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璃呢,她憑什麼趕哀家出去!”
任何旨意,都是有人贊成,有人反對,像秀女,位份低的妃嬪,對出宮,是求之不得。
但位份高的,就不願意了,儘管沒了盼頭,但只要她們待在宮裡,憑着這層關係,族中子弟就不至於太落魄,能保住家裡面上的富貴。
“淑太妃,太后剛喝了藥歇下,快把人領回去吧,聖旨都下了,你就是鬧又能鬧出什麼結果?”全德行了一禮,好言勸說道。
“狗奴才,把路讓開,哀家就問她憑什麼!哀家的女兒,可是長公主!”淑妃怒不可遏,“從古到今,有哪一個驅逐后妃和皇嗣的!”
“就是!”同淑妃一起過來的妃嬪附聲。
“太妃。”
全德攔着淑妃,寸步不讓。
“大膽!一個閹人,也敢不把哀家放眼裡!”
揮起手,淑妃就要給全德一巴掌。
“是我平日待你太好?以至跑到坤寧宮耍威風。”陸璃從殿裡走出來,眸子淡冷的掃視衆女。
跟她目光對上的妃嬪,不自覺的低下頭,那股威嚴,她們下意識膽怯。
“往常你將我們拘在自己宮裡就罷了,現在還想趕出去,怎麼,就打算給你兒子納妃了?”
“也不怕折騰死他。”淑妃眼神惡毒,在她看來,陸璃完全是憑兒子纔有今日的地位。
她和容妃把持後宮的時候,她還在昭南苑數葉子度日呢,要不是生了兒子,哪輪得到她風光!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當初真該先把這個禍患解決了。
“掌嘴。”陸璃檀口輕啓。
“你們敢!”
“看哀家不砍你的手!”淑妃怒目圓瞪。
這兩年,陸璃並未爲難她們,給的待遇甚至超過皇帝健壯時,有些人因此覺得陸璃脾氣好,能容忍她們放肆。
淑妃拎不清,內侍可是知道後宮誰做主,哪會怕淑妃的恐嚇,抓住她就開始掌嘴。
見淑妃捱了收拾,衆女被怒火衝昏的頭腦冷靜了下來,她們的家族已經不如以前興盛,陸璃是太后,深受百姓擁護,她們跑來質問她,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先帝都駕崩了,誰會爲了一個后妃,找陸璃的麻煩。
陸璃就是處死她們,也只會被當做意外。
想清楚了這一點,衆女頭更低了,暗暗後悔不該隨淑妃來坤寧宮。
直到淑妃張不開口了,陸璃才讓內侍停手。
“不想出宮的,可以留下,但一切封號,盡數削去,不會再有月例和膳食,所居的寢宮,自己灑掃。”
“既然喜歡這座宮殿,那就好好待着,不必跟着遷都隋州。”
衆女面色一變,若不是貪圖宮裡的富貴,誰願意待在這,照陸璃說的,豈不是連冷宮都不如了!
一旦國都遷到隋州,她們真就跟在監牢無異。
“太后娘娘!我等是來告別的!”衆女急忙出聲,胳膊拗不過大腿,就憑她們,哪能跟陸璃相抗,還是乖乖聽安排吧。
行了個大禮,衆女也不管淑妃,一個個移步離開。
“你在宮裡待了這麼些年,這性子還是那麼張揚,你是不是覺得朝臣不會容忍我遣散後宮?”
陸璃緩步到淑妃身前,“今日的早朝,你看太師和太傅來了嗎?”
“這宮裡,真的值得留戀?”
“每次路過荷花池,你可有過涼意?”
淑妃驚疑的看過去,她怎麼知道!
“那秀女才十五,不過容貌俊秀些,防患未然也過於狠絕了。”
“傳旨,準淑太妃爲先帝守皇陵。”
陸璃轉身離開,淑妃猛擡眸,張嘴欲說什麼,但黏合在一起的嘴脣,稍一動,就疼的她面容扭曲。
有淑妃這個出頭鳥,妃嬪們立馬安分了,一個個乖乖上了馬車。
“多少輛了?”
看着連綿不絕的車隊,有人吶吶問道。
“得五百了吧。”
“太后的動作還真是迅速啊。”
“可不是,完全沒給人反應的時間,這些后妃放了出來,再接回去,那就是打自己的臉了。”
“暗潮洶涌,也不知道大臣們會怎麼表達抗議。”
“橫豎同我們無關,我倒覺得太后做的對,養着這些人,費錢費地方,還創造不出價值。”
“可這般,未免叫外人笑話,我們大乾內宮,竟連幾個女子都容不下。”
“這是幾個?”
圍觀的人你一嘴我一嘴,各自發表見解。
就在這時,蕭圳領着數千禁軍,充滿肅殺之氣的直衝皇宮,衆人紛紛止聲了,呆愣在那裡。
蕭統領這是要向太后討說法?
該不會直接攻打吧?
衆人喉嚨嚥了咽,好像鬧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