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炸人的兄弟們都知道,手榴彈分防禦和進攻型,但其實都特麼扯淡,你丟出去了,管他媽的什麼型,全都給老子死!
防-1(F-1)式手榴彈塞着60g的TNT,你媽的,王八來了都得炸成日本鬼子。
雖然它已經是二戰時期的產物,但你爺爺,畢竟是你爺爺。
高軍貓着腰,靠近房車邊沿,擡起頭看了下半拉着的窗戶,一拉保險環,反手就甩了進去,那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裡頭的哈吉斯和密爾.貝爾德兩人扭頭一看。
一個橢圓形類似大便的東西在地上滾着。
還是捱揍經驗豐富的密爾.貝爾德反應快,他抱着腦袋就就撅着屁股往旁邊縮成一團的趴着。
減少受傷面積,能提高生存率。
用過手榴彈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其實想要直接炸死人的可能性不高,不是說沒有,它最大的傷害來自於裡面的碎片,那種能夠直接把人的內臟給割穿。
基本上是沒得救。
耶穌來都得進醫院。
不過…
爲了保險起見,高軍等一枚丟進去沒多久,再丟一枚進去!
雙重保險。
蹦!
兩道煙從房車窗戶邊滲了出來,這爆炸聲很沉悶,但在這夜晚還是很響,嚇得正在搞女人的卡薩雷猛地一起身,卵都縮了,慌張的抓着衣服,慌着大象從帳篷裡跑出來。
四周都是同樣的老嫖客們。
不知廉恥,全都光着身子。
他們互相看了看,眼神中帶着驚懼。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爆炸聲?”
“我怎麼知道?老子正在奮戰,這爆炸聲把我也嚇一跳,別呆着了,快散開。”
也不知道誰喊了聲,一些人就焦急的跑開,甚至還有人沒給嫖資。
身爲經驗豐富的墨西哥人,他們明白個道理,千萬不要好奇,誰好奇去看一眼,你全家都得吃席了。
倒是卡薩雷,看着那個角落,半張着嘴巴,好像…
維克托剛剛就去了那裡!
……
高軍膽子大,他手榴彈丟了後,沒直接跑,站在門口能聽到裡面的呻吟聲和慘叫聲。
一腳踹開已經炸扁的車門,鑽了進去,就看到哈吉斯躺在地上翻滾着,渾身都在冒着血,而在另一側的密爾運氣不好,捂着脖子,睜大着眼,已經嗝屁了。
看到人影,哈吉斯下意識的就伸出手求救,嗓子眼裡發出吹風機似的聲音,“help!help!(救我!)”
“你不知道,要說please的嗎?夥計。”
哈吉斯聽到熟悉的聲音,看着逐漸清晰的面孔,一下就激動了,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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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着急,彆着急。”
高軍蹲下來,看着對方,笑着說,“是不是很難過?沒事,我幫幫你。”
說着左右看了看,就瞧見地上滾着的滅火器,拿起來,看着哈吉斯,擺擺手,像是在說再見,然後,用力的朝着他的腦袋砸了下去。
骨頭硬還是滅火器硬?
顯然,後者贏了。
咣咣咣使勁砸幾下,腦漿都出來了,看着面目全非的哈吉斯,高軍將滅火器一丟,給自己點上根菸,然後塞進對方那已經被砸爛的嘴裡。
但這嘴巴都打爛了,怎麼可能能夾住香菸。
三兩下,高軍就火了,直接一滅火器將頭再次砸扁了。
“操你媽的,抽口煙的面子都不給,死王八蛋。”
咒罵完拔腿就跑,已經能聽到不遠處有人過來,嘈雜的腳步聲。
這晚上那麼黑,你往裡頭一鑽,只要沒被當場抓住,想跑還不容易嗎?
等高軍跑了兩三分鐘,十幾個手持武器的武裝人員衝到了現場,看他們手臂上的紋身,顯然是同一家組織。
領頭的是個眉宇間有一道疤的光頭男,看着地上的屍體,臉色晦暗陰沉,有人在他罩着的地盤上鬧事,這他媽的…活膩歪了!
“老大,出事了,這人好像是密爾.貝爾德。”一小弟喊了聲。
光頭男一怔,像是想到什麼,急吼吼的走過去,看到那地上熟悉的面孔,表情頓時就像是便秘一樣。
密爾.貝爾德他可是太熟悉了,墨西哥城的地盤本來是瓜哈拉哈拉卡特爾的。
但因爲1000公頃種植園被毀,三巨頭之一的金特羅咽不下這口氣,按照當時來說,加拉多已經跟哥倫比亞的巴勃羅談好了生意,這點錢完全能賺回來。
但1985年2月7日,金特羅指使屬下在大庭廣衆之下綁架了緝毒局探員卡馬雷納。
屍檢證明,他遭受30小時的殘酷折磨,並且施暴過程中不斷給他打腎上腺素,讓他清醒。
卡馬雷納的慘狀促使緝毒局啓動成立最大規模的兇案調查。
看到事情鬧大,金特羅帶着女朋友薩拉提桶跑路,這個女朋友老爹是墨西哥教育部長。
教育到皮燕子裡面去了。
教父加拉多棄車保帥,放棄了金特羅和唐內託給當局,自己繼續領導集團,滿足官員們的分成。
金特羅判處40年最高刑期。
但因爲沒有引渡條款,美國佬不同意,爲了給僱員一個交代,發動了代號“傳說”的報復行動,派特工帶賞金獵人潛入墨西哥綁架6名參與謀殺卡馬雷納的兇手到美國受審,並且施壓給墨西哥當局。
然後加拉多就被其保護傘國防部長巴雷拉拋棄,1989年,瓜達拉哈拉集團土崩瓦解。
而這空隙時間時間,墨西哥城當然不會消停。
帕爾馬領導的錫那羅亞和阿布雷戈家族指揮的海灣集團火併。
其中就出現了不少手段殘忍、陰險狡詐的人物,綽號:“家族種馬”的密爾.貝爾德在其中表現格外突出。
他帶領海灣集團槍手襲擊了錫那羅亞二號人物古茲曼親弟弟的化妝舞會,造成了17人死亡。
其中就包括了古茲曼弟弟的情人以及4名私生子。
名聲大震!
錫那羅亞集團懸賞15萬比索買他的命!
這種當紅炸子雞竟然死在這裡,不得不說,人生無常。
但這光頭卻是發現了另外的商機,他看着密爾.貝爾德的屍體,眼神冒着綠光。
15萬比索!
最重要的是能榜上錫那羅亞的大腿,就算會面對海灣集團和貝爾德家族的報復,但出來混,生死有那麼重要嗎?
搞錢、搞錢、搞錢!
膽子小的早就特麼的要麼死在大街上,要麼移民了。
“這個人是誰?”光頭男指着哈吉斯的屍體問。
小弟左看看右看看,搖了搖頭,“認不出,這都打成這個樣子了。”
“別浪費了,一起帶上,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投奔錫那羅亞卡特爾。”
小弟們互相看了看,有點躊躇不定。
光頭男心細,看到這一幕明白他們心中的想法,“今天我們看場子,密爾.貝爾德死在這裡,你覺得我們會不會被丟出去泄憤?”
“這…”
“弗拉登老大應該不會吧。”有小弟小聲的說,但最後就連他自己都閉嘴了。
墨西哥小社團的生存法則永遠是依附在大卡特爾身邊,如果你有靠山還行,沒靠山?
你就是耗材和炮灰。
“行了,別猶豫了,想走的跟我一起,這懸賞密爾.貝爾德的賞金大家一起分,不願意的,我們各走各的。”
光頭男看着面前的小弟們蹙着眉說到。
最後,所有小弟都跟着他走了,顯然懸賞比索的吸引力比老大強。
這看場子的都跑路了,誰還會沒事找事過來看兩眼?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死人實在是太平常不過了。
……
高軍趁着黑往監獄走,宿舍在裡頭,路上遇到不少同事,嘴裡都在罵罵咧咧,無非就是覺得今晚不盡興。
路過浮橋時,腳下沒看住,絆了一下,低頭眯着眼一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塊石頭被人放在這。
“維克托。”
黑夜裡,一聲輕喊,搞的高軍渾身緊繃,擰着眉一看露出的身影,就鬆了口氣,“卡薩雷,你難道不知道躲在夜裡很容易嚇死人嗎?”
胖子走的靠近,上下看了看他,“你沒事吧?”
這種摸不着頭腦的詢問,讓高軍一怔,心裡一鼓,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眼神看着他,“你是說剛纔的爆炸聲嗎?嚇死我了,我剛纔正準備找個地方撒尿,就聽到爆炸聲,連忙就躲起來了,你沒事吧,夥計,聽說在運動的時候受到驚嚇,容易陽痿。”
他笑着掏了下對方的弟弟,卡薩雷忙後一步,“我纔沒事。”說着,背過身,“你沒事就好。”
但眼神裡微微一凝,他聞到維克托身上有血腥味。
絕對,不是他說的那麼簡單。
卡薩雷不是白癡,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白癡,只是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同罷了。
千萬別把自己想的太聰明。
高軍在身後,眯着眼,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卡薩雷已經懷疑上自己了。
他的直覺一直很準。
看着卡薩雷的後腦勺,他現在有一股子的衝動,上去給他開個瓢。
謀殺同僚,而且還是犯罪家族的人,就算是有一點的懷疑,那幫狗孃養的毒販都會痛下殺手。
高軍不是一個很喜歡將命運交給別人的人。
卡薩雷走在前面,突然覺得後腦勺有些生疼。
像是有人懷着惡意,死死的盯着自己。
最終。
高軍還是沒有痛下下手,畢竟,高牆上的守衛已經能夠看到監獄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