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拍了一張隱身符,純元使用御風術,離地面三尺飛起。
他沒有靠近湖泊,那邊看似平靜,實則無比危險。
誰也不知道湖泊裡有什麼,誰也不知道湖泊旁隱藏了什麼。
修士不需要吃飯喝水,只要有靈石或者丹藥補充法力就行,所以前往湖泊毫無意義,有可能還會葬送自己的性命。
鶴栬道人告訴過他,在荒野之地,最好收斂好奇心,最忌諱順着好奇而往,一次兩次或許沒事,但只要一次人就涼涼。
這種金科玉律,純元直接記在心上,所以他飛的很乾脆。
想要進入迷林山,繞不開狹長的樹林,在鶴栬道人的講述之中,這個樹林也挺可怕的,不僅有樹妖,還有金鉤蛇。
金鉤蛇是一種尾巴帶有金色鉤子,渾身只有手指粗細的毒蛇,是一階上等妖物,本身毒氣強橫,偏偏速度還很快。
更糟糕的是,它們和鋼刺鼠一樣是羣居,且數量還不少。
尋常金鉤蛇羣得有三十多條,若是僥倖遇上必須逃命,因爲單單是蛇羣噴吐的毒氣,沒有好的手段防備的話,堪稱必死無疑。
在早些年……鶴栬道人口中該是百多年前。
那時候的修士不知道深淺,莽撞的進入林中,結果自然是有去無回,連屍骨都沒有留下,皮肉都被金鉤蛇給吞了,而骨頭則被樹妖給消化,可以說是真正的屍骨無存。
正因爲大量的修士身隕,很長一段時間裡,迷林山腳下的樹林充滿了恐懼,讓許多修士望而卻步,只是……
也有不甘心的修士,畢竟山中資源豐富,越危險收穫就越多,這是常理!所以這些不甘心的修士就開始想辦法。
這麼多年下來,木焰城的修士們已經找到了方法而且還不只是一種,純元挑選了最方便,也是效率最高的一種。
他口中含着解毒丹,隨手捏碎兩粒由厭神香爲主材料煉製的香丸,而後用法力包裹,均勻的塗抹在周身所有的地方。
準備工作完成之後,純元肩膀上站着血嚎鳥,身體直接飛入林中。
相比來時見到的低矮灌木,這裡的樹林雖然說不上遮天蔽日,但三五米高的大樹隨處可見,蒼虯的樹根從泥土之中跑出,樹幹筆直又被各種顏色的藤蔓纏繞,林中安靜的嚇人,光線也越來越暗。
純元飛行的速度並不快,他要避免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金鉤蛇的尾巴對聲音感應很敏銳,哪怕是拍了隱身符也沒什麼用。
保持勻速飛行,純元神念一直落在血嚎鳥體內,藉助血嚎鳥感應四周,偶爾發現了沉睡的金鉤蛇,他也沒有提速,小心離開。
再此過程之中,純元對血嚎鳥非常滿意。
這是他創造出來的全新傀儡,小巧玲瓏,卻又功效非凡。
強大的感應能力,甚至能讓純元分辨樹木上纏繞的藤蔓。
各色藤蔓之中,有些是妖物,有些是僞裝。
這些全都能分辨出來,被感應到。
這種效果,在配合靈息之術,基本上方圓之內沒什麼能瞞過他。
純元再次意識到衍法珠的強大,對衍法珠更加充滿期待。
進入樹林深處,慢慢的有迷霧漂浮而出,這是山中的瘴氣,帶着一點讓人眩暈的毒氣,純元口中含着解毒丹,毫無影響。
實際上,迷霧之中的毒氣並不強。
這是從山中下來,混合樹林之中金鉤蛇毒氣的毒瘴。
它的毒性要比金鉤蛇的毒性弱一些,一粒二品解毒丹,足夠抵擋。
毒瘴悄無聲息的分開兩半,純元進入了樹林深處。
血嚎鳥強大的感應能力並沒有失效,他感受到了前方有戰鬥的聲音,按理說他該遠離,可他還是悄然摸了上去。
是修士!
純元眯起眼睛,看着前方。
五位修士組成的一個小隊,兩人身材魁梧,渾身着甲,護衛着一位年輕的白衣公子,只看白衣公子的身形,也是風流倜儻,卓爾不羣。
三人前方,有一老一少。
老者頭髮花白,面色紅潤,穿着黑色長袍,腰上掛着玉佩和儲物袋,左手掐指,右手不斷點出一縷縷火光。
他身旁一年輕人,穿着緊身束腰長褂,揹着三柄劍器,左邊劍器已經出鞘,正在他的操控之下,飛快的刺向前方的妖物。
是二階下等妖物毒翼蛇!
純元默不作聲,拍了一張斂息符,在一旁觀戰。
毒翼蛇無比醜陋,渾身慘綠不說,腦袋還如箭頭般尖銳,腹部兩側生出蝙蝠似的翅膀,細膩而沒有鱗片,尾巴卻是無比招搖,如同綠色的芭蕉葉,張開綠翼的時候,尾巴纔會收縮。
毒翼蛇並非羣居,而是獨自存在的妖物,成熟體是二階下等,過了一百年,會是二階上等,無限接近三階。
判斷幼生或成熟,只需看體長,一般超過一丈長,翼展最少一丈就是成熟體,眼前的這隻毒翼蛇卻只有一半大小,屬於幼生。
然而,這纔是更危險的呢!
毒翼蛇雖然不是羣居,但幼生之前是跟着父母的,眼前這一隊居然敢動毒翼幼蛇,要麼是腦子有問題,要麼是底氣十足。
純元的結論當然是後者,因爲動手的那位老者純元認識。
是鶴栬道人介紹的老友之一,丹霞境修士魏無涯。
一手火系法術驚豔絕倫,常年在城外混跡,沒有獨立的小隊,接受其他小隊或者個人的僱傭,是一個非常特立獨行的人。
此人實力強大,價格高昂,能僱傭他的一方身家必然不菲。
儘管五人之中,純元認識一人,他也沒打算出去。
荒郊野外,密林深處,冒然出現,這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他小心的縮在暗中,一動不動的看着前方的戰鬥。
可以明顯看到,魏無涯和那個年輕人並非是在獵殺,每次毒翼幼蛇張開翅膀要飛走,就會被年輕人用飛劍逼迫,而等毒翼幼蛇收起翅膀的時候,魏無涯點出火焰,直接命中它的小腦袋。
這一幕,看的純元都感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