良,直到他把菜夾到她的碗裡:“你自己嚐嚐有沒有退步。”
說着把每一樣菜都放在她的碗裡一點
。
小婉的心一蕩,隨後擡眸望着他。
幽暗的眸光也是直勾勾的望着她,淡淡的一笑而已。
小婉便乖乖的低頭嚐了嚐,很細心地。
嘗完之後也吃飽了。
李姐收拾碗筷的時候還說:“總裁這一招少奶奶就算沒胃口也吃的舒服了。”
小婉使勁的憋着讓自己別笑出來。
孟子喻只是趕着兒子女兒去客廳。
“去客廳?”淡淡的一聲,深邃的眸光卻是緊緊地擒着她的眼。
她便陪他去客廳。
過了會兒小傢伙困了便被李姐跟王姐抱到樓上去睡覺,他們倆獨留在客廳裡。
電視機裡是體育頻道,正是一場球賽的重播,小婉突然想起她第一次陪他看球,不由的轉頭望着他:“好久沒見你半夜起牀看球。”
他不由的也轉頭望着她,修長的手臂都搭在沙發背上,深眸望着電視機裡的節目。
是啊,原本很喜歡的節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的少了?
有時候哪怕是在本市的比賽,也很少再去看。
即便是有人提醒,甚至相邀。
記起來了,是從跟她睡在一張牀上之後。
不自禁的想,難道當年那麼狂迷球賽,只是因爲身邊沒有可以抱着睡覺的女人?
然後轉眸看着她雙手手肘搭在膝蓋上,很認真的望着球賽,那認真的模樣真讓他大爲吃驚。
“你確定你看得懂?”
小婉轉頭看他:“小瞧我,在國外上學的時候也接觸過的。”只是不喜歡罷了。
感覺像是上不喜歡的課——很容易就睡着了。
“是嗎?跟那個外國男人一起接觸過?”他突然酸溜溜的一句。
小婉眼珠子瞪的特別圓溜溜的,只是轉瞬便跟他說:“你到底是鑽石大王還是陳醋大王啊?”
“你說什麼?”孟總立即不悅。
竟然被質疑,她的意思好像是說他是個大醋缸。
“——我說名單上還有幾個人我確定不了,你幫我確定一下唄?”
她微微傾身上前,討好的笑着說。
“哦?需要我幫忙?”那幽暗的眸光裡突然閃過複雜的情緒。
眯着眼望着她,一副在思量她身上哪塊肉好吃的樣子。
“我一定陪你看完這場球賽!”小婉立即很確定的跟他下保證。
她想,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一場球賽也不過到半夜,然後他們還可以睡下半夜。
但是——
顯然她想的太簡單了
。
孟子喻更是很快看出她那點小聰明:“我對這場球賽不敢興趣。”
小婉一滯,看着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神:“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你!”他準確的一個字。
“我?我早就是你的!”小婉雖然吃驚,但是卻也覺得他這樣的要求沒有意義。
他們夫妻多少年,她也早就被他吃的孩子都生了兩隻。
這話說出來自然也是讓男人心裡很驕傲,有種勝得天下的感覺,但是他卻是得天下太久,於是聽到這種話很快就又狡黠目光望着她。
客廳裡安靜的能聽到一個針尖掉在地上的聲音。
電視裡評論員的聲音顯得那麼的蒼白。
小婉也是越發的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什麼意思?
只是放在她背後在沙發背上的手漸漸往前,輕輕地搭在她外側肩膀,然後擡起手摸着她柔軟的髮絲輕輕地揉捏:“讓我滿意。”
“——你能不能痛快幫我一次?”她想,他們都老夫老妻了,他還總是這樣爲難她。
“不可以。”他收回手,一派正經。
卻是再也不看她一眼,嚴肅的表情望着電視屏幕上。
小婉瞬間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麻了,被氣死。
卻是想到這麼大的工程不能出錯:“我答應你。”所以立即答應。
孟總曉有幸致的又看她,那深邃的眼神似是要望進她心底最深處。
她咧了咧嘴:“我們先確定名單上去留的人物。”
她說着便把茶几上的人物名單報給他,傾身在他身邊一本正經的開始講。
他就原來的姿勢坐在裡面,身子微微靠在沙發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低着頭在認真看人物名單的女人,她的一頭長髮散落在他的結實的手臂。
那清新的味道很快滲入心脾,讓他如沐春風。
“這位胡總呢,雖然不是每次都到場,卻是每一年咱們家的喜事都送過來很有分量的禮。”
她說咱們家的時候,好似她已經在這個家裡呆了很多年。
好像生來就是這個家的人,就如他們第一次喊着對方的名字,大家都說他們像很多年的老相好了。
他不由的心裡笑了一聲,面上卻還是那麼淡漠如初。
“這位趙總呢,不僅會送禮過來,而且還會帶家眷來。”
“帶什麼家眷?”他淡淡的問了句,眼神依然盯着她那俏麗的模樣。
她此時認真思考絞盡腦汁,在他眼前託着下巴望着名單下神的樣子,孟子喻感覺自己的心,竟然一下子軟下去。
“是女兒!”小婉好不容易想起,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對他大聲說。
好似一個終於把錯了一百次的題作對的小傻瓜。
“嗯,那就給他下帖子吧。”他便做出選擇。
“爲什麼是他呢?”小婉好奇的問
。
孟子喻淡笑,幽深的目光望着她那傻乎乎的樣子:“因爲我記得他女兒長的很漂亮。”
小婉原本還有些癡呆的表情立即嚴肅起來:“姓孟的!”咬牙切齒的三個字。
他便是笑的更爲得意:“你讓我選的。”
“我讓你選的是男人,不是女人啊。”
“我對男人沒有愛好!”
“你……”
“那你如何想的?”他只好拿過她手裡的名單,認真的看起來。
小婉便是窩在他身邊:“我本來是想請這位趙總,現在突然不想了。”突然小氣的說了句。
漆黑的眸光緩緩地掀起,就那麼溫柔的望着面前的女人,然後好看的脣角緩緩地越來越溫暖。
那笑意,似是直達心底。
“原還以爲我們家就我一個人會吃醋。”
小婉一擡眼他早已經垂眸,拿着筆勾勾畫畫的。
小婉卻是白了他一眼,然後也望着那個名冊。
他突然擡眼:“去房間裡在商議。”
她還不等反應過來已經看到他離開沙發,轉瞬把她從沙發裡打橫抱起。
她摟着他的脖子,小臉通紅:“幹嘛?”
“在牀上舒服一些。”他說。
很認真的說。
小婉的臉刷的紅到底,卻是直勾勾的望着他不再說話。
當然知道那話乍聽好像很曖昧,實際上沙發裡真的不太舒服。
牀多大啊,當然舒服很多。
軟軟的,香香的,只有他們倆的味道。
到了臥室她開門,他抱她進去,大牀上他輕輕地把她放下,小婉雙手撐着牀上正想坐好,卻是剛一低頭就吻上他湊過來的脣。
他正想吻她,只是沒想到這麼巧。
不由的心裡一陣悸動。
雙手撐在她兩側,就那麼一下下的吻下去。
直到小婉脖子痠痛的突然倒在牀上,整個的頭昏眼花之後,他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就那麼靜靜地望着她紅到耳根的羞燥模樣。
小婉羞愧的差點哭出來,最後卻只是皺着好看的眉:“笑什麼笑?”
隨手抓起一個物品就往他臉上丟去,是個軟綿綿的枕頭。
他便是把枕頭放回去,然後又抓着她的手然後緩緩地靠上去,這次,很認真的望着她:“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想立即愛你。”
“可是你知道大姨媽已經提前駕到。”
於是他又笑了笑,真是敗給大姨媽。
而她逃過一劫的感覺:“所以我們現在是不是要討論正事
。”
“大姨媽在怎麼討論?”他略微不滿。
“我不是答應過你了麼,等大姨媽走了就給你。”反正又沒說明是哪次大姨媽。
他會信?那睿智的眼眸裡,滿滿的不信任。
小婉卻是越發的認真:“我們都老夫老妻了,我還推辭什麼?”
反正,直到他把心掏出來跟她交流,否則她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反正心裡有個疙瘩解不開,非常難受。
他只好起身:“我給你記着。”
小婉便送他一句:“我也給你記着。”
就她這一句,他便是望着她許久。
心裡某處似是要發覺什麼,但是她突然擡頭:“看什麼呢?快幫我選。”
然後拿着名單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不過他選擇的速度啊……半個小時全部搞定。
她考慮了一天都沒考慮出答案,而他,竟然只是隨意的自問自答,然後就把人員名單給弄的整整齊齊。
小婉不得不佩服的望着他:“老公,佩服!”
然後把東西都收起來就下了牀:“我去洗澡,你去看看寶寶們有沒有蹬被子。”
孟總任勞任怨的只好下牀去看那一雙兒女。
李姐跟王姐纔剛離開不久,他們都睡的很安穩。
他只是輕輕地打開一條縫,看到寶寶們睡的好,眼神裡也是滿滿的溫柔,然後輕輕地把門關好。
這兩天回來後總算把身上給洗乾淨了,感覺自己簡直太清爽了。
那些個日子,被那麼捆着,感覺自己隨時都會臭掉。
想到那些臭掉被螞蟻跟蒼蠅之類給……她就噁心的要吐。
但是她竟然就那樣過了那麼多久。
死裡逃生的感覺是什麼?
當在迴歸現實生活,她只會更加的珍惜。
洗完澡後出來他竟然還沒回來,小婉不自禁的好奇了一下子,難道孩子在鬧?
然後便是穿着拖鞋去了寶寶房間,只是門還沒等打開她便被人從背後用力抱住,嚇的她雙手撫着胸口,回頭看到他,恨的小聲道:“你要嚇死我!”
“你亂跑什麼?”他低低的一句,就那麼從她背後抱着她把她又抱回房間。
絲質的裙子很舒服,至少他的手感還不錯。
躺在牀上的時候她在笑,他低頭,鼻尖抵着她的:“笑什麼?”
他有點氣喘吁吁,因爲剛剛抱着她的時候她一直在踢他,所以抱她這麼個骨瘦如柴的竟然也這麼費勁。
“笑你搞突襲。”她笑着說。
“是我突襲還是你突襲?明明剛剛還在洗澡。”
“誰說剛剛,我洗了二十分鐘,吹完頭髮弄完臉剛好半個小時,你卻還沒回來,我是去確定你還在不在而已
。”
她立即反駁,而且很有道理的樣子。
“強詞奪理。”他低頭咬了她的脣瓣一下。
那略帶霸道的懲罰讓她禁不住悶哼了一聲:“疼。”
“你還有什麼樣的疼痛沒有經歷過?這點疼算什麼呢?”
他突然又擡眼望着她,那麼認真,那麼心疼,又那麼極致的,像是在努力的隱忍着什麼。
小婉不自禁的也認真起來:“怎麼突然說這麼奇怪的話?”
他卻是淺淺一笑,性感的手指撫摸着她的臉:“沒事,只是在想那些天你到底經歷過些什麼?爲什麼會做噩夢?爲什麼會一直喊着不要?”
她的心狠狠地一蕩,差點擋不回來。
“孟子喻!”低聲叫他,他的神情,他的口氣,都讓她覺得他在懷疑什麼,還是他知道了什麼?
他卻是淺笑:“無論你發生過什麼,你都是我孟子喻的妻子。”
她的心像是突然被丟了出去,再也沒有回來。
他清淺的笑着,深邃的眸子裡是讓人看不懂的神情。
“我當然是你的妻子,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她低低的聲音,一雙明眸也是望着他的眼神努力地想要尋找到什麼。
他只是輕撫着她的臉,無比珍惜的。
脣角淺勾着的好看弧度,看不出是歡喜還是惆悵,只是幽暗的眼神裡讓人不敢輕易判斷出他的心情。
小婉的心裡一下子沒底,看不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總覺得他這話不是無厘頭,是有什麼原因?
她一下子猜想不到。
寧靜的空間裡,他低低的一聲:“睡吧,好好地睡一覺。”
然後把小婉擁在了懷裡。
牀上顯然因爲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而變得暖了一些。
但是卻還是有些淒涼,因爲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清晨他早早的帶着人出了門,一個大型倉庫門口,兩邊分別站着五個人,都揹着槍。
他卻只是冷冷的看了兩眼,然後挺直着後背帶着人邁着堅定的步子往裡走去。
他的人自然也都不是吃素的。
裡面更是爲了十多個男子,其中有一個被綁住雙手在背後,跪在地上低着頭,像個要死的囚犯。
不過也差不多了,孟子喻一進去老爺子立即昂首:“孟總倒是很準時。”
孟子喻只是微微垂眸,看了那男人一眼然後便是坐在了老爺子對面:“你女兒綁我老婆,你屬下想對我老婆不軌,今天我就是來要一個交代。”
他坐在那裡卻也是如威嚴的王者,氣場並不輸於在場的任何一個,包括黑道里這位受人敬重的老泰山。
老爺子笑了一聲:“孟總有沒有聽說,夫人是被我故意放走
。”
“如若不是看在你故意放走她的份上,恐怕我們今天也無法坐在這裡面對面的談。”孟子喻淡淡的一句。
老爺子微微低頭,臉上的笑意有些勉強,轉瞬擡起頭來望着他:“這個人就算是處死也不爲過,敢對孟家大少奶奶動歪念,真是死上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惜。”
老爺子說着便是擡腳把跪在他邊上的男子狠狠地踹了一腳。
孟子喻微眯着眼淡淡的看了那男子一眼,自然是滿眼的不屑,一個想要猥瑣他女人的三十多歲的小渣渣。
“那麼,就讓他去死吧。”
他淡淡的一句,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間:“令千金她人呢?”
孟子喻有些咄咄逼人,至少在老爺子的眼裡。
老爺子後面站着的人已經不高興,人家沒能上了他老婆,他竟然也要殺人。
而且現在還要責怪他們家大小姐。
“那丫頭做事考慮不周,已經被我發配到國外去思過,孟總要是有怨氣就衝着我來。”
老爺子自然開口維護自己的女兒,畢竟是老來得女,本來就寶貝的要命。
不然他大可以一聲令下把小婉跟陸城送走,就是爲了顧及女兒的心情才偷偷地放走他們。
“您老來得女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跟我妻子的感情也希望您能理解,雖然她不希望我對這件事在做追究,但是你知道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會是多麼屈辱。”
黑道的人最重義氣,而且疼愛自己的妻子,當年老爺子便是很疼愛自己的女人不讓自己的女人受一點委屈,但是畢竟這件事關係到自己的女兒。
“孟總,這樣吧,在這裡我給你下個保證,這個人嘛,我來替你解決了給你跟孟太太出口氣,至於我小女兒這邊,我給您立個保證書,若是她在敢跟孟太太之間有什麼瓜葛,哪怕是傷害孟太太一根毫毛,我絕對親自把她交給你去處置。”
老爺子卻是萬萬要保住自己的女兒。
孟子喻擡眸靜靜地望着眼前這個已經不同年輕時候那麼寸步不讓的男子更是微微垂眸:“如此也好,畢竟令千金還小,但是此後,我希望我們兩家再也沒有任何瓜葛,最好見都不要見到,否則我真是護妻心切。”
他說完站起來。
身後的男人也是跟着:“讓我一槍解決了這個傢伙給您出氣。”
孟子喻淡笑:“道上的人,還是他們自己處置。”
說完後跟老爺子點了點頭便往外走,而老爺子吃了的氣自然那個跪在旁邊已經嚇的渾身顫抖還不敢擡頭的男人是活不成了。
幾個人還沒出門就聽到‘砰’的一聲。
孟子喻的步子沒有停下,只是眼神裡的冷漠更是清晰可見。
那個人就算千刀萬剮也解不了他的恨。
但是事情只能做到這一步他又何嘗不知道?
她到底爲什麼不說出來?
她在夢裡的驚慌,即使沒有噩夢驚醒,她不知道她總是說夢話,滿頭的冷汗都讓他心疼的無可救藥
。
他覺得不妥便主動跟那老爺子聯繫,自認爲也是給那人一個贖罪的機會。
還好沒讓他失望,竟然很快查出來了。
他不管人家痛不痛快,因爲眼下他已經萬分不痛快。
讓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他竟然絲毫不知道,這份悲壯的心情讓他恨的想要殺人。
那個人便是死得其所了。
小婉在家哄着一對姐弟玩耍,卻總是眼睛跳的厲害,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就去了哪裡。
但是直覺告訴她,孟子喻絕對有事瞞着她,而且還是跟她有關的事情。
“媽媽,喝。”
她還在發呆的時候小小婉說了一聲,把她從思緒中叫了出來:“喝水?”
神情有些木訥,卻是轉瞬就給女兒倒了水。
小子喻也跑到她膝下:“咳咳!”
小婉不由的笑了一聲,這也是要喝水的意思呢。
暫且拋下慌亂的情緒,專心的陪孩子。
過了沒多久,李姐把朋友送來的小萌包用的畫板搬出來,小婉便拿着人家贈送的粉筆開始給他們畫畫看。
兩個小傢伙都坐在她旁邊,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她便也交的更認真。
不過孟總說她的成分實在是個不合格的老師,好在一對小姐弟現在還小,應該還不懂,不會亂學。
卻沒想到以後其中一個會繼承了她的半吊子事業。
客廳裡安靜的只有她溫柔的聲音,跟姐弟倆偶爾的嗯嗯啊啊的聲音。
李姐偶爾來送點水果,給他們一塊塊的放進嘴裡,也不用他們用手拿。
小婉還偶爾吃一點。
中午吃過午飯姐弟倆去睡午覺,她便抱着筆記本查點資料。
因爲跟小醉的關係還不錯,所以壽宴上在酒店的所有準備都會由君悅的人全權負責,要請的人的名單也都定下來,剩下的就是壽宴了。
下午她又跟小醉打了個電話,然後突然上樓拿了人物名單帶上兒子女兒。
“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老宅!”小婉堅定的聲音。
她想,如果可以化干戈爲玉帛,誰願意鬧到老死不相往來?
而且張慧不是個不識時務的女人,她想,她必須去說服張慧跟她哪怕是表面上和好如初。
正如這次壽宴,張慧卻是無論如何不能不出席。
所以既然早晚要見面,她就去提前打個預防針。
當老宅裡許久之後再次迎來的第一位客人便是他們娘仨,下人們都激動的哭了。
孟佳自己在樓上看書,聽到院子裡有車子停下的聲音也是立即的起身從窗子看了一眼
。
小婉把姐弟倆一一的抱下來然後牽着小手往裡走去。
下人們拿着她的包。
張慧正在客廳裡喝着咖啡看新聞,她還以爲是她那相處了大半輩子的老公。
“太太,是少奶奶帶小少爺跟小小姐來看您了。”
下人的眼含熱淚,激動的聲音,張慧吃驚的轉頭,兩個月之久,她終於再見到這裡除外的人。
但是竟然是小婉跟孫子孫女,心裡的跌宕起伏可想而知。
她這段日子可算是被真正的囚禁。
張慧雖然聽下人說她已經回來,卻心裡一直掛念着,她沒想真的要小婉死。
小婉知道她此刻不稀罕自己叫她一聲媽,於是彎下腰對着兒子女兒說:“快去奶奶身邊叫奶奶。”
兩個小傢伙望着已經不再化妝,面上憔悴的老夫人竟然有些難過,或者說是太久沒見有些陌生。
而張慧聽着小婉低低的聲音自然也已經低頭看着那一對小傢伙。
此時,唯有這兩個小傢伙能一下子觸動自己的心底深處。
“寶貝!”她激動的站在那裡,慢慢的伸手,手上竟然還有些發抖。
“奶奶!”小子喻喊了一句。
“奶奶,奶奶……”小小婉便是也往奶奶身邊跑着,喊着。
或者是骨血裡的親切,所以,兩個小傢伙很快就跑到張慧身邊去抱着張慧的腿。
張慧緩緩地坐在沙發裡,抱着兩姐弟在膝邊:“快讓奶奶好好看看你們,可想死奶奶了。”
那眼淚,縱然在堅強的她這時也忍不住落下來。
孟佳跑到樓梯上,看着樓下的情景也不自禁的笑了聲,然後緩緩地往下走去。
小婉微微擡頭,對孟佳微微一笑。
孟佳也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來。”
此時,孟佳眼睛裡像是經過了多少年經歷的沉澱,整個人都安靜一些。
但是骨子裡的氣場卻依然存在。
“瘦了!”小婉只是看着孟佳,仔細地端詳着,然後輕柔地一句。
孟佳摸了摸自己的小臉:“這都是做錯事後活該被懲罰。”
“我們會和好嗎?”小婉心裡帶着僥倖,一直望着孟佳的眼。
孟佳輕輕地摟住她的肩膀,然後用力的拍了兩下:“還說我瘦了,你自己也瘦了好多。”
張慧聽着她們倆在聊天也不說話,只是偶爾的看了小婉一眼,然後趕緊的跟孫子孫女親熱。
後來三個女人坐在一起,姐弟倆圍在大理石的桌子旁邊,還是以前的玩具他們都很喜歡。
小婉不會跟張慧說客套的話,只是從旁邊的包裡拿出一份名單跟中午她選的菜單:“如果您能給我確認一下,我會感激不盡。”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