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偎在那個不算太溫暖的懷抱裡,一動也不想動,就算他是完全冰冷的,對我來說也是最溫暖的東西。
天知道我看到雨中的那張臉時,心有多麼的激動。就好像是一直行走在沙漠的人,看到綠洲時的那種急切和新生的渴望。
蘇彥嬰一直抱着我,將我帶回了家,然後抱着我去了浴室放下,他走過去放水,我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從見面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抱着我,神色不明,但全然沒有看到我的開心,我甚至覺得他那次的電話和今天的短信,也許都是騙我的?
“先洗個澡,我去給你拿衣服。”
他言下淡然,試了水溫之後就轉身出去,看也沒看我一眼。有些無力的退後一步,我靠在牆上,心頭如同千萬針扎的難受。
原來他並不在乎我。
原來這都是我一廂情願。
可這不是一早就擺在檯面上的事嗎?
“不用了,我現在就走。”
我背叛丈夫都是爲了這個遙不可及的人,原本也不求一份永遠,但求短暫的甜蜜。可他也吝嗇的不給我,那麼我留下還有什麼意思?
我這個人要麼不發脾氣,要麼脾氣一上來真的是十頭牛也拉不回,這一次我是真的不想留下。
不想讓自己這樣的卑微可憐,像條哈巴狗一樣霸着他不放。
我強忍着淚朝外面走去,繞過蘇彥嬰走向浴室門口,後面水聲還在嘩啦啦的流着,是現在唯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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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並沒有被預期中的握住,我每走一步,都覺得十分的困難,他要是真的心裡有我的存在,就不會不拉住我,可他沒有。
我這個時候才覺得如果我接受蘇柏,心就不會這樣痛了。可我不信邪,我就想試一試,所以老天爺讓我遇到了他,但卻沒給我預期中的溫暖。
也許這就是女人背叛丈夫出軌情人的最大報應,到最終一個都得不了。
我知道現在再回去,離婚是必然的了。這一次的賭約裡,我失了身也迷了心,到最後卻換得銀行卡里的五十萬,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墨子羽,你發什麼脾氣,該生氣的是我不是你!”
右手臂處傳來的是大力的緊握以及將我往後拉轉身的力道,伴隨而來的是兩側手臂被捏緊的生疼和他森冷冰寒又夾雜着憤怒的言語。
我震驚於他的情緒驟變,下意識的擡頭看着他,眼淚因爲睜大的眼睛而不聽話的涌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淋雨都會生病,這樣的天還這麼大的雨,就這樣跑出來,你是想死嗎?是不是覺得死了可以一了百了,是不是覺得死了就可以徹底放下了?我告訴你,墨子羽,這輩子能主宰你生死的只有我蘇彥嬰一個人!你給我記住這句話,否則我會叫你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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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彥嬰的憤怒有些外露於形。
他身材本就高,外面的西裝早已脫下,此刻裡面穿的是白色的襯衣,拿了領帶,解開最上面的兩顆鈕釦,露修長的脖頸和性感的鎖骨,又因爲放洗澡水,所以捲起了兩側的袖子,整一個人看上去帶着邪魅的感性。
爲了抱我進來,他也淋了一些雨,頭上的水珠溼了髮絲,不聽話的往下流,滴在他的領子上。
從沒有人跟我說這樣的話,但自從認識蘇彥嬰之後,這樣的話卻從他嘴裡一句句的流出來。
可我明白他這樣的人是不應該也不能對我這樣的女人說出口的,因爲我只是他的情人。
我無力的發笑,然後掙扎要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心神恍惚,“蘇彥嬰,你這話去對你的妻子說吧!我只是一個過客,一個只能被睡的女人,萬得不到這樣的待遇。你知道嗎?”
我擡眼看着他,淚眼朦朧就快看不清他的樣子了,可我還是努力的擡手擦去眼淚,至少在這最後一次,讓我記住他的模樣,就足夠了。
“你知道嗎,今晚我的丈夫發現了我們的事,他告訴我只要我給他一晚,他就會成全我。我知道自己應該接受,或者就如他說的那樣給他生一個孩子,那樣最起碼還可以得到一大筆錢。但我真的做不到,就連他吻我我也接受不了,每一次的碰觸我都覺得那個人應該是你,也只能是你。除了你之外,我發現我接受不了任何一個男人的親密舉動。從那刻我就知道自己已經再也無法回頭了。可是好的結局我不敢奢望,最差的結局就是我丟了魂失了心。但我還是很高興在這樣的晚上,我可以遇見你,這對我而言是比遇見你更加美好的事。但,鏡花月水中景,一切都是看似美好的虛無,是不可能成真的。我只求可以勇敢的走出這裡,不像其他被拋棄的女人那樣的落魄,可我最後還是違背了初衷。到頭來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的沒用,連假裝也做不到。”
“他碰了你?”蘇彥嬰重複這四個字,聲音突然變的冷漠。
“是的,他是我丈夫難道不可以?”我噙笑着反問,他卻縮回了手握成拳,“不准他碰你!”
“你說不準就不準?你以爲你是我的誰?”
我譏笑反駁,然後命令自己轉過身然後離開,從此以後,我的人生將不會再爲愛情而活,我所有的希望就只有治好爸爸的病。
“墨子羽,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你每次都有本事讓我又氣又愛的,你難道是天生出來克我的嗎?”
從身後一擁而上的緊抱,環繞在腰際的大手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將我緊抱,我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的。
耳邊是他低柔沙啞的呢喃,每一個字都大肆的闖入的我的耳膜,上傳至腦海,下佔到心扉,佔據的滿滿的,融入骨血,再也割捨不去。
“墨子羽,你膽敢走出這門口一步——”他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叫人猜得到後面會說的話,可他卻是這麼對我說的,“我就陪你一起走。”
所有的堡壘在那一刻全部轟然倒塌,塵埃瀰漫,模糊了所有,唯有他的“陪你一起走”永遠的清晰。
所以當他柔軟的脣瓣靠近的時候,更如同電流激散下的爆炸,瞬間淹沒了所有。我像是一個丟了神智的物體,只能憑着本能去汲取。
身上的衣服本就只有一層料子,還被雨水淋溼了,被他用力一扯就全部下來了。蘇彥嬰一邊吻着我,一邊將我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去,微涼的手心觸碰在肌膚上下,肆意的摩挲,撩起一抹抹的顫慄和深層的渴望。
我本就對他難以割捨,這樣的夜晚能說出那番話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可他卻用更加溫柔的方式將我融化。
那時候,我真的是瘋了,伴隨着他的舉動,再也遏制不住的渴望,也更爲大膽的放開了自己去做一些不敢做的事。
就好比如撕開了他的襯衣,大膽的脫下了兩人的褲子,光潔的緊擁在一起。
瀰漫的吻和那種聲音充斥在浴室裡,流水的聲音也聽不到了,只剩下耳邊激顫的心跳。
蘇彥嬰將我抱進了水池裡,關了水龍頭,將我壓在身體下,眼角帶着柔情,烏黑的眸子裡暈撒的是超出理智的望念。
“子羽,愛上我,你不會後悔嗎?”
我一邊忍受着他大手在胸口的撫摸,還有另一隻手深入下面的摩挲,顫慄感就要將我淹沒,“除了愛你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蘇彥嬰的樣子明顯一怔,然後低下頭一口含住了小白兔,朦朧不清的聲音自那裡面微微飄了出來。
“你的退路我會幫你全部堵死。”
我微笑,然後無聲的哭了。就算這是一晚的瘋狂,也讓我再一次感受他的柔情,再做一次和他相愛的夢吧!
當大力的硬物一句進攻後,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雙手抓着他的背努力承受。
“子羽,記住你今晚說的所有話,然後等我靠近。”他一邊大肆進攻一邊考驗着我的神智歸位,“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做出那樣的選擇。”
我有些迷離於他最後“那樣的選擇”是什麼意思,因爲那一刻睜眼看到的蘇彥嬰眼裡是沒有任何的渴望的,反而是被某種異常堅定的情緒佔有,就好像奔着一個目標再也不會放手。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因爲很快就被忘記了,剩下的只有他的無限索取。
那一晚,我們都瘋了,挑戰着身體的極限,在這個寬大的浴室裡乃至寬敞的牀鋪上做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的緊擁都感覺朝着彼此更靠近一分。
當黎明迎來,散去滿屋子的黑暗,他發射了最後一次子彈,然後靠在我的身上緊抱了我,我依偎在他懷裡,再也沒了力氣,只能隨着本能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睡夢當中。
那一覺,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好像還是大學時期的樣子,卻穿着白色的禮服,站在一個圍滿蠟燭的心形圈裡,手捧鮮花。
面前有一個男人從黑暗裡逐漸走來,在蠟燭的輝映中露出了那張臉。
是他!
我微笑,等着他走來。
可是突然靜悄悄的夏夜,突然傳來一陣槍聲,面前的人突然朝我一撲過來,林中的鳥兒受驚集齊飛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痛不已。
然後我就感覺到血腥的刺鼻味傳來,在他右側肩胛骨附近潔白的西裝上逐漸映出了一朵刺目的花。
我驚訝的尖叫出聲,伸手壓住那傷口,哭着呼救。他卻伸手摸上我的臉,觸碰到留下的淚水,淡淡一笑,“別哭。”
“彥嬰,你別死,我求你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