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告急 160 還有另一種可能
他冷漠無情的話,就如一把泛着寒芒的鋒利匕首,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臟,驟然間,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着,我右手用力按着胸口蹲在地上,很用力很用力的按着,似乎這樣做就不會讓心臟再滴血了……
這時,一直等在門口的陳斌走了進來,冷冷質問道:“樑學琛,你口口聲聲說會保護小愛,愛她一輩子,你現在在做什麼?”
“陳斌?”樑學琛眉梢一挑,看似漫不經心的掃了我一眼,卻是透着幾分危險,最後視線落在陳斌身上,涼薄的啓脣:“你這個騎士每次都出現得很及時呢,你敢指着天發誓對她沒感覺嗎?既然你這麼想護着她,那你就帶她走好了。趣讀屋?..…………”
什麼?
我不可思議的擡眸看着樑學琛,他是嫌我還不夠痛是嗎?既然說陳斌對我有那種想法,還讓他帶我走,帶我去哪裡,帶我離開樑家嗎?爲什麼要對我說這麼殘忍的話!
我泛着淚光的美眸瞪大,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的想法,可是對上他幽黑似夜的眸子,在他透着寒冽如冰的黑眸裡,我漸漸看到一片黑暗襲來,周身的空氣也逐漸凝結成冰,冷得讓人顫抖,戰慄。
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陳斌竟然承認了,他說:“沒錯!我認識小愛的時間太長太長,以前確實是有目的的接近她,但是這種關係隨着時間,隨着她的性格在潛移默化中改變,我老婆去世了,那種感情得不到寄託,直到了解小愛,我纔有了活着的感覺。所以無論她有任何事情,任何麻煩,我都會盡我可能的幫她解決。”
什,什麼?
我難以置信的偏頭看向陳斌,他一臉認真的看着樑學琛,說的話也沒有開玩笑的成分,我卻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從來沒想過當成兄長般的陳斌,會對我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突然,我頭皮有些發麻,直覺有很不好的預感,緩緩回頭看向樑學琛,只見他嘴角上揚一抹惡魔式的微笑,透着幾分冷凜的肅殺之意,卻又如帶毒的罌粟般有着致命的誘惑,我望着他脣角的笑容,忽的癡癡地笑了。
笑的那一刻,眼淚也隨之落下。
“在她蓄意傷害我爸的時候,也是她親自將我和她的婚姻推向墳墓。”樑學琛眸色深深的睨着我,冰冷吐字:“看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上,我不會起訴你,你走吧。”
起訴我?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擦乾臉上的淚水,嘴角泛起一絲無比苦澀的笑容,聲音極輕地問道:“你真的認爲是我傷害爸的嗎?”
“鐵證如山!”樑學琛言簡意賅的吐出四個字。
他鏗鏘有力的四個字,讓我的血液沸騰,一股熱流翻涌而上,驀地一手捂着嘴,一手撐着手術檯,口腔充斥着濃烈的血腥味,我閉上眼睛努力吞嚥下去,依舊捂着嘴輕咳兩聲:“咳咳,好一句鐵證如山……”
所有的話,都匯成了一句:他不相信我!
曾幾何時,他抱着我說會相信我的每一句話,可是眨眼間,他不信我,他不信我了啊……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滴在手術檯上,彷彿能聽見它們一聲聲的哀鳴……
“陳斌,帶我走。”我忍着心痛,艱難的說道,聲音哽咽苦澀,因爲我一個人真的沒有力氣走出這個手術室。
“好,我帶你離開。”陳斌點頭,一手扶着我,一步一步走出手術室。
在我們剛出手術室時,迎面碰上了走過來的沈素素,她有如一隻驕傲的孔雀,得意洋洋的從我身邊走進手術室,我在門口頓了一下,聽見沈素素溫柔而甜膩的叫着樑學琛的名字……
就這樣吧。
讓我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一覺,我需要冷靜下來想清楚,如果確定是自己傷了人,我會去警局自首,但如果發現自己是被人陷害,那麼這一次,我絕不會手軟!
走到奔馳車旁邊,他爲我打開車門,我立刻問他:“你有沒有水?”
陳斌疑惑的看我一眼,從車前座拿起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給我,我接過來走到垃圾桶旁,喝水漱口,直到礦泉水去半,我口腔裡的血腥味才消除,這才走回奔馳車。
陳斌複雜的神色看着我,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自己開了後車門坐上去,坐在後座,整個人疲憊的靠在坐墊上,閉着眼睛。
陳斌邊開車,邊詢問我道:“現在你要去哪裡,回樑家,還是去公寓?”
“我可以都不去嗎?你將我放到一家酒店門口吧。”在陳斌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後,我是決計不會和他住在同一間公寓裡的,即使樑學琛誤會我,我也要避嫌。
陳斌反對的說道:“住在酒店?你現在心情不好,又一個人住在酒店裡不安全。如果你是擔心和我住在一起會引來閒言閒語,我可以搬回原來的房子。”
我睜開眼睛,看向前面的後視鏡,陳斌眉頭緊皺,眉宇間透着擔憂,我咬了咬脣,輕聲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你放心吧,我沒事。”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哪一件對我的打擊不是很大,如果連這一點痛苦都忍不了,那我真的是沒一點長進。
陳斌擡頭看向後視鏡,我嘴角牽扯一抹淺笑,與他的眼神四目相接,他微一愣神,隨後移開了視線。
但就是他這一微微愣神的動作,瞬間讓我的呼吸一窒,好奇怪的感覺,陳斌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一點不對勁,爲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呢?
我甩了甩頭,也許是因爲陳斌在手術室中的那一番話吧,他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也就不再壓抑着,而我想要避開他,這種微妙的變化,纔會致使我感覺他不是陳斌吧。
我不能再想別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清楚那個夢是怎麼回事,到底是真實的,或是虛幻的,我一定要將它弄明白。
還記得一年多前,婆婆因爲我是二婚的關係始終無法接受我,最後勉強接受也是爲了她的兒子,現在樑學琛對我已經失望,婆婆就更不會喜歡我了,而我和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和諧的婆媳關係,皆因這次的事,徹底粉碎。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陳斌將我放在市中心區繁華地帶的一家酒店門口,在下車之前,他關心的說道:“你一個人在酒店凡事小心,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找我,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都開機的。還有,不要因爲手術室裡的那番話而對我有別的看法,我絕對不是那種趁虛而入的小人。”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對他點了點頭,下車走進酒店。
他的話說都說了,又怎麼不會影響到我呢,我不是冷血無情的女人,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但感情的事沒辦法勉強,不會因爲感動和感激而勉強在一起,我心中始終裝着一個人,此生都不會變。
所以,陳斌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我在心中,默默地對他說了一聲:對不起。
在酒店開了房後,說是睡覺,可又怎麼睡的着呢。
公公的昏迷,婆婆的怒罵,學琛的冷漠,沈素素的得意,陳斌的關心,一一在我腦海裡閃現,每一個畫面,從模糊變得清晰,都那麼的真實,因爲是前一刻才發生的事情。
可是,同樣是今天發生的事,爲什麼我腦海裡的畫面,就停在了拿着滴血的水果刀站在公公的牀前呢,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還是有另外一種可能……
驀地,我心底涌上一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我雙手緊緊環抱着自己,縮在大牀之上,抖個不停。
這個可能,極有可能就是:我被人催眠了,做下刺傷公公這麼殘忍的事!
爲什麼會想到是催眠,這要多虧了陳斌曾經給我催眠過,讓我意識到催眠的力量有多大,我現在絲毫不懷疑有人對我進行催眠的原因,在於我今天只記得那一個畫面!
而我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的原因,也是因爲陳斌曾經對我進行過催眠,以至於我身體產生一種本能的抵抗,這纔會幾分懷疑是虛幻的,而不是像第一次被陳斌催眠的那樣,完全肯定的認爲某件事就是這樣的!
現在知道自己是被人催眠後,壓在胸口的巨石稍微擡起了些,讓我有絲喘息的機會,不會胸悶得難受而痛苦。
可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如果我打電話給學琛,他這次會相信我的話嗎?
萬一他還是不相信怎麼辦,畢竟沒有人能夠自由進出樑家啊,樑家的四周圍牆,包括鐵藝大門都有監控系統在的,沒有人敢亂來。
突然,我想到陳斌離開前說的那句話,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他,他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着。
我從包裡翻出手機,關鍵時刻總沒電,他的新號碼我都沒記住,也沒辦法拿酒店裡的座機打過去,只好先充了電再說吧。
最重要的是,有時間讓我再想清楚一點,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因爲還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可疑的是,陳斌爲什麼會開車到那裡呢,再往上走,就是樑家,他是特意去找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