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慘叫不亞於晴天霹靂,嚇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毛骨倏然,劍南感到一股熱流順着褲襠激流而下,原來已經尿溼褲子了。
什麼聲音?不會是有鬼吧?俺的娘啊,一夥女生全都嚇得驚叫起來,哆嗦成一團。何足道跟張君寶早已刷的一聲掏出了寶劍,衝着聲音的來源喊道:“什麼人?報上名來?”
劍南上前一步:“告……告訴你,我的膽子大得很,我都敢看死蛤蟆。”
老頑童卻嘻嘻一聲笑了:“大家別慌,千萬別慌,是人,不是鬼,是郭靖那小子跟黃蓉那丫頭在叫喊,他們都已經受了重傷,眼看着命不久矣,沒救了,準備送花圈吧。”
“你說啥?”郭襄和郭芙吃了一驚:“我爹跟我娘,在哪兒?”
老頑童擡手一指旁邊的一座石室,郭襄跟郭芙立刻就衝了進去。
奶奶的,還以爲鬧鬼了呢?原來是我老丈人跟丈母孃,不在外面玩,卻跑到裡面躲貓貓,看來傷得不輕,聽這慘叫聲應該是筋骨折斷血流不止。所有的人一聽同樣跟過去,大家哄的一下涌進了那座石室。
裡面的光線同樣黯淡,一燈如豆,旁邊放着石桌石椅,看起來很淒涼,在房間的牆角里放着一張大牀,牀上躺着兩個人,一個是郭靖,一個正是黃蓉,兩個垂暮的老人瘦骨嶙峋,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看着可憐的父母,郭襄和郭芙還有郭破虜一起撲了過去,抓住父母的雙手放聲大哭,“爹,娘,你們怎麼了,咋會成這個樣子?”
劍南的心裡一陣悽楚,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郭靖和黃蓉果然沒有死,不過正像老頑童說的那樣,跟死也差不多了。想不到啊想不到,曾經叱吒風雲笑傲江湖的射鵰英雄,一代豪俠,到了晚年竟然淪落到如此的下場,實在可悲可嘆。
由於是親情的緣故,郭靖竟然睜開了眼,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很慘:“襄兒,芙而,破擄,你們回來了?爹總算……見到你們了?”
郭襄垂淚不止,一把抓住了父親,“爹,娘,你們上到哪兒了?怎麼回事?”他轉頭向劍南呼道:“劍南哥哥,你快過來幫我爹孃療傷啊。”
劍南一步邁了過來,伸手摸了一下郭靖和黃蓉的脈搏,只見跳動微弱無力,氣血兩虧,已經奄奄一息了,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在兩個人的胸口分明有兩個深深的刀痕,正在咕咕冒着鮮血。劍南嚇了一跳。
老頑童道:“這就是天魔刀所傷,天魔刀的刀口根本就不能癒合,我試着給他們療傷。卻沒有成功,血流不止,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卻能一直撐到現在。”
劍南檢查了一下郭靖的傷口,那傷口並不深,烏黑髮亮,肌肉翻卷,很明顯刀口上有毒,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毒?聽天機老人說過,天魔刀有魔性,毒是來自刀的本身。而且郭黃二人在跟躲不脫交手的時候,已經內力盡失,現在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們了。
郭靖一把拉住了劍南,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表情,是激動也是乞求:“劍南,我對不起你,我錯了,當初,不該追殺你……”
劍南苦苦一笑:“郭大俠,您別這麼說,當初是各爲其主,你護住心切,我不怪你,你有什麼遺言,趕快交代吧?用不用交黨費?用不用我幫你照顧女
兒,你儘管放心。”
郭靖微微弱弱道:“襄兒和破擄就交給你了,你要幫我照顧好他們,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們幫我報仇,那個躲不脫……他不是人……他是鬼……千萬記住,不要報仇。”
幾句話出口,郭靖已經是氣喘區區大汗淋漓,劍南唏噓一聲,不用報仇?想不通,可能是害怕自己的兒女不是躲不脫的對手,怕他們受到傷害。劍南趕緊說道:“郭大俠你放心,你的仇我幫你報,一掌將躲不脫那小子拍翻在地。”
郭靖卻緊緊拉住了他的手,攥得死死的:“不要啊,千萬別……你,打不過他,只要記住一件事,一件事就行。”
看着郭靖胸前的刀口,那血液就像水泵抽水一樣,嘩嘩流個不停,估計能澆二畝地,劍南說:“算了,別說了,一切等你傷好以後再說,現在休息,休息一會兒。”
郭靖大叫一聲:“你……你聽我說完,這件事事關天下的安慰,大宋的榮辱,你一定要幫我,幫我啊!”劍南還就怕郭靖說這句話,奶奶的,估計要老子幫助他完成沒有完成的意願,就是保護那個該死的六歲兒皇帝。一個沒落的王朝,我纔不跟着陪葬呢。
郭靖好像使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我知道,知道你不願意參與政事,不願意爲大宋復國流血犧牲,但是,你要幫我一個忙,千萬不要讓忽必烈抓住皇上啊,他才只有六歲,六歲啊,你就當是救一個普通的孩子,把他救下來,安頓好。以後讓他好好生活,跟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我就,滿足了。”
劍南看着郭靖痛苦的面容,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好點了點頭。確實是,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也不應該讓他被忽必烈抓住。抓住以後根本沒有好。
看到劍南點了點頭,郭靖終於閉上了眼,兩腿一蹬架鶴西遊去了,一旁的黃蓉只是撇了撇了嘴,留下了一行老淚。劍南剛要爲郭靖矇住頭,郭靖忽然忽的一下坐了起來:“我還有……還有一件事沒有交代。”
我日,你想嚇死我啊,要詐屍還是怎麼呢?把劍南嚇得差點拉了一褲子,“大哥,你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好不好,怎麼跟演電影一樣,孤膽英雄打不死啊,麻煩快點說。”
郭靖說:“我還有一件事,就是我身上的降龍十八掌秘籍,你要幫我傳授給我兒子破擄,就在我的褲腰裡,拿出來,千萬別燒了。”
劍南點了點頭。
“另外還有……”
“我靠,你還有沒有完啊?”
“有完,有完,最後一句,就剩最後一句了,不然我死不瞑目,你要是不讓我說,我變成鬼也不放過你,我半夜敲你們家窗戶,按你們家門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暈,劍南嚇得捂住了耳朵:“我靠,午夜兇鈴啊?說吧,說吧,有話快說啊。”
郭靖微微一笑:“我死以後,千萬不要普漲浪費,不要大操大辦,不要花太多的錢。扒個坑賣掉就算完,讓我跟蓉兒埋在一起。我們生當同牀,死當同穴,我願已足。”
“知道了,放心的去吧,我會按照你的意思去辦的。”
“另外還有……”暈!劍南差點崩潰了,還沒完沒了了,你不死我都要煩死了,大哥,你到底死不死啊?
郭
靖說:“記住,我死以後不要火葬,一定要土葬,因爲我怕……怕疼……”話剛剛說完,郭靖撲的一聲倒在了牀上,立刻氣絕身亡,劍南擡手在他的鼻子前面探了探,發現郭靖真的沒有呼吸了,這才長嘆一聲說:“郭大俠走了,你們可以哭了。”郭芙,郭襄,郭破虜和耶律齊這才嚎啕大哭起來。只哭的山河變色,風起雲涌,驚天動地日月無光,本來就是無光,因爲這時候大家是在墳墓裡。
就在郭靖斷氣半個時辰以後,黃蓉女俠也與世長辭了,死的平平安安,一點也不匆忙。他們生前是一對令人羨慕的伉儷,死了也是相互追隨而去。是在令人可敬可嘆。郭家的人身穿忠孝哭的死去活來,把他們二人的屍體埋在了黃老邪和包惜弱的身邊,他們一家人就算是團聚了。
剩下的幾天很平靜,大家在島上一邊爲郭靖和黃蓉守孝,一邊商量着如何營救南宋的小皇帝。其實宋寧宗以後,南宋就已經國勢日衰。南宋經過宋元(蒙古)聯合滅金後,所面臨更強大的敵人:元朝。公元1276年就攻佔了南宋都城臨安,俘虜5歲的宋恭宗,滅南宋。後來,南宋光復勢力陸秀夫、文天祥,張世傑等人連續擁立了兩個幼小的皇帝,最後一個就是宋端宗、,後在廣東南崖山建立南宋流亡朝廷,元軍對小皇帝窮追不捨。崖山海戰失敗後,走投無路的南宋流亡政權終於在1279年3月19日隨着陸秀夫揹着剛滿八歲的小皇帝跳海殉國而徹底滅亡。
這些都是歷史記載的,也就是說,現在的小皇帝正在崖海一帶遊蕩,明天三月纔會被追擊到海邊,還有4個月的時間,所以不慌張。目前最主要的是大家有一個武林的強敵,就是那個躲不脫,這小子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實在很難對付,目前江湖上除了劍南,已經沒有第二個人可以降服他了。
最後劍南決定,郭破虜,襄兒和耶律齊等人在此爲家人守孝,他跟老頑童一起去對付躲不脫,找到躲不脫以後二話不說,幹倒再說。娘希匹的,老子三百年的功力也不是吃素的。
第六天的時候劍南跟老頑童就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出發,靜字輩七姐妹,水柔和禪玉也要一起跟着,劍南說:“大家還是在島上等消息吧,我這一去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就會回來,你們跟着我,我放不開手腳啊,還要照顧你們。”
水柔卻說:“劍南哥哥,在你睡覺16年的時候,我已經在小龍女姐姐的教導下練成了玉女心經,目前的武功已經進入了一流高手的之列,你帶我去吧”,賽亞也嚷着要去。最後劍南決定,還是水柔跟賽亞一起跟着,其他的人就只有按時住在桃花島了。
臨走的時候大家都是依依不捨,好像生死離別一樣,所有的女人都爲劍南留下了眼淚,因爲誰都不知道劍南能不能回來,那可是一場惡戰啊?說不定這次的分別已經是最後一面了。劍南實在不忍心,一步上了船,依依不捨離開了。他衝着岸上喊道:“大家不要喪氣嗎,我一定會回來的,我還要跟你們生兒育女傳種接待呢,你們等着我啊,大家唱歌吧”說完就扯起嗓子喊道:“妹妹送哥淚花流,不見哥哥心憂愁,心憂愁,望穿雙眼盼親人,花開花落幾春秋,啊……”
這歌聲唱的太慘了,以至於老頑童都要抱住劍南大哭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