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本來對秦旭明強行帶走球球這事煩躁的不得了，剛纔顏瑾的電話更是無意間點燃了秦朝心底的火氣。
顏瑾的電話再次打給他的時候，他忍着滿肚子的火氣正往秦家老宅去。
顏瑾的電話是國外打過來的，號碼顯示不全，但是來電顯示閃爍着是瑞士的時候，秦朝知道是顏瑾，而且她應該已經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情。
他有點不想接，因爲不知道該怎麼說，顏瑾離開的時候，自己答應了她會好好看着球球的。
沒想到這纔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又不捨放棄和顏瑾說話的機會，哪怕很可能是吵架，秦朝也想聽聽她的聲音。
於是他接了起來，只是沒說話。
“秦朝，我看了微博了，到底怎麼回事，球球怎麼會被你爸爸帶走的，我從他微博上看，他好像戾氣很重，他不會對球球怎麼樣吧！”
顏瑾是見識過秦旭明的狠戾的，所以非常的擔心，語氣也十分的不好。
而秦朝甚至比顏瑾更加的瞭解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他的擔心不比顏瑾少，可是他一面對顏瑾的時候，就忍不住會比較。
自己呢？她就一點也不問問自己嗎？
“你就沒什麼和我說的？”
顏瑾皺眉，上一通電話的時候，秦朝好像就是這種態度，現在還這樣，而且上一通電話的時候，估計秦朝已經知道球球被帶走了，可是他卻沒說。
想到此，顏瑾的火氣也蹭蹭的往外冒：“秦朝，你能不能嚴肅點，我在和你說孩子的事情呢。”
“如果我心情不好，萬一和秦旭明起了衝突的話，球球估計……”
顏瑾：“你威脅我？”
“……那倒不是，只是在說我也是需要關懷的。”
“關懷你的人多了，我就不湊熱鬧了，秦朝，我拜託你，一定要把球球帶回來。”
呵，她不湊熱鬧？！秦朝怎麼允許，“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去把球球帶回來呢。”
和剛纔的話換湯不換藥，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不說兩句哄我開心的話，球球能不能帶回來還不一定了。
顏瑾氣結！
“我奉勸你還是上點心，這些年來，你的感情世界可是精彩的很，女朋友換的比衣服都勤，我以一個曾經的男科醫生的職業道德起誓，良心建議你，抽空去檢驗一下種子的活力，不然萬一不合格，不管我願不願意，球球都可能成爲你唯一的孩子，這就有點尷尬了！”
咬牙切齒的聽完，秦朝二話不說直接掛了電話。
顏瑾看了看手機，有點懊悔自己逞一時之快了，畢竟球球還是需要他呢。
收起手機，她雙手捂着臉搓了一下，然後手託着下巴看着外面的街景，在蘇黎世生活五年了，但是這次回來卻覺得陌生了，反而有點懷念京市了。
爲什麼？除了有兒子在那裡的關係，顏瑾想還是因爲秦朝。
之前積攢了五年的醋意在剛纔就爆發了，那麼調侃秦朝，顏瑾清楚的知道她是因爲在意，在意秦朝這五年來“精彩”的生活。
秦朝掛了電話一個人在後座生悶氣，司機和樑燁都感受到了車廂中壓迫的形勢，看着近在眼前的秦家大宅，樑燁轉頭，小心翼翼的說：“馬上要到了，但是遠遠看着好像有記者。”
五年前秦朝徹底的掌控大秦集團，知道失去了一切的秦旭受了刺激中風了，後來經過治療，不能走路了。
秦旭明這個年紀的人中風之後還能恢復到這樣的狀態，其實還算是不錯了，但是秦旭明卻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出院後，兩天和秦朝一小鬧，三天一大鬧，更多的時候還找來記者當着記者的面控訴秦朝的不是。
所有的撒潑耍滑全都用上了。
一開始的時候看客可能還會剛跟着譴責秦朝幾句，但是後來慢慢的，大家都免疫了，更何況現在秦家做主的是秦朝，據說還是個單身男性，天平在某種程度上就向他傾斜了。
要是換做以前，即便是有記者，秦朝也不在意，相反的，有記者更好，當着記者的面自己任由秦旭明惡意的辱罵，自己就是不接招。
新聞一出來，自己絕對是那個值得同情的。
這幾年秦朝已經把這個套路玩的特別的純熟了。
然而現在牽扯到球球，秦朝就不能還是那樣了。
聽到樑燁的話，他捏了捏眉心，“先停車吧。”
他蹙眉看了眼遠處聚在秦家大宅門前三三兩兩的人，給秦旭明打了電話：“讓記者走，一切都好談，如果你非要當着記者的面把話攤開來說的話，那就不要怪我連最後一點的父子之情也不顧了。”
“秦朝，咱們兩人之間的情勢變了，以前我可能還會被你這麼唬住了，但是現在……”秦旭明看了眼在旁邊安靜玩玩具的球球，冷笑：“你兒子在我手裡，我怕什麼！”
咬了咬牙，秦朝壓抑着情緒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知道的，公司的股份！”
“大秦集團前身是我外公創建的……”
“秦朝，既然咱們父子之間早就撕破臉了，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有用嗎？除非你不想你的兒子好過！”
的確沒用，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子，秦朝早就心知肚明，這一刻他有點懊悔當初的心軟了，心軟他始終是父親而沒有趕盡殺絕。
“好，我讓律師擬文件。”
秦旭明哈哈一笑，“這就對了，你說你早點這麼幹脆多好啊，我之前還以爲這孩子是你這幾年在外面不小心留下的呢，但是剛纔我一問，這孩子的媽媽竟然叫顏瑾，沒想到當初那個孩子命真是大……”
“我會盡快讓律師把文件擬好。”秦朝壓抑着怒火打斷了秦旭明的得意忘形。
然而秦旭明好像不爲所動，繼續不緊不慢的說完了自己想說的：“雖然我並不清楚你和顏瑾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能看得出來，你們應該是分開了，既然分開了，顏瑾肯定想和你老死不相往來，可是現在孩子卻因爲你的緣故被我帶走了，你比我瞭解顏瑾，你說她會……”
這次回答他的是秦朝直接掛了電話。
雖然沒聽到秦朝和秦旭明具體說了什麼，但是逼仄的車廂裡越來越低的氣壓讓樑燁知道事情棘手了，而且秦旭明這次是真的惹怒了秦朝。
“你真的要把大秦集團的股份還給你父親？”
“怎麼可能！”秦朝雖然這麼說了，但還是給公司的法律顧問打了電話，讓他擬一個股權過度的法律文件。
“開車，先回公司。”
顏瑾擔心球球，下了飛機本來是想着先回家的，後來在路上讓司機把自己送到了研究所，雷厲風行的和研究所的同事覈對完數據以後，又馬不停蹄的準備回京市。
訂的機票的時間還早，顏瑾就先回了一趟家。
顏如玉看着提前回來的顏瑾，有點吃驚，“不是說要有幾天的嗎？怎麼就……”
“臨時有點事。”具體的顏瑾沒多說，就上樓去收拾行李了。
正在打電話的顏如玉看到顏瑾拉着行李箱又下來了，她掛了電話，疑惑的問：“又要走？是出了什麼事嗎？”
顏如玉是被顏瑾帶來瑞士的，三度燒傷，顏如玉一度差點活不下來，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雖然外表變了許多，但是現在的顏如玉比起之前的心態好了太多了。
這五年來，和顏瑾的關係雖然沒有像是別的母女那樣的親密和親切，但是說實話，她和顏瑾都挺知足的。
畢竟曾經受到的傷害，都是真實的，不是想象出來的。
小的時候捱打留下的傷疤現在還跟着顏瑾，雖然已經變得很淡了，但是卻沒辦法消失，所以顏如玉真的不奢求別的了。
放好行李，顏瑾倒了杯水，“嗯，出了點事，我這次是回京市。”
京市這是一個夢魘一樣的地方，特別是對顏如玉來說，聽到顏瑾說出這個地名，她沉默了許久，問：“還回來嗎？”
詫異於顏如玉現在的通透，只是對於這個問題，顏瑾其實也不知道：“我說不好，秦朝知道了球球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知道孩子還在……我想我大概會有一段時間可能……暫時可能不會先回來了。”
“那你的工作呢？”
“剛纔已經請了假了。”
顏如玉心情複雜的看着顏瑾，然後又環視了一圈這個她們住了五年的地方：“當初買下這個房子的時候，你不願意，咱們還吵了一架，那是這五年咱們倆唯一的一次吵架，其實我瞭解，以咱們當時的經濟條件根本負擔不起這樣的房子，你是用的歐氏的股份分紅。”
“都過去了，房子也買了……”
“顏顏，媽媽想結婚了，可以嗎？”
顏瑾一滯，但是看着母親的樣子又不像是開玩笑，她隨即笑了：“一定要幸福啊。”
“謝謝，三十年了，咱們母女之間……矯情或者是道歉的話我也不想說了，道歉無濟於事，但我希望你好的心是真切的。”
顏如玉說完，上樓拿了一打文件文件下來，“我雖然好些年沒演戲了，但是演戲的時候也賺了不少，那個時候的房價什麼也便宜，投資的又房子，當時來瑞士的時候我幾乎是不省人事的，就沒處理這些事情，你這次回去，賣了吧，這是我之前找律師弄好的法律文件，我在國內的一切的財產都給你，以後我就不回去了，那裡太多傷心的事情了……”
“媽，我自己能賺錢，都給了我，你……”
顏如玉擡手打斷了顏瑾，“其實也不是都給你了，咱們一直住着的那個院子賣了之後，你把錢給我一半就夠我後半輩子生活的了，所以我只要這一部分。存款雖然也有，但是不多，希望你不要嫌棄，有了這些，以後你不管是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還是再重新的……找個伴，都會有底氣的，至於歐氏的股份，你自己看着辦吧。”
“那股份你希望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