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看着她進浴室,卻是不得不嘆息,某人忘了拿睡衣,等會兒他豈不是要流鼻血?
又不能做,真是要折磨死他。
於是她剛進去他就開了門,小婉聽到聲音嚇的立即轉頭,卻是隻看到一條修長的手臂,手裡握着一條絲質的睡裙。
她伸手去扯過:“謝啦!”
然後門被他關上,他站在門口,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裡,就那麼緩緩地靠着門板,不由的便是想起她剛跟他住一起的時候每次去他房間裡拿睡衣。
“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剛懷孕搬進我的公寓?爺爺派李姐去監督我們,故意把你的衣服放在我的房間裡讓我們多一點相處的機會。”
他低低的說着,像是在自言自語,卻是在對她講。
她剛伸手到水裡,還沒等試到水溫卻先感覺到自己的心被燙了一下,不自禁的緩緩地擡眸看向外面。
“很久不曾想起來了,不過現在你一說我又想起來,那時候真是被你們家人給刁難死。”她像是有點難過,臉上卻掛着淡淡的笑意。
而他更是沒由來的彎起脣角:“是,那時候你的處境確實是不好,不過——我卻很喜歡每天那個時候的到來。”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了,她進了浴缸,他還靠在那裡,一如既往的當她的守護神。
也不知道是從哪天開始的,或許是從她搬進去開始,又或者是自己第一次打開櫥櫃發現裡面有女人的衣服開始。
反正她就那樣悄悄地走進他的生活。
開始阿豪他們戲虐他找樂,說孟子喻跟唐小婉,執着幸福,天生一對,他便是在疑問自己,難道這真是上天註定?
別以爲男人不言情,他只是不會表現給你知道罷了。
就如他不喜歡一遍遍的說我愛你,他只是把愛情埋在心裡罷了。
小婉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他還站在門口發呆:“我沒用浴缸裡的水,進去纔想起來大姨媽來了,你用吧。”
——多麼善解人意的老婆。
孟總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當他洗完澡她在牀上抱着手機刷微信,看着那倆女人在微信裡把她損了個透徹卻是沒有一點怨言。
姐妹之間,彷彿這也是一大樂趣呀。
三年,想一想這三年,發生好多事情,心裡沉甸甸的,這場婚姻卻是越發的莊重了。
他走上前去在她旁邊躺下,隨她一起趴在那裡,看着微信上的內容不自禁的輕嘆。
小婉卻是立即把手機關掉:“你又偷看!”
“房間裡就我們倆,我來你身邊你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我偷看?”孟總總是有理由的哦,差點忘記。
小婉不得不瞪了他一眼:“那你咳嗽一聲也行啊!”
“我又沒感冒,倒是你,她們倆一直這麼損你嗎?”聲音裡充滿着質疑。
孟總真替老婆大人傷心了,這是什麼好朋友啊。
“當然不是,只是有時候,比如今晚這種情況!”小婉實話實說,翻個身躺下。
他卻一手支着頭,側躺在她身邊望着她那張透着靈氣的臉:“她們竟然說你怕老公!”難以置信。
孟太太什麼時候怕過孟總?
小婉轉頭看他一眼,看他那顛倒衆生的臉上的疑惑不由的笑了一聲:“你以爲呢?”
“全世界都知道孟子喻怕老婆,他們竟然說你怕我。”孟總哀怨的很,自己什麼時候在她心裡那麼高大威猛讓她生了怕意過?
可是仔細想想——
好吧,或許她在有些時候確實是很隱忍,別人可能會認爲她是怕他。
但是實際上呢,她那不是怕,只是小心翼翼。
她只是在一些人面前給他留足了面子,用這個角度來思考,他卻好似在別人的面前很少顧及她的形象。
就如今晚,她明明只是跟姐妹聊天到天亮的打算而已,他卻直接找到她姐妹的門上去,直接把她拽了回來。
也怪不得她姐妹會抱怨了。
可是怎麼辦?
她這纔剛剛回國,他實在是不捨的讓她纔回來一夜就又跑去別人家裡。
想到這兒不自禁的又湊上前去,小婉只是紅着臉望着他,他卻是忍不住一雙深情款款的眸子望着她:“我很可怕嗎?”
“你當我真怕你?”小婉沒有意識到他會說這話,就反了他一句。
“不怕就好!”卻是淡淡的一句,然後低頭就去吻她。
小婉立即擡手堵他的嘴:“你……”
“我想親你!”這樣簡單直白。
孟總果然好魄力。
他當她真的不怕他?
她不過是隨便說說給自己壯壯膽,豈料這傢伙這麼容易就信了。
她好怕他,怕他發脾氣時候冷冰冰的樣子,讓她都難以靠近。
她好怕他,怕他不說一聲只是玩到很晚纔回來,幽暗的眸子就那麼死死地盯着她不發一言。
大掌擡起輕輕地抓着她的手放下,性感的薄脣輕輕地吻着她的,就那麼一點點的,極度呵護,極度溫柔。
小婉都被他那種姿態給嚇的不敢喘息了,忍着許久才發顫的低吟。
時光如梭,真是耽誤不起。
後來因爲不能滿足,只好談點別的事情讓自己不至於再想太多,便說:“前幾天陸城結婚了,我送了賀禮。”
小婉聽着陸城結婚爬起來吃驚的望着他:“結婚了?在哪裡?”
“在城北的一家酒店,我只是派人送過去賀禮,用我們倆的名字,但是沒有親自過去。”
小婉知道他肯定不想見陸城,就點了點頭又緩緩地躺下。
孟子喻卻看着她那驚慌的眼神,這女人是斷定他不會給陸城好日子過?
“他老婆懷孕了,他最近恐怕有點忙,沒空來謝謝你送的禮。”他繼續說。
不緊不慢,只像是故意看她的狀態。
小婉便是趴在那裡微微昂着頭尋思着什麼,然後好奇的看他:“他謝我作什麼?禮是你送的又不是我送的。”
其實原本就與她無關啊。
反正註定沒辦法做朋友,爲了她老公,她只好犧牲別的男人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是孟子喻容得下,其實她想她會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去送上自己的祝賀。
畢竟說沒關係也沒關係,但是又採訪過他那麼多次,而且他也確實救過她。
但是天大地大不如老公最大。
“你要是真這麼想,我最開心!”他說着又撲上去想要吻她,她卻先一步轉了身。
“你少來,睡覺。”
“那也要在我的懷裡!”
緊緊地擁着她,這一刻,他竟然感覺很安心:“我真怕,真怕你再也不回來,你不在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她靜靜地聽着,他突然這樣感性的話語。
他卻是難過的呼吸都發顫:“知道嗎?這些日子,每天回來看着這張牀,我都會覺得渾身疲憊,心裡算着唐闊結婚的日子,想着,你會是在哪一天回來呢?”
“恨不得他的婚禮馬上就開始,那麼,最起碼那時候你會出現。”
那低沉的彷彿憂傷的大提琴聲音,讓她的心裡不自禁的有些發燙。
卻就那麼被他從背後環抱着,任由他說下去,那些讓人心疼的話。
“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覺得頭頂好像被打開了一下子,當時我在辦公室裡,阿豪看我激動的樣子說我太誇張,他不知道,我等你這一個電話等了有多久。”
這一刻,他的話,那麼深情的,深情的她不敢亂動一下,不敢過力的呼吸。
卻是不知道何時,眼角悄悄地溼潤。
“我媽媽那裡有我的號碼你會不知道?”小婉低聲問。
暗夜裡,寂靜的房間裡,那張柔軟的大牀上,兩個人輕輕地靠在一起。
只聽到那寂靜的有些寂寞的聲音。
“我當然知道,在你給你媽媽打去第一個電話後唐闊便悄悄地發到我的手機上,只是我一直忍着不給你打過去。”
他又沉吟了一聲,在這個暗夜,顯得那樣憂傷,但是都是過往了。
“我怕極了自己會控制不住要你回來,以你的性子卻是絕不會在那時候答應我的。”
小婉想,他說的是對的,她確實不會因爲他一個電話就回來。
但是那時候她卻是真的一直在期盼他的電話打過去。
“所以我一直在等,有時候就那樣抱着手機想你想的睡着了,但是依然沒打過去。”
小婉的眼淚落下去,卻是忍不住笑着說:“聽你這話,好像是愛我很深!”
嗓子不知道怎麼啞了,她卻沒有保留,還是說了出來自己心中的疑惑。
其實沒什麼疑惑可言。
他便是緊緊地抱着她,像是要懲罰她:“你對我這樣的質疑,是嫌我這陣子受的罪還不夠多嗎?”
就這樣對她傾訴心腸,毫無保留的。
或許是因爲空間太安靜,安靜地太合適。
也或者是憋在心裡太久,便是這樣向着她說了出來。
“我從來不會質疑我們之間的感情!”
她轉了頭,看着他那幽深的眸子不自禁的擡手輕輕地捧着他的臉:“你今晚好能說!”
怕在聽下去自己就要把持不住哭出來,只好轉移話題。
他卻是輕吻她的脣一下,那一下,她感覺他的脣好燙。
他的眼神裡似是有很多還沒有跟她傾訴的故事,他急着想要把他們倒出來給她知道:“等唐闊婚禮結束,我希望你能再坐在畫架前。”
她溼潤的眸子緩緩地擡起望着他,像是要從他的眼裡尋找些什麼。
“你會嗎?”他問,因爲她的眸子裡的不確定。
而小婉其實只是好奇,他說這話,是不是看到她畫了很多畫關於他的。
“爲什麼要我在坐在那裡,你不是說我畫不好?”小婉可忘不掉他以前常常打擊她的積極性。
“我就是喜歡!”他便執拗的與她說。
其實,是看着她坐在那裡安靜的作畫的時候,他會比較安心。
覺得那樣子的唐小婉,像是個很優雅的——孟太太。
好似只有那種很有閒情逸致的人,纔會悠閒地坐在那裡對着畫板。
那樣的話,好似她過的很幸福,他纔會有成就感。
“我卻偏偏不要如你的願!”她突然說了一句然後又要轉身,卻是被他一下子摁住,他擡眸望着她那被笑意憋的發紅的臉,也來了力氣。
“爲什麼偏偏不要如我的願?”
那霸道的聲音,眼裡壞壞的笑意,房間裡一下子像是熱鬧起來。
“你既然敢砸了我的畫架,就別再想我再執筆!”
那時候她便發誓再也不要作畫了。
聽她這樣說,孟總一下子沒了力氣在她身上:“老婆,我錯了!”
“你是錯了,錯了很多!”小婉這下總算認可了。
他卻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這女人還真會順着杆子往上爬。
“那你想怎麼懲罰我?怎麼才肯再作畫?”
小婉的心裡有一絲絲的失落,或者是僅剩有一絲絲的不失落吧。
她走了這麼久,他竟然都沒去看看嗎?
卻是沒想着主動告訴他了。
原本,也沒想到要刻意讓他知道。
只是離別後,會有那樣的幻想,他看到那些應該會很感動吧,因爲她都被自己感動了。
但是竟然沒被發現,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又抱在一起了。
後來他睡着,她便躺在他的身邊靜靜地望着他的臉,不自禁的爬起來,輕輕地湊上前去,在他的眼睫落上輕輕地一個吻。
他不會知道,她對他,愛恨交加的心都要醉了。
早上小婉起牀後往下樓剛要去廚房打招呼卻是不由自主的往外瞟了一眼,窗前辦公桌那邊放着的畫架一下子惹了她的眼。
回來這麼久竟然都沒好好看看這個畫架。
其實說實話還真的很想念,甚至手癢的想要拿起來把玩一下。
如今,竟然心裡滿滿的似是再無欠缺,只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把那些不愉快的心情全部都帶走。
不自禁的拿起旁邊放着的筆,輕輕地撫摸着筆身,就猶如撫摸摯愛的寶物。
眼裡的懷念那樣濃重,似是又帶着一點點的小傷感。
再畫他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論吧。
張慧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兒媳婦在那站着,她對那個畫架自然是沒什麼感情的,也不覺的有什麼多重要,便跟小婉打招呼:“小婉起牀了?”
小婉聽着聲音轉頭,看着張慧到沙發那裡。
“媽早!”
張慧點點頭,她也走了過去坐在張慧身邊,卻是一擡眼,近了才發現。
張慧似是並不開心,眼圈竟然是紅的。
小婉想,如果她跟孟子喻到了那一步,她大概也只能做到張慧這一步吧,在人前勉強微笑,在沒人的時候偷偷抹淚。
但是她沒想到公公那樣薄情,離婚的事情她跟孟子喻都有想到,比較一個男人容忍不了老婆那樣也無可厚非,發再大的脾氣也能理解。
但是立即就又交新的女人並且還打算再婚,着實讓這小夫妻都承受不了。
“那個畫架,他搬回來住以後就立即叫李姐給你搬下來了。”張慧還是提了句,畢竟自己兒子付出了,她希望兒媳婦能知道。
而且,總要有個人將孟子喻做的事情告訴她。
小婉低了頭,臉上帶着低調的微笑:“媽,你放心,我知道他對我的心。”
想來張慧自己的心事已經夠多,小婉便是不會再讓憂心其他的事情,這也是小婉本來的爲人態度。
張慧點點頭,對小婉說的話倒是很相信。
唐闊跟李爽的大婚。
妹夫跟妹妹自然是要忙到爆纔對,不過小婉卻還算幸福,因爲孟總帶着他同學死黨什麼的就把一些事情給安排的妥妥的。
而她雖然不能坐等觀禮卻也只是些輕鬆的差事。
唐建國跟高柔也是忙的不亦說乎,來往的都是些城裡的名人,唐闊則忙着去接新娘子了。
今天會碰到張楊的媽媽她倒是沒有想到,張楊的媽媽對她也是仇恨再加,當小婉發現自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仇視着,一轉頭就看到張楊的媽媽正好從不遠處走過。
那一身華服下的女人似乎並不怎麼雍容華貴。
小婉不自禁的想,張楊被關進瘋人院這麼久,這位母親應該很難過吧。
“這不是孟家少奶奶嘛,聽說前陣子出國去遊玩了,我們差點就要以爲你不打算再回來。”是幾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子,都是她哥哥跟孟子喻他們的同學。
小婉扯了扯嘴角,所謂來着都是客,她是主人家,自然要對人家以禮相待。
“怎麼會?我的家在這裡!”但是多說廢話又不是她的風格。
只是看着這羣高挑的大美女,不由的感嘆,孟子喻他們那一級的女生好似都很高呢。
一個個都長的跟模特似地,就是人心難測。
“也是啦,你要是不回來,孟子喻那麼優秀的男人,那還不得被未婚的已婚的女人們都給圍攻了?”有個美女挽着姐妹的手與她‘說笑’。
“孟少奶奶會怕被別人搶走老公嗎?”
小婉只靜靜地望着眼前的女人:“自然也是怕的,不過還好我們是相愛。”聲音很低卻很讓人不自禁的失笑。
“你也會怕嗎?你自身條件這麼好。”
“各位姐姐的自身條件都不錯,與其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不如看看現場有沒有帥氣的男子還可以有一場不錯的邂逅也說不定。”她說着就大步離去,眼神望着遠處。
她原本該很忙碌的老公卻被幾個小丫頭給攔住,小婉看着別人抓着她老公的袖子就不高興了。
“小朋友們是來參加婚禮的還是來搗亂的?”她走上前去,冷眼對孟子喻,卻是在站到他面前轉身與他一起面對那些小丫頭的時候不自禁的就笑起來。
雖然笑意裡有些吝嗇,但是那一臉的氣度已經表明她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這些二十出頭的小丫頭就是那句話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然而她這個已經過了二十五高齡馬上就要步入二十七歲的女人,要處理這些初生的牛犢卻還是有些主意的。
當那邊剛剛還在圍着她想要刁難她的女人看着她已經站在孟子喻身邊張口就叫那些大小姐們小朋友的時候不自禁的都皺了眉,剛剛小婉可是叫她們姐姐呢。
幾個小女孩看着小婉站在孟子喻身邊就不高興了,其實她們對小婉不熟悉,但是眼下看着小婉那囂張的氣焰卻都不高興的瞪着她:“我們當然是來參加婚禮的。”
“是跟你們的父親或者長兄吧?”小婉只好加了一句。
幾個小女孩知道她的意思,唐家的婚禮自然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混進來,像是這些還沒踏入社會的小丫頭就更沒有能力了。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靠着家裡長輩們纔有資格來看看。
所以小婉一說這話大家立即就不說了。
小婉轉頭看孟子喻一眼:“你不是還要招呼別的事情?”
低低的一句,像是一個賢妻的模樣,對她的丈夫沒有半分質疑。
“那我去了,你照顧好自己!”孟總聲音也很溫柔。
幾個女孩都看呆了。
這期間兩個人並沒有什麼過於親密的舉動,甚至連挽着手臂,或者拉拉小手,親下小嘴的動作都沒有。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像是心靈的默契,讓衆人看的嫉妒不已。
“你們還不快去別處玩?剛剛我在那邊看到有個帥哥,好像是前陣子在什麼臺拍什麼廣告的韓國明星,好像很帥!”小婉立即認真的指明道路。
幾個小女孩上一刻還很恨她,下一刻卻都互相對視着,小婉也沒聽清楚她們叫了誰的名字,只是後來一下子就全都尖叫着跑去了。
小婉不自禁的笑了一聲,哎,丫頭們呀。
“我怎麼不知道這場婚禮上還請了韓國藝人來表演?”身後突然冒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她轉頭,看到是教授。
“教授!”小婉在老師面前不自禁的有點尷尬。
高程卻立即知道她是在騙人,雙手插兜站在她旁邊望着那些跑了的女孩的背影:“那時候我還是你老師,你也是如這羣小女生這般。”
小婉聽着這話就更羞愧了,高程低頭看了她一眼:“只是撒謊撒的還煞有其事。”
“其實我只是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追星很瘋狂。”小婉低聲道,沒了起初被抓住小辮子的緊張。
高程點點頭:“我剛到,先去打個招呼。”
“好!”小婉立即答應着,看高程離去還不自禁的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學生跟老師一見面,沒有任何緊張是不可能的。
萌萌今天一身鮮豔的連衣裙穿在身上,倒是很正式,不像是她平時那樣文藝範。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看到教授在跟你說話沒敢過來!”
小婉不由的微微皺眉,好吧,萌萌美女從上學時候就聰明,遠離一切危險地人物是她最擅長做的事情。
不過這麼直白的表達出不敢這倆字也是不容易的。
張慧來的時候婚禮已經快開始,小婉已經等了一會兒,因爲擔心她來了之後會見到熟人覺得尷尬,只是沒想到還是遇上了尷尬。
張慧一下車就跟孟長青遇上了,而孟長青身邊竟然也站着一位差不多年紀卻很溫柔的女性。
比起張慧的強悍,那個女人的確溫柔多了。
但是讓張慧一來就看到這樣的場面,她如何能做到情緒沒有波瀾。
小婉在旁邊看着,更是心驚,這時候讓張慧一個人面對孟長青跟女友兩個人實在不公平。
孟長青站在那裡看着張慧,還是那麼冷冰冰的表情,張慧的眼裡有些模糊,卻也已經努力地堅定。
而那個女人則對張慧點了點頭,只是張慧壓根不把女人放在眼裡,只是那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前夫’。
小婉不由的深吸一口氣,想上前去,又覺得自己的力量太薄弱,無意間的看向別處,便看到一個年長的男子單獨站在那裡,像是剛打完電話。
眼眸垂下,眼裡的情緒被遮住,卻是片刻後小婉過去打了招呼。
小婉想,這時候張慧不該氣場這麼低,不該一個人這麼薄弱。
於是她站在旁邊並未上前,而是看着那個年長的男子緩步上前:張女士,好久不見呀!
那男子上前去,溫和的笑着與她打招呼,眼裡滿滿的深情厚誼。
孟長青站在那裡看着那一幕,張慧有些吃驚的望着那個男子。
卻是還不等說什麼已經被握住了手:“一別多年,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小婉稍稍的退了幾步,仔細端詳着孟長青眼裡的複雜情緒,這時候,她的心其實也是涼的。
張慧終是笑了一聲:“是啊,是好多年了。”聲音也算是很柔,又帶着些許的遺憾。
孟長青身邊的男人不自禁的也是一滯,孟長青便是走上前去:“這位是?”
張慧沒想到他會突然走過來,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舊相識而已,我們去那邊聊吧!”只跟身邊的男子說。
孟長青已經不記得上次她這樣無視自己是多少年前。
小婉看張慧跟那位男子走上前立即迎了上去:“媽!”
張慧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身邊的男子:“這位是?”
“我是被你兒媳婦抓來的臨時演員,楊平!”
可是說起楊平卻是有些音樂愛好的人都知道的,一位很著名的指揮家。
張慧立即張大了嘴吧:“是您啊,我以前看過您的節目——哦,剛剛真是多謝您了!”
楊平笑了一聲:“也沒什麼好謝的,希望我有幫助到您!”
之後那個人便離開了,小婉拉着她往裡走,幾位貴婦便是忙上前去打招呼:“哎呀,這不是姐姐嘛,好久不見了真是。”
張慧看着幾個以前常常一起玩的姐妹:“你們現在還把我當姐姐?我現在可已經不是孟家主母了。”
“看您這話說的,就算跟前夫離婚了,咱們也是一起玩了那麼多年的姐妹,何況您看您現在,雖然老公跟人家跑了,這是兒子兒媳婦的都在您身邊嘛!”
說起孟家的大權現在在她兒子兒媳婦手裡呢,雖然她跟孟長青離婚了,可是她卻跟兒子兒媳婦一起住,而且看樣子婆媳關係相當的好,她們可不敢一下子給她甩臉子看了。
小婉看着這羣女人眼裡的那點算計便只是道:“早上孟子喻不是給您拿了那套價值三千萬的首飾出來,您怎麼還是戴了這套。”
“我現在身份不同了,自然要低調一點了。”張慧淡淡的說,然後拉着兒媳婦的手秀恩愛。
衆人聽着那幾千萬的收拾更是目瞪口呆。
小婉卻只是低笑一聲:“您要低調也只能隨您了,婚禮快要開始了,咱們快點過去吧。”
說着婆媳倆就一起往前走了,幾個貴婦停在後面不由的皺着眉交頭接耳的。
小婉心裡卻高興,別人說自己的家人不好或者看不起自己的家人的時候她心裡就特別的不得勁,非得逼着自己去做些什麼。
只是今天上午這一場,等晚上有空了說給她親愛的老公大人聽,不知道孟總聽到老婆給她老媽找了個臨時老伴會是什麼心情。
讓李家老頭帶着女兒來這一場其實也滿不容易的,後來大家都入座,孟子喻纔來到小婉身邊,看到孟長青跟一個女人坐在另一邊不由的皺了眉。
小婉在耳邊悄悄說:“那個女人跟爸爸一起來的。”
孟子喻便掏出了手機給在後面坐着的阿豪發了個信息,阿豪收到信息就立即起身離開了。
剛剛他一入場也看到這一場,奇怪,他們孟家人來參加婚禮爲什麼會有一個外人?
孟子喻自然是容不得的,而且小婉看着也不順眼,即便那個女人看上去再怎麼溫柔大方。
但是一個男人剛離婚才倆多月,這個女人上身的也太快了,惹人不爽。
不久後女人便接了一個電話,阿豪才又回到座位,因爲在孟子喻後面,所以在他耳畔說了句:“搞定!”
孟子喻微微斜視了一眼那旁,看那女人站起身來告辭,孟長青看她一眼:“現在走?”
“是啊!”然後就走了。
後來只剩下孟長青坐在那裡,卻忍不住轉眼望着自己的兒子。
孟子喻跟唐小婉還有張慧坐在一起,而張慧身邊剛好是剛剛那個男子,而他這邊現在竟然空了。
那感覺自然很不爽。
小婉心裡卻舒服很多,孟子喻也是。
而張慧自始至終沒往那邊看一眼。
既然人家已經不愛她,既然人家這麼快就又另找,她還不如多跟別人接觸接觸。
她沒有再婚的打算,這一輩子便是這樣了。
只好好地呆在兒子兒媳婦身邊,還有她那親愛的小孫子小孫女,她的心依然可以被填滿。
唐闊拿着戒指套在李爽的手上,李爽也拿了戒指套在他的手上,兩個人互相對視,李爽卻是很快就臉上爬上紅雲。
萌萌美女在旁邊看着,她們的李大小姐什麼時候把臉紅這件事學會的?
爲何她談戀愛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少次臉紅呢。
哎,或者自己那根本就不叫談戀愛吧。
扔捧花的時候小婉便跟李爽給萌萌使眼色,她們倆都嫁出去了,就萌萌自己沒,倆人都很過意不去,於是她雖然不肯上前,小婉卻也難得俏皮,站在她身邊一轉身,故意用手肘推了萌萌一下。
萌萌差點跌倒,卻是跌倒在了一個帥哥身上,那一刻,李爽的捧花剛好丟到他們的懷裡。
衆人都驚呆了,這算是一門特殊的技術嗎?
萌萌望着眼前的男人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胸口有點疼,伸手便是抱住那個捧花。
當站直了身子望着眼前的男人,她還覺得這好似是一場戲劇,太不真實。
小婉也是大爲吃驚,不過更替好姐妹開心啦。
晚上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那時候張慧早已經哄着孩子們睡了,而他們倆一到家也是躺在牀上累的爬不動。
小婉轉頭看他一眼然後轉身面對着他:“今天媽媽身邊的那個大叔怎麼樣?”
孟子喻也翻身,望着她那一副略有期待的眼神:“你想幹什麼?”
他自然是不想讓張慧在找的。
“沒什麼,今天媽的車子跟爸的車子一起到了教堂,爸爸領着一個女人下了車我當時怕媽媽太難過正好碰上那個大叔就請他陪媽媽演了場戲,不過也沒亂說,只是假裝了一下舊相識。”小婉把今天的情況說了一遍。
孟子喻微微沉吟:“沒什麼事就好,我可以告訴你一句實話,媽是絕對不會在找的。”
小婉當然知道張慧的心早就不想在婚姻上浪費功夫,只是有時候假裝一下,也沒什麼吧。
“不過你爸真過分!”那樣重要的場合,他竟然帶着一個陌生的女人去了。
孟子喻又豈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多過分,卻是見也不想見一面,就今天父子二人站在一起好幾次,硬是一句話也沒對彼此說。
孟長青有孟長青的驕傲,他又何嘗沒有他的驕傲,何況作爲兒子,他對他父親現在有的是意見。
“你的性子也夠冷的,你不會走你爸爸的老路吧?”
小婉問着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竟然很忐忑。
他卻是笑了一聲:“這一生只跟你做!”
哦,此時這句話竟然比什麼我愛你還要好聽上不知道幾千倍。
她羞答答的垂了眸:“討厭!”
孟子喻卻立即將她擁入懷裡:“我很認真的。”
她不再說話,只是感覺着他的胸膛那樣舒服。
“對我的懲罰是不是快要結束了?”他有些焦慮的問了句,也是在提醒親愛的老婆大人,適當的饒過他吧。
於是小婉剛要忘記的事情又記起來:“你少來,說兩句好聽的我就要原諒你嗎?”說完轉身。
孟總無奈,只好上前去緊緊地抱住她:啊!
想要勒死她的樣子。
早晨,她早早的起牀拉着張慧去跑步,婆媳倆一邊慢跑一邊說:“吃過早飯我們去買套情侶裝,到時候肯定美呆了。”
張慧不由的吃驚的看她一眼:“情侶裝不是該跟子喻買?何況我這麼大年紀了跟你們年輕人怎麼能穿一樣的?”
“怎麼不能?現在好多年長的人比我們年輕人穿的還要時尚有範,何況這樣才能讓別人都看到我們婆媳關係好啊。”
小婉是想重新幫張慧建立自信,以及某個圈子。
張慧看小婉那執着的樣子不由的笑了一聲,婆媳倆圍着山上跑了一圈,已經出汗。
現在反正是要到秋天,李爽生日婚禮都過來,再來就是她親愛的老公的生日了呢。
這種時候不冷不熱的特別舒服,出來跑步也格外的有氣勢。
孟子喻起牀後看着王姐跟姐弟倆在樓下玩,小婉竟然不在:“少奶奶呢?”
“總裁早,少奶奶跟太太一早就出去跑步了。”
孟子喻聽着這話沒由來的吃了一驚,卻是微微擡眼,之後緩步下樓坐在兒子女兒面前。
一對小萌包見到他均是愛答不理各忙各的。
彷彿是已經獨立自主不想受大人干涉的倆萌寶了。
小小婉突然擡起頭看着爸爸:“爸爸,媽媽——去了!”那胖嘟嘟的胡蘿蔔一樣的小手指指着門口的方向。
去了?
這話說的不好聽,孟子喻微微皺眉,卻是點點頭,明白她是要說出去了。
小小婉看到爸爸聽的懂自己的話也很開心,立即笑了一聲,然後又看到弟弟在玩的玩具,便低頭玩自己的。
小子喻像是在鑽研什麼東東,但是現在自己提褲子還提不利索的小傢伙,會是在研究什麼呢?
“那我去廚房看看!”王姐看他坐在那裡似是要等開飯,她便去廚房幫忙了。
他點點頭,然後繼續望着他的兒子女兒發呆。
這一對兒女,終是帶給他太多不一樣的感受。
當父親的感受。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