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只要開了先河,就會接踵而來。
比如管夠這種事情,猶如洪水猛獸一般,用韓野的話說,吃一頓哪夠,塞牙縫都不夠,我半點脾氣都不敢有,只能弱弱的問一句:“那這種事情,吃幾次纔算管夠?”
韓野答:“一日三餐,你以爲如何?”
我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蜷縮在牀頭,手中抱着被子低頭私語:“照這樣說的話,還有上午點心下午茶,外加深更宵夜,偶爾還得吃點零食呢?”
韓野噌的一下躥到我面前:“原來我家養了只小野狼,一夜七次纔算管夠啊。”
我頓時被他臊得臉頰通紅,怯怯的反駁一句:“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經常吃,不然會膩的。”
韓野蹙眉,不滿的問:“北方人吃麪條會膩嗎?南方人吃米飯會膩嗎?”
我瞬間被他打敗了,這種事情男強女弱,反抗不成,享受便是。
只是我跟韓野之間的日常,就從那天晚上開了葷之後就變了。
張路以前總說韓野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雖然體貼溫情,但是身上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卻怎麼也揮散不去的,從鳳凰古城回來後,韓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像個獨裁的暴君,對我的方式也從放養變成了圈養。
就拿上班來說,我的日常除了出差就是在家休息,但韓野給我的圈養模式。就差沒在我的脖子上套一根狗鏈子了,不出差的時光再也沒有懶覺可以睡,必須跟着他去公司上班,晚上十點必須進入睡眠狀態,當然,有些事情他也會控制在十點之前辦好,至於十點之後的,他說是宵夜。
“姐,這是韓總讓我給你準備的點心。”
韓野的辦公室裡有一張懶人沙發,我躺在上面看着外面霧濛濛的天。正拿着手機向張路抱怨:“這樣憂傷的天難道不應該是坐在咖啡店裡聽一首滄桑的民謠嗎?”
張路爆笑:“你已經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我們之間有代溝了,阿婆。”
我心裡一股子氣,見到沈冰給我送了點心來,我擡頭看着她:“你很閒嗎?”
沈冰嘟着嘴看着我,視線卻挪到了用百葉窗隔開的韓野的辦公桌:“譚君一回來,我就只能幹這些端茶送水的活。”
我吃着點心埋怨:“譚君一個人幹兩份活,服侍二主,我得向楊總報告去。”
沈冰急忙攔住我正要撥電話的手:“也不算是服侍二主,楊總的父親是湘澤的董事會成員。韓總在楊總的公司裡也有股份,算起來頂多是能者多勞吧。”
我一聽更急了,起身就繞過百葉窗直奔韓野的辦公桌:“韓野!”
韓野正在接一個電話,立刻掛斷瞧着我:“喲,女朋友有何指示?”
一觸及到韓野的眼神,我瞬間氣勢消滅了一大半,只好拍了拍沈冰的手:“你把剛剛那句話當着韓總的面再說一遍?”
沈冰急的臉蛋紅彤:“韓總,我...”
韓野邪魅一笑:“知道了,你出去吧。”
沈冰聽話的出去了,還順手帶上了門,我將手上的老婆餅遞過去:“那個沒事,你忙吧,我就是覺得這老婆餅很好吃,想問你要不要嘗一嘗。”
韓野伸手將我撈入懷中:“我對餅沒興趣,對老婆倒是興致盎然。”
我立刻從韓野的懷裡逃離,將文件遞給他:“你繼續努力賺錢養家,我繼續欣賞風景如畫。”
韓野的辦公室有一面牆的書櫃,就像是書店一角,各種類型的書籍都分類排序,基本上想看的書都能在這裡找到。靠窗的位置有好幾個櫃子裡擺着的書籍全都全新的,我好奇的翻閱了一下,基本都是交際和應酬方面的,最底下有一層竟然擺着網絡文學書籍,都是近幾年炙手可熱的書籍。
我忍不住樂了,難不成韓野還有這種興趣愛好?
我拍了個小視頻發給張路看,她一語道出:“你最近智商都負好幾百了,這分明就是爲你準備的,曾小黎,你坦白說,你跟韓大叔是不是在積極備孕?”
我順手拿了一本書籍躺回懶人沙發,按着語音:“你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想法?我跟他一起上班下班才知道,原來他不是一個閒得發慌的人,工作起來的狀態簡直令人髮指。”
張路大笑:“生一個孩子只需兩兩結合,但是養一個孩子成本很高的,韓大叔這麼努力賺錢,還強勢安排你的作息時間,十有八九就是想讓你給他生個孩子,對了,黎黎,你們那個...做安全措施了嗎?”
隔着手機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一股尷尬的氛圍撲面而來,我低聲回答:“醫生不是說我很難再懷上孩子嗎?再說了,你經常跟我說吃那些藥對身體不好,所以...”
張路尖叫:“曾小黎,你是想氣死我嗎?”
我無辜的問:“又怎麼了嘛?”
張路應該是在店裡忙碌,問了服務員時間後對我說:“離你們下班只有半個小時了,晚上我去你家吃飯,你跟三嬸說多煮點米飯,我最近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然後我送你一樣禮物。”
“這不年不節的,你送我禮物做什麼?”
我隨心翻着書籍,外面的雨水淅淅瀝瀝的下了很多天,潮溼的天氣讓人心情都跟着低沉了許多。
“就當做是提前送你的聖誕禮物,今年的聖誕狂歡只能在韓大叔家舉行了,辛兒預產期應該快到了吧?”
說起聖誕節,我還真是很多年都沒有和她們一起過了,離聖誕節也只有幾天時間,這麼冷的天我也不想出差,便答應了:“那我們晚飯時候見咯,你叫上關河吧。他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看辛兒了。”
每天五點準時下班,不管多忙,不管手上還有多少工作,韓野都不會因此加班。
我也跟他說過這樣會不會影響工作的進度,他給我的回答十分的綠色環保:“賺錢是爲了改善生活的,而不是壓迫生活,錢夠花就行,爲了賺錢耽誤談情說愛,這買賣可虧大發了。”
總之一踏出公司,韓野就能瞬間迴歸到厚臉皮的狀態。
我在姐妹羣裡說起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她們都很羨慕我,說我找到了一個雙面男友。
我就納悶啊,雙面不都是貶義詞嗎?
不知從何時開始,許多貶義詞都開始變成了一種嘉獎。
回到家的時候張路正在給妹兒試穿新衣服,見我們回來,妹兒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媽媽,韓野爸爸,這是路路阿姨給我買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我誇獎了一番,妹兒穿着粉紅色的大衣去了廚房,肯定是問三嬸去了。
“路路,你怎麼又給妹兒買衣服,她房間裡的小衣櫃都快裝不下了,妹兒現在長身體,你買那麼多的衣服都是浪費,等明年個頭一高,今年買的衣服就不能穿了。”
我疊着衣服,張路吐吐舌頭:“賺錢就是拿來花的,再說了,韓大叔賺那麼多的錢,你不幫他使勁花,留着做什麼?埋入黃土還影響土壤肥沃。”
她總是有很多歪理邪說在等着我,我嘆口氣:“我聽說喻超凡找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只有在晚上纔去咖啡館駐唱?他這麼拼命努力賺錢,你省着點花,一個家庭要兩個人承擔才能變得更好。”
張路揉着太陽穴:“我就看不慣你碎碎念,錢沒了可以再掙,我家幹閨女眼瞧着一天天大了,我現在不多給她買點新衣服,等她長大了就會嫌棄我的眼光了。再說,我萬一這輩子生不出孩子了呢?我可就巴巴的指望着妹兒給我養老送終了。”
我呸了她一口:“說什麼胡話呢,就你這身強體壯的,一年抱倆,三年能抱這個數。”
我晃着手指,張路用胳膊推了我一下:“討厭,你以爲人人都跟你們家韓大叔一樣,這麼大把年紀還能一日三餐外加點心下午茶和夜宵,你小心點,別讓你的肚子成了生孩子的工具。”
妹兒剛好從廚房出來,天真地問:“媽媽,你要給我生個弟弟嗎?”
我霎時間紅了臉,張路哄着妹兒:“快去叫你童辛阿姨出來洗手吃飯。”
妹兒進了房間,張路趁着韓野換好了休閒服進廚房幫三嬸做飯,悄悄遞了一個盒子在我手裡:“拿着,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bi孕tao。
我嚇的一甩手將手上的東西都在了沙發上,張路趕緊一屁股坐下。
韓野從廚房端着湯出來:“你們倆還愣着做什麼?黎寶,你把衣服都收一下,張路,趕緊給喻超凡打電話,要是堵車的話建議他走路回來,反正五一廣場離家裡不遠。”
張路訕訕點頭:“哦,知道了。”
等到韓野再次進了廚房,張路拿起那盒東西拉着我的手就出了門,然後指着韓野家說:“快點開門。”
我們進了房間,張路在臥室裡東瞧瞧西看看,最後撕拉一下拆了盒子,拿了一個出來擺在牀頭櫃上:“寶貝兒,你們晚上睡覺一般是誰關燈?不。不對,你們那個之前會不會關燈?”
這麼隱私的事情,我完全張不開嘴。
張路冥思苦想着:“放在牀頭櫃上還是不夠顯眼,萬一你們在淋浴間就把事情辦了呢?曾小黎,你快想想,韓大叔睡覺之前都有些什麼習慣?”
我指着枕頭邊的書:“看書算嗎?我每天晚上都會做瑜伽,然後他先洗完澡回房間看書。”
張路打了個響指:“那就這麼辦,我把這個放在他的書裡,他看到後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忐忑不安的問:“路路,我們這麼做真的好嗎?”
張路丟給我一個tao子。白了我一眼:“這樣做肯定是下下策,我這兒還有個上上策,你要聽嗎?”
如果不用這麼尷尬難堪的方式,我當然願意聽,我巴巴的望着她點頭,張路指了指我手中的東西:“上上策就是你拿着這個直接告訴他,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做好安全措施,並且你要聲明,我不是不願意給你們韓家生孩子,我只是不想沒名沒分的生下你們韓家的孩子。”
我腦袋都大了:“這不就是變相的逼婚嗎?”
張路語重心長的對我說:“你和沈洋之間如果不是因爲妹兒。你會嫁給他嗎?他會娶你嗎?很難說吧,沈洋家境不錯,對你一個來自農村的女孩來說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但是沈洋呢?你可別忘了,他媽媽一直都沒喜歡過你同意過你,所以我現在的態度就是,不管你和韓大叔之間有多麼刻骨銘心的纏綿愛情,你都不能再重蹈覆轍,韓大叔必須堂堂正正的給你一個婚姻的承諾,你才能給他生孩子。”
思來想去,張路說的也不無道理。
我也算是默許了張路的行爲,只是晚上這頓飯吃的我七上八下的。
這也是張路撕了童辛之後,她們兩個人第一次同桌吃飯,關河沒有來,他這段時間很努力的在掙奶粉錢,接了好幾個私教的活。
張路是個話嘮,吃飯也能說個不停,妹兒卻突然冒出一句:“路路阿姨,你爲什麼不跟童辛阿姨說話?”
我們都驚奇的看着妹兒,張路尷尬的給妹兒夾了一塊肉:“你什麼時候見到路路阿姨沒跟童辛阿姨說話了?”
妹兒看了看我。又看看童辛,對張路說:“你跟童辛阿姨已經很久沒說話了,路路阿姨,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跟我們所有人都說話,卻不跟童辛阿姨說話,老師說了,我們不能拉幫結派冷落了別的小朋友。”
妹兒一句話說的張路極爲尷尬,還是童辛主動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遞到張路的碗裡:“路路,你這個無肉不歡的人怎麼可以只吃蔬菜呢,嚐嚐三嬸的紅燒肉,味道棒極了。”
張路立刻夾了一塊淮山遞到童辛碗裡:“你預產期快到了,多吃點蔬菜養好身子給妹兒生一個胖弟弟。”
妹兒畢竟年紀小,也不懂大人之間的心思,聽到生弟弟的事情,高興的鼓掌叫好。
眼瞧着張路和童辛的關係總算是有些緩和了,我爲她們感到高興。
吃過飯後張路挽着喻超凡的胳膊走了,在我們面前依然是那個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女漢子,在喻超凡面前卻全然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因爲心裡藏了事情,我在妹兒的房間裡磨蹭了很久。但妹兒卻強烈抗議:“媽媽,你講的故事一點都不好聽,還沒童辛阿姨講的好。”
這隻小白眼狼,以前最喜歡聽我給她講睡前故事,現在卻總是挑我的不好。
我嘆口氣:“那我讓童辛阿姨來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妹兒抱着布娃娃搖着頭:“不,我想聽韓野爸爸給我講故事,韓野爸爸的聲音可好聽了。”
我無可奈何,只好叫來了韓野,他摸摸我的頭:“你先去做睡前瑜伽,乖。”
我走出房門的時候。聽見妹兒帶着笑容湊到韓野耳邊小聲的說什麼,我回了韓野家,做瑜伽的時候也心不在焉,好幾次跑回房間去看那個東西,想把它撤了,又很期待韓野看到這個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
這一晚上十分難熬,張路也一直在我進展怎樣,我乾脆放棄了做瑜伽,爲了讓時間過得快一點,我窩在沙發裡吃着薯片看着電視等着韓野回房。
終於到了九點四十。韓野手上拿着什麼回了房。
我叫住了他:“韓叔,妹兒這個小沒良心的又送你禮物了?”
韓野立即堆起笑容:“妹兒畫了一幅畫送給我,我去書房好好珍藏着。”
那個聽到老師佈置作業說要畫一個太陽就開始哭的小丫頭,現在竟然以每天一幅畫的速度在進步,但是所有的畫都無外乎是花花草草之類的,也沒什麼驚奇。
不過韓野每次拿到畫都會在我面前誇獎一番,今晚有些反常,神秘兮兮的就回了書房。
我隨即跟了進去,他已經把畫都放進了木盒子裡,我湊過去問:“畫的什麼呢?我瞧瞧。”
韓野隨便拿了一副出來:“就是一個小花園而已。你看妹兒多有創意。”
我當然知道韓野在撒謊,於是幫他收拾着書房催着他:“你快去洗澡吧,現在都快十點了。”
韓野在我額前一吻:“要不我們一起洗?”
我推了他一把:“你先洗吧,我幫你收拾一下書房,就一天沒收拾,你書房就這麼亂了。”
韓野撓撓頭:“早上走的時候急着找一份文件,所以書房亂了點,那就辛苦女朋友咯,睡前給你獎勵。”
我聽到獎勵二字有點腿軟,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根本不是張路口中那個清心寡慾的男人,更不存在什麼斷袖之類的梗了。
跟往常一樣,韓野洗完澡之後就回房看書,我立刻溜進淋浴間,拿着手機給張路發微信:“怎麼辦怎麼辦,我好緊張。”
張路取笑我:“跟韓野第一次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吧?”
說實話,第一次的時候來的太突然,我根本來不及緊張,加上韓野的氣息一直在我耳邊縈繞,我的思維早就去了外太空,顧不上別的想法了。
只是今天放了那個東西在書裡,好像也有了點引誘的意味。
這個澡我洗了半個小時,直到一聲噴嚏打出來,我才發現自己都快感冒了。
從淋浴間出來,我又把家裡都逛了一遍,一一關燈後磨蹭着回了房間。
韓野微微閉眼躺靠在牀頭,那本書擺放在枕邊,他竟然破天荒的沒看書,我有些失望的坐到化妝臺前,一遍一遍的擦着爽膚水和乳液。
“保養品用多了會影響皮膚呼吸,黎寶,你怎麼洗了這麼久?”
我驚了一跳,回頭看他還靠在牀頭,但是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起了身抹勻着手霜:“你今天看起來很累?”
韓野捏了捏鼻翼:“這幾天公司出了點小小的狀況,有點棘手所以閉目養神想了想解決的辦法,快來睡吧,已經很晚了。”
我乖乖的走了過去,順手去拿他放在枕邊的書:“那你今天晚上也沒看書啊,書本不要放在枕頭下,放在牀頭櫃上就好了。”
韓野嗯了一聲:“我忘記刷牙了,你先睡吧。別等我。”
他竟然走出了臥室,我拍着撲通撲通的心口,拿着手機慌亂的給張路發了個微信:“計劃失敗,今天韓叔很累,根本就沒看書。”
張路沒有秒回我的信息,我癱坐在牀前,真想大喊一句:“嚇死寶寶了。”
過了一會兒,張路纔回了我一句:“你不是說他每天都要看書的嗎?”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就轉了性子了,張路又說:“那你檢查一下書本里的東西,看在不在?”
我這纔想起來去翻閱,結果書裡的東西竟然不翼而飛了。
我以爲是自己拿書的時候太緊張弄掉了,於是牀頭牀下地毯和牀頭櫃後面,我全都找了一遍,根本就沒有,我拿着手機抱着僥倖的心裡問:
“張小路你個大壞蛋,你是不是嚇唬我呢?”
張路發了一連串問號過來,我飛快的打了一串話:“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往韓叔的書裡放那玩意兒,你是嚇唬我的對不對?”
張路發了語音過來:“曾小黎你是不是傻啊,晚飯之前你看着我放的,我走出房間後就再沒進來過。再說了,你晚上不是說檢查了好幾遍嗎?”
我一拍腦門,果真是的,晚上我來檢查過好幾遍,那個東西明明就放在書裡。
“你好好找找吧,看是不是你檢查的時候弄掉了,如果不是的話,有可能韓大叔已經發現了那玩意兒,然後直接丟垃圾桶裡去了。”
我放下手機,又找牀頭櫃和書裡都找了一遍,然後蹲在垃圾桶旁邊找着。
白天張路撕開那個盒子的時候,順手就把盒子丟在了垃圾桶裡,我拿着盒子晃了晃,裡面什麼都沒有,垃圾袋是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換的,裡面並沒有別的東西。
我正納悶着呢,韓野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幽幽問道:
“黎寶,你是在找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