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元子一臉的生無可戀,他拉着繮繩,跟在寒霜師叔後面,完全沒有了剛出門時候的急切感,路邊的風景都了無生趣。
師叔的一番話,把他打擊的夠嗆,宗門把他當成什麼了?種馬?
算計他就也就罷了,現在還要算計他未來兒子不成?
其實想一想,他就覺得世事變化莫測,以前的小乞丐,現在的宗門弟子,未來若是他兒子能做皇帝,那也是光宗耀祖了吧?
各種念頭在腦中浮現,純元子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平靜下來,甚至是無法專心去想這些事情,阿九和純音的音容笑貌在腦中轉悠。
輪流出現,又輪流消失,他完全無法知曉該怎麼辦了!
就是帶着這種複雜的心情,純元子在寒霜師叔的帶領下,兜兜轉轉的終於來到了神都地界,那滿地的營帳足夠說明神都變換主人的事實,北嶽軍的駐守,讓神都穩如泰山。
兩匹白馬靠近神都,在城門口卻有一襲白色印月長袍的女子正牽着棕色的大馬在等候,她遠遠的就看到了兩人,嘴角無意識泛起笑容。
“靜師妹?”
純元子拉住白馬,從馬上下來,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家師命我前來送信給寒霜師叔!”純靜說着,把信奉交給寒霜道長,“許久未見,純元師兄氣色到是好了很多。”
“是嗎?”純元子尷尬的笑了笑。
自從聽聞純靜師妹以相思入道之後,他就有些害怕見到純靜師妹,這種害怕不是生理上的害怕,而是心理上的避而不見。
“先入城吧!”寒霜道長翻身下馬,牽着繮繩進入神都。
師兄妹兩人一左一右牽着馬並行,兩人再次相見,差了秋冬兩季,雖然氣氛有些陌生,但終究是師兄妹。
“師妹近來可好?”純元子問道。
“一切安好,”純靜笑的很甜蜜,“聽聞師兄和寒霜師叔去了一趟西南,做了一趟大事,若靜知曉定要跟隨前往。”
“西南之地,路途遙遠,刀兵之禍苦矣,師妹還是……”
純元子話說一半,頓時無法在繼續下去。
他本着大師兄的責任,才這麼說的,可瞬間就意識到不妥。
不用扭頭,他就能察覺到純靜師妹的目光溫柔似水。
這莫名的關心之語,怎麼在此時開口?
純元子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接下來一言不發。
卻不知曉,人家純靜根本不在乎。
她已經相思入骨,心中早就知曉眼前之人不可得,再次見面也沒有心生希望,只是想看的更真切一些,而後印在心上。
兩人沉默無語,讓前方的寒霜道長暗自搖頭。
在城門口偶遇自然不是巧合,這是寒霜道長估算路程,故意帶着純元子饒遠路,拖沓行程,這纔會在同一天和純靜相遇。
一方是緊趕慢趕,一方是兜兜轉轉,又都是在神都自然容易碰見,這本是她給兩人營造的機會,結果卻是沉默似金啊!
三位道長入神都並未引起任何注意,實際上因爲女帝的降臨,神都早就一片沸騰,不同於之前的戰爭陰霾,此時的神都一片祥和。
女帝血洗朝臣,該殺的全都殺了。
刀兵血水之下,若還不是一片祥和,神都都要蒙難。
或許也正是因爲如此,三教九流的人物齊聚神都,各方都有圖謀,所等待的無非是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便是女帝的登基大典了!
御書房。
這裡從來都是爺們和太監的場地,如今卻多了一位女帝和一位女將軍,隨身伺候的也全都是宮女,並無太監的身影。
瞎眼婆婆送來茶水,小聲在女帝的耳中說了幾句話就退下了。
蘇秀玉面色淡然,坐在一旁不吭聲。
“十三路勤王,不接受旨意,蘇將軍有何良策?”
女帝開口問道。
“無非是狼子野心,自以爲得勢罷了,”蘇秀玉平淡的說道,“若陛下允准,末將願率領大軍征討,必定旗開得勝,收服……”
“他們並非敵人,”凝月蹙眉,看着她,“他們不是草原人,也沒有佔領朕的江山,不需要用對付草原人的手段對付他們。”
“陛下太過武斷!”蘇秀玉搖頭道,“他們雖非草原人,卻是比草原人更可惡,他們是反賊,是……”
“他們是勤王,”凝月打斷她的話,“是響應前朝的忠義之士,朕不希望用酷烈的手段對付忠義之士,哪怕是前朝之人。”
“陛下?”蘇秀玉眉頭一皺。
“你以爲朕不想出手?”凝月突然冷笑道,“是樓中有人不想讓朕出手,對他們而言,此局面是最佳的。”
蘇秀玉立馬恍然,她看着凝月,“陛下準備如何?” шшш• ттkan• ¢o
“攘外必先安內,”凝月輕聲哼道,“先穩住局面,待登基大典之後,該出手自然得出手,哪怕是咱們的師傅也無法阻止!”
蘇秀玉沉默下來。
凝月暼了她一眼,“你有什麼想說的?”
蘇秀玉眼皮下垂,“該說的都說了,唯有一事,請陛下慎重。”
凝月看着她說道,“何事?”
蘇秀玉嘴脣微動,“子嗣,以及擴充後宮。”
凝月眉頭緊皺,不爽的看着她,“你是真心的?”
“帝位若想穩固,子嗣不可或缺,”蘇秀玉擡頭,一臉堅定,“便是能順利登基,子嗣問題也亟待解決,否則貽患無窮。”
“朕非浪蕩之人!”凝月淡然道。
“那便早日成婚,一舉兩得,起碼堵住悠悠之口。”蘇秀玉認真道,“朝臣不敢多言,然樓內之人,恐怕會對地位饞涎欲滴。”
“朕知道了,”凝月輕聲嘆口氣,“朕會做出決定的。”
“陛下聖明!”蘇秀玉起身就要告辭。
“回府之前,去一趟西門坊,無量宗的人已經抵達。”凝月開口說道,“未來諸多事情,朕需要和無量宗合作,此行你上門既要道歉,也要好好拉攏無量宗之人,尤其是無量宗大師兄。”
“無量宗大師兄?”蘇秀玉皺眉,“此人有何特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