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凝覺得天昏地暗,腳下一軟,便覺得自己的身子着地了。
項錦東聽到那邊發出的悶響,眸子一緊,直接越過素雅,快步朝着陸微凝的方向走了過去。
素雅眼睜睜的盯着項錦東將她一個人落在這裡,將陸微凝抱起來。
項錦東的臉色緊張,他一手攬住陸微凝,另一手抓住從旁邊走過去的小護士,“醫生呢?”
“在……在……”女護士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被項錦東吼得找不到天南海北,她愣了一下,然後手指顫抖着指向不遠處,“在那兒。”
很快,項錦東便處理好一切,將陸微凝送進了病房。
溫蕭恰好是過來檢查的醫生,看到項錦東也是一愣。
“先進去看看情況,突然暈倒了。”項錦東鎖住眉頭,將手中的菸頭捻滅。
溫蕭快走了幾步,進入病房。
他簡單的做了幾項測試,眼中帶着疑惑,偏頭去看項錦東,“我學過中醫,但是從你老婆的脈象上看,懷孕的特徵並不明顯,但是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讓人做一下孕檢。也可能是月份太少,所以反應並不明顯。”
“可三個周前,她經期剛過。”
“病人暈倒是因爲最近心理壓力太大。這樣吧,再過一週左右,你將人帶到醫院,好好的進行一次檢查。”溫蕭提議道,說完之後大掌蜷成拳狀,在項錦東的肩頭碰了一下,“你小子真能。”
項錦東的臉上卻並未有多少的喜色,他眉頭緊皺,“這件事對外瞞好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陸微凝。”
……
陸母從化驗室出來,左右環顧一週卻並沒有看到陸微凝的身影,她皺緊了眉頭,正準備打電話給陸微凝,卻看到了項錦東的身影。
項錦東快步上前攙扶住陸母:“媽。”
陸母的嘴角漾起笑意,她看了一眼項錦東,“微微呢?”
項錦東並沒有說話。
陸母一愣,扭頭看向項錦東,發現項錦東的眼眶中帶着一絲的青色,活着這麼久,再加上在商場浸淫這麼多年,陸母自然也是知道項錦東有話要說。
“錦東,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項錦東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開口道:“凝凝剛纔暈倒了,現在還在病房裡,沒有醒過來。”
陸母的瞳孔驟然放大,她眉心幾乎可以夾死蚊子,“病房在哪兒?”
陸母的反應如同項錦東一開始料到的那樣,他眯了眯眼,視線移開,偏向一旁,接着道:“醫生說是這陣子到底過度緊張疲勞導致的。而且,凝凝應該是懷孕了。”
“懷孕了?什麼叫做應該懷孕?”陸母驚訝,她是懷過兩個孩子的人,懷不懷孕她能夠看得出來,只是女兒平常不僅僅從走路的姿勢、還有飯量上來說,都不是懷孕的女人應該有的。
項錦東點點頭,“不敢確定,但是應該也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
“這是好事。”陸母欣慰的露出笑容,不過接着,她便反問,“你跟我說這些應該不是爲了單單只是告訴我這麼一個真相的吧。”
項錦東眼中帶着幾分的愧疚,不過很快便消弭了。
他的語氣帶着絲祈求,“媽,我希望你能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讓凝凝過早的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實。說實話,我們結婚的時候,曾經說過短時間內不懷孕。”
陸母蹙着眉頭,盯着項錦東的臉看,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她思索了幾分鐘之後,道:“我不會干預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而且微微懷孕,就算是公佈,也應該是你這個做丈夫的告訴她。”
陸母說完之後,便隨着項錦東去了陸微凝的病房,看着女兒憔悴的臉,她聲音梗塞着對項錦東說,“微微這輩子跟着我跟她爸爸受盡了委屈,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她。”
項錦東的手一攥,同樣透過窗戶看向裡邊陸微凝那張泛着蒼白的臉,“媽,凝凝是我的妻子,照顧她是我的責任。”
陸母點了點頭,很欣慰的對着項錦東笑了下,“行了,你們小夫妻的事情我也不摻和裡,等微微醒了之後,讓她打個電話給我,我先回去了。”
“
我送您。”
陸母搖搖頭,“不用了,我現在又不是七老八十。你在這裡照顧微微就好了。”
雖然這麼說,項錦東還是讓司機小陳將陸母送了回去。
等到陸母離開之後,項錦東才推門進入病房,他從一旁的抽屜裡抽出紙巾,將陸微凝額頭上顯露出來的汗漬擦乾淨。
“唔……”陸微凝纖細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下,如同是飄飛的羽翼一樣。
陸微凝眯着眼睛,眼皮張張合合的,透過窄窄的一條細縫,項錦東的身影在她的面前越放越大,當衣着筆挺的男人身影在她的面前徹底的放大之後,陸微凝驟然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
“你來幹嘛?”
陸微凝的嗓子嘶啞,說出的話也沒有多少的陣勢跟力氣。
項錦東嘴角幽幽的上揚,他解開襯衫的袖口,隨即將燒開的熱水倒入杯子裡,遞給陸微凝。
陸微凝劇烈的咳嗽着,她根本不看項錦東一眼,“你夠了,項錦東。不用在這裡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陸微凝,喝水。”
陸微凝一看到項錦東的臉,腦子裡條件反射就出來了噁心兩個字,她想到母親想到父親想到陸家,想到那個花枝招展的私生女,想到那個張狂的老狐狸精,她的眼眶頓時被眼淚氤氳了。
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脣瓣,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淡淡的對着項錦東道:“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了,你這陣子演戲演得估計也很累了,求求你放過我,行嗎?離婚之後我保證你們項家的東西我一絲一毫也不帶走。”
項錦東再次聽到陸微凝提到離婚,心裡惱火得想要打人。
他的拳頭緊緊的攥住,將領帶一扯,身子便附着在陸微凝的上方,勾起陸微凝的下巴,強迫陸微凝將視線對準他的臉,“離婚這兩個字如果我再聽到一次,我就……”
只是,還沒等說完,陸微凝便直接開口,“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幫着我爸的私生女跟外邊養的小三對付我跟我媽,我還不能離婚了!項錦東,就算項家再怎麼有錢,也不能這麼的欺負人。”
“唔……”
陸微凝話纔剛落下,項錦東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嘴脣上。
脣舌交接,讓人覺得一陣窒息。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給我老實點,安安分分的做我的項太太,我項錦東這輩子既然結婚了,便沒有想結第二次的念頭。”看着陸微凝被自己吻得猩紅的嘴脣,項錦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你混蛋!”
“我混蛋也是專門混你的。”項錦東起身,再次給陸微凝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水。不要讓我親自餵你喝。”
陸微凝咽了口唾沫,接過項錦東手裡的水杯,將水送進了喉嚨中。
喝完水之後,陸微凝直接從牀上下來,越過項錦東。
項錦東一把攥住了陸微凝的胳膊,“你想幹嘛?”
“我媽還在醫院。”
“媽已經出院了,我讓小陳跟着。”
項錦東的聲音淡淡的。
陸微凝猛地擡起頭,“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只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求求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好不好!”
項錦東摸了摸陸微凝的頭,眼底一閃而過一絲的深邃,他的眼神很明亮,弩定道:“勾搭撩撥我之後就想將我一腳踹開,凝凝,你想都別想。”
陸微凝冷笑,“那就拭目以待,還有最近不要讓那個女人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不要怪我欺負你的心上人。”
項錦東一把握住陸微凝在他心頭硬戳的小手指頭,“我的心上人?呵,凝凝,我最唾棄的就是婚內出軌。”
陸微凝搞不明白項錦東這是什麼意思,她咬了咬脣,折返到病牀的位置,安安靜靜的呆在病牀上。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陸微凝急忙接通,“媽媽,你現在在哪兒?”
陸母那邊的聲音帶着開心,“微微,你幫我謝謝錦東,謝謝他讓我能顧找到自己的青春。還有你好好跟錦東過日子。”
那邊說完便將電話掛斷了。
陸微凝一臉
的霧水,她扭頭看向項錦東,“你對我媽說了些什麼,做了什麼?你有什麼衝着我來,別動我媽。”
項錦東勾起陸微凝的臉,將呼吸渡到陸微凝的臉上,他緩緩的開口道:“論親疏關係,我終究跟你關係近,心平氣和跟我溝通不可以嗎?”
陸微凝用力的掙脫項錦東的束縛,將臉別開。
項錦東的深眸就像是帶着魔力,讓她覺得再看下去就會深陷其中。
項錦東也知道這在這件事情上不能再逼陸微凝,畢竟下午的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
醫院用不着住多久,陸微凝只是昏厥,如果在醫院的時間太長,反而會引起陸微凝的懷疑。
再加上陸微凝並不想住院,項錦東便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只是,在辦理完之後,他遇到了推着輪椅出來的素雅。
項錦東擰了擰如墨一般的眉,“怎麼出來了?有事兒嗎?”
這麼疏離的語氣跟素雅方纔在陸微凝病房外偷聽的一點兒都不一樣,她的拳頭頓時握住了。
忍住胸腔內不斷的顫抖,素雅仰着頭,嘻嘻的笑了下,“她沒事吧。”
項錦東的食指跟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淡淡道:“已經沒事了。”
“對不起啊東子,我不知道你的妻子是我爸的女兒,我爸之前說過他只有我一個女兒的。”素雅扁了下嘴,聲音裡帶着一絲的愴然。
項錦東擰緊了眉頭,他盯着素雅的眼睛,“素雅,說話前注意不要讓謊言太明顯了,當初你幫助你父母出國的時候就該知道你爸不僅僅你一個女兒。我欠你的不錯,但是陸微凝不欠你的。”
素雅狠狠的一滯,被人當面打臉不過如此。
她的手指頭用力的扳着輪椅的把手,眼睛裡都是眼淚。
她的心絞着,痛意不斷的膨脹。
那顆心似乎都有些不堪重負了。
所有的嫉妒跟不堪就像是吸了水的棉花一樣不斷的膨脹着。
“行了,我沒有教訓你的意思,好好養着,我明天再來看你。”項錦東的餘光落在素雅的腿上,終究不好意思將話說得太重。
素雅咬住粉嫩的脣瓣,緊緊的抱住項錦東的手臂,項錦東正打算往前走,素雅突然這麼一拽,他又沒有控制好力度,直接將素雅從輪椅上拖了下來。
素雅的臉上頓時佈滿了淚痕,她的額頭上開始不斷的滲出冷汗,楚楚可憐的坐在地上,也不敢看項錦東。
“錦東哥,剛纔是我不對……”
看着素雅這麼梨花帶雨的樣子,項錦東不好意思對她再說什麼重話。
只是淺淡的開口道:“以後叫我姐夫就行了。”
素雅一顆心頓時被打入地獄。
而恰好這個時候,陸微凝推開病房的門,恰好看到素雅蹲坐在地上的可憐模樣。
她擰了擰眉頭,快步走了過去。
嘴角扯出甜甜的笑,“老公,你就別忙了。既然我這個姐姐在,我妹妹的事兒你自然不用費心了。”
陸微凝隨即扭頭看向素雅,嘴角冰冷的笑着,攙扶着素雅將人拽來了起來。
項錦東饒有趣味的看着陸微凝,心裡竟然有些愉悅感。
……
素雅坐在輪椅上,眼睛裡帶着恨意,她灼灼的盯着前頭兩個並排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重重的怕打着輪椅。
剛纔陸微凝臨走之前對她說的話,更是讓她很惱火。
‘你媽給我媽的痛,我通通還給你。’
行行,陸微凝真是棒極了。
素雅實在是忍不下去,拿出手機,撥通了秦欽的號碼。
“秦哥,我現在還在醫院,你能送我回家嗎?”
……
陸微凝從醫院出來,她腦海裡一晃而過剛纔那個私生女眼底的恨意跟無奈,嘴角幽幽的扯出一絲的笑意。
只是沒想到,她剛進車廂,一具偉岸的身子便將她壓在身下。
隨即車子的隔板緩緩的降了下來。
陸微凝漲紅着臉,“你幹嘛?”
項錦東挑起陸微凝的下巴,“拿我欺負人,是不是應該給我點兒報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