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深夜寂靜的我都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了,手心裡全是汗水,就在我快要反悔的那一剎那,我和韓野幾乎同時發聲,但他語速極快:
“黎寶,我不光對你男朋友這個職位感興趣,我對你老公這個職業也很有信心。”
我不由得在心裡罵他一句,老滑頭。
“事先聲明,這個職位是短期的。”
我話才說一半,韓野就搶先作答:“當然是短期的,我可不想一輩子都轉不了正,就這麼說定了,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男朋友,親愛的,你的幸福生活即將開始。”
我忍不住潑冷水:“先別得意,我們約法三章,首先,這個男朋友的時限是七天,其次...”
韓野在電話那端咆哮:“才七天,都不夠熱身的,好歹也給個熱戀期的時限。”
我好奇問道:“熱戀期的時限是多久?”
“最少半年,最多一輩子,因爲孟婆守着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多深的愛都會被抹去。”
韓野一說完我就知道他在忽悠我,我沒談過戀愛不代表我還見過別人談戀愛,張路每次戀愛最長的時限才半年,最短的是一晚上,理由是人家嘴裡的大蒜味她聞不了。
“我希望從現在開始,我沒把話說完之前你別插嘴,否則我們之間就什麼都別的說了,你能做到嗎?”
我問他話,三十秒鐘後,我又問了一遍:“喂,你還在聽嗎?”
當我快要發飆的時候,韓野慵懶的來一句:“女朋友,你的話講完了嗎?我可以發言了嗎?”
我覺得如果他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話,我可能忍不住要用枕頭揍他。
電話那端的韓野得意洋洋的說:“黎寶,你有沒有發現自從認識我之後,你開始變得有血有肉,彷彿沉睡多年的美人終於要甦醒了一樣。”
我沒好氣的回他:“你是想說我以前都是在行屍走肉?別臭美了,韓叔,你不是我的菜,我找你做我男朋友,僅僅是因爲我缺一個一起窮遊的伴,這份差事你能勝任就給句痛快話,不能就算了,我再找別人問問。”
韓野急了:“別呀,我這不應承的好好的嗎?你說,你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我積極配合你。”
我把心裡想的都說了出來:“爲期七天,不能有親密接觸,旅行所產生的費用一律AA,最重要的一點,全程不許沾酒。”
我說完後,我們之間沉默了至少一分鐘,韓野纔開口:“報告領導,七天太短,申請三個月,如果彼此欣賞可以續約,我保證從此以後滴酒不沾,但是,什麼叫做親密接觸。作爲男女朋友,牽個小手親親小嘴應該在正常範圍之內吧?”
我丟給他一句:“不行拉倒,我找別人去。”
韓野又急了:“行,我答應你,不牽手,不親嘴,但是爲期七天實在是太短了,這樣吧,張路不是在朋友圈曬自己的新男朋友嗎?你覺得他們能在一起多久?”
依照張路的性格,再結合嘻哈男的生活模式,我斷定不超過一個月,他們兩個準散夥。
韓野聽了,竊笑:“那我們就來個約定。男朋友這個職位的試用期,就以張路和她新男朋友在一起的期限爲準,這應該很合情合理了吧?”
區區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多個名義上的男朋友也沒什麼壞處,我很爽快的和他成交了。
答應之後,韓野大笑:“黎寶,你就不怕張路從此以後就和小男友雙宿雙飛了?”
我信心滿滿的回答:“不超一個月,這對姐弟戀鐵定分,張路這種三天新鮮的傢伙,失個戀估計不會哭天搶地的,嘻哈男混慣了夜場,也不會有多傷心,他們在一起,典型的就是荷爾蒙在作祟。”
“你什麼時候也荷爾蒙作祟一下,我保證我會負責到底,歡迎來撩。”
我伸了個懶腰:“男朋友,八月五日下午四點的飛機,你自覺把身份證信息發給張路,我們到時候黃花機場,不見不散。”
掛完電話後,手機裡堆滿了張路的微信,全都是催我要身份證信息的。
我洗了個澡,回到臥室時,手機裡有一張韓野的照片,他裸着上身躺在牀上,帶着微微笑,輕閉雙眼,韓野的睫毛很長,不笑的時候也是個安靜的美男子,配文是,給女朋友的福利美色。
我給了他發了兩個字,晚安。
他的電話就來了,我關了燈聽着電話,韓野問:“女朋友,要不要給你唱催眠曲?”
我直言謝絕,不知爲何,今晚聽着韓野的聲音,竟不自覺的聽出了性感的意味。
他說,黎寶,晚安,好夢。
簡單的六個字,卻讓我睡意全無。
我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動態,配圖是一隻帶着大眼鏡框的狗狗,配文是,難道這就是初戀的味道嗎?
一分鐘後,我就刪了動態。
最先發微信過來的是張路:“喲喲喲,不錯,這麼快就感覺到初戀的味道了,我家寶貝兒果真是孺子可教也,我跟凡凡回家啦,你早點休息,愛你麼麼噠。”
這太不符合張路的脾氣了,按理說她應該刨根究底,然後給我來個長篇大論的分析,可惜她沒有,我給她發了個我睡不着的微信,她竟然沒有再搭理我。
緊接着童辛給我打了個電話,聲音細小入蚊蠅:“黎黎,你這是什麼情況啊?談戀愛了嗎?”
我詫異的問:“你是個孕婦,大半夜不睡覺難不成想造反麼?”
童辛委屈的吧唧嘴:“怎麼離了婚你好像張路附體了一樣,那麼兇,人家好餓,關河那頭豬睡的死死的,我最近變成大胃王了,太餓了爬起來偷吃兩片面包。”
我深有同感。懷妹兒的時候,一過孕吐期,我就胃口好得不得了,一到晚上就餓的睡不着,但是沈洋是屬於打雷都叫不醒的人,我每次都是自己爬起來煮麪條吃,或者衝麥片喝牛奶,懷着妹兒的時候,體重從九十斤飆升到一百二十多,連沈洋都嫌棄我是個大胖子。
生完妹兒後整宿整宿睡不着覺,加上孩子都是自己親自帶的,坐完月子出來,我的體重就變成了一百斤。
再後來工作。體重又回到了九十斤,最近更瘦,不管怎麼吃都是八十幾。
“那你吃飽了快去睡覺,你現在身體最重要,不能熬夜。”
童辛八卦的問:“聽張路說你們要去雲南旅遊了,真羨慕你們,我現在哪兒都去不了,黎黎,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把話題轉移到張路身上去,童辛一下子就來了興致:“我有預感,張路這次又是閃戀閃分。”
沒想到童辛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們津津樂道的聊了好久,直到關河醒了,連哄帶騙的把童辛擄去睡了,我才一個人繼續在失眠的夜裡翻騰。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張路說好帶我去做SPA的,結果連續三天都沒出現在我面前,也沒有去咖啡店,更沒有回家,打電話永遠都是我在忙。
我一個人度過了百無聊賴的三天,才發現沒有工作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每天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第三天,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準備出門,被傅少川堵在家門口。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我把傅少川請進屋後,給他倒了杯水,長沙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早上醒來還晴空萬里,一到中午就電閃雷鳴了。
沒過多久,外面已經是疾風驟雨了。
傅少川直奔主題:“張路不接我電話,我問過店裡的前臺,她已經三天沒去店裡了,我想知道她在哪兒?”
我打馬虎眼:“那個我要出遠門,我也三天沒見到她了,如果你找到她的話,讓她跟我聯繫。”
天雷滾滾的是,就在此時,我擺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竟然響了,手機的來電圖片是張路幫我設置的,用了她自認爲最好看的一張自拍照,傅少川大手一撈,我的手機就落入了傅少川的手中。
他摁了免提鍵,永遠都在咆哮中的張路依然是不給我開口說話的機會:“曾小黎,你丫的死哪兒去了,你該不會是想讓我鴿子吧?四點半的航班現在已經一點半了,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沒出門,麻溜的出現在我面前,不然你死定了!”
我訕訕答道:“在我死定了之前,我有種你比我先倒下的預感。”
張路再度咆哮:“你丫的敢放我鴿子,我就...”
張路的話還沒說完,傅少川冷哼一聲:“你等着,我會把曾黎準時準點的送到你面前。”
掛完電話後。我尷尬的想解釋什麼,傅少川起了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微皺的西服:“走吧,這狂風暴雨的不好打車,我的司機在樓下等我,我送你去機場。”
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行。”
但傅少川根本沒給我拒絕的機會,直接擰着我的行李箱就出了門,我趕緊跟上,緊跟在他後面進了電梯。
在車上,張路給我發微信我都沒敢回,傅少川那面癱臉實在是讓人慎得慌。
我們一路上都以這種既微妙又怪異的方式坐到了機場,要下車的時候。傅少川突然回過頭來對我說:“張路是不是找了新男朋友?”
我右手正準備開車門,驚的我手機都掉座位下了。
見我一臉爲難,傅少川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遞給我:“麻煩你把這個帶給張路,祝你們旅行愉快。”
我下了車,拖着行李箱幾乎是以倉皇逃竄的速度從傅少川的視線裡消失,進了機場大廳,韓野擋在我面前:“任職第一天,你竟然把男朋友落在身後,上了別的男人的車,女朋友,這件事情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補償一下男朋友這顆受傷的心?”
我都快被傅少川嚇的腿軟了,見到韓野,我忍不住吐槽:“天啦,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經歷了什麼,你就別亂吃飛醋了,送我來機場的是傅少川,張路這個該死的女人,見到她我肯定好好說說她,你說她談戀愛就好好談,幹嘛玩消失玩拉黑這一套,多幼稚。”
我話音剛落,張路就挽着喻超凡的手臂出現在我面前:“你說誰幼稚呢?”
我喘了口氣,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她。
張路驚喜的伸手過來接:“哇塞,你還知道送我禮物,寶貝兒,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通情達理了。我越來越愛你了,來,抱抱。”
張路給了我一個擁抱,我在她耳邊說:“禮物是傅少川給的,你要愛就愛他吧。”
喻超凡手機響,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我正好趁機審她:“你跟傅少川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把人家給甩了?”
張路打開了那個盒子,不屑的說道:“傅少川不是我的菜,他太過於死板了,總是一張面癱臉,看的我尷尬癌都要犯了,對了,他沒說別的吧?”
盒子裡是一枚IDO婚戒,上面的鑽石閃閃亮。
傅少川送如此貴重且有意義的禮物。絕對不是慶祝張路找到了男朋友。
我和韓野都死死盯着張路,她的表情從震驚轉爲不安,隨後露出她兩個深深的酒窩衝我們璀璨一笑:“這絕對是手誤,估計他拿錯了,黎黎,你趕緊給他打電話,他應該沒走多遠,你把這個禮物還給他,我不能收。”
我退後兩步:“要還你自己去,他應該在機場外面等你,直覺告訴我,你跟傅少川之間,有故事。”
張路有些心虛,嘻嘻哈哈的掩飾自己那一刻的失神:“我跟他之間能有什麼故事,別忘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凡凡說了,過年的時候會把我帶回家見父母,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年初就訂婚,然後旅行結婚,我都想好了,明年懷孕,後年生娃,三十歲之前把人生大事都一一搞定,簡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我伸手去摸張路的額頭:“沒發燒啊,你這腦子糊塗了?”
韓野在一旁打岔:“據說熱戀期的愛情溫度遠高於人體本來的溫度。所以處於熱戀期的男女腦子一熱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覺得嘻哈男只是想玩玩而已。”
後一句話是韓野湊在我耳邊說的,張路整個人有些魂不守舍,所以根本沒聽到。
喻超凡接完電話回來,看着張路手中的鑽戒問:“這是誰送給你的?”
張路急忙將鑽戒往我手裡一丟:“這是韓野送給黎黎的,對了,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韓野,黎黎的男朋友,韓大叔,這是我男朋友,喻超凡。”
喻超凡伸手,韓野與他一握,幾十秒過去都沒鬆開。
“喻超凡,酒吧一條街的駐唱歌手,曾有傳聞說你被老闆娘包養過,後來跟德國波霸女談過十五天的戀愛,騙光了人家在中國兼職打工整整三年的積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號稱嘻哈王子的大衆情人,你不光會鋼琴,吉他,貝斯,還會吹嗩吶,不光會Rap。會街舞,還是催人淚下的情歌王,當然,你最大的愛好,其實是戶外運動,你是個狂熱蹦極迷,喜歡一切刺激的事情。”
喻超凡有些尷尬,張路上去掰開了韓野的手:“大叔,你這是鬧哪一齣?你是不是拆散我和凡凡,好給你們製造二人出遊的機會?”
韓野搖晃一下手指頭:“不,我說這些不是想拆散你們,我比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你們兩人修成正果,但是。作爲你最好的閨蜜的男朋友,我有義務提醒你們,這個男人的過去是怎樣的,當然,哥們,你也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張路選擇了你,等於接受了你的過去,所以打今天起,我希望你能認認真真的對待你眼前的這個女孩。”
我對韓野刮目相看,這相當於給喻超凡敲了一記警鐘。
張路雖有些不滿,但喻超凡的態度卻很好:“那些傳聞我不想解釋什麼,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們,我有多愛路路的。”
看着他們兩個人甜蜜恩愛的模樣,雖然有種極不和諧的感覺,但我還是在努力說服自己接受這一組怪異的搭配。
我們在候機時,竟然巧遇了齊楚。
他一身粉紅色的短西裝,腳上一雙小白鞋,拖的行李箱是天藍色的,整個打扮就是一抹亮麗又奇特的風景。
見到張路,齊楚對喻超凡大加誇讚:“郎才女貌,恭喜路路終於告別了單身狗的行列,你放心,你男朋友那麼帥,我拍出來的照片一定讓別人看了就想跪舔,這五官。這身材,這裝扮,太酷了,太潮了,fashion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齊楚翹起來的蘭花指,我渾身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拍照?你該不會要跟我們一起去雲南吧?”
張路摟着齊楚的肩膀,得意的宣佈:“那當然,出去旅遊肯定要帶着御用攝影師,你帶着韓大叔,我帶着我家凡凡,齊楚帶着單反,我們出發吧。”
上飛機前,傅少川給我打電話,我去一旁接的電話。
他只是簡單的叮囑了一句,張路最近若是身體有什麼不適,請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嘴上應承着,心裡卻在納悶,張路的身體一直都很棒,我是十年前熬通宵,連熬三天都不帶犯困的,白天上課,晚上去網吧看林志穎主演的放羊的星星,但是現在不行,熬半宿就覺得身體各個機能都在造反。
但張路不一樣,她現在照樣半宿半宿的熬,絲毫不耽誤她早上上班,也從來沒見她因爲熬夜而有黑眼圈,或者長痘等問題,她似乎永遠充滿了活力。
起飛後,我還問過她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張路壓根沒搭理我,跟喻超凡膩歪的像連體人似的。
我一上飛機就開始犯困,醒來時腦袋靠在韓野的肩膀上。
“半個小時後就到,你要不要再眯一會兒?”
韓野貼心的問我,我腳有些麻木了,韓野彎腰下去幫我揉,我竟然沒有拒絕。
還是喻超凡上廁所去了,張路百無聊賴纔想起了我,拍着我的肩膀在我耳邊悄悄說:“你這個女朋友好像當的有點像模像樣了?”
張路坐在我後面,我還沒回過頭來叨咕兩句,喻超凡就回來了。
“怎麼樣,舒服點了嗎?”韓野坐好後,遞給我一張溼巾紙。
我擦了擦臉,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只是摸到左手手指上卻多了一樣東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很小的戒指,戴在我的左手小拇指上。
“喜歡嗎?”
韓野見我看着戒指愣神了,忍不住問。
我比較好奇的是,別人送戒指都是送無名指或者中指,他倒好,送了我一枚象徵獨立單身的尾戒。
“很漂亮,謝謝。”
韓野晃了晃他的左手小拇指,也有一枚一樣的尾戒:“除了象徵獨立和單身外,尾戒還代表着忘記過去,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內心真正可以依戀的人,就把這枚尾戒取下來,用頸鍊把尾戒穿起來戴在你愛的人脖子上,代表非他不嫁。”
沒想到一枚小小的尾戒竟然能說出這麼多的寓意來,我忍不住問:“那你戴着左手手指是什麼意思?”
韓野揚着手,眼神裡盡是繾綣:“我在等一個人。”
我的心跳都快了幾拍,有些不敢去看韓野的雙眼,臉上不自覺的燥熱着,紅暈着。
下飛機時,張路和喻超凡手牽着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別以爲只有你們會這一套,我和凡凡也有戒指。”
那是兩枚很花哨的戒指,跟喻超凡的氣質挺搭,戴在張路的手上,總讓人有種心猿意馬的感覺。
我心裡很忐忑,總覺得這個喻超凡不簡單。
但我問過韓野,他了解到的情況裡,喻超凡雖然有很多不良習慣和傳聞,但總的來說這個人並沒有大問題。
張路三天前就訂好了酒店,一出機場,酒店就派了車子來接我們,天邊的火燒雲十分好看,客棧老闆特別熱心。一路上都在推薦玉龍雪山,只是這個季節到玉龍雪山也看不到白雪皚皚的美景,張路這個交際狂從老闆那兒探到了許多的小道消息。
到了麗江古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我們住進了一家很古樸的客棧,張路一共訂了三間房,齊楚一間,她和喻超凡一間,我和韓野一間,我自然是反對的,但是客棧並沒有多餘的房間了,齊楚明確表示必須一個人睡,他習慣了,我跟齊楚不熟,也不好勉強人家。
齊楚住在一樓,另外兩間房在二樓,但是隔開了好遠,張路訂的房間要從客棧的小茶座旁邊的轉梯上次,而我和韓野的房間則從院子裡上去。
推開房間的窗戶,客棧老闆跟我們解釋,等第二天醒來,我們看見的遠山,便是玉龍雪山。
房間牀很大,走廊外面還有一張軟榻,韓野簡單洗漱之後,對一臉防備的我說:“今晚我住外面,你安心睡,乖乖的。”
韓野伸手摸了摸我的後腦勺,我雖然心裡有些緊張,但終歸沒有反抗。
我拍了拍牀:“還是在屋裡睡吧,客棧老闆說外面有蚊子,夜裡涼,怕你睡的不舒服。”
韓野衝我一笑:“我在房間裡,你會睡的不安心的,乖,你快洗洗睡吧。”
看着韓野出了門在軟榻上躺下,我抱着被子出去:“客棧老闆說夜裡寒涼,被子給你,我剛發現房間有兩牀被子。”
韓野伸手來接,我們隔壁的的房間裡啊的傳出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