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女依舊頻繁地煲電話粥。忽有一天,她主動約我去看電影。
太令人驚喜了。在我眼裡,相約看電影標誌着戀愛關係基本確立!唉,這些天,簡直就跟在歡樂谷坐過山車似的,A女一會兒讓我入地,一會兒又讓我昇天,正應了陸游那句“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不過,他是陸游,我是夢遊。
但高興過後又生狐疑——不是有兔八哥死纏爛打嗎?幹嗎約我這烏龜看電影呢?
不過我忍住沒問。沒準兒,她跟兔八哥一時生了齟齬,咱這烏龜不正好趁虛而入?若一問,冷不丁提醒了人家,清醒過來不又把我這IT人士一腳給T(T,網絡用語,意思是“踢”)了。算了,言多必失,甭多嘴了。
“在哪兒看呢?”我問,“我平時很少去南邊,路不熟。”
“哦。乾脆到東直門東環影城吧,我以前去過哪兒,環境還行,我坐地鐵也方便。你以前不是住左家莊嗎?東直門你應該熟。”
“啊,好哇好哇。”
“你在地鐵東方銀座口上等我吧。”說完,她掛了電話。
到了約定日期,我先到東環影城看了看片名,打電話讓她選擇後,按她的建議買了兩張八點半的票。
我來到約定地點等了片刻,在滾滾人潮中一眼看到靚麗的她。她向我拋來一個含笑的媚眼,很自然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忍不住側臉欣賞她的嬌顏,爲美女向我投懷送抱深感榮幸。
路過銀座MALL,她數度駐足,一會兒看看手錶,戴在腕上問好不好看;一會兒看看坤包,背在身上問新潮不新潮;過一會兒又看看女鞋,穿在腳上問性感不性感。
我邊作出肯定回答,邊想:呵,這些女人,個個都愛逛街。
“八點半的票,咱們先吃飯吧。”我看時間不早,提議道。
“嗯,好吧。”她把穿在腳上的新鞋脫下來,又看了眼價格,自言自語道,“才七百多,不算貴。”
“想吃什麼口味?”
“都春天了,唉,今年還沒買春鞋呢。”她答非所問。
我心想,她是不是暗示我爲她買單?嗯,都第二次約會了,該送她見面禮了。於是我問:“你喜歡嗎?”
“嗯,還行吧,樣子挺時興的。就是今兒沒帶多少錢,算了吧,改天再買。”
“你喜歡的話,今兒我買單吧。”
“那怎麼行?算了,不要了。”她倒是很矜持。
她越矜持我越殷勤,拿出男人的霸氣對營業員說:“小姐,開票。”
她沒阻止我,我知道她不是真心阻止我。
付完了款,她又挽起我,滿面春風地說:“吃飯去吧!”
“想吃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
“能吃辣嗎?”
“哎呦,不怎麼行。”
“哦,那就找個清淡點兒的地兒吧。”
“行,聽你的。”
我和她就近找了家館子,點了四五個菜。
A女的超大飯量再次讓我震撼。吃飽後我邊抽菸,邊注視她如同採掘機般上下揮舞的筷子,心裡一陣納悶:怪了,飯量這麼大,身材怎麼如此苗條?她的腰似舞蹈演員般纖柔,根本不像中年婦女。
她再次詢問了我的收入、工作、住房、家庭背景等情況。儘管以前我曾做過自我介紹,可這次她問得非常詳盡,快趕上審計了。
我明白,她是在評估這個叫“李守傑”的項目。雖過於裸了點兒,但我並不太介意。畢竟她有個兒子要養,那可是一大筆開銷啊。當初剛認識時,我磨嘰着不願意見面,結果節外生枝蹦出個兔八哥。這次我牢記前車之鑑,一五一十全招了。
聽完我的坦白交代,她說了句:“哦,那你不過跟我一樣,是個上班掙工資的嘛。”
但看得出來,她其實對我的條件很滿意。
“對了,你剛纔說你們公司的名字叫什麼來着?”她又問。
“呃……億銀公司,全名是北京億銀科技發展有限公司。”
“啊?億銀公司?……哈,哈哈。”她忍俊不禁,“怎麼叫這麼個名字啊?聽着像意淫公司,哈哈。”
“呃……是。”我供職的這家公司名字確實另類,以至於我每次與陌生人見面都得專門解釋一下這名字的來歷,“我們老闆創業時,找了個風水先起的名,意思是賺成億的銀子。老闆一心發財,沒考慮到跟‘意淫’是諧音,別人勸他也不聽。後來做大了,可牌子已經創出去,再改也不好,索性就那樣了。只是苦了我們這些打工的,每次跟別人介紹自己的時候,都被人家給意淫一把。”
“哈哈,不過這名字挺幽默的,只要聽一次就永誌不忘,哈哈。”
“呵呵,那是,省得做廣告了,我們老闆有遠見吶。”
“哈,哈……”她笑得前仰後合,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饒了我吧,都笑岔氣兒了!”
盯着她秀麗的鵝蛋臉,我想起四個字:明眸皓齒。
看電影時我嗅着她的體香,感受成熟女人那種特殊誘惑,禁不住心猿意馬,身體不由自主偏向她去。
而她,也在向我靠攏。
黑燈瞎火中,這對孤男寡女如正負離子般相吸。
那引力實在太強。起初我還裝正人君子,但掙扎了一陣終究抵擋不住誘惑,斗膽試探性地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