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番外(三)

也許是刻意的躲避, 也許是冥冥冥之中,上蒼真的沒有讓他們再有交際的契機,在往後的日子裡, 程駿只有在與柳宇凡閒聊時, 偶爾會知道一些關於陸瑤, 那個小小女孩的蹤跡。

宇凡說:“你知道嗎, 這次考試, 陸瑤考了全年級第一。”

宇凡說:“陸瑤那個笨丫頭昨天遲到,知道老師爲什麼沒罰她寫一千字檢查嗎?因爲她們住的那個地方正在修路,不通公車, 那丫頭愣是冒着雨,沒有帶任何的雨具, 跑了六公里多的路到校……”宇凡停頓了一下, 弟兄兩個的情緒, 全都陷入了心被揪痛的複雜中,“她在老師的講臺前站了不到兩分鐘, 身上淋下的雨水就溼了一地,成了一片明鏡般的汪洋……”

那一刻,程駿突然有種衝動,一種想攬她入懷,將她呵護在身邊, 從此不經風雨的心疼……

可是, 宇凡又說了:“那個笨丫頭, 她答應我, 以後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如果做不到,那就讓我來照顧她。”

宇凡又說了:“陸瑤那丫頭搬家了, 搬的比原先更遠,放學之後坐公車,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回家,如果再碰上大雨,如果再遇上修路,她上學,恐怕得在雨中跑十幾公里。”

宇凡是個自律的人,是個喜歡以沉默來面對事情解決問題的人,可是那天,他的話,突然變得很多,學校的事情,親人們之間的事,父母之間的事,他突然說了很多。程駿明白的,其實,宇凡的心事,不在這裡,而是在這些事情的矛盾上。

“你喜歡她?”程駿帶着調侃的語氣問宇凡這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多餘的問題,其實答案,他們都明白,即使是宇凡不承認,即使是宇凡不回答,也是明明地擺在事實這兒的,可是他還是問了,可是他還是心存着一些些的期待,期待弟弟會將他與陸瑤之間的這份情感,做另外的解釋,解釋成友誼,或是無關於愛情的第三方男女之間的情誼。

但宇凡沒有解釋,亦沒有回答,只是起身,從屋裡拿了煙出來。是一包沒有開封的香,他低下頭,一直不說話,手卻是在象做一件藝術品一樣,專注而仔細地撕着煙盒上的封條,最後,很不專業的,將幾乎一半的煙盒都撕開,才從裡面抽出兩支菸來,遞給程駿一顆。

兩個人吸着香菸的姿勢,都不很專業,生疏而彆扭,並不象是要用香菸中的尼古丁來麻痹自己的情緒,卻更象是要用吞雲吐霧的方式來欲蓋彌彰的摭避些什麼。

一盒煙,很快被兄弟兩個瓜分,花園的草地上,很快的堆了一圈的菸頭,留下了一個個被腳尖旋轉踩過的痕跡。

“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做什麼都做不好,連照顧個人都照顧不好?”天色暗下來,宇凡的面部輪廓,在光線裡模糊不清,但程駿卻分明可以讀得懂他言語中的無奈。

“你想怎麼做?”最後的半截煙,燒到了程駿的手指,那種被灼痛的感覺,帶給他心靈莫名的亢奮,情緒竟突然的有些張揚。這句話,他明明知道,一出口,就有乘火打劫的嫌疑,可還是脫口而出了,與他平日裡的沉穩和謹慎,完全背道而馳。

宇凡手中的菸蒂早已燃盡,此刻的他,完全隱沒在光線造成的防護罩中,做了一隻笨笨的駝鳥:“其實,陸瑤那個女孩,挺可愛的。”

程駿終於將燒得指甲和指腹都痛的菸蒂扔掉,也完全將自己隱沒在昏暗的光線裡,有引些侷促地掩飾着心頭越來越甚的驚慌。

宇凡繼續說:“戴家的婧婧其實也挺好的,只可惜,你們之間,彼此隔着一層利益,而你們,又都是將家族的利益看得很重的人。

其實安然也不錯,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喜歡你的,只是跟你的性格對不上號,她要是再乖那麼一點,再矜持那麼一點,不管是家世還是個人修養,都會是完美的愛人的選擇。

對了,好象櫻櫻姐姐也有這個心思……”

“宇凡。”程駿及時的喝住了弟弟的話,宇凡的話,不但讓他心慌,更甚的是,讓他的心,有一些動搖。拿陸瑤跟身邊的這幾個女孩比較,這種想法幾乎動不動就會跳出來,相對於自己的內心,自己從未竇開過的情感,陸瑤,那個女孩,早已不知不覺地讓他啓蒙了。

可是,他是程家的長子,從出生那天起,他肩負的,就是家族的責任,愛情與他,只是一種想想便會被丟棄在一邊的奢侈思想,可是,現在宇凡卻公然將他心底的這個秘密拿出來晾……

“櫻櫻是成成的,他是我們的親兄弟,難道你不懂兄弟妻不可欺這個道理嗎?這種混帳話,以後再也不要提。”程駿及時阻止了宇凡,也間接的對宇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陸瑤,他是喜歡,可是,他的弟弟,柳宇凡卻喜歡的更甚。他是他的哥哥,是他最親的親人,即便是多好的女人,多寶貴的珍寶,他都不會去與他爭搶。

宇凡停下來,兩個人,相峙在靜默中,好久,誰都不再開口說話。

“媽媽明天來帶我回加拿大,爸爸也同意了。”宇凡突然開口,在靜默的暗夜裡,聲音蒼涼,帶着一抹潮意。

程駿愣了一下,一直以來,宇凡,都是程駿自爸爸媽媽之外,在這個家族裡與他最親的人。從出生,一直到他十歲以前,這個身體弱弱的弟弟,都是程駿最想呵護的親人。是與他相依相伴相知相隨的親密夥伴,是他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份情感。

那一年,當柳宇凡要被柳明月帶到國外去的時候,程駿幾乎瘋了。

弟弟的手,被人強行從他手中奪走,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象抓小雞似的將宇凡塞進了柳明月的車子。程駿恐懼,大喊着宇凡的名字,一次次的撲上去企圖將他的弟弟搶回來,他抓爛了前來攔着他的保驃的手,打傷了抱住他不放的那個人。他衝向將宇凡關在裡面的那輛車,拼命的喊,拼命的叫,拼命的踢打緊閉的車門,跪在地上央求阿姨不要帶走他的弟弟,不要帶走他的親人……

可是,那輛冰冷的車,拋開他,絕塵而去,從此帶走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一絲溫暖。

七年前的一幕,如今又要重現,只不過,他們現在已不是懵懂的孩童,心,早已豎起了各自的結界,足夠包裹起自己的孤獨。

“陸瑤……”宇凡的話,還是欲言又止,程駿眼底有些溼潤,回想起當年的離別,此刻,心中的淒涼依舊。他打斷了宇凡後面將要說出口的話,一句話,雲淡風輕的送到了宇凡的耳中:“我派人替你照顧她,放心,在你沒有決定放棄之前,她會好好兒的。”

兄弟的心,的確是相通的,只一句承諾,便抵得上千句萬句的豪言。“走,我們去吃晚飯吧。”程駿早已轉身,這句話,被風送入柳宇凡的耳中,象一個隔空傳遞的音符,讓柳宇凡再次震撼來自於他哥哥的人格魅力。

世界上,已所不能的事情,太多,好在程駿從來都謹慎。關於陸瑤,自從宇凡的身影在他身邊消失之後,也跟着他,一起被埋進了心之底谷。他派人在暗中保護她,卻從不肯聽有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樑子說,陸瑤病了。程駿回答他:“找醫生。”

樑子說,陸瑤又搬家了。程駿回答他:“幫她付房租。”

樑子說,陸瑤讀高中了,程駿回答他:“把她的成績報給宇凡。”

樑子說,宇凡在加拿大上學,柳董不准他再接觸社會上的閒散事情。

遠在美國的程駿,眉頭驀地下沉:“那就給她辦留學,讓他和她在一起。”

樑子說,陸瑤的家庭條件不好,而且沒有海外關係,不管走哪條路,留學都難。

程駿一聽就火了:“柳宇凡是陸瑤的男朋友,是我們程家未來的媳婦,怎麼會沒有海外關係。”他一怒,便從美國跑回了楓城,第一次動用了媽媽的關係網,第一次使用了程家的勢力。

但是,陸瑤最後簽證留學的城市,卻不是跟宇凡在加拿大會合,而是簽了美國,與程駿在同一個城市,而且是與程駿在美國創辦的公司相隔不到一條馬路的大學。

程駿對尾隨而來暗中護送陸瑤的樑子大發雷霆:“你不知道宇凡有多愛她嗎?”

“你對陸瑤的感情,跟宇凡比,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你不肯承認罷了。”樑子不懼不惱地頂上來,程駿霎時就沉默了。彷彿心中有根靜默了千年的弦,突然被人碰觸,“嘣”的發出一個音符,驚得他頓時心跳加速,心亂如麻。

他一直以爲,宇凡是個駝鳥,原來,他自己,纔是不敢面對自己真實情感的那一個。可是,他還是下不了決心。

“給她辦改簽,去加拿大。”

“我辦不了,你自己去辦吧。”樑子冷着臉,毅然拒絕。

程駿氣得火冒三丈,真的親自去跑使館,親自去加拿大。但是,比起勢力龐大的柳明月,他的努力,幾乎是以卵擊石。

“哥,你不用費力了,媽媽不會允許她在我身邊的,在美國也好,有你在,至少我可以放心。”宇凡比在楓城時,沉默了好多,也深沉了好多。程駿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他,但是他明白,陸瑤,從此將成爲他的責任,爲弟弟,爲程氏的未來。

哀莫大於心死,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感情上受到創傷。

我一定會讓她好好兒的。”

他給弟弟承諾,可是,他卻管不住自己的心不去被陸瑤的陽光溫暖。尤其是那個令他心跳加速的女孩,近在他的身邊。

他答應宇凡的,要照顧她的,可是,她卻反過來照顧他。

初到美國的一年,邊上學邊開始創辦自己的實業,程駿的生活簡直可以用糟糕來形容,上學後在學校的餐廳吃飯,放學後忙公司的事務,不要說象模象樣的吃頓飯,就是連喝口熱水,在那一年裡,於他,都是件奢侈的享受。

程氏集團,完全有實力可以給他大展拳腳的平臺,可是程駿習慣了在自己耕種的菜地裡收穫作物。

陸瑤到來的時候,正是程駿一生當中最焦頭爛額的時候,很多時候,她就靜靜地陪他坐在客廳,或者看電視,或者玩遊戲。兩人很少話,但她對他的關心,程駿卻處處都感覺的踏實。

有時候程駿故意在客廳裡接聽戴婧的電話,語氣故意裝得曖昧,他以爲,陸瑤會生氣或是跟他鬧點兒彆扭。

可是,安靜,陸瑤身上春夏秋冬永遠都不會翻花樣的衣服,如影隨形。後來,這種幼稚的遊戲,他不再玩,已習慣了她的靜。

程駿以爲,陸瑤的性格,天生就是不喜歡鬧的,可是,在她們同學的生日PT上看到她瘋鬧的身影,才知道,原來,她是在壓抑着的,是在僞裝着的。

那晚,程駿就坐在他們旁邊的一個包廂,與客人談生意。隔壁房間的歡聲笑語傳過來,程駿心中的怒火一陣陣的上竄。

他喝了酒,儘管那個場合,那件事情他無須喝酒,但還是禁住的喝了。

那晚,他沒有回家,被隨後趕來的安然帶回了她的寓所。

安然,這個女人,從十五歲起,就與程駿的身體擦槍走火,從此予取予隨,全憑她的情情,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也僅僅是兩個靈肉之間的交際,從來都不涉及感情。

那時候,安然明明知道,程駿的身邊,不但有個風情萬種的青梅戴婧,更是有嫵媚大方的青梅程櫻,但是無所謂,安然所要的,只是這個男人激情無限的身體。

程駿沒有全醉,殘留在安然身上的一片片紅色印痕,已昭然顯示,她剛剛纔從哪個男人的身下爬起來。

安然臥在他的懷中,有些倦意,激情依舊,卻沒有往日的主動。

儘管程駿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他體內被陸瑤的歡笑聲激起的怒火無處可泄,還是嘶吼着扒掉了安然身上的衣服。

原本一副可稱完美的嬌軀,此刻呈現在程駿面前的那些紫色斑痕,還是讓他感覺異常的彆扭,甚至是厭惡。

激情,終於沒有開始,便已在程駿的嘔吐聲中劃上了句號。

安然伏在程駿赤/裸着的胸前說:“駿,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爲了你,我可以做一切。”

程駿胃裡的東西還在不停地翻攪,安然的話,他從來不進自己的大腦,即使是清醒的時候。

“駿,我這樣做,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程氏,安氏,兩家財團的聯手,勢力將無可匹敵,我們都要有自信哦。”安然的手,在程駿的胸膛輕輕遊動,象一隻冰涼的蛇,擺動間都帶着危險的氣息。

程駿擡手擋開安然不安份的舉動,一記犀利的眼神過去,將她狠拒在他的熱情之外。雖然他們的交往,彼此之間從來不在乎對方在誰的牀上,可是此刻,程駿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很髒,髒的他連聞都不願意聞到一絲她身上的味道。

“你身上,好惡心。”終於,程駿沒有忍住,將這句話憎惡地吐出口。

正依在他懷中的安然,驀地僵了一下,隨後,擡起頭,瞪着一雙神情複雜的眸子看向程駿。

程駿抓起自己的衣服從安然的寓所出來的時候,已是凌晨一點多。他一個人坐在美國春寒料峭的街頭,胃裡翻江倒海的痛。

後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安若那裡的。

安若的生活習性與柳宇凡有點相似,是那種從不放縱自己的人,可是,那天晚上,他的住處卻留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

程駿抓起酒櫃上的酒瓶,給自己斟滿了酒,耳朵裡,聽着裡間的臥室傳來噼啪作響的擊水聲,脣角禁不住蹙起了笑意。

那個金髮女孩,是程駿介紹給安若認識的。原本,那個三圍誘人的尤物,是青龍社的教父送給他的禮物,但是安若的目光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停留的時間過長,程駿心下突然就有了主意。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幫你得到。”程駿對安若承諾的鄭重,這讓在安氏家族中從來都排不上名次,一無所有的安若受寵若驚。

“大哥,今後,你要我做什麼,我絕對聽你的,即使是這條命,只要你想要,都可以拿去。”

程駿對安若擺擺手:“放心,我所做的事,沒那麼險惡,你的命,我還要等着未來給社會添丁加口呢,你好好兒的,一切便好。”

後來,程駿果然沒有食言,安若,真的從安氏家族中一個默默無聞的擡不起頭來的私生子,一下子虎躍龍盤,坐到了歐洲區域執行總裁的位置。

安若一身大汗的從臥室裡出來,看到程駿還在喝酒,神情一下子繃緊了:“大哥,沒事吧?”

“沒事,你玩你的,不用管我。”程駿幾乎又喝完了半瓶酒,眼睛紅紅的,瞪着前面的某一個地方,臉陰得嚇人。

安若有些膽怵,看着已在身上套上了一件性感睡衣走過來站在程駿面前的金髮美女,識趣地想轉身走開。

“安若,跟我說說話。”程駿喝得頭脹,但意識卻越來越清醒,他害怕這種感覺,這種心裡空空的,懼懼的,孤獨的感覺。

金髮美女也讀懂了安若眼神中的避讓,身子一歪,就向程駿依過來:“程,讓我陪你說話。”她俯身的時候,懷中沒有任何摭擋的一對超大型白鴿,一下下的顫着,一副呼之欲出狀,可程駿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其實,他自己從來都沒有意識到,自從與陸瑤相處之後,他的性情已改變了許多,連私生活方面的取向,都有些犯潔癖。女人,不管多好,只要身上沾着其他男人的痕跡,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程駿一把推開金髮女人,將安若拉近在自己身邊。

“安若,你瞭解女人,說說,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言行不一的騙子,在你面前裝矜持,背後卻瘋狂的騙子。

安若知道程駿喝醉了,可他卻不明白程駿的這句話,到底針對的是哪個女人。

“大哥,去房間休息吧,你太累了。”安若抓住程駿的胳膊,想將他扶起來,可是程駿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大手一擺,安若便跟着他的勁道摔倒在一邊。

“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你回答我的問題。”陸瑤,那個瘦瘦的小小的身影,折磨的他心一陣陣的痛,酒喝了那麼多,也一點都沒能將這種痛感減消多少,程駿突然覺得,不光是陸瑤,就連這些酒,都是些似是而非的騙子。

程駿在安若的居所裡鬧到了後半夜,當天邊露出一抹曙色的時候,程駿才突然趔趄着站起來:“我要回家。”

安若將他留不住,只好開車送他回來,卻在上樓的時候,被程駿推開:“這是我的家,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以進來。”

陸瑤也剛回來,她也喝了酒,胃裡難受的緊,一個人正趴在馬桶上吐,聽到門響,趕緊漱了口跑出來,正好看到程駿歪歪扭扭的打開門,腳下似乎被什麼絆了一下,渾身綿軟,沒有支撐的力,倒在地上。

陸瑤跑過去扶他,想把程駿弄起來扶回牀上去。可是她的力氣太小,根本就搬不動他。

春天的美國,原本就不熱,大理石鋪成的地面,更是冰,程駿躺在上面,難受的蹙着眉頭,將胃裡吃下去的東西翻江倒海的吐出來,噴了陸瑤一身。

陸瑤給他擦着流落到嘴角和衣服上的穢物,心疼地哄他:“程駿乖,到牀上去好不好,地上太涼了。”

程駿不理她,繼續在地上打滾,胃裡燒得難受,根本感覺不到冷:“不去,我就睡這兒。”

“要不我拿被子來給你墊上。”陸瑤起身,想去程駿的臥室抱被子,手卻一把被大力的攥住:“你是不是嫌我髒,纔不肯跟我在一起。”

陸瑤沒有聽懂他的話,以爲他在說吐在身上的穢物:“別鬧,髒了我可以洗的,你先起來一下,要不先坐到沙發上,好不好。”

程駿依在陸瑤的身上,那種溫馨的感覺讓他心裡無比的舒服,突然就乖起來,聲音綿綿的,象撒嬌的孩子,“好,你扶我起來。”

陸瑤身材小,力氣也小,根本就拉不起他來,只好拉起他的一隻胳膊,圈在自己的頸上,兩隻小手扯住他腰間的皮帶往上提:“你勾着我的脖子,別鬆手啊。”

程駿的身體太沉,吊在陸瑤的脖子上,陸瑤幾乎費了吃奶的勁,纔將他從冰涼的地板上拽起來,坐到沙發上,但是沙發太短,程駿躺着很不舒服:“陸瑤,你弄了什麼,我好痛。”

陸瑤抹了一把汗,看到程駿的脖子正好咯在沙發的扶手上,沙發扶手上放着她進門就扔在那裡的包包,包帶上的鐵環負好便卡在程駿的耳垂。

陸瑤趕緊抱起程駿的頭,想將下面的包包抽掉,卻沒有絲毫防備的被程駿一把攬腰的拉過去:“你躲的遠遠的做什麼,是不是我身上髒,讓你害怕了?”

陸瑤被他緊緊地卡在懷裡,程駿的臉整個都埋進她的胸前,雙手死地扣住她的腰,陸瑤又羞又急,徹底慌了。

“程駿,你快放開,我扶你到牀上去,好好兒的睡。”

程駿抱着陸瑤不放,頭窩在陸瑤的胸前,暖暖的,貼着她的身體,聽她的心跳,焦燥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陸瑤再一次哄他鬆開手:“程駿,你鬆一下下手,我去拿條被子來,你這樣的會不舒服的。”

程駿的手勁很大,即使閉着眼睛,緊緊相扣的十指也勁道大得駭人。陸瑤費了好大的力,終於將程駿緊箍在她腰上的手拿開,扶他坐好,然後跑進臥室去取被子。可當她抱着被子出來的時候,程駿卻再次從沙發上滑到了地上,伸展四肢,睡得沉沉的。

20.光線依舊,卻少了數度的溫馨26.再見,亦不是從前23.23 抓不住的痛51.受傷6.誰的婚 64.誰的婚 455.誰比誰的心痛14.婚姻之內 552.陰謀49.離別52.陰謀7.誰的婚 736.相依相隨32.情恰在此時20.光線依舊,卻少了數度的溫馨12.婚姻之內 357.失蹤8.誰的婚 831.心靜,亦是痛32.情恰在此時26.再見,亦不是從前42.繞指柔61.最後的劫51.受傷7.誰的婚 72.誰的婚 260.行蹤5.誰的婚 516.婚姻之內 71.誰的婚 15.誰的婚 552.陰謀22.男人霸道,女人心怵44.寒冷的幸福44.寒冷的幸福51.受傷60.行蹤8.誰的婚 811.婚姻之內 210.婚姻之內 152.陰謀60.行蹤56.落寞55.誰比誰的心痛8.誰的婚 852.陰謀51.受傷34.以牙還牙15.婚姻之內 615.婚姻之內 610.婚姻之內 134.以牙還牙23.23 抓不住的痛28.彩色婚姻,純真的夢27.誰比誰更痛15.婚姻之內 617.婚姻之內 836.相依相隨32.情恰在此時7.誰的婚 712.婚姻之內 323.23 抓不住的痛18.婚姻之內 910.婚姻之內 156.落寞24.落入谷底的婚姻45.疏離38.冷靜45.疏離41.往事52.陰謀44.寒冷的幸福7.誰的婚 750.較量3.誰的婚 356.落寞18.婚姻之內 918.婚姻之內 932.情恰在此時52.陰謀27.誰比誰更痛9.誰的婚 922.男人霸道,女人心怵42.繞指柔41.往事19.婚姻之內 1010.婚姻之內 19.誰的婚 95.誰的婚 514.婚姻之內 561.最後的劫5.誰的婚 524.落入谷底的婚姻4.誰的婚 427.誰比誰更痛9.誰的婚 950.較量3.誰的婚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