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擡手擦了擦嘴角。
看着手指頭上已經幹了的湯漬和肉渣,我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舔了舔嘴角。
張嘴,我正想跟陸擎蒼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兒,手機不合時宜的就響了起來。
我看了陸擎蒼一眼,拿出手機,見是蘇年華的電話,尋思自己那麼貿然的離開也不太合適,就接起了電話。
剛想走到一旁接個電話,手指頭就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鍵,緊接着,蘇年華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薇薇,你去哪兒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我去找你。”
蘇年華的聲音有些急,顯然他以爲我家裡又出了什麼事兒,擔心我。
我心裡一暖,側眸看了陸擎蒼一眼,趕緊按掉免提,躲在了一旁接起了電話。
我沒有跟蘇年華說我在給陸擎蒼打工還利息的事兒,不知怎的,我下意識的就不想讓蘇年華知道我在給一個男人當保姆的事兒。
胡亂的找了個理由,我安撫好蘇年華的情緒,說我沒事兒,改天給他補上這頓,這才掛了電話。
往回走的時候,就見陸擎蒼胳膊肘撐着牀,往起坐了坐,靠在了牀頭。
他略帶輕蔑的看我,嘴裡嘖嘖道,“婚內出軌,胸小倒是膽兒肥。”
陸擎蒼一出口,必然要將我噎到。
他那舌頭簡直就是浸過毒液的,一點餘地都不給我留。
我緩了緩情緒,考慮到錢的問題,硬生生的把胸腔裡的鬱氣壓了下去。
我揚脣,正準備好言好語跟他說說這個漲利息的事兒,求個情,就見他眉頭挑了挑,將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了紋路精幹的胸肌。
隨意的將冷汗浸溼的頭髮撥了撥,他薄涼道,“既然你有了姘夫,那這五百萬的窟窿該是能還上了。”
頓了頓,他用鋒利的視線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忽而嗤笑了一聲,“只是不知道你這小身板,得學會多少個姿勢才能換來五百萬。”
我一聽他這話,登時就怒從心生,皺眉,我剛要破口大罵,就見他依舊一副淡然的說道,“不過他要是時間短的話,那倒也快。”
“陸擎蒼!”
我終於忍不住爆發,猛地吼了一嗓子。
話音剛落,陸擎蒼就饒有興趣的笑了笑,眼裡充滿了玩意,“怎麼?戳到你痛處了?看來你還真是倒黴,走了個渣男,來了個陽痿,哈哈。”
說到後面,他還十分不矜持的大笑了一聲。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陸擎蒼露齒笑,雖然真的笑的像是曇花一現,很吸引人眼球,可是他的話卻令我渾身都騰起了一股子怒氣。
這個死男人,病的這麼重嘴還這麼毒,若不是他之前就是這麼毒,我一定會覺得他燒壞了腦子。
我握緊拳頭,用力的咬了咬後槽牙,幾乎沒過腦子就罵道,“這人啊,哪方面越不行就越覺得別人也不行,自己陽痿就算了,嘴還這麼欠,也不怕閃了舌頭。”
話未落,就見陸擎蒼笑着的臉登時冷卻了下來。
緊接着,兩道冰冷的視線就朝着我刺了過來。
就這麼一下,我立馬就後悔了。
本來陸擎蒼就在氣頭上,給我漲了利息,我現在這麼刺他,那五百萬該不會也收利息吧?
都說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那裡行不行,我這一開口就說人家不行,這不是自虐嗎……
“凌薇。”
這是陸擎蒼第一次這麼正式的叫我名字。
我驚了一跳,就見他突然掀開被子就下了牀,擡步就朝着我走了過來。
一眼望到黑森林,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條件反射的,我就背過身去。
腳尖剛轉了一個度,一個大手突然就緊緊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強大的力度掐的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咳嗽了一聲,下意識就擡手緊緊的摳住了那隻大手。
大手用力一扯,我的頭被迫調轉回去,脖子一下子就更疼了。
被迫仰頭,我迎視着那雙狹長的星眸,張了張嘴巴,努力了半天也只能吐出嗚嗚的聲音來,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
陸擎蒼的大手上移,毫不留情的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的手指頭力道很重,捏的我嘴巴微張,顎骨生疼。
“我突然覺得你很欠調教。”
陸擎蒼勾了勾脣角,那抹笑陰惻惻的,莫名令人後背發涼。
“什……麼……意思。”嘴裡的口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我含糊不清的支吾着。
我的下巴似乎被他捏的脫臼了。
陸擎蒼手指頭用力,另一隻手卻是擡手漫不經心的撩起我的一縷頭髮,掖在了我的耳後,聲音冰涼刺骨道,“三個月,給我做三個月,你欠我的所有錢一筆勾銷。”
這真是極具侮辱性。
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哪怕連牀伴也不是。
可見我在他的心裡有多麼的下賤。
其實從剛纔他刺我的那些話裡就足以看出,在他眼裡,我和蘇年華的關係是骯髒的金錢交易。
我看着眼前這個刻薄的厲害的臉,擡腿,彎膝蓋,用力就踹在了他的襠部。
雖然陸擎蒼的反應力極快,可他畢竟有病在身,我的動作又來得突然,這麼一膝蓋下來,他登時就疼得彎了一下腰,順手就鬆開了我的脖子。
顧不得那麼多,我忍着巨疼,用力將下巴按回去,冷聲道,“陸擎蒼,我凌薇是窮,可我還沒有下賤到這種程度,任你欺辱!”
“別說你是肉做的,就算是黃金鑲鑽的,老孃也不稀罕!”
說完,我甩甩頭髮,頭都不回的走了。
從那天開始,我好幾天都沒有去陸家上班。
我本以爲陸擎蒼會找我算賬,可一連過了好幾天,陸擎蒼都沒什麼動靜。
張正宇和陳如萱這麼一走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似的,完全消失了。
我後來又去
了幾趟那套房子,見房子已經開始動工重新裝潢了,也就終於不得不承認了這個悲催的事實。
吳建春的情況還算穩定,沒什麼大的波動,張賢德對我有愧疚,家裡的各種家務主動承包了不少,死活都不讓我下班再動手,我見他執拗,也就由着他去了。
這麼一來,我每天下班就有了自由活動的時間。
李東燕折騰了我一個多月,自打蘇年華成了我們店的店長以後,她整個人好似突然中了邪似的,對我好的我都有些害怕。
由此,我也終於正式接觸到了店內的珠寶。
因爲蘇年華坐班,我們店裡的員工都覺得我和蘇年華有一腿,所有都學李東燕,有意無意的對我好,尤其是跟蘇年華有關的工作,都明裡暗裡讓給了我,導致我每天上班都時不時的往蘇年華的辦公室跑。
最近店裡準備辦一個內部的珠寶設計大賽,以調動大家的工作熱情。
比賽雖然是小規模的,獎金卻很豐厚,蘇年華還承諾了大家一旦誰的作品拔得頭籌,就會將其作品特別推薦給老總。
薔薇年華的老總很神秘,店裡的大大小小員工都沒有見過他本尊。
不過他的手筆和信譽卻是一等一的,在員工的心裡建立了良好的形象。
所以一聽蘇年華這麼說,所有的員工都沸騰了,就連要對我好的這事兒都忘了,全都投入了工作中。
至於蘇年華會不會給我開後門這事兒大家一點也不擔心。
因爲蘇年華再大也只是個店長,老總不傻,如果作品不好,他絕對不會花冤枉錢投入生產,而蘇年華也會由此在老總的心裡產生一些眼光不好的影響。
比賽前期的設計工作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我也不例外。
這次比賽的策劃案和籌備工作蘇年華交給了我寫,我不僅得設計我的作品努力去贏得那筆獎金,引得老總賞識,把蘇年華交代的事兒辦的漂亮,還得跟同事拼業績,一時之間,我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忙碌中。
比賽定在八月八號進行,雖然現在纔是七月上旬,可設計工作龐大,又需要創新的靈感和符合趨勢的腦洞,再加上各項工作的配合,我簡直都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用。
這天加班完,蘇年華說要跟我商討一下這次比賽的具體事宜,我便跟着他到了上次去過的西餐廳。
週五晚上人多,再加上這家西餐廳高檔卻價位合適,我們去的時候已經人滿爲患,只剩下了一張桌子。
說來也倒黴,我和蘇年華點的餐纔剛上桌,就見陸擎蒼攜着一個漂亮溫婉的女人走了進來。
陸擎蒼在藍海市很有名望,服務員見他來了,笑着就要領着他們往二樓不對外開放的包廂走。
陸擎蒼冷眸淡掃,對上我的視線時下意識就看了看坐在我對面的蘇年華。
蘇年華將切好的牛排往我的面前端,取過了我的面前的盤子,正要下刀子,一個高大的人影就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他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