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尼斯塔教授,自魔法和天文學誕生到現在已經幾千年了,就沒有巫師探索過宇宙嗎?”
“當然有,只是沒有結果而已。”
“怎麼說?”
“大概在幾個世紀以前,飛天掃帚開始普及,許多對星空好奇的人開始了冒險之旅。不管魔法再怎麼神奇,巫師的軀體也是血肉骨骼,無法忍受稀薄的氧氣和低溫,造成的影響就是,如果你仔細閱讀現在的飛天掃帚說明書,會在注意事項的條款裡發現飛行高度限制。”
“聽起來傷亡慘重啊。”
“總的來說,比漂浮咒造成的傷亡小一些。”
……
“費倫澤教授,你們馬人擅長觀察星象,有沒有嘗試過探索宇宙?”
“魔法的觸角還沒有蔓延到大地之外的地方,嚴格來說,甚至沒有蔓延到海洋……”
……
先後諮詢了兩位教授,這些天思考的問題也沒得到答案,洛倫倒也不覺得失落,告別兩位教授後轉身離開,上樓的時候還遇見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手裡捧着《預言家日報》,表情有些恍惚,看起來渾渾噩噩的。
跟他簡單打過招呼,洛倫加快步伐離開了。
回到公共休息室,壁爐內的火焰靜靜燃燒,橘紅的火光看起來就暖和。正值週末下午,休息室裡沒什麼人,安靜空曠,克魯克山趴在靠窗座位的椅子上,蜷成一團,薑黃色毛髮看起來比旁邊的坐墊還要柔軟。
大概是嗅到他的氣味,克魯克山眼睛掀開一條縫,仰頭看着他慢慢走近,隨後又輕輕閉上了,肥胖的小肚子隨着呼吸微微起伏。
洛倫彎腰抱起克魯克山在座位上坐下,薑黃色肥貓在他腿上扭動着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叫都懶得叫一聲。
洛倫捋順它背部的毛,問道:“怎麼就你在這兒,你主人去哪兒了?”
“喵……”克魯克山眼睛眯起,輕聲回答着。
“出去了,去哪兒了?”
“喵嗚……”
“外面啊。”
“……”
洛倫順着窗戶往外看,距離太遠了,場地上那些學生的身影只有小小一點,都是些不怕凍,冒着感冒風險也要室外活動的,溫室前面的小路上確實有一排細微的痕跡。
大概就是赫敏的腳印了吧。
洛倫這麼想着,視線挪向更遠處。
打人柳的樹葉上個月就掉完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幾乎沒什麼積雪,不知道是寄居在樹上的護樹羅鍋清理的,還是它自己甩動枝丫清理的。
窗沿上就積了一堆雪,被風吹過來的,最下面的一小塊結成了不規矩形狀的冰塊,晶瑩剔透的。
洛倫心念一動,勾了勾手指,體積最小的那塊碎冰一眨眼就消失了,而他的手心裡多了一抹沁人的冰涼。
他低頭看着那塊碎冰,體積不大,很快就被體溫捂化了,三兩滴雪水順着掌紋落在克魯克山的鼻子上,受刺激的小貓伸出舌頭舔了幾下,一臉責備地盯着他看。
洛倫立即擦乾手掌替小貓按摩順毛,嘴裡連聲道歉,克魯克山看在他認錯態度良好,嗚嗚叫喚兩聲沒有追究。
剛剛對冰塊施展的魔法結合了召喚咒和幻影移形,引動空間魔力影響身邊的物品,那晚夜遊星空後,他對時空的概念又有了新的體悟,以此開發出新的魔法。
可以算作一種對空間魔力的進階應用,不需要接觸,跨越現實阻隔,在空間概念上直接將某樣物品轉移到他預想的地方,目前還只能對體型微小的物體使用,距離很近。
感覺很有開發前景。
……
校長辦公室。
羅恩表情凝重地坐在辦公桌前面,眼珠左右轉動,桌面上的銀器擺件已經挪開,現在只有兩樣東西擺在面前,左邊是赫奇帕奇的金盃,右邊是格蘭芬多的寶劍。
金盃小巧精緻,金盃上面有兩個精細加工過的純金把手,杯身上雕着精美的小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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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劍鋒刃銳利,劍柄上鑲嵌着晶瑩剔透的紅色寶石。
寬敞的辦公室非常安靜,鳳凰福克斯站在棲枝上一動不動。哈利滿臉緊張地站在側後方,死死盯着那隻金盃。
對面的校長座位上坐着黑魔法防禦課的巴沙特教授,他對這隻金盃很感興趣,打算等到魂器摧毀後,向阿不思討要金盃殘骸做研究,此刻正端着茶杯一言不發地觀察着,沒有催促,沒有鼓勵。
稍稍抿了一口,格林德沃被齁得皺起眉頭,嫌棄地放下茶杯。
牆壁上歷任校長畫像屏住呼吸湊在一起,就連福斯特老校長和布萊克老校長這一刻也摒棄前嫌,緊張兮兮地盯着那柄寶劍劍刃,既想盡快摧毀伏地魔的魂器,又不忍看見創始人的遺物就這樣毀壞,此刻的心緒非常複雜。
羅恩現在都還有些精神恍惚,他剛開始甚至覺得鄧布利多是在跟他開玩笑,校長怎麼會讓預言中的救世主靠邊站,叫自己這個成績中等偏上的普通學生來摧毀魂器呢?
可惜鄧布利多現在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他收到消息出門已經半個小時了。
格林德沃和哈利也不跟他說話,沒人幫忙做點心理建設什麼的。
只能靠自己下定決心。
“呃……”
羅恩嚥了嚥唾沫,試探着看向面前的指導老師,“巴沙特教授,要不然我們換個時間再行動吧,或者等鄧布利多校長回來,你覺得可以嗎?”
“當然可以。”格林德沃的前半句話讓他鬆了口氣,後半句話又緊張起來,“記得把這隻金盃帶回去熟悉熟悉……”
如果換做伏地魔本人站在面前,羅恩可能咬咬牙就毫不顧忌地衝過去了,畢竟他一年級就已經戰勝恐懼直面伏地魔,爲了給朋友爭取時間主動留下斷後,但是面對魂器這種邪門的黑魔法玩意兒,他始終覺得心裡發怵。
“那還是立即處理掉吧。”
羅恩深吸了口氣,握緊格蘭芬多寶劍。
千百年都沒有鈍化的寶劍,汲取了蛇怪毒液摧毀一切的魔力,泛着冷光的劍刃劃過金盃,沒怎麼用力就割開豁口,並沿着縫隙不斷切下,順滑流暢,沒有任何阻礙。
充盈着邪惡魔力的黑色霧氣噴薄而出,內部傳來淒厲尖細的嘶吼:
“自卑的羅恩·韋斯萊,怯懦的羅恩·韋斯萊,你以爲你能摧毀我嗎?!你那脆弱的靈魂毫無阻礙地暴露在我面前,我能看見,我能看見……
“多麼醜陋!你每次看見你哥哥的女友,都盼着她能吻你的臉……
“你想要與異性親熱,你想得都快發狂了,親吻你的貓頭鷹,親吻你姨媽的照片,以此彌補內心的空虛……”
每說一句,噴薄的黑霧膨脹一部分,變得更加濃郁深沉,向着外界不斷擴散,卻被一層淺藍色的火焰阻隔在內,發出雪水倒進壁爐似的滋滋蒸發聲響。
哈利看了眼沉穩的格林德沃,再看了眼羅恩,焦急地攥緊魔杖。
羅恩的額頭染上了一層黑霧,看起來髒兮兮的,臉上的血色正在快速消退,慘白得有些嚇人。
“你根本不喜歡那個女孩,可你沒有拒絕!你骯髒醜陋的靈魂毫無價值!交出來!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