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是少女情懷,是真真切切想同李易過一輩子。”
“也只會是他。”
唐藝夢眸子堅定,少頃,咬了咬脣,“我嫁給他,會給家裡帶來麻煩嗎?”
看着唐藝夢小心翼翼的眼神,唐正浩點了點她的額頭,“真不知道那小子哪點吸引了你,值得你這般。”
“小藝,旁的事,大哥能替你善後,這婚嫁,可是沒回頭路。”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會爲自己的選擇負責的。”唐藝夢舒了口氣,笑道。
“你呀。”
唐正浩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早了,回屋睡吧。”
“李易那個人多情是多情,但承諾的事,不會抵賴。”
“他爲你上過唐家的門,除非你放棄,不然,八擡大橋遲早會來的。”
“唐家的婚,也不是想毀就能毀。”
“嗯。”唐藝夢煩悶的心情得到疏解,蹦蹦跳跳的走了。
唐正浩搖了搖頭,邁步回自己的院子。
“娘娘,楚國來信了。”
全德從袖子裡拿出信,遞給陸璃,隨後退了出去。
看着信封,陸璃好一會才伸出手。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懼怕了,再有兩日,李易就登基爲帝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不會缺女人子嗣,完全可以將過去掩蓋。
淫亂宮闈這種醜事,對一個帝王,是致命的。
臉面和威信一旦丟了,就很難重建了。
將信拆開,陸璃一字一行往下看。
外面,月亮挪了挪位置,風吹過臺階,從窗戶穿了進來,蠟燭搖曳了兩下,案桌前的絕美女子,猶如被按下了暫停鍵,好半天,才眨動眸子。
“他竟,說了……”
陸璃罕見失神,呢喃出聲,饒是她都沒想到李易會膽大到跟唐正奇坦白,這就相當於告知了唐家。
他要頂着天下人的唾罵,娶她。
陸璃心顫了顫,從信裡,她能感受到李易的決心,那是全然豁出去,什麼都可以不要。
她比這錦繡山河還重嗎?
陸璃凝望夜色,脣角綻開了一抹微笑,提起筆,陸璃寫下了兩個字:夫君,這是她回給李易的。
無論前路多麼艱難,她都隨他一起。
“大公子,三公子的急信。”
唐家,隨從敲響了唐正浩的書房門。
“進來。”
接過信,看了看封口,見並無損壞,唐正浩才把信拆開。
“什麼!”
唐正浩瞳孔緊縮,滿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因爲過於大力,信紙被捏出了指印。
“他怎麼敢!!!”
呼呼喘了兩口粗氣,唐正浩衝了出去。
唐尚書剛要就寢,哐噹一聲,房門被撞開,唐尚書一個回身,抽出了長劍,就要喊人。
“浩兒?”
張嘴之際,唐尚書看清了來人的面目,眉頭當即一蹙,“如此冒失,像什麼話!”
對長子,唐尚書一向嚴厲。
“父親,天怕是要塌了。”
“皇上,非魏氏骨血。”唐正浩緩緩吐字。
唐尚書面色劇變,“你說什麼?”
“李易,只是被蘇家人藏身內宮,但未淨身。”
唐尚書瞳孔張了張,“你是說,他……淫亂後宮?”
“是。”
“他怎麼敢的!”唐尚書一巴掌拍在桌上,滿臉怒容。
“楚國登基大典結束,他就會趕回來。”
“好個奸賊!”唐尚書眸色冷寒,在他看來,這一切就是李易的計謀。
姦淫皇后,使其誕下皇子,混淆皇室血脈,藉此得大乾江山!
“父親,他應只是貪圖美色。”
唐正浩嘴輕動,“兒子和他相處過,不敢說十分了解,但七八分是有的,他若真處心積慮謀奪大乾,不會將此事說出來。”
“只能是動了心,感情和理智,選了前者。”
唐尚書看着唐正浩,“可如今龍椅上坐的,是他的兒子。”
“他已經竊國了。”
唐正浩低下了頭,“父親準備如何做?”
“如何做?”
唐尚書冷笑一聲,“幼帝已登基,民心所向,唐家敢提議廢帝,立馬就會被激憤的民衆砸門。”
“太后失德,與人苟合,此事外傳,所掀起的動盪,不亞於大皇子造反。”
“當真可惡!”唐尚書臉色泛紅,踱了幾步,他穩住情緒,“絕不可讓你爺爺知道。”
“他對幼帝寄予厚望,傾注了全部心血,若知道這不是先皇親子,未必承受的住。”
“兒子明白。”唐正浩沉着聲,心裡把李易翻來覆去的罵,恨不得提殺豬刀把他宰了!
怎麼敢的啊!
無心睡覺,唐正浩連夜出了紫京城,歆兒和李易在溱國待了幾月,以李易的膽子,怎麼可能放過歆兒。
唐正浩想知道,李易是怎麼忽悠歆兒的,她可不是小藝,哄幾句就迷糊了。
……
“怎麼還不動手?”
會啓館,一男子凝視寧汐公主。
“沒到時候,裡頭的情況,我並沒完全弄清,貿然頂替,極容易被識破。”
寧汐公主站在窗前,面色淡淡的開口。
“你們讓我辦事,卻又不給我人手,這進展自是快不了。”寧汐公主語氣裡有一絲譏諷。
“先展示出自己的價值來。”
男子眼神輕蔑,從屋裡出了去,融入到夜色裡。
後半夜風大了起來,雨像開了閘一樣傾瀉,隨着一聲雷響,牀榻上的絕色女子睜開了眼。
看了看裡側安睡的兩個孩子,女子下了牀榻。
飲了一杯水,蕭清月心裡的驚悸才壓下去。
比起以前,她確實好了許多,但仍無法完全抵抗心底深處的恐懼。
“蝴蝶……”
大寶嘟囔了一聲,蹬了被子。
蕭清月搖頭笑,走過去替她蓋好,看着兩個女兒,蕭清月眼裡泛起柔色。
“娘娘,看賞。”
恍惚間,蕭清月似乎看見那個朝氣蓬勃的少年。
李易不止寫了一封信,蕭清月這,他自不會遺忘。
“大寶,小寶,很快你們就能見到爹爹了。”
蕭清月柔聲低語,但迴應她的,只有越加響亮的雷聲。
夜再長,也會被太陽取代,唐歆從學堂出來,看到迎上她的護衛,目光不由朝馬車望去。
對自家大哥身邊的人,唐歆自不可能陌生。
輕移腳步,唐歆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