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已畢,女皇領百官回到神都,此時正月來臨,又是一番歡鬧,但在上元佳節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情,讓武清徹底對太平公主憤怒了。
上元佳節之夜,武清帶了府中二十多個妻妾夜遊洛陽,總之十分歡快,今年的上元節沒有像去年一樣下冰雨,而是十分溫暖,這明顯是旱災之象。但節日的氣氛吹淡了神都百姓的憂慮,神都依舊燈火輝煌,才子佳人們都走上了大街,賞燈的賞燈,猜謎的猜謎,談情的談情,甚至那黑漆漆的角落裡也說不定有正在上演着一幕香豔。
總之這個夜晚是浪漫的夜晚,也是激情的夜晚。
衆人來到天街,而後轉向了天津橋頭,卻看到一對男女手牽手奔向了橋底,武清頓時心中一蕩,看向了太平諸女,諸女也看向了武清,武清隨即一指正偷偷跑下橋的那對男女,說道:“你們誰想?”
諸女一愣,她們都知道武清有時候有一些特殊的癖好,但在這樣一個夜晚,多年來深受文化薰陶的她們還真不敢作出如此大膽的舉動。就是源初靜子這樣的妖精此時此刻都表現出相當乖巧的模樣兒。內媚的玉漱躲在了姜出塵的身後,因爲武清要是要求她做,她鐵定是不能拒絕的,只有讓武清看不到,或許才能躲過一劫。
武清一顆熱乎乎而邪惡的心沒有得到迴應,頓時也覺得自己真荒唐,而後訕訕一笑,說道:“我不過試試看你們有多愛我而已,看來,還真沒個愛我的,哎。走吧,去端門看燈!”
宇文素娥可不管,也從不怕武清,說道:“你看看這些都是你的女人。我們哪個不愛你?沒來由被你這麼糟踐一番。今夜你得給我們每人買一樣東西。”
武清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嘿嘿笑道:“這有何難,我們去南市就是了。”
隨即諸女手牽手。武清如衆星捧月一般地緩緩向南市走去,一路行人爲之側目,美女他們也見過,可這一大堆各領的美女。他們實在少見,而且特別是還有兩名皮膚白皙的金髮美女,更是吸引眼球。
說到這金髮美女,還得要感謝隨海船而來的一個在拜占庭破落的男爵,男爵海諾有一個漂亮女兒莉莎,在來到大周后,便謹獻給了魏王武清。武清也不吝嗇。讓他加入了艦隊,看到武清喜歡西方女子,男爵也毫不猶豫地在出海到了拜占庭後找到了他的故舊,一位伯爵。用百匹絲綢和十件瓷器換了他的女兒蘭茜,據說是拜占庭城的第二美人,因爲第一美人是公主。
說實在的,武清前世的時候對於西方女人一直是渴望的,而且兩個金髮妹子,也確實讓他從身體和心理上得到了非常大的滿足,故而比西域女子都要受寵。
總之,武清對這倆金髮妞是愛如珍寶,儘管這個時代對番外女子不受重視,甚至在王府中也不受其他女人待見,但卻深受武清喜愛,也從不示人,今夜也是第一次出門遊覽。
武清十分高興,諸女也是難得一起出來。
不過卻被正在攜夫人一起出遊的來俊臣看到了,原本來俊臣貶爲同州參軍,在參軍任上,不僅強奪了同爲參軍的妻子,而且見其母也風韻猶在,便一起收納淫辱。此事廣爲盛傳,但來俊臣敬獻給女皇千年何首烏和千年人生等珍貴藥材,女皇依舊召回神都,給了一個合宮尉的官職。
如今攜美同遊,看到武清的後宮羣,來俊臣的眼睛不禁直了,他閱女無數,只好人妻,如今看到如此多的各種類型的婦人,口水都流下了。
夫人王氏,原本是個九品小官段簡的夫人,是太原王氏的嫡女,結果被來俊臣看上,假傳聖旨勒令段簡讓妻,段簡不敢得罪來俊臣,只好在天黑之際把夫人王氏送進了來俊臣的宅第,如此王氏便成了來俊臣的正妻,來俊臣一個死囚犯也成爲了名門望族王氏的女婿,被朝中盛傳。
王氏看到目瞪口呆的來俊臣,心中鄙視一番,她知道來俊臣權勢來自女皇也來自狠辣的手段,她更清楚來俊臣仇家不知凡幾,也非常清楚將來會是什麼下場,當然也清楚來俊臣此時此刻在想着什麼。
其實來俊臣不缺女人,自酷吏橫行之後,籍沒數萬家,那些婦人少女全都在各部爲奴,女皇也知道來俊臣好女色,所以賞賜的女人不再少數,但女皇不知道的是,來俊臣只好人妻。
從這一點來看,讓百官大爲不解,但事實就是如此。來俊臣望着走遠的美女羣,而後一張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邪氣,隨即便癡癡地笑了,一隻手伸進了王氏衣裳裡。
武清不知道身後有一條狼在盯着他的妃子們,所以一路閒逛,便來到了南市。
南市是洛陽貨物最齊全的集市,佔兩坊之地,武清在南市有一百餘家店鋪,當然這些店鋪都在各位妃子的名下,就比如西域珠寶店就是整個洛陽最大的珠寶店,分店遍佈長安、揚州、益州、廣州、泉州等大州。珠寶店掌櫃也是西域漢人,他也不知道這店鋪的主人是時下頗多爭議的魏王。
武清自然不會肥水外流人田,戴着二十多個妻妾便進了珠寶店,掌櫃是個中年漢子,一身布衣打扮,他何曾見識過如此多的美女,一下子呆立不動,要不是掌櫃的媳婦提醒,掌櫃都要出醜了。
“先生夫人請隨意挑選,本店所售珠寶全都是產自西域......”
武清點頭,而後對女人們說道:“你們是要我給你們選呢,還是自己挑了,我付賬呢?”
諸女難得出來,自然是要武清選了送給她們,自己選和武清送的意義可大爲不同,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請阿郎選。”
武清心中頓時一熱,這種感覺很好。於是從太平公主開始,武清給她選了一條紅寶石項鍊。跟她大紅色的襦裙非常搭配,再配上她白嫩的肌膚,更加妖豔。給宇文素娥選了一條珍珠項鍊,宇文素娥本就素雅清淡。這珍珠項鍊正好相配。緊接着是姜出塵。姜出塵性格開朗,武清選了一條翡翠項鍊。接下來武清便一一選過。所選之珠寶首飾都比較符合這些女人的氣質和內心。
總之,每個女人都拿到了珠寶首飾。
武清自然不會就這樣走了,在南市還有字畫古玩之類的,夏侯夢婷喜歡彈琴。武清在琴行給她買了一把名家制作的琴。杜三娘喜歡喜歡刺繡,他買了一副吳越刺繡名家的作品送給她。玉漱喜歡小動物,他買了一隻波斯貓送給她。兩名金髮妹子喜歡絲綢和瓷器,武清給他們訂做不少精美的瓷器,並給了許多綢緞。
總之,妻妾的品性,武清還是能夠捉摸一二的。送的禮物也都非常符合她們的心性。
衆人來到了酒樓,準備一大家子嚐嚐外面的美食,武清讓店家挑最好的上,而且特別要求要做得精緻些。掌櫃看到這羣人全部身着綾羅。肯定是達官貴人,不然如今誰還敢穿絲綢上街。於是便小心伺候。
這個時候,酒樓對面正好有一羣公子哥正在燒烤,好不熱鬧,圍觀者更是一層圍了一層。
武清和諸女正好在臨窗位置,看得真切,武清看那羣少年,中間一人似乎哪裡見到過,卻也一時想不起來。
倒是太平公主見了那少年,面容笑道:“阿郎,你看那羣少年中,有一人似乎有些面熟。”
武清再次望去,這一羣少年郎十六七的樣子,如此昏黃的燈光下都能看到他們不同常人一般的俊美,讓武清頗有幾分嫉妒。這個時代可真還是以貌取人的時代啊。看看太平那個興奮的樣兒,真不知道要是自己掛了,她會不會找幾個年輕俊美的面首呢。
答案是不確定的,武清可真沒這個自信。
此時那羣少年郎尖叫起來,只見一頭驢被綁縛在一側,炭火上擺放着鐵板,鐵板已經油汁鋪滿,有一俊美少年,從驢腿上剜下一塊肉來,驢頓時嘶鳴起來,血流如注。那少年哈哈大笑,把那塊鮮血淋漓的肉放在了鐵板上燒烤,並澆上了調好醬汁,不過片刻,彷彿肉香四溢,少年郎們一陣尖叫。
武清大皺眉頭,換來夥計,問道:“那羣少年是什麼人,竟用活驢肉燒烤,竟如此不道?”
夥計苦笑道:“客官,您會不知道,能有如此奇思妙想燒烤的人除了張家人外,還能有誰呢?這還是小菜一碟呢,記得去歲中秋節,他們也是在對面,烤鵝吃,那才叫一個奇思妙想呢!”
武清一愣,便問道:“到底是何種奇思妙想,你說來聽聽。”
這時諸女的心思也不禁被調了起來,都望向了店小二,店小二一陣臉紅,而後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他們抓了一隻肥鵝放在鐵板上,用籠子罩住,再在籠中點起炭火,又在一個銅盆內倒入五味汁,肥鵝繞着炭火行走,烤得渴了就去喝那五味汁,鐵板發燙,肥鵝腳底疼痛,便在籠中轉圈地跑,如此這般,不多久,肥鵝表裡都烤熟了,毛也脫盡了,直到肉被烤得赤烘烘的才死去,烤出來的肥鵝那叫一個香,三裡可聞。”
諸女一陣皺眉,武清也是覺得這羣人實在太過殘忍了。此時樓下對面再次發出一聲喊,只見那頭驢被剖開了,肚腸流了一地,一個少年,斬斷一截,而後在水中略微翻洗一下,便扔到了鐵板上,那頭驢至此才劇烈地蹬彈了幾下,便一命嗚呼了。
武清徹底沒了胃口,諸女也是,便命小二把所有美食給那些街邊乞丐。因爲有了這事,讓武清大爲掃興,打了個手勢,不多時,幾輛馬車便出現了,武清和諸女坐上了馬車回府中而去。
而掌櫃的看到那馬車的標識,一拍腦門,大爲自責,沒想到聲明赫赫的魏王光臨酒樓,他竟然沒認出來。
武清這段時間對金髮妹子比較上心,所以便叫蘭茜和莉莎一同伺候,**自不必說,而且武清讓倆妹子奔放點,倆妹子自然不敢怠慢。拿出了自己的本事。
一夜春光無限好,當劉令嫺進了寢室伺候武清梳洗的時候,也到了去武院的時候了。
看到那金髮美女長長的美腿,劉令嫺頓時明白。看來阿郎喜歡長腿的。武清不理會,吩咐了劉令嫺今日要整理的東西后。很快梳洗一番,在院外練了一通槍術後,便出府而去。
武清出府後,一夜未睡的太平公主也在婢女的伺候下梳洗打扮起來。
一個多時辰後。太平公主出了牡丹園,而後坐上馬車朝着擇善坊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了張府前,看着頗爲陳舊的府門,太平公主頓時心中有數了。
昨夜她已經派人打探清楚了,張府有二子十分俊美,爲裡坊間稱頌。但其行爲卻遭到相鄰鄙視,太平公主不在乎名聲,只在乎容貌。二子中,五郎張易之。因父蔭升爲尚乘奉御的小官。六郎張昌宗無業,每日狎妓玩樂,爲一洛陽遊俠兒,好結交,更好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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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的目的就是想把張昌宗敬獻給女皇,因爲自薛懷義死後不久,女皇也逐漸不滿意沈南蓼了,沒多久便不再召見了。到今日女皇再也沒有招過男寵。所以太平想給母皇找個男寵,以排遣孤單寂寞。但她有更深層次的意思,那就是希望張昌宗得到女皇歡喜後,能夠爲李氏說些話,也希望李旦或者李顯立爲太子。
奴婢叩響了張府的門,不多時裡面探出一個老頭兒的腦袋,奴婢低聲道:“太平公主來訪,還請通報張韋氏。”
老頭兒看到了馬車,只見馬車寬大而豪華,不由得不信,便趕緊裡間通報。
片刻,府門大開,張韋氏阿臧領着府中老小迎了出來,張韋氏沒有誥命,其餘諸子也都是白身,所以他們跪伏叩首道:“恭迎太平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在婢女的攙扶下挑起車簾,下了馬車,而後緩緩道:“你們不必如此多禮,我們進府說話。”
張韋氏不敢擡頭,有一絕美少年擡起了頭,看到了太平那張美豔動人的臉,還有那渾身充滿**的身體,他吞了下口水,頓時低下了腦袋。
等到了府中大堂,公主上座,其餘諸人都站立的時候,太平讓諸人坐下,這纔看向了那個極爲俊美的少年郎,心中也不禁讚歎一番,恐怕傳說中的潘安之貌也不過如此吧。
“這位想必就是美名響動神都的六郎昌宗吧?”
太平公主聲音濡軟如蜜,極富誘惑之能事,張昌宗早就見過太平公主,而且對於太平公主這朵洛陽牡丹也是極爲關注,她每天做什麼,去了哪個莊園,去和哪個貴婦名媛打牌了等等,因爲太平公主是他自懂那事以來夜晚幻想的對象。有時候他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如今真正見到了真人,讓他目不敢視,他心中懊惱不已,平時想得發瘋,今日見了卻不敢多看上一眼。
張韋氏阿臧是一箇中年婦人,風韻猶存,從她那模樣來看,年輕時,定是一個美豔的女人,因爲在阿臧的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風情。她見張昌宗不說話,便笑道:“我這六郎啊,自小怯懦,還請公主原諒。”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看向了婦人阿臧,說道:“張夫人,如果可以,本宮能與令郎單獨談談嗎?”
阿臧本一臉恭敬的臉上,出現了驚異,單獨談談是什麼意思?她也是知道大唐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燈,可別看上了六郎啊,她可恨清楚魏王可不是一般的人。
但公主說出了口,自己還能怎樣,拒絕?開玩笑,拒絕公主的後果她一個寡婦能擔得起?可惜啊,她的五郎不在,不然定有主意。
阿臧想拒絕,但卻不敢開口,六郎張昌宗站起身躬身道:“公主有命,昌宗不敢不答應。”
說完此話後,他的心是一陣狂跳,以至於呼吸有些困難,額頭上沁出了汗珠,一張絕美的臉蛋上竟然出現了一抹潮紅。
太平公主是何等樣人,早就看出了張昌宗魂不守舍,也不禁對自己的美貌更加自信。而後輕聲說道:“六郎如此說,那本宮就叨擾了,還請帶路。”
張昌宗深吸了一口氣,躬身施禮,而後走出大堂,太平公主隨後跟上,幾名健婦也緊跟其後。其中一名健婦看着太平公主的背影,露出一抹不屑,因爲她便是武清的人,自從到府中後,也是武清給予了她的家庭財富,所以她忠誠於武清。
所以當看到太平公主跟小白臉要獨處一室的時候,她內心很糾結,無論她告知魏王與否,都不可避免到傷害到武清,但魏王言猶在耳,她便和其餘幾名健婦跟了上去,如果真發生什麼,她就是冒死也要阻止,以報魏王之恩。
位於前庭東側是主人臥室,是五郎張易之的臥室,臥室之旁,是一間不大的書房,但書房之外打掃地異常乾淨,屋外是幾株臘梅,但顯然已經凋謝了。
穿過一個小花圃,便到了書房門前,太平公主這纔回轉身形,命令道:“你們守在門外便是了。”
幾名奴婢答應一聲,張昌宗有些結巴地說道:“公主......請進。”
太平公主看了眼書房的門,跟那府門一樣陳舊,便明白張府雖有家資,看樣子已經無多餘的錢財修整房屋了,於是在張昌宗熱切的眼神中,提起長裙,便踏進了書房。
張昌宗緊跟其後,踏入書房,咣啷一聲,書房門立馬合上了。幾名健婦相視一眼,而後定定地站在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