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婚 6
小傢伙卻幸災樂禍地埋頭於飯碗中,偷樂。
程駿臉一黑,直接沒好氣地對着聽筒不耐煩地回了一句:“你醉了。”
“我是喝酒了,但沒醉,駿,我真的沒醉,如果醉了倒是好了,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把什麼都忘記了,可是我現在很清醒,因爲我心痛,知道嗎,是因爲想你,想得心痛……”聽筒裡,含混不清的聲音還在繼續說着什麼,卻漸漸的聽不清楚了。
陸瑤的心,亂成了一鍋粥,腦子裡瞬間象飛進了一萬隻蜜蜂般的嗡嗡着,只有快速地往口中填堵食物,心裡的空虛纔不至於讓她眩暈。
程駿拿眼睛瞟了一眼依舊沒什麼表情的陸瑤,放下手中的筷子,拿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才淡淡地說出一句:“你在哪兒?”
某個酒吧,身材高佻的女子,歪歪地倒在沙發上,她面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啤酒瓶。
“仙呢路德酒吧,我們以前常來的那家。”呢喃的聲音說完,電話中傳來嘟嘟的忙音。
程駿坐在餐桌邊,沒有動,只是電話收線後,再次撥了一個號,將剛纔電話中的地址對那邊複述了一遍。
自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離開過一直沉默地往自己口中送着食物而沒有擡頭的陸瑤。
這個女人,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爲什麼連嫉妒的表情都沒有一個。
陸瑤做的飯,按以往的規矩,應當由程駿洗碗,但是,陸瑤卻把自己關在廚房裡將近一個小時後纔出來。
客廳裡,早已成了父子二人的戰場,小傢伙幾乎把能夠用來抗戰的武器全都搬出了玩具箱,弄得三十多平米的客廳幾乎沒有插腳的地方。
週末,除了能夠跟媽媽膩歪在一起,小傢伙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跟爸爸槍戰。
陸瑤洗乾淨手上的洗滌劑走出廚房時,小傢伙已睡熟,被程駿送進了臥室。
每當兒子週末的時候,陸瑤都喜歡跟兒子擠一張牀,但是,今天是個例外。
還沒走到門口,便被程駿攔住了:“陸瑤,我有話跟你說。”
陸瑤怔了一下,想起白天的一幕,心裡小兔亂撞:“明天吧,兒子睡了。”
“陸瑤,別逼我。”程駿噴火的眸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使勁一捏,隨後咬牙,鬆手的時候,已轉身走向書房。
陸瑤心中怵怵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跟上。
書房是大套間,外面是書房,裡面是一間臥室,也是程駿的臥室。
從結婚的第二天,程駿便以不習慣跟別人擠一張牀爲由搬進了書房,七年中,他跟陸瑤同睡一張牀的時間,少得掰着指頭都可以數過來。
沒有開燈,書房的窗戶直對着大街,外面路燈的光線透進來,屋子裡的陳設清晰可見。
“告訴我,在你心目中,我是個什麼角色?”程駿沒有轉身,他面對着窗戶,看着外面,馬路對面那些明明滅滅的樓屋窗戶,身上竟然可以嗅到一股明顯的孤獨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