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的生意如火如荼地開展着,甚至海貿也提上了日程,經過上次海船試航成功,武清便急不可賴地讓朱富貴等十個船長於十日後出航,先去新羅,開闢新羅的商路。
於是武清便發出命令,命令各產茶地運送茶葉到上元縣,並開始收購絲綢。酒是沒法海貿的,因爲酒作坊的酒供不應求,各地酒樓紛紛開張,單上元縣這一產地是不夠的。武清出不了潤州,徐小櫻要看顧上元縣生意,實在分身乏力。
這天一早,武清正苦練槍術,自從一個月前《百鳥朝鳳槍》第七式修煉成功後,武清信心大漲,身體力量也突破到了千斤,這是他都沒想到的,而且他能感受到,丹田中暖流相當澎湃,這就是內勁小成的徵兆!
“咔嚓!”
武清一槍刺穿了木樁,武一刀大叫一聲好,說道:“公子如今身體力量超過了千斤,槍術又如此奇妙,當今世上,能打敗公子的人不足五十了!”
這話,也就是說,天下排名中,他還只是第五十個?武清雖然臉上有些不滿,但心中實在是狂喜,前世因爲經常吃喝嫖賭抽菸喝酒上網打遊戲,身體素質非常地差,爬個七樓都氣喘吁吁,更不要說打架了,如今這全天下勝過自己的也就四十九人而已!若自己修煉成第八式,那還有幾人呢?
武清收槍,而後把大鐵槍放回兵器架,說道:“大叔。你可好長時間沒有誇我了,今日這是怎麼呢?”
武一刀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公子,屬下曾遊歷江南,結識一人,此人爲人仗義疏財,前日在餘杭犯事,便逃了出來。逃到此處,沒想到被我遇見,此人劍術極高,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劍道高手,若公子能夠收留他,他必定感恩戴德,致死報效公子!”
武清一愣,武一刀從來不推薦江湖中人給自己,今日倒是反常了。於是便說道:“此人叫什麼,所犯何事?”
武一刀說道:“此人姓張,名鴉九。因爲路過餘杭。見幾人強迫一女子,便一怒之下殺了那幾人,被官府通緝捉拿。”
武清一愣,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說真的,他有點兒不願意收留。可想到此人也是俠義之輩,加之劍術超絕,不由得不考慮,如今自己身邊雖有三十護衛(另外十七人被武清用銀子從大牢裡給撈出來了),但終究是半道上用武力和手段得到的。忠誠度有待考驗。
武清走進房間,武一刀沉默地跟在身後。他知道武清需要考慮,權衡利弊得失才能決定,這符合公子一貫地做法。
此時秋菊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煎蛋、牛奶、饅頭,武清一邊吃着,一邊想着,若自己不收留,估計過不了多久,要麼餓死要麼被抓,甚至從此走上黑道。
漱了口,武清說道:“這樣吧,把他帶到書房!”
武一刀露出笑容,公子讓帶到書房,這意味着已經成功了一半,於是他告辭出了府,去找鴉九去了。
武清則不能閒着,長安的弟子李奉孝寫信來問新書何時能出,如今他和弟子們寫了些,但效果不理想。長安百姓依舊喜歡聽武清寫的,如今說書人遍佈長安各處,都以武清爲師,聽書的人也要問是誰的書,一聽不是武清的,便走了大半。武清的聲望越來越高了。李奉孝強烈懇求武清再抽空寫部新作,武清只好回覆,新書年內便能寫完。
武清合上了《大唐西域記》,而後鋪開了竹紙,用鎮紙一壓,秋菊適時地磨了墨,武清擡頭一笑,便在紙上寫下了“西遊記”三個大字!
秋菊如今識得大多數字,奇怪地問道:“公子,這可是新書的名兒?”
武清笑道:“幾日來,看了《大唐西域記》,心中忽然有感,便想把心中所想寫下來,成不成書可不一定呢?你且先到府門候着,若一刀帶人來,便帶他們來這裡!”
秋菊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臨到門口,又轉身深深地望了一眼武清。如今她二十歲了,對於一個女孩兒來說,早到了婚嫁的年齡了,可她是公子的奴婢,公子沒有叫她嫁人,她便只能一直跟着公子,直到公子厭惡,驅逐,或許等她人老珠黃的時候,她也就該離開公子了。嘆息一聲,便轉身離去。
武清頓了頓,感嘆一聲,便繼續寫《西遊記》,只見紙上寫道:“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覆載羣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遊釋厄轉。”
“蓋聞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爲一元......”
這個時候,書房之外傳來腳步聲,武清分辨出,這是三個人的聲音,腳步輕盈者爲秋菊,另外一人大踏步行走是武一刀,那麼剩下一人,應該是那鴉九了!
片刻,三人進了書房,秋菊欠身說道:“公子,那二人來了。”
武一刀拱手道:“屬下見過公子。”
“鴉九見過公子!”聲音洪亮,極富磁性。
武清擡頭一看,只見此人四十餘歲的樣子,長髮披散,做一個行者打扮,武清站起身,而後走上前,扶起這個叫鴉九的中年人,說道:“大叔請起,不必如此多禮!”
鴉九眉毛彎曲,微微一展,說道:“多謝公子,公子叫在下鴉九便可。”
武清嗯了聲,仔細打量鴉九,鴉九左眼角上有一塊硃砂胎記,被頭髮遮蓋,若隱若現,武清皺了皺眉,若讓此人跟在身邊,這硃砂記實在是太明顯了,很容易被官府認出來。可自己如今也缺少像鴉九這樣武藝高強的人手。
瞬間,武清一掌打向鴉九胸口,鴉九絲毫不躲閃,悶哼一聲,身體卻是紋絲不動。果然武藝高強,基本功紮實。
武清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剛纔自己那一下,可是使出了九成的力量,鴉九竟然動都不動。於是便說道:“鴉九,從此以後你便呆在我身邊吧!”
鴉九凜然道:“願爲公子牽馬墜蹬,矢志不渝!”
武清拍了拍鴉九那壯實的肩膀,笑道:“忠誠,不是靠嘴說的,日久見人心,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謹記今日之誓言!你的墓碑上會有我的名字!”
鴉九聽到這樣的話語,暗暗下定決心,而後拱手說道:“屬下定不會讓公子失望。”
武清沉思片刻,說道:“這樣吧,秋菊,告訴管家,安排鴉九住下來。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鴉九拜謝,而後跟着秋菊走了出去。
武清看向武一刀,說道:“我想讓鴉九教授那二十個記名弟子,你說怎麼樣?”
武一刀說道:“其實,公子是想考校下鴉九的武藝吧,又怕敗於鴉九,所以才這樣吧!”
武清一陣無語,這是屬下該說的話嗎,可對於武一刀,他也沒那心思教育,多年來的出生入死,他對武一刀是十分信任的。
就在二人談論鴉九的時候,上元縣縣令盧照鄰坐着轎子,來到了武宅之外。
自有僕人稟告武清,武清急忙迎了出來,請進大堂。
盧照鄰微笑着看向武清,而後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隻黃絹,遞給武清,說道:“這是天皇給你的!”
武清一愣,接過那黃絹,展開一看,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說道:“縣令,今日可要在府中好生喝喝酒啊,您可是我的貴人啊!”
盧照鄰大笑,撫摸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說道:“今日盧某舍命陪君子,在盧某有生之年,也要多喝你的美酒,免得被你糟蹋了!”
武清大笑,拉起盧照鄰的手,向涼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