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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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兒開了門後,語氣裡全是失望。
姚遠一把將妹兒抱起:“聽你這口氣,好像見到姚遠叔叔很不高興是不是?”
妹兒捧着姚遠的臉,甜甜一笑:“沒有,見到姚遠叔叔也很開心,姚遠叔叔,你說我爸爸什麼時候會回來啊?男人在外面工作是不是都很忙?爲什麼男人都要賺這麼多的錢呢?反正也花不完。”
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的問題,我走過去伸手要抱她,她搖搖頭:
“媽媽現在懷了小弟弟,不能抱我。”
張路跟着妹兒一起走到門口的,然後是尖叫:“哇塞,姚醫生,你這是賀禮嗎?”
我這才發現門口還擺着幾個大的箱子,姚遠放下妹兒後將箱子搬了進來放在客廳裡,擦擦額頭的汗水說:“聽說三嬸和徐叔領證結婚了,我想着新房肯定要佈置一番的,所以我也來湊個熱鬧沾沾喜氣,還有,我們這次度假我給三嬸和徐叔訂了蜜月酒店,三嬸,這是我的一片心意。”
最後一個大大的紅包奉上,三嬸沒有去接,整個人都有些愣神,徐叔憨笑着接了過來:“多謝多謝,讓你費心了,你大清早就忙活這些東西,肯定沒吃飯吧,老婆子,還不快添雙筷子。”
我看見三嬸去了廚房,情緒上有些不對,徐叔隨後緊跟了進去,兩人在廚房嘀咕了半天才出來。
齊楚送來了婚紗和禮服,攝影團隊也是請的張路的朋友。而我們選擇的地方是嶽麓山,就因爲三嬸很喜歡那一句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而且三嬸在星城住了很多年卻從未爬過山,只是在換衣服的時候,三嬸實在不好意思出房門,還是徐叔牽着她走出來的。
沒想到精心打扮過後的三嬸其實也是個氣質型的女人,我還擔心三嬸穿不了高跟鞋,但是三嬸完全能駕馭這套婚紗,只是一個勁的擋着胸口,說是難爲情。
張路也給妹兒準備了小禮服,粉紅色的蓬蓬裙。妹兒穿上後心情很好,一直哼着歌在客廳裡跳着舞。
爲了遷就我不能穿高跟鞋,張路準備了兩雙平底鞋,都帶着水晶,很善良。
我雖然懷孕三個多月,但是肚子卻沒有顯懷,穿上張路親自挑選的禮服後,張路忍不住抱怨:
“憑什麼你這個孕婦穿禮服卻比我的腰還細,我太羨慕嫉妒恨了,我從明天開始要減肥。”
三嬸連忙拉住張路:“你這樣最好,像黎黎的話就太瘦了。”
我們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五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只是今天和風徐徐,前幾日落了雨,這幾天倒也涼快。
在愛晚亭,我坐在石凳上休息,張路倚靠在我旁邊:“果真新娘子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不分年齡,你看三嬸依偎在徐叔身邊,宛如一個養在深閨的少女終於嫁給了愛情,甜甜蜜蜜的讓人覺得空氣裡都像是充滿了棉花糖的味道,最好的人什麼時候來都不晚,對的人不管等待多久都不會走。”
後一句是針對姚遠,眼下姚遠正好拿着氣球遞給妹兒。
我閉目養神,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張路摸了摸我的腿:“黎黎,你沒覺得姚遠和妹兒之間越看越像嗎?”
我哭笑不得,站起身瞪着張路,她心虛的低下頭:“是是是,我以前也說過妹兒和韓野很像,好吧,我錯了,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提他的名字,只是覺得世事無常啊,你以爲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他偏偏就走了,你從未在乎過的那個人,偏偏他從未走遠。”
字字句句都是在幫姚遠說好話,我能聽出來她的話外音。
“不是說好要拍全家福的嗎?走吧,我覺得在這棵樹下挺好,就像是妹兒畫的畫。”
我拉着張路起了身,她摁了摁我的腦門:“你呀你,甭管西瓜還是芝麻,先撿了再說。”
這一張全家福,姚遠原本是站在攝影師旁邊的,快拍攝的時候,張路硬是把他拽了進來,於是這個最不像全家福的全家福就得到了張路的極力肯定。
累了一天回到家,穿着高跟鞋拍攝了一天的三嬸卻精力十足,只是當她走到臥室門口,笑了一天的她突然就落下淚來。
臨出門時,張路把家裡的鑰匙留給了齊楚,吩咐他必須在下午之前把家裡佈置好,所以三嬸的臥室就跟她夢想中的一樣,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出嫁的,三嬸也不例外,她能和徐叔走到一起,就是最好的緣分。
我們都換好衣服之後,從大酒店裡訂來的晚宴也送到了。
三嬸激動的連連抹淚:“這麼浪費做什麼我們自己在家做就好了,這個酒店的飯菜很貴的。”
張路幫三嬸擦着淚:“別哭,你可是今天最美的新娘子,雖然沒有給你一場最盛大的婚禮,我們能做的就是陪着你迎接自己的幸福,三嬸,我和黎黎都發自內心的感謝你,這麼多日子以來,要不是你和徐叔對我們的悉心照顧,我們兩個還不知道會把日子過成什麼樣,所以在今天這樣的大日子裡,我們爲你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從認識張路開始,我就發現她身上有一種魔力,她很討老人家的歡心,不管是什麼樣的老人,只要跟她相處半天,就會不由自主的把她當成女兒一樣看待。
三嬸也是,記得三嬸第一次正式跟張路接觸的那天,張路走之後三嬸就一直說這個女孩子不錯,嘴甜心善。
妹兒在一旁拉着三嬸的衣角:“三奶奶。你爲什麼哭了?”
三嬸蹲下身去抱着妹兒:“三奶奶沒哭,只是感動了,妹兒餓了吧,我們吃飯。”
夜裡,我哄着妹兒睡下後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想去張路的房間跟她聊會天,路過三嬸房間的時候,門是虛掩着的,我聽見她唉聲嘆氣的,徐叔在一旁勸她:
“孩子們都把你當成乾媽一樣孝順,你又何必給自己心理壓力呢?當初傅總讓我給路路這個孩子當司機的時候。我心裡是一百個不情願,雖然這份工作薪水高又不累,但我總覺得自己無所事事,但是後來不一樣了,我就在想,要是我有個閨女遇到了壞人,我肯定會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從那以後我就把路路和黎黎這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閨女一樣對待,如今這兩個孩子孝順,不挺好的嗎?”
三嬸抹了一把淚,又連着嘆息了幾聲:“我只是覺得對不起黎黎,她是多好的一個姑娘,我們家小野,造孽啊,好好的姑娘不要,硬要娶一個掃把星,當初要不是那個掃把星害死了小榕的媽媽,也不會有後來這麼多的事情,現在小野要娶那個女人做老婆,薇薇在九泉之下也會不得安寧吶。”
徐叔坐到了三嬸身旁,按着她的肩膀勸道:“孩子們的事情就由着孩子們去吧,小野走的時候給你留了這麼多的錢,怕是想着把黎黎託付給你了,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三嬸手中抱着一個盒子:“就是這些錢讓我夜不能寐啊,要是小野乾乾脆脆的走了倒好,至少我在他們家伺候了一輩子,他這個孩子孝順,不會丟下我不給一句交代,如今留了豐厚的報酬在這兒,我就怕他一去不返,這孩子,總得回來給黎黎一個交代吶。”
從韓野離開開始,我就覺得三嬸對我的關心裡總帶着一種歉意。彷彿韓野負了我,她要替他贖罪一樣。
徐叔耐心的寬慰她:“別多想了,快睡吧,我們把孩子們照顧好了不給他們添麻煩,比做什麼都強,你這筆錢也別想着給黎黎,這樣顯得生分,這個孩子心裡苦,如今這日子也不缺錢花,你又何必給她心裡添堵,她還懷着孩子。我倒是覺得姚遠醫生也不錯,對咱們黎黎也上心,要是小野真的不回來了,你也別對姚遠有偏見,黎黎總歸是要找個好人家的。”
說到姚遠,三嬸又嘆息了好幾聲:“我倒不是對姚遠有偏見,只是想着他太優秀了,這萬一要是小野回來呢,他在黎黎身邊這麼貼心的照顧着,女人的心都很柔軟,我不想黎黎和小野錯過,雖然小野這次是真的做錯了,不爭氣吶。”
聽着三嬸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我悄悄的退後兩步準備離開,又聽見徐叔說:
“這次度假,我不太想去。”
我以爲三嬸會失望,但沒想到她附和道:“我也不想去,我這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再說了,把妹兒交給她奶奶帶着,我也不放心。”
徐叔站了起來在房間踱步:“我不想去。是不想給孩子們添亂,年輕人度假和我們不一樣,她們愛玩,好不容易找個樂子出去放鬆一下,別回頭掃了她們的興致。”
三嬸挪動了一下身子,將手中的盒子放在牀上:“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個姚遠好像有什麼動作,我想把黎黎也留下來別去。”
徐叔小聲責備她:“你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太婆,你怎麼能這麼想孩子們呢,姚遠對黎黎這麼好,怎麼會有什麼小動作,我看他呀,對黎黎好都來不及呢,他一點不比小野差。”
三嬸急了,推了徐叔一下:“小野不過是一時犯渾罷了,他對黎黎的好,別的人怎麼比得上,我不許你這麼說小野,只是我覺得這一次度假,姚遠好像是要向黎黎求婚,到時候浪漫的氣氛一烘托,黎黎要是一時腦熱真的答應了。那可咋整。”
徐叔直言:“咋整,還能咋整,兩個孩子在一塊多好,小野的請柬都送來了,這種事情豈能兒戲,黎黎也不可能等着他一個已婚的男人,要我說,你現在就放下你在那個家裡受到的影響,從明天開始,你拋開成見好好看看姚遠,他確實很不錯。”
三嬸噌的一下起了身:“我說你個老頭子,纔剛領證結婚就對我指手畫腳了是不是?”
接下來當然是徐叔向三嬸道歉哄着她,我悄悄的從門口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晚上我竟然夢見姚遠向我求婚,我沒有答應他,因爲耳邊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對我說,如果有一天我需要離開你一段時間,請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來。
請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醒來的時候我彷彿聽見這句話還在耳邊縈繞,可是天還沒亮,屋子裡一片漆黑,我突然間淚流滿面,蜷縮在牀頭抱着枕頭一個人默默的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睡了個回籠覺。竟一覺回到大天亮,妹兒撲在牀邊叫我,我迷迷糊糊中竟然喊了一聲小榕。
妹兒很開心的問我:“媽媽,你也想念爸爸和小榕了對不對?”
我從牀上爬起來,聽着客廳裡很熱鬧,便問妹兒:“家裡來人了嗎?”
妹兒看了一眼門口:“姚遠叔叔很早就來接我們了,還有沈洋爸爸,他接我去上學,我是來跟媽媽說一聲的,姚遠叔叔說等放暑假了再帶上我一起去,所以媽媽,你要開開心心的玩,不要想念我,也不要想念爸爸和小榕,但願你回來的時候,爸爸和小榕也回來了。”
看着天真的妹兒,我摸摸她的小腦瓜:“上學快遲到了,你趕緊跟沈洋爸爸去上學。”
妹兒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媽媽再見,媽媽放心,沈洋爸爸會照顧好我,我會照顧好奶奶的。”
從臥室出來後,張路取笑我亂糟糟的頭髮,她已經把東西都收好了,只等我洗漱完之後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
但是三嬸一直在磨蹭,想跟我說些什麼,又覺得難以啓齒。
張路都看出來了,大大咧咧的問:“三嬸,你有話就直說唄,如果是婚紗的事情的話,你放心,這東西我都是照着姚醫生的囑咐收拾的,保證妥妥帖帖的,大件小件我都一樣不落。這年頭每個男人還真是不行,姚醫生可細心了。”
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張路的眼神是瞟着我的。
我洗完臉擦擦嘴,張路指着我的頭髮吐槽:“你確定你不洗頭髮?你這麼不顧形象,將來怎麼嫁的出去?”
不知道自己懷孕之前,我的食慾是一下有一下無的,知道自己懷孕後,就好像感覺到自己長了兩張嘴似的,一停下來就覺得餓,所以我哪裡顧得上洗頭髮,桌子上的早餐已經把我的魂都給勾走了。
我在吃着香噴噴的早餐,張路還在挑剔我:“你這衣服也不行吧,就算你現在是個孕婦,也拜託你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行不行?”
我正好吃着一個餃子,口齒不清的回她:“等你以後懷孕的時候,估計比我還邋遢,再說了我覺得我現在這樣美美的啊,我現在是母性的光輝閃閃亮,你這種人是欣賞不出來的。”
張路一臉嫌棄的將我全身上下都掃描了一遍:“我還真是欣賞不了你這孕婦形象,才三個月而已,你就算不化妝不保養不折騰自己這張臉,能不能請你把這套寬鬆的像肥婆的衣服給換下來。我去衣櫃裡給你找一套。”
姚遠已經打開了手邊的箱子,拿了一套衣服給我:“穿這套吧,孕初期的衣服,按照你的身形買的,我想你應該喜歡。”
那是一套粉色的運動裝,淺粉色,偏白的那種,而且款式很獨特。
三嬸坐在沙發上本來就一臉不開心,看見姚遠拿衣服給我,瞬間爆發:“沒洗的衣服不要拿給孕婦穿,黎黎現在是特殊時期。需要好生照料。”
張路驚訝的看着三嬸,姚遠更是當場愣住了。
徐叔憨笑着上前來:“你這個老太婆,你不是說出門之前要先把陽臺上的衣服都收起來嗎?黎黎馬上就要吃完了,我們快去收衣服吧。”
姚遠緩和過來後笑着回答:“三嬸您放心,這衣服我已經給黎黎洗過了,這裡面帶了好幾套衣服,都是我洗過的,您放心,我是婦科醫生,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不過以後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還得請三嬸多多指教。”
姚遠彬彬有禮毫不生氣,三嬸的心瞬間就軟了,在徐叔的拉扯中半推半就的去了陽臺收衣服。
張路湊我身旁小聲問:“這幾天我發現三嬸怪怪的,你說她像不像是戀愛中的小女生喜歡作啊?”
我知道三嬸心裡的想法,但我說不出來,只好白了她一眼:“誰還沒幾天不舒服的日子,你親戚來的時候不也脾氣怪異麼?”
張路從我碗裡搶了一隻水餃吃着:“所以我現在羨慕你,你有十個月不用來親戚,好幸福啊。”
度假村離城裡比較遠,我們開車黃昏時候纔到,一下車我就被天邊的火燒雲給迷住了,張路拿着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後問我:
“黎黎,你還記得我們去雲南的時候嗎?下飛機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多,那天傍晚的火燒雲也像今天一樣紅透了天際,美的讓人窒息。”
我當然記得,跟韓野在一起度過的每分每秒我都記得。
但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忘了他,忘了過去,忘了那些快樂的悲傷的都已經離我而去的記憶。
問完之後張路回神,有些抱歉的看着我:“Sorry,寶貝兒,我說錯話了,走吧,這個度假村看起來很不錯哦。不知道有沒有弄燒烤的地方。”
這個張路還真會說話,等她再度回神,她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最近嘴臭,你離我遠一點。”
我們在度假村住下的第二天,姚遠和他的師兄參加研討會,所以特意找了個嚮導帶着我們到處遊玩了一遍,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嚮導給了姚遠一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記着很多的東西。
第二天嚮導再來的時候身後就跟了一羣人,是一個專業的攝影團隊,說是度假村有一個狹長的湖泊。景色很優美,所以想給三嬸和徐叔補拍一些在湖邊的婚紗照。
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愛美的,上了年紀的三嬸也不例外。
只是因爲這一切都是姚遠安排的,三嬸內心的波動很大,總歸來說還是愉快的一天。
原本要進行一個星期的研討會,我聽別人說三天後就結束了,只是姚遠卻依然每天早起跟我們說要開會,而且一開就是一整天都不見人。
度假村很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第七天,該吃的該玩的該晃悠的可以拍照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張路提議我們在室內呆一天,坐在青青草坪上搓麻將。
三嬸和徐叔都表示同意,張路早起的時候還神神叨叨的洗了好幾次手,三嬸一直笑話她:
“不過是個消遣罷了,你把一手的好運氣都洗乾淨做什麼,難不成你要把全部家底都輸給我們?”
張路哀嚎:“三嬸你不要咒我,你現在和徐叔是一對,黎黎不光有妹兒,還有一個正在孕育中的小寶貝,就剩下我一無所有,所以我準備把上完廁所之後的黴運都洗掉,然後從你們的手中贏一點小錢回來,不然我這日子也過不下去啊。”
我和徐叔都笑了,三嬸指着徐叔對張路說:“他沒錢,他的錢都在我這兒。”
張路甩甩手朝我們走過來:“徐叔,三嬸說的是真的嗎?我也想找一個能把全部家當都給我的男人,可惜我沒三嬸這麼好命。”
我們正在逗樂,那個嚮導突然跑來,見我們已經在麻將桌上坐好了後,着急忙慌的說:
“你們快去看看吧,姚醫生好像出事了。”
姚遠在開會,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
張路根本不理睬她:“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你們誰都不準走,我還準備贏點錢存起來當嫁妝呢。”
嚮導的臉色紅彤彤的,應該是跑了很長一段路:“真的,姚醫生真的出事了,好像有個人突然衝出來和姚醫生扭打在一起了,還揚言說一定要見到曾黎纔算罷休,你們快去看看吧,再不去的話就來不及了,要出人命的。”
嚮導都把話說的這麼嚴重了,我們哪裡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家裡搓麻將,張路和徐叔走前頭,三嬸在後面攙扶着我。
我們跟着嚮導走了一段小路後,才遠遠的看見花圃邊圍了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