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惹事生非

我換了雙跑鞋,在小區裡面來了個百米衝刺,血衝到腦門的時候,我感覺我的樂觀小強精神也恢復了。

找畢建東之前,我去找了畢建萍,我得拉一個同盟軍。

畢建萍是畢建東的妹妹,師範學院英語專業畢業之後,在江城一家大型通訊外企做了文員。畢建萍有一張方臉,身材也是四四方方的,鄉土氣很重,說話還帶着一點家鄉口音,可能是由於這個原因,她一直不太願意接觸我們家人,見到我們總是客客氣氣,躲躲閃閃的,其實我很想對她說我們家也是貧農出身,大家都是一個階級的兄弟姐妹呀。

“畢建萍,你哥出了這樣的事兒,你們婆家人是不是也得出來說句話呀?”我是本着互惠互利、和平友好的原則和畢建萍談判的,可是從我穿開襠褲就混小太妹留下的一身痞氣還是明顯的嚇到了畢建萍。

“他小姨,俺哥出啥事了?”

我們倆在她們公司外面的水泥墩子上站着談這事兒,她公司在城北工業區,周圈的灰白廠房,還有些大煙囪在咕咕的冒煙,讓人平添幾分壓抑。

“他小姑,你不是故意跟我裝糊塗吧!”

“他小姨,咋能這麼說話呢,我真不知道出啥事了。”

我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兒原原本本一五一十跟畢建萍描述了一遍,原本以爲她會氣憤異常、羞愧難當,可是她不相信。

“他小姨,不可能呀,你可不能平白無故往俺哥頭上扣屎盆子。”

“平白無故?他小姑,我是不是吃多了撐得慌,跑大半個江城來你這兒給你哥造謠,你想想看,他們之間要不是出問題了,波波會不會放在你這兒?”

畢建萍想了想,有點將信將疑了。

“俺哥不是那樣人呀!”

“你哥是啥樣人我不知道,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去找你哥問問清楚,我也想知道你哥到底是啥樣人?”

“中,我跟你去。”畢建萍表情凝重,回公司拎了包,跟着我直接殺向畢建東的公司,殺到那兒時剛好中午飯時間,畢建東不能以工作忙爲理由拒絕見我們了,即使他十分百分萬分之不情願見我,也不能不見他的妹妹。

畢建東看到畢建萍,眉毛上的川字擰的更擰巴了,一身陰鬱朝我們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他頗爲不悅的對畢建萍說。

“哥,你跟我說,他小姨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畢建東嘆了口氣,端起大哥的架子。

“你還沒結過婚,感情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就別跟着摻和了!”

“姐夫,現在小學生就開始談戀愛了,感情的事兒我們怎麼不懂啊?”

畢建東沒接話茬,指了指菜單說:

“你想吃什麼?點吧。”

我毫沒猶豫,點了份一百四十八元的河蟹和九十八元的海鮮湯。

“哥,不會是真有這事兒吧?”畢建萍都有點要哭了。

“恩。”他從鼻子裡哼出這個字。

“到底怎麼回事啊?”畢建萍急了,大聲喊道。

“我愛上別人了。”畢建東低低的聲音說。

“愛?”我脫口而出。“是ZUO愛吧?”

畢建東霍地站起身,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轉身要走。畢建萍拉住他,帶着哭腔說:

“哥,你今天要不把這事兒說明白,我就打電話告訴爸媽。”

畢建東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重新又坐了下來。

“沒什麼好說的,再明白不過了,我和你嫂子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維持這樣的婚姻也沒什麼意思。”

“你們怎麼就沒有愛情了?沒愛情怎麼會結婚呢?”我有點瞧不起他了,拿愛情做藉口,來掩飾自己不道德的行爲,怎麼都不是個男人所爲!

“哥,你不能這樣啊,嫂子人多好啊!”

“我們感情已經破裂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怎麼就突然破裂了,你承不承認是你出軌造成的?”我咄咄逼人,今天必須把畢建東的真實想法問出來。

“哼!隨便你怎麼說吧!”畢建東低下頭開始吃飯。

畢建萍被這事兒徹底打擊到了,她現在相信我說的都是真話了,同爲女人,男人出軌,即便是他哥,她也是不能忍受的!

“哥,你怎麼能這樣呢?這要是讓爸媽知道,他們得氣死,你怎麼不看看波波呢,你好好的一個家庭怎麼能就這麼拆了呢?哥,你好好想想啊,你這麼做不對呀,你對不起嫂子,也對不起波波啊!哥,是不是那個女人勾引你啊?那女人是誰啊?你別再理她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不會是什麼好女人!那種女人你怎麼能要呢?咱們家不會接受她的!哥!”畢建萍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雖然說的是他們的家鄉話,我還是聽了個八九不離十,雖然她說的有點混亂,卻是句句在理,頗爲感人。

“姐夫,你和我姐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了,你們畢竟是那麼多年的夫妻了,怎麼能說不愛了就不愛了呢?”

畢建東被我們的話打動了,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也不想這樣!我也知道波波可憐,我也知道你姐跟了我這麼多年不容易,可是就是沒感覺了,這種事情怎麼勉強啊?勉強有幸福嗎?”

“那你覺得那女人好在哪兒?我姐差在哪兒啊?”

“就是沒感覺了!”

什麼感覺都是藉口,肯定有十足的理由在這裡面。

“啥感覺呀?不就是過日子嘛!俺娘不是說過,過日子就是平平淡淡的,要什麼那麼多感覺?”畢建萍發飆了,她在這方面覺得她哥不可理喻。

“你們性格不合?”我試圖找到真相。

“不是!”

“我姐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

“不是!”

“你們性生活不和諧?”

畢建東沒言語。

被我猜到了,那小三兒肯定牀上功夫了得,把畢建東的魂勾去了!我姐這麼個老實疙瘩,只知道相夫教子,給老公洗衣做飯,那些魅惑的功夫一丁點都不懂得,估計也從來都不想懂。

“性生活不和諧,也不是一個人的錯啊?”我繼續問他,在這點上,也只有我能跟畢建東溝通了,畢建萍一看就知道是一點經驗都沒有的。

“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姐就像塊木頭一樣。”畢建東終於把這句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看來癥結也就在此了。

“不管怎麼樣,是你出軌了!”

“隨便你們怎麼說!”他低着頭,點了根菸。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要那個女人,還是要我姐?”

“隨便你姐怎麼辦,要離婚就離婚,不離婚就湊合過。”

“要是不離婚,你外面那個女人怎麼辦?”

畢建東沒言語。

看來他打的主意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家裡有個洗衣做飯的黃臉婆,外面一個能浪能蕩的小情人?難道他小學的時候沒學過那句: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也!

“畢建萍,你和你哥好好聊聊吧,這可不是誰個人的事兒,這是關係到兩個家庭的事兒,不行,就把雙方父母找出來談一談。”

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有那麼大的威力,畢建東突然勃然大怒。

“告訴你,我的事兒我自己做主,找誰也沒用!”

畢建萍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突然表情很焦急:

“啥?波波發燒了?”

我和畢建東一楞,都關心的轉向畢建萍。

“波波怎麼了?”

“我們快點去幼兒園吧,波波病了!”

離開媽果然不行,波波是我姐的心頭肉,這要讓我姐知道波波在他小姑那兒待這麼幾天就病了,非得疼的心都碎了。

我們三個心急火燎的趕到幼兒園,波波已經高燒到三十九度五了,這幼兒園老師也是缺乏責任心,已經燒到這個溫度了才發現孩子生病,這樣的溫度極容易燒出肺炎,或者引發其他的疾病,我們迅速開車把波波送進附近的XX大學附屬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畢建東陰沉沉的說:

“給你姐打電話,讓她過來。“

“先別打了,我姐知道非着急死。”

“不行,波波生病,只有你姐能照顧的了,別人誰都不行!”

這下知道我姐的好處了?

我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