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投壺的記載,從春秋戰國時期便有了。士大夫文人們最爲喜歡的遊戲便是這投壺,後來進而發展成爲一種禮儀性遊戲,並且對投壺也作了規定。
等到了大唐之時,投壺遊戲風靡整個大唐,不止是達官貴人,甚至平民百姓,販夫走卒都能投擲幾下,娛樂娛樂。
樂工們開始奏樂,高宗皇帝攜着武后走向了大殿中央,一些重臣和皇親們也緊隨其後,自有司射太監遞上一支十五六寸長的木製箭矢(形狀一端尖一端鈍)遞給高宗,高宗笑道:“皇后,請先來!”
武后嫣然一笑,道:“皇上今日倒是謙讓起來了,那臣妾是否要三讓呢?”
高宗摸了摸嘴脣上八字須,笑道:“三請三讓,那也是繁文縟節,皇后怎麼也變得這麼迂腐起來了,皇后這就投吧。”
武后抿了下嘴脣,忽然有個新的想法,於是便說道:“從未跟皇上您一起執箭投壺,臣妾想邀請皇上一同投這支箭。”
高宗一愣,想明白武后的意思後,側過身大笑着握住武后那纖細嫩白的素手,而後把木箭放在武后的手中,說道:“皇后,是這樣嗎?”
武后耳垂感受到高宗皇帝的男子氣息,面露嬌羞之色,微微螓首,此時的武后完全顯露出了一番小女兒的窘態,完全沒了往日那雷厲風行,聰明睿智的模樣兒。
武敏之心中冷笑一聲,端着的酒,脖子一仰,便灌下了肚,眼神不禁望向了不遠處的楊蘭,此時楊蘭也正好望過來,四目相對,楊蘭立馬垂下了頭。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陣歡呼,再看那場中,只見那雙耳投壺正中壺嘴中有一支木箭。
武清也是笑了,心中不禁鄙視一番,站在兩步之外要是還投不中那就太丟皇帝和皇后的面子了。
高宗皇帝和武后只是來一個開場,接下來,在大殿中擺放了十多個銅質投壺,那些女眷和青蔥少年們也參與到了其中。大臣和皇帝則是行酒令,開始暢飲起來。
武清要到鬱儀樓看看那些雲韶們,因爲等投壺遊戲一完,他們則是繼續表演一些歌舞來調劑調劑。高宗皇帝可是要守歲的,所以長夜漫漫,還有好幾個時辰呢。
當武清穿過人羣,忽然腳下一絆,武清往前一撲,差點一個狗吃屎,卻正好被一個人扶住,武清定睛一看,竟然是剛出去如廁正好進來的裴行儉,裴行儉笑道:“教坊使,腳下可要小心啊。”
“晚輩謝過尚書大人。”武清側眼望去,一個背影急速向外走去。
武敏之!尼瑪,哥跟你有仇嗎,竟然使絆子給我,這也太小孩子氣了吧。
“你這小娃兒不錯,不錯,哈哈哈!”
裴行儉面色紅潤,兩撇小鬍鬚彷彿修過一般。果然是美男子!武清心中驚歎不已,也怪不得高宗皇帝喜歡,就這麼兩句話,都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武清趕緊甩了下頭,驅除這種**想法,自己還是正常人,沒有男人的嗜好。
深深地望了眼正坐着行酒令的武敏之,武清眼中露出了一抹利芒,這一次使絆子,那下一次呢,下黑手?只是武敏之深受楊氏喜愛,他根本沒法搬弄是非,到目前爲止他還真沒找到武敏之的破綻。
一個從外表看,帥得掉渣,又有才情,又多金,又**倜儻,又......
這樣一個人,武清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弄倒他,除非楊氏死了,沒了這頂保護傘,或許纔會慢慢出現破綻,但這之前,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保護好自己。
武清去了鬱儀樓。武敏之則是詩興大發,端着酒作了一首祝酒詩,衆人大聲叫好。楊蘭隨着叫好聲不禁看向了那風度翩翩地武敏之,一顆芳心竟然跳動不已,她垂下頭,而後側目望向了正在和幾位皇子飲酒的太子李弘。
忽然間,楊蘭有一種失落,這兩個人真的是差距太大了啊。武敏之早就發現楊蘭那若有若無的目光,作爲一個花叢高手,很快讀懂了那目光中的意思。武敏之冷笑一聲,這小騷貨還真是個癡人兒,可惜了竟然被選爲太子妃。
酒宴繼續,大殿中有人開始醉了,高宗便命人把那些人安排到別殿休息去了,以防酒後失儀。
這個時候絲竹聲悠悠響起,殿中央一旁,幾名雲韶在跳舞助興,醉眼朦朧的皇親國戚們一邊看着舞蹈,一邊喝着酒。
楊蘭喝了不少的果酒,面色微紅,有些薰意,便想到出去如廁再透透冷風。
無巧不巧地正好被喝得有些坐臥不定的武敏之看到,鬼使神差地也起身大喊如廁,便走出了麟德殿,追着楊蘭而去。
麟德殿在太液池的旁邊,池邊是亭臺迴廊,還有栽種地各種松樹和柏樹,被修剪地有些整齊,此時雖是冬天,但依舊有些蒼綠。遠處的太液池早就結了冰,在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冷冷地清光。
楊蘭來到了離麟德殿東面的清風亭,從這裡望去,可以看到太液池上的蓬萊殿,還有金鑾殿和左藏庫。冷風徐徐,楊蘭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而且她感到一陣燥熱,於是便取出絲帕擦拭着粉嫩地脖頸,心裡一直想着那個**倜儻地的人兒,自己這是怎麼呢?明明被選爲太子妃,自己怎麼還這樣不知廉恥?
忽然,一個聲音傳進了楊蘭的耳中,讓她呆立原地。
“蘭妹在這裡可是等着哥哥呢?”
武敏之!這壞坯子竟然也出來了,是來找自己的嗎?楊蘭的一顆少女的心翻起了巨浪。
武敏之見楊蘭不答話,卻呆立原地,冷笑一聲,就知道這丫頭對自己念念不忘,於是便撲上去,把那可人兒攬入懷中。
楊蘭沒想到武敏之竟是如此激烈,但她還保持着清明。這裡可是皇宮,而且她已經是太子妃,在這之前,父親已經警告過她了。於是她奮力掙脫了武敏之的懷抱。
“公子,還請自重,奴家已經被選爲太子妃了,不得與其他男子交往的。”楊蘭低聲說道,放佛飽含着冤屈似得。
武敏之今夜已然醉酒,大腦早已不聽使喚,但他泡妞的技能從不曾忘記,聽得楊蘭這樣的語氣,哪還不知道這妞只是矜持呢!於是二話不說,再次把楊蘭攬入懷中,深深地把臉埋進楊蘭的青絲中,說道:“今夜與妹妹相逢,便是有緣,若今日一別,還要等到何時才能與妹妹相遇呢?”
楊蘭不禁爲之一動,但依舊想掙扎着脫離武敏之懷抱,父親的告誡依舊在耳畔,她並沒有被這突然起來的愛情給衝昏了頭腦,嬌喘吁吁地說道:“公子且自重,若他日有緣,自會相見,公子還請放開奴家,若被宮人看到,告知太子,那該如何是好?”
一聽到“太子”二字,武敏之的火瞬間便上來了,他想起了他的母親,想起了妹妹,先被高宗給睡了,而後又被武后給害死了,而自己只能怒不能言,還給人家當後嗣。李弘,今夜表哥我就先替你噹噹這新郎官吧!
武敏之陰笑一聲,抱起楊蘭鑽入了一旁的樹叢中。樹叢中傳來楊蘭的哀求聲,而後便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