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鋒無影】”
「斯內普教授」嘴脣微微開合,蝰蛇吐信般快速吐聲念出咒語,魔杖由右下方斜向左上掃出,三道無形的鋒刃先後迸發,帶着尖銳卻細微的破空嗡鳴,一道直射向洛倫的胸膛,另外兩道封死了他左右退路。
“速度太快,幻影顯形可能會被迫分體……”
洛倫瞳孔微微收縮,晶藍色的光芒迅速覆蓋眼眸,他手中的魔杖倒轉方向指向自己,一抹柔和卻迅捷的魔力瞬間籠罩全身,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在兩條腿均沒有任何動作的情況下,恍若幽靈一樣憑空向上飄飛一段。
三道無形鋒刃落在廢棄教室的地板上,劃出三道切口平整的裂痕。
就在他的身形還沒有在空中站穩的時候,兩道金燦燦的魔咒襲來,擦着他的兩側頭髮飛過,這才聽到「斯內普教授」彷彿嘲諷一般的唸咒聲:“【金鐘倒掛】”
決鬥練習開始不到三分鐘,洛倫背後已經沁出涔涔冷汗,熟悉的變形術與鐵甲咒根本來不及施展,剛剛不是「斯內普教授」本着練習目的放水,他可能已經被掛在半空了。
“我……她……我們……”穿着白短袖揹帶褲的小麥捏着手裡的窗簾,爲自己驚擾了摩根先生的睡眠感到有些內疚。
“原來是這樣……相比直接控制火焰,控制灌入的魔力更能引導火焰……”
哪怕後續的神鋒無影咒,也只是磨滅了零星的火焰浪花,破開的縫隙很快被接連不斷的火焰重新補上。
“之前的厲火自己能快速擴張,火域籠罩的每一處都有充足的火焰供我使用,現在剝離了限制了火焰的蔓延擴張,所以控制起來更費力了。”
「斯內普教授」雙眼微微眯起,猜到他是受到那晚鄧布利多與伏地魔交手的啓發,心底生出讚歎的同時,手上卻沒有任何停滯,更加頻繁的咒語傾灑而下,甚至捲起地上的碎石飛擲過去。
“小麥,閃閃?”洛倫已經醒了過來,睡意還未完全褪去的眼睛裡閃動着疑惑,“你們怎麼在這兒?”
陽光穿過窗簾狹窄的縫隙,投下一道細長的金黃光束,隨着太陽升起,光束一點點挪到洛倫臉頰上,晃眼的不適感穿透眼皮,修長的睫毛開始輕輕眨動,表明沉睡的少年正逐漸醒來。
本以爲斯內普教授多年沉心研究魔藥,實戰水準要弱於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沒想到強力黑魔法搭配這些瑣碎的小惡咒更加難應付。
“克勞奇先生已經去世了,洛倫·摩根放假離開了學校。”閃閃悲哀地小聲說,“可是閃閃跟洛倫·摩根達成了約定,只要閃閃按要求完成了約定,摩根先生就答應讓我重新見到克勞奇先生,幫助閃閃重新回到克勞奇家。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噗!”
……
必須主動出擊,洛倫心底暗暗下定決心,不再跟他比拼魔咒的銜接與應用。
就像是……鄧布利多的火盾。
閃閃的嘴脣顫抖了,眼睛重新蓄起淚光,洛倫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魔杖橫揮,密集的火焰頓時噴涌而出,不借助任何柴薪懸浮在半空中熊熊燃燒,接連不斷的小惡咒沒入火焰,彷彿沒入深不見底的海淵,沒能掀起任何波瀾。
「斯內普教授」攻勢不停,一連串的鎖舌封喉咒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魔咒銜接之間留有極其短暫的空隙,無形的鋒刃隨時待命,只等洛倫露出破綻的一刻。
“……”
緊接着,一個矮小瘦削身影來到窗邊,悄無聲息地拉上了窗簾。
攻防遊戲一直持續了近半個小時,「斯內普教授」終於察覺了不對勁,收回不斷釋放咒語的魔杖,疑惑問道:“你打算一直這麼耗下去嗎?”洛倫收起火焰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不是我打算耗,而是我還做不到隨心所欲地控制這團火。”
“先別哭閃閃。”洛倫心累地捏了捏眉心,略帶試探地味道,“你真的還想回到克勞奇家,或者是別的某位巫師家裡,沒日沒夜不求回報地做家務伺候他們嗎?”
翻涌不休的火焰來者不拒,不管是黑魔法還是小惡咒,齊齊焚化爲虛無,碎石燒成灰燼。
“厲火?不,不是厲火……”
“噗!”
“閃閃……閃閃不知道。”家養小精靈搖晃着身子,醜陋的大腦袋也不斷左右搖擺,速度飛快,以至於洛倫擔心那根纖細的脖子隨時會斷掉,“閃閃想留在霍格沃茨,但是閃閃想念克勞奇先生,想念巴蒂少爺,閃閃擔心他們……”
清晨,天色漸亮。
洛倫渾身的毛孔微微收縮,一邊應付着這些噁心人的小惡咒,一邊分析目前的局勢。
「斯內普教授」臉上綻放出感興趣的光彩,他本以爲洛倫又要駛出拿手好戲厲火,沒想到洛倫給了他新的驚喜。面前的火焰雖然同樣強大到焚燒觸及的一切,卻沒有厲火肆意蔓延的貪婪,內核反而多了幾分穩定。
流光閃過,恢復原本面目的弗拉梅爾挑了挑眉,問道:“哦,你之前厲火都能控制了,爲什麼經過調整後更加溫和的火焰反而更難控制了?”
另外一位穿着小裙子的家養小精靈瞪着兩隻網球般的大眼睛,在昏暗中打量着洛倫,一顆淚珠從她尖尖的鼻子上滾落下來。
這位「斯內普教授」使用得心應手地自己創造的魔咒,施法和切換的速度甚至比得上弗立維教授,對決鬥節奏的把控也非常細緻……
“原來是這樣啊……”弗拉梅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之前尼可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鍊金術在熔鍊金屬時必須周全地控制溫度,或許你能夠參考相關研究……”
洛倫從牀上坐起身,眼睛眨動了幾下,內心暗自嘆息,都忘記還有這回事了……不過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閃閃回到克勞奇家。
“還好,不是完全無可救藥……”洛倫呼了口氣,認真思索了片刻後才沉聲開口,“既然你想念他們,那就回去看看吧。”
“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