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說完又轉向魏文濤,“魏文濤,謝謝你這麼褒獎我,其實我沒有燕羽筆下那麼好。文學作品,總是有虛構的成分,尤其我是她的好朋友,她又想讓她的小說受網友們歡迎,自然會多下筆墨來塑造她的主人公。生活都是平實的,哪裡有那麼多精彩呢?燕羽她有時候也喜歡信口開河,把一些事情添枝加葉,這可能是她的職業病,你可不能完全信她的。你喜歡她的小說我很高興,但你就權當那是一個美麗的故事得了,千萬不要把現實中的人對號入座。尤其雒冰天還是你的同學,姚藍也是你的同學呢。你看,他過得多幸福?生活得多平靜?要是因爲這麼一個根本就是虛構的小說,導致他們產生什麼誤會,你倒沒什麼,我可真的慘了,以後,你叫我怎麼去面對姚藍呢?”
向晚說着,拿起酒瓶給魏文濤斟滿酒,笑着說,“我敬你一杯,你是燕羽的朋友,也是雒冰天的同學,你這個朋友我認了,你能來看我我也很榮幸。但是,有關虛擬世界的東西,咱真的不要提了,好嗎?”
魏文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雒冰天,舉舉杯,把一杯酒乾了,“行,我聽你的,不再提那小說了,可是,”他轉向雒冰天,“剛纔向晚說你過得幸福,那是真的嗎?”
雒冰天臉上便有了些不好看,擡頭又給他倒滿酒,“什麼叫幸福?我都不知道什麼叫幸福,所以我不知道我幸福不幸福。向晚有她的評判角度,她認爲我是幸福的。那你呢?以你的眼光看,我幸福不幸福呢?”
魏文濤又一飲而盡,“老雒,以前我不好意思說你,可是今天,藉着這酒勁兒,我想說說心裡話,我覺得你不幸福,你一點兒也不幸福。當年,你被我們大家封爲情聖,就是因爲你一心一意地愛着那個叫什麼的來着?可是後來人家不幹了,跟有錢子弟出國了。又換成姚藍追求你,你說,就憑你的性格,你和姚藍合適嗎?不合適,我們誰看着也不合適。可是你居然跟她結婚了,你和她結婚,你能幸福?我不信,你再說幸福我也不信。你說你應該娶個什麼樣的女人?你雒冰天就該娶一個
站在你背後的女人,而不是什麼事情都想搶在你前頭的。你該娶一個天生就適合相夫教子的溫柔賢慧的以你爲中心的女人,就像,就像……”
魏文濤說着,就把目光移到向晚這邊,向晚急了,搶過話來說,“雒冰天,你同學喝醉了,快別讓他喝了,扶他回去吧。”
“誰喝醉了?”魏文濤笑道,“跟你說,除了躺下睡覺的,沒有真正的醉鬼,耍酒瘋的,都是借題發揮。酒壯慫人膽嘛。嘿嘿,我今天也是藉着這口酒,跟我這老哥們兒說說我的心裡話。我覺得不值,我爲你們不值。”
“魏文濤,”向晚嚴肅地說,“你可以和你哥們說心裡話,但無關我的事,你能懂我的意思嗎?有燕羽和雒冰天在,我不會不拿你當朋友。但是你不該拿我來說事兒。你既然聽燕羽提到過我,既然看了她寫的小說,就該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如果因爲你說的話,造成以後我和雒冰天的誤會或他們夫妻倆的不合,後果和責任該誰來負?也許我會找燕羽算賬,她不該多嘴,在你面前提及我的事情。”
魏文濤見向晚不再笑呵呵的,明顯是發了怒,便收斂起來,又幹了手上的酒,自嘲地笑道,“行,我不說了。是我自己作多情了。本來我還以爲我能做成一件好事,找燕子羽邀功去呢。”
向晚幾乎崩潰,他這樣模糊不清的話,反而更糟,還不如不說的好。雒冰天是個明白人,他早看出了其間有什麼問題,似乎關乎自己。但見向晚明顯地冷了臉,不好讓自己的同學下不了臺,便笑着打起圓場,“向晚,你別多想,我和文濤是好哥們,四年大學,彼此瞭如指掌,所以他說我什麼我也不會往心裡去的。事實就是那麼個事兒,但我曾跟你說過,既然我選擇了這種生活,我願意一直走下去,別人怎麼看都沒關係。但是於你向晚,我沒想到大家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文濤說話直,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代他向人道歉。罰我酒也成,你說吧,罰多少?”
向晚鎮定了一下情緒,“罰什麼罰,喝多了怎麼辦?我也
沒怎麼,只是覺得他把小說和現實混爲一談實在不妥,更擔心大家之間會產生什麼誤會。”
“不會的,你放心吧,一般這傢伙說什麼話我都不會往心裡去的,哈哈。”雒冰天開玩笑說。
魏文濤用手指了指雒冰天,也徑自笑了,起身去上衛生間。向晚抓住這個機會,也假裝去衛生間跟了出來。在洗手間裡,向晚向正在洗手的魏文濤說,“你不能讓雒冰天知道一點點我的事,明白嗎?你不要以爲你是爲他好,你是在害他。另外,你也讓我很難做人。要是想說我自己早說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魏文濤有些不好意思,“其實燕羽囑咐我好幾次,不許我對他說了。我也一直都做到了,你瞧,我和她在火車上認識的事我都沒跟他說過吧?只是這回,我聽說你離婚了,還來到了他身邊。想到他在婚姻上一直都不幸福,他根本就不愛姚藍,真的,你不能被假相矇蔽了。所以呀,我就想啊,要是你們能好上,那該有多好呢?這樣,故事不就更精彩了嗎?……”
“你看熱鬧的,哪裡懂得當事人的心情?”向晚幾乎又要發怒了,“幸福不幸福,人家雒冰天自己說了算。我想不想說出來,是我自己說了算。如果你不想在燕羽那裡失去魅力,就請你不要再提這件事,就算雒冰天問你,你也得說是瞎猜的,酒後胡說的。”
魏文濤從衛生間回來,果然沒再提及雒冰天和向晚的事,他給二人講了家鄉內蒙古大草原上的趣事,並邀請二人適時去旅遊觀光。氣氛緩和下來,漸漸地,大家便把剛纔的事都淡忘了。吃完飯,雒冰天又邀二人去看話劇,聽音樂會,說姚藍不在家,孩子也去了姥姥家,他剛好趁機瘋一瘋。向晚拒絕了,推說明天還要上班,就不跟他們一起瘋了。也不要二人送,打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公寓。
下了出租車,向晚剛要往門裡走,突然發現眼前有一輛車好眼熟,還沒等反應過來,盧青從車上下來,就把雙肘支在車門上,冷冷地說,“我在這兒等三個小時了,我就想看看,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