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易輕拍唐歆的背,緩解她的不安。
情況比之前是要艱難一點了,本以爲穩操勝券,卻讓自己把人娶到了手,凌誼心裡的妒恨,只怕一個屋子都盛不下。
要能動手,李易估計自己會被剁成肉醬。
痛失所愛,凌誼不說性情大變,但以前的溫潤,肯定沒了。
手段會越發陰狠,無顧忌。
防不勝防,就主動出擊,李易眸色深遠。
“侯爺,到了。”
護衛在外面低聲稟。
李易將唐歆身上的披風攏了攏,扶着她下了馬車。
進了宮門,走了沒一會,一宮女迎過來,朝李易和唐歆屈了屈身,“夫人,請隨我來。”
女眷入宮拜見的是皇后。
朝李易點了點頭,唐歆隨宮女離去。
“靖安侯,皇上在等你呢。”
太監見李易站那不動,催了一句。
“公公,皇后性子如何?”
“再好不過,定不會爲難夫人。”太監笑着道,“侯爺,宮裡需得慎言,像剛纔的話,可千萬不能說了。”
“多謝公公提醒。”李易塞了一張銀票過去。
“侯爺客氣。”
公公把銀票收進袖子裡,都說靖安侯肆意沒規矩,這不是很懂事嗎。
太監不由多說了幾句內宮的情況和皇帝近兩日的心情。
把李易送到御書房門口,太監退了下去。
“如今成了婚,可不能像以前那樣莽撞了。”
皇帝笑看着李易,隨和道。
李易不好意思的撓頭,“皇上,都是他們欺負臣,臣下次下手輕點。”
“還有下次?”皇帝揚眉。
“臣知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這就收回去。”李易一副很乖的姿態。
皇帝斜着他,笑罵:“你就是仗着朕不會罰你。”
“皇上說了,待臣如子侄,有長輩撐腰,我橫着點是應該的。”
李易理直氣壯。
“你可給朕收着點,鬧大了,你看朕打不打你板子。”
“回來這些日子,該適應的你也適應了,不能再胡鬧,沒個正事了。”
“明兒,你就去駐軍那報道,跟曹管好好學學。”
“行了,旁的話也不用說了,領賞謝恩吧。”
皇帝擡手,示意李易可以走了。
李易眼簾垂了垂,低頭退了下去,這還真是意料之外。
駐軍?
曹家?
重頭菜,來了。
溱國最頂尖的家族,不是凌家,而是曹家。
曹尚褚,溱國丞相,皇帝最倚重的左右手。
曹家底蘊深厚,深受皇帝信任,但帝王,從不允許一家獨大。
這也就是凌誼開始爲什麼會找上李易的原因。
皇帝需要有人抗衡曹家。
但凌家和曹家相差不大,若給凌家助力,一旦凌家越過了曹家,就又是新的麻煩。
皇帝想看到的,並不是各個陣營劃分明確,他希望多方牽制,彼此間互相防備,誰也無法威脅到皇權。
這就需要再培植起一方勢力。
無家無族的江晉,無疑是極好的選擇。
打發江晉隨曹管學習,不過是爲了讓他接手那支駐軍。
“娘娘,靖安侯夫人進宮了,現下在皇后那裡。”
瑤華宮,宮女到麗妃跟前,細聲道。
麗妃眼裡閃過複雜之色,揮退了替她整理衣物的宮女。
“去說一聲,就說本宮舊疾又復發了,無法到鳳元宮請安。”
“是。”
宮女屈身退下。
麗妃款步至窗前,望着遠處,眼裡有着追憶,少頃,轉變爲怨恨之色。
“謝皇后娘娘。”
鳳元宮,唐歆不卑不亢的謝過皇后的賞賜。
走了一個過場,唐歆在宮女的帶領下,出了鳳元宮。
內宮外,李易靜靜等着,目視前方,眼睛發直,看着像是無聊神遊了。
都宣城外共有三萬駐軍,曹管手上是八千人,兵權這個東西,李易的興趣一向很大。
要能拿到手,就可以好好攪攪都宣城的水了。
“想什麼,這麼入迷。”
唐歆的聲音輕柔響起。
“可是出來了。”李易牽住唐歆的手,“我在想,今晚要怎麼表現,纔不叫夫人失望。”
李易微低頭,在唐歆耳邊戲笑道。
“正經些。”
唐歆看了眼後面的宮女,輕嗔李易。
“不必跟着了,回去吧,我認得出去的路。”
李易把宮女打發走。
“在鳳元宮,可有人刁難你?”
“皇后頗仁善,其他妃子,有幾個刺了幾句,我估計,君滿樓你打的人裡,有她們的兄弟,不過這種場面,並不算多艱難,我還應付的了。”
“那是,我家娘子,最厲害了。”
“都怪爲夫拖累你了。”
李易暖了暖唐歆的手,兩人一邊閒話,一邊往宮外走。
“我聽太監說,宮裡現在最得寵的是麗妃,行事頗張揚。”
“她今日舊疾復發,並未來鳳元宮,倒是不曾瞧見。”
“沒見到也好,誰知道是不是個跋扈性子,我可不願娘子受氣。”
出了宮門,李易一把把唐歆抱上馬車。
“皇帝也真是不會做人,我剛成親,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他把我打發去駐軍那裡。”
“娘子,你今晚是不是……”
唐歆直接蓋住李易的嘴,她身子這會還是痠痛的,再由他,明日怕真不用起了。
“八千駐軍,你要是拿到手,靖安侯府纔算真正打起了基石,而不是空架子。”
“但應該沒那麼輕易。”
唐歆思索着開口。
李易點了點頭,手在唐歆腰間輕揉。
回到靖安侯府,李易就把淚眼汪汪的墨書送走了。
爲了防止凌誼把主意打到墨書身上,李易讓林勁從中幫忙,林家的車駕,盯的沒那麼死。
“這便開始想了?”
李易從後抱住唐歆。
唐歆神情有些落寞,“她從未離開過我身邊。”
“一路上都打點好了,放心,不會叫那丫頭吃苦。”
“回到唐家,她的日子,可比我們滋潤。”李易笑道。
唐歆迴轉過身,將頭貼在李易胸口,兩人靜靜依偎着。
“已經送出都宣城了?可有問出什麼?”
將軍府,林姌攪拌着湯藥,看向林勁。
林勁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江晉對那丫頭頗上心,安排了兩個護衛守着,那丫頭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這種情況,哪裡問的到話。”
“人已經出都宣城了,焦四他們在回來的路上。”
林勁抓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