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冷笑着掙開了他的手,然後大大地往後退了一步,在確保和他之間留出足夠的安全距離之後,我淡漠的開口道:“放心,橋歸橋,路歸路,一碼歸一碼,霍總之所以瞧上我的原因,無非就是看中我沒心沒肺,外加貪錢容易滿足,所以我怎麼可能往外轟我的財神爺呢。”
聽到我的話,霍臨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薄脣微微輕啓,僵着一會兒後,又緩緩地合上,那樣子像是有什麼想要對我說,但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說出後,只是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等不到他的回答了,縱然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剛剛想要對我說的是什麼,但同時我也明白,他不願意透露的,沒人能強迫的了他。
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自己那該死的情緒後,忽的轉身闊步離去。
這一次,霍臨沒有再上前阻攔我。
直到我走到門邊,手放在門把手準備開門的時候,身後飄來了霍臨渾然天成的聲音:“也許不是我選擇了你,而是你選擇了我。”
我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只要鼓足勇氣,我就能出去,只是霍臨這句看似清淡的話,卻再一次牽動了我的情緒,讓我停下了所有動作。
站在原地愣了半響,覺得心情平復些許之後,我緩緩轉身,目光直直的對上了霍臨,一字一句的道:“你說的沒錯,不是你選擇了我,而是我選擇了你,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會盡我最大能力去挽回了我的錯誤,最起碼在往後的日子裡和霍總打交道,我不會再用心,以前的一切就當做我是一片真心餵了狗。”
.........
從霍臨的辦公室出來,我微微垂着頭,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眼淚就跟我作對一樣,越擦越多,在自己變得更加狼狽之前,我忙着折到了洗手間。
看着鏡子裡的女人,我覺得很可笑,我蘇七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憐了,爲了個不值得的男人動不動就流眼淚,還是說好日子過多了,淚腺也跟着膨脹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吸了吸鼻子後,打開了水龍頭,把手放在下面淋着,告訴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可腦袋卻還是不着邊際亂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沒的。
霍臨在辦公室對我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有他最後看我,想說卻沒能說出口的話,又究竟是什麼?
人生啊,果然是變化多端,讓人悱惻的。
說實話,我剛纔對霍臨說的那些不全是真的。
儘管我像現在一樣在心裡警告自己,不要再對霍臨對抱有任何不該有的期待,可我的心卻還是抑制不住的想他。
正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洗手間突然走進來一個人,是丁思雨。
見到我在洗手間之後,她輕蔑的睨了我一眼,然後兀自的走到洗手檯,拿出了一盒粉餅在對着鏡子補妝。
我沒想惹是生非,至少現在我沒那個精力去招惹她。
只是明顯丁思雨不這麼想。
“蘇七七,以前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她哼笑着說道:“想那以前你可是不知道有多清高了,什麼辦公室潛規則你是一律瞧不上眼,那時候我還真當你是個錚錚傲骨的性子,暗地裡還佩服你來着,只是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爲了達到目的比我還能放得開。”
周霞先前跟我說過,本來這次上海之行丁思雨主動向着楊策劃請纓,可是卻被楊策劃拒絕了,所以現在她心裡對我有氣,我能理解。
關了水龍頭,我稍稍側過身子,斜睨了丁思雨一眼之後,儘量平靜地說:“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不爽,所以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轉身抽了張餐巾紙擦過手後就準備離開,怎料身後“啪”的響了一聲,我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了一眼,是丁思雨把手上的粉餅盒重重的砸在了洗手檯上。
我是當真不知道她又抽的什麼瘋,但直覺告訴我,此地不宜久留。
眼看着我擡腳就要離開,丁思雨上前抄手把我攔了下來,半眯着眼睛剜了我一眼,接着語氣不善的說:“你說的沒錯,我心裡的確很不爽,倘若平時你不惹到我,對你的所作所爲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你招惹誰不好,偏偏來招惹我,怎麼?你以爲你現在攀上了霍總,就真的能夠隻手遮天了嗎?我呸!就你這樣除了出賣肉-體,還能有什麼真材實料,你當真以爲楊策劃賞識的是你工作的能力嗎?呵呵,要不要太搞笑啊。”
我被她這堵了下,思維就跟停止運轉了一樣,懵了。
她蔑視着我,不依不撓的繼續嘲諷:“往年的時裝展都是我去的,憑什麼這次機會給了你,還不是因爲你和霍總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
的確我現在是沒有心情和她爭論這些無聊的話題,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可以無限度地忍耐下去。
聽着她說的越來越難聽的話,我也終於忍不下去了,慢慢的轉過身,目光直視着她,聲音清冷的道:“丁思雨,念在大家在一家公司共事多年,沒必要撕破臉皮,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吧!再說了往年名額爲什麼會落在你頭上,我清楚,可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是因爲霍總的關係拿到了這個名額那又怎麼樣呢?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丁思雨冷哼一聲:“你別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知道你口口聲聲你和我不是同一路人,那現在做的和我以前做的既然沒區別,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評論我當初的所作所爲呢?”
我聞言當真懵了下,當初在我們關係不和的時候,我還信誓旦旦的告訴她,哪怕是上街要飯,我也不會成爲她那樣的女人,可是現在的我又算什麼?
丁思雨似乎看出我在猶疑,不屑地又跟我解釋了句:“所以啊,蘇七七,以後在我面前別裝的那麼清高,大家都是庸俗的人,何必自持的特立獨行呢。”
我愣怔了幾秒,隨即一想忽的想要發笑,我上前一步,直直的對上她的眼睛,“丁思雨你爲什麼要突然對我說這些?可憐我還是替我感到不值?”
她衝我翻了個白眼後,冷哼道:“可不是!”
“可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嫉妒我呢?”說着,我提脣看着她,嘲弄道:“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也不妨跟你透個底,霍總還就是喜歡我這樣的,表面上裝作清高的很,其實背地裡浪的可怕,但有什麼辦法呢,他就是迷戀這個樣子的我,我勸你啊還是趁早看開一點,淡定一點,也收斂一點,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時裝展,你就激動成這個樣子,那要是巴黎時裝週的名額也給了我,豈不是還得蹦到天上去啊。”
丁思雨聽到我的挑釁,整個臉色都變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不屑和厭惡的神情,“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聳了下肩,故作無所謂:“我沒有威脅你,也不會威脅任何人,只是每個人都有個叫底線的東西,平時我受點氣無所謂,只是萬一哪天我腦漿一熱,發起瘋來,我想後果肯定是你不願意看到的。”
丁思雨聞言臉色也冷了下來,氣恨道:“你以爲就憑你這點小伎倆就能嚇到我?”
我嗤笑一聲,目光依舊是平靜的,只是多了幾分不耐煩:“我有沒有那個能力,不是靠嘴說的,反正離巴黎時裝週的開幕的日子也不遠了,不如咱們拭目以待好了,看看到底是你能技壓羣芳,還是我更勝一籌。”
丁思雨這下臉色一白,稍稍退了一步。
“該說的不該說的,反正都說了,現在可以請你借個道了嗎?”我淡淡的道。
丁思雨被我這番話敲打的已經失掉了一大半的氣勢,可就在我即將要離開洗手間的時候,她卻突然冷笑一聲,聲音尖利的在我身後吼道:“蘇七七,別看你現在還能這麼趾高氣揚,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從高處直接墜入谷底,我倒要看看,那時候的你還有沒有現在的底氣,哈哈.......”
我微微揚起腦袋,也懶得和她爲了這些瑣事無謂的爭執下去,她對我的敵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到頭來說再多,也是在做無用功。
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事理,更何況對方還是丁思雨。
記得我剛進公司那會兒,被老闆看中了,想對我進行潛規則,我寧死不從,還威脅老闆說要麼開了我,要麼他在對我進行騷-擾,我就報警。
後來老闆還真就沒再對我糾纏過,有一次我去給他送文件的時候,剛巧碰到了丁思雨和他在辦公室調-情。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丁思雨和老闆調情的事兒不脛而走,而我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罪魁禍首,從那時候開始丁思雨就一直敵對我,她覺得是我把她的事情抖落了出去。
這麼些年,在公司裡明裡暗裡的找我麻煩,因爲她是公司的一姐,又有老闆罩着,可以在公司裡是如魚得水,只是時過境遷,現在公司裡的紅人卻成了我,所以也更是激化了我們彼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