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蕙一身月白襦裙,襦裙十分合體,恰如其分得遮掩了她因瘦弱而略顯單薄的身材,如此穿着,給武柲一種十分獨特的氣質,而這種氣質讓他頓時有些沉醉。
沉醉不知歸路,只看眼前人。
“你真美!”武柲讚道。
李仙蕙俏臉兒頓時一驚,趕緊低下了頭,這個自己要叫姑父的男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能夠對自己說出如此羞人的話呢?
只是,只是這話裡卻充滿了無限的愛意,讓李仙蕙感到即羞澀而又十分歡喜,十分甜蜜。
武柲這個花叢老手自然看出了李仙蕙的羞澀與窘迫,但他感到這樣挺好的,調戲下良家婦女,再逗逗這小娘子,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給這忙碌而枯燥的人生添加一絲樂趣,如此有何不可呢?
“你怎麼不去拜拜菩薩呢?”武柲笑問道,這個時代,進了寺院不拜佛求菩薩的人可不多。
聽到男人問話,垂着腦袋的李仙蕙低聲道:“那些個也不過是一些泥菩薩而已,若真靈驗,那這世上便再無戰亂,再無貧窮了。奴雖是一介女子,但也看得清,想得明白。”
武柲心中不由得驚歎,有這樣思想的女子可不簡單,雖被世人摒棄,但對於武柲來說,就像是發現了金子,一塊璞玉一般。若能細心磨礪,金子也會發光;若用心雕琢,璞玉亦能變成精美的作品。
“呵呵。這也就是說那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咾!”武柲大笑,頓時引來香客們的注意,只是見那人丰神俊朗。一股威嚴自然流露,便知其定是朝中貴戚,這種人還是少惹爲妙,於是便遠遠地躲開。
李仙蕙紅着臉兒,嘟嚷道:“殿下只會取笑奴,奴可不敢如此說。”
如今天子信佛,天下僧尼不知凡幾。百姓不會說一些不敬佛的話語。武柲則頓時想到,佛寺佔有大量田舍。又不繳納賦稅,實在是大週一大弊端,若長久下去,百姓皆剃度出家以逃賦稅勞役。那麼大周的賦稅也會越來越少,倉廩也會逐漸枯竭。若登基,解決僧尼過多的問題,看來是首當其衝了。
武柲笑道:“儒釋道,包括如今的理學,都不過是一種治國的理想而已,說透了,就是一種信仰。佛家弟子信仰佛,以至於脫離了耕作。而追求精神上的最高境界,以修正果到達彼岸爲終極目標。道家弟子信仰道,至於這個道。很玄非常玄,以至於玄之又玄謂之道,道家治國理念是要達到一種無爲而治的理想境界,但多少年來無爲而治也只是一種夢想罷了。道家弟子修道的目的也只是爲了超脫所謂的輪迴,而達到永生。至於儒家則更加適合治理國家,他們以治國平天下爲己任。自漢武獨尊儒術後,歷代帝王都以儒學爲治國方略。但儒學的缺點也是毋庸置疑的。儒學依舊是把個人的思想境界放到了第一位,以達到自我的實現和超脫,當功成名就之時,便是圓滿之際。”
李仙蕙從未聽過這些評論,從小讀書,也從未有過如此想法,要不是自小貧窮而窘迫,導致她不信神佛,只信命運,恐怕她今日也會和其他女眷一般踏進佛堂,燒上一炷香,祈求菩薩保佑吧。而至於魏王殿下這番引人深思的話語,恐怕是沒有緣分聽到了。
緣分,當這個詞突然跳出李仙蕙的腦海之時,她忽然揚起了下巴,可是她沒有看到男人注視着她,而是男人的修長的背影,他正看着石碑。
李仙蕙微微有些失望,但隨即便拋棄了這種想法,眼前的男人是將來的皇帝,她有什麼資格來埋怨呢?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問道:“殿下,那理學呢?”
武柲聽到李仙蕙問話,便說道:“你若閒暇,便常到我府中做客,在我那書房中,可有不少理學的書籍,當你讀完那些書,我相信,你會對理學有一個系統的瞭解,對這個世界有一個清晰的認識,你,小丫頭,你會懂得你不曾懂過的道理。”
“我纔不是小丫頭!”李仙蕙立刻腹誹一句。
武柲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白馬寺不愧是天下第一古剎,自漢明帝遣使白馬馱經而來洛陽,建造白馬寺至今已逾六百年,卻依舊在劫難中浴火重生,真的是暗合佛家之涅槃一說啊。”
聽着眼前男人的自言自語,又想着他的話中之意,李仙蕙一陣歡喜一陣憂愁,魏王府那麼大,她去了合適嗎?可是要是真能看到理學的書籍,那也是她非常願意的。
“奴真的可以來王府看書嗎?”李仙蕙輕聲問道。
武柲轉身,慎重地說道:“不僅可以看書,還可以進王府家學學習,本王的子嗣便沒有去太學和國子監,他們不分男孩和女孩,都一樣進家學學習。”
“真的嗎?奴何時可來王府?”李仙蕙面露驚喜之色,她震驚於魏王府男女同學,更驚喜於她也能成爲一員。若如此,是否可以每天見到這個男人呢?
武柲大笑,道:“本王的話,還有假嗎?你看,她們都進完香了,本王先撤了,最受不了嘰嘰喳喳了!”
說着話,武柲大袖一甩,大踏步下了石階,出了山門。李仙蕙望着那背影,想着以後每日可見,俏臉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啊,姐姐,我給你說啊,我在羅漢佛面前給你求了姻緣!”李裹兒抓住了李仙蕙的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看來她十分高興。
李仙蕙以前從未感到厭煩,但適才聽到魏王殿下說他最受不了嘰嘰喳喳了,頓時覺得這小妹便是那“嘰嘰喳喳”了,真的讓人受不了啊,求姻緣能求到羅漢佛去!
只是李裹兒異常興奮,李仙蕙便說道:“給我求個啥,我看啊,你是想男人了吧,而且還喜歡和尚,嘻嘻,原來我家的裹兒喜歡和尚!”
李裹兒沒想到一向恬淡文靜的姐姐竟然說出如此損人的話,她跺着腳,正巧李顯和韋妃來到,李裹兒氣道:“父王,阿孃,姐姐欺負我。”
李顯疼愛得笑道:“仙蕙一向文靜,只有你欺負她,她怎麼可能欺負你,不要鬧了,這佛門之地,也是肅穆莊嚴之所,我們這便出寺吧。”
韋妃也不相信,道:“裹兒,我們雖疼愛你,可你也不能欺負你姐姐,你姐姐性子好,不計較,可畢竟她還是你姐姐,還有長幼之分,往後可不能這樣了。”
就連平日裡寵愛她的父王和孃親都這樣幫着姐姐,李裹兒原本大好的心情,頓時陰雲慘淡,她感到十分委屈。
李仙蕙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看到李裹兒扁着的嘴脣,便笑道:“羞羞,我家的安樂郡主都要哭鼻子了。”
如此一說,要強的李裹兒頓時便不哭了,道:“誰要哭鼻子呢?”
如此一鬧,韋妃見魏王的妻妾們一個個花枝招展得緩緩而來,便也不想再逗留,便說道:“好了,走吧!”
魏王武柲的妻妾確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神都,她們引領着整個神都的生活時尚,比如一個髮型,一件裁剪新穎的衣裳,都會引來一段時間的爭相模仿。而且特別是武柲給妻妾們設計的性感內衣,成爲了女人們私下最常說的話題。更特別的是“丁字褲”的發明,更是成爲了深閨怨婦重新受寵的吉祥之物。
韋妃在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前,她感到了她的遲暮,她今日很早便起牀,花了半個時辰打扮,當看到魏王妻妾後,她感到自己真的是過時了。
今日郊遊,太平公主成爲了一朵嬌豔的花,她鮮豔的長裙,加上她傲人的身材,就是武柲都有一種把持不住的感覺。當然再看其他女人,也依舊讓他感到十分享受,這些一個個貌美如花的女人,都是他的,都是他的女人,她們爲他生育子嗣,爲他操持家務,讓他能夠有時間去享受生活。
他應該好好珍惜她們,應該好好善待她們,他不會像每一代帝王一般,都會拋棄自己的妻子,鎖入冷宮。
不過片刻,車駕繼續前行,過了白馬寺,便能夠看到武清縣的城牆,那只有兩丈的高的城牆裡面鎖着武柲的半生所想,也鎖着武柲不爲人知的秘密。
時間接近午時,盧曉春等官員已經等候了一個時辰了,當看到太子儀仗緩緩而到時,盧曉春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鬆了一口氣。自上任以來,殿下還沒有來過呢。這對於他來說,無疑便是一種壓力。
大凡理學官員都知道,在武清縣任縣令,若殿下沒有視察過,那就表示,你的成績,沒有被殿下認可。沒有得到殿下認可,那後果是很嚴重的,至少在殿下的眼中,你沒有治理好武清縣。
如今殿下到了,那麼至少殿下來視察了,至於滿不滿意,那隻能聽天由命了。總之,盧曉春慶幸他有這麼一個機會,能夠聆聽殿下教誨的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