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是傷心的眼淚,同時也是無奈的眼淚,頓時,從前的一幕幕經歷向畫面一樣展現在腦海裡。踏雪山莊那個伸手不見六指的夜晚,一雙棉被像山一樣割斷了兩個人的距離,自己惱羞成怒還咬破了他的鼻子,還有幾天前的那個夜裡,睡在自己身邊的一定是他,他身上撲面而來的男人氣息是那樣的熟悉。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竟然是他,樣子還很帥,跟自己想象的一樣。可是他已經不再屬於自己,已經成爲了自己的姐夫。水柔忽的站了起來,顧不得忽必烈的阻攔,轉身衝出了門外,臨走的時候櫻桃小口裡傳出了盈盈的哭聲。
劍南有點迷惑不解,怎麼回事?說着說着還哭了,難道真的是水做的?怪不得叫水柔。又或者是林黛玉投胎轉世?女人真是令人難以琢磨。
賽亞忽然站了起來,怒氣衝衝,不由分說擡手給了劍南一記響亮的巴掌,嘴裡怒道:“你說,前天夜裡你是不是欺負我妹妹了?”
劍南被賽亞一巴掌給拍蒙了,擡手捂住了臉,有點莫名其妙,指天盾地說道:“天地良心,我什麼也沒有幹!我對你忠心耿耿,怎麼會欺負咱妹妹。”
賽亞道:“那她怎麼一看到你就哭着跑了,一定是你欺負她了,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劍南道:“那你應該去問她,可能是知道我是她姐夫,對於那次咬鼻子的事感到後悔了,心裡難過,悔恨難當。”
賽亞對劍南的解釋好像不太滿意,不由怒目而視,擡手指了指他的鼻子,再一次掄起了巴掌。劍南好漢不吃眼前虧,媽呀一聲怪叫,像一隻中了利箭的兔子飛身竄出了帳外。把忽必烈高興地哈哈大笑,不由伸出了拇指誇讚一聲:“我女兒真是好本事,把他管的服服帖帖,這一點跟你娘太像了!”賽亞手裡舉着巴掌,臉上哭笑不得,嘴裡哼了一聲,同樣氣哼哼走出了帳外。
夏建楠後悔了,恨不得去撞南牆。他捂着被賽亞打紅的臉飛快地跑出了營帳,眼裡蓄着淚。深深感嘆自己的命苦,男人,可憐而又可悲的男人!你這是怎麼了?你的自尊你的榮耀你的廉恥,全被女人的巴掌給拍到九霄雲外去了。愛情和自尊,我究竟要什麼?女人我所欲也,自尊也是我所欲也,難道一個男人選擇了女人以後就必須要丟掉自尊嗎?這個世界真的是太殘酷了。怪不得很多人都願意去當和尚,看來經歷過愛情以後的人都會看破紅塵,賤男也不例外。
一個小兵走了過來,擡手扶住了劍南,看到他紅紅鼻頭嚇了一跳,關心的問道:“駙馬爺,您的鼻子是怎麼回事?”劍南笑了笑,尷尬的說道:“那啥,是不小心碰到了門上,磕的!”
小兵搖了搖頭說:“不像,您的臉上有五個紅紅的指痕,難道那座門上有一座五指山?”
劍南一陣惱怒:“他媽的!老子磕門上了,管你屁事?門上有沒有五指山管你屁事,好好尋你的營去,再敢亂問小心老子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那小兵手捂着嘴笑了笑走向了一邊。
劍南接着感嘆人生,男人啊,就算娶老婆也不能娶個會武功的老婆,那樣無異於把自己拉進了一座裝着猛虎的牢籠裡,是自作自受,後半生都要在無情的蹂躪之中度過。應該娶個不會武功的女人,像花一樣嬌媚,像水一樣溫柔,比如說水柔就很不錯。這樣的女人才可以相伴一生。
劍南一邊思考一邊行走,轉眼走出了蒙古的大
營,來到了一條小河的旁邊,小河並沒有結冰,依舊流水嘩啦啦,清澈的小河裡有幾尾歡暢的小魚游來游去,無比自在。旁邊卻站着一個人,一個女人,正是剛纔哭着跑出去的水柔。劍南擡頭看到了他,心裡一喜,慢慢走了過去。
水柔望着小河正在一陣一陣發呆,她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手裡卻拿着一柄小刀,劍南看得很清楚,那把小刀正是自己從太空船上帶來的傘兵刀。劍南嚇了一跳,水柔不會想不開,要割腕自殺吧?他心裡一陣,連忙擡手去搶刀子。刀子毫不費力被搶了過來,水柔一驚,擡手就要躲,嘴裡呼喝一聲:“還給我,這是我的,你還給我!”
劍南嘻嘻一笑道:“什麼是你的,分明是我的,那天你要咬我,我將這把刀塞進了你的嘴裡,怎麼就是你的了?”
水柔的俏臉一紅,說道:“在我的手裡就是我的,你已經娶了姐姐,還要它做什麼?還是把它忘了吧。”
劍南聽出水柔話裡有話,說道:“我娶不娶賽亞管這把刀什麼事?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但有一樣,千萬不能拿它割腕自殺,這樣是愚蠢的行爲。”
水柔怔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麼,知道劍南是怕自己想不開,心裡不由一陣感動,點了點頭。劍南把刀遞給她,她慢慢接住,就在兩個人手交手的時候,劍南壞壞地在她的手心裡撓了一下,水柔立刻觸電一般閃開,她的臉更紅了,“你壞,男人難道都這樣嗎?已經有了妻子還要對別的女子動手動腳?”
劍南終於鼓起了勇氣,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那時,你被捂在被子裡,身上有一股香氣,我從來沒有聞過這麼好聞的香氣,當時我的心都酥了,我知道你很害怕,不過對不起,當時是被逼無奈,還有,在走進那個迷宮一樣的山洞的時候我親了你一口,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是發自內心要親你的,絕沒有輕薄的意思,真的希望一輩子對你好……”
“你別再說了!”水柔忽然大叫一聲,她的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柔弱的身體微微發抖,顯得楚楚可憐:“可是,可是你已經是父汗的銀刀駙馬,你將來要娶姐姐的,離開的這些天其實我也一直再想你,我想象着那天抱我的男人一定是個風流瀟灑的君子,他一定喜歡我,爲了我他可以去死,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樣,可惜,太晚了,一切來的都太晚了!”
“不晚,”劍南說道:“一切都不晚,我喜歡賽亞,但更喜歡你,不如跟你的父汗說一聲,你們姐們二人我都娶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這不足爲奇。”
這時,一件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忽然從小河旁邊的樹林裡傳出一陣哈哈大笑,笑聲非常悽慘,震得兩旁的樹葉嘩嘩亂掉,“啊哈哈哈哈哈……”
劍南立刻大吃一驚感到大事不好,樹林裡可能會有埋伏,水柔有危險,他立刻抱住了水柔,一把將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後,衝着樹林裡一聲大喝:“什麼人,不要藏頭露尾,是好漢的話站出來!”
樹林裡卻沒有人回答,笑聲依舊不斷,攜帶着淒厲的風聲,忽然從一旁的大樹上嗖嗖飛下幾個人來,這幾個人各個身穿黑衣,都是黑紗蒙面,手裡拿着刀劍,一副威風凜凜鬼氣森森的樣子。劍南看着看着不由同樣笑了起來,說道:“我操!難道大宋朝流行穿黑衣服,動不動禮貌?這樣會嚇着小孩子的,真是討厭!”
一個矮胖的年輕
人上前一步說道:“夏劍南,你知不知道剛纔的對白太老土了,而且有點噁心,我就弄不明白了,怎麼男孩跟女孩求婚都要一樣的對白,沒有一點創意。”
“呀”劍南驚呼一聲:“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麼看來認識,既然認識那就是熟人,就是朋友,說不定還是老鄉呢,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敢問朋友貴姓高名?”
矮胖之人呵呵大笑一聲:“連我的聲音也挺不出來了,看到叛徒當得太久了,把自己人都忘了?”
劍南道:“聽着有點耳熟,你是誰?”
矮胖之人把臉上的面紗一把摘下,衝劍南做了個鬼臉,叫了一聲:“姐夫,是我。”
劍南仔細一看嚇了一跳,面前的人竟然是郭襄的弟弟郭破擄。另幾個人同樣把面紗摘了下來,一個是少林和尚智障大師,另一個是丐幫的副幫主魯有腳,還有一個讓劍南看了心中一動,正是他思念已久的郭襄。這時的郭襄早已粉面通紅,對劍南怒目而視,說道:“什麼姐夫,是叛徒,淫賊,夏建楠,你把我外公還給我!”說着,手裡長劍一揮,只取劍南的命門。
劍南頓時渾身出了一層冷汗,連忙拉住水柔一步跳開。劍南知道,這時的郭襄對自己一定積怨極深,恨不得一劍殺了他。在一步跳開的同時嘴裡馬上開始解釋:“襄兒,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誤會我了,”郭襄怒氣衝衝,手裡劍招不停,一劍快似一劍,招招只取要害,把劍南逼得連連後退,雖然自己的武功不高,可怎麼說都是散打高手,逃命的那本事還是有的。
郭襄怒道:“住嘴,襄兒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算什麼東西?就是一個淫賊,朝三暮四見一個愛一個的採花賊,當初真是瞎了眼,你潛入蒙古大營以後,我整日以淚洗面,擔心你的安危,不顧生死要救你出來,沒想到你竟然把我外公一箭射了下來,忘恩負義的淫賊,今天就要殺了你爲外公報仇!”
郭襄氣的滿面通紅,手下顯然毫不留情。劍南有苦難言只顧不住躲閃,自己到沒什麼,就是擔心身後的水柔,因爲她根本就不會武功,連逃命的本事都沒有,落到郭襄的手裡只有死路一條。
劍南的心裡頓時涼了一半,這時,他大喝一聲:“住手!你聽我說!”
郭襄證了一下,終於停住了手,擡手擦了把汗怒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劍南氣喘去去,道:“襄兒,我真的是冤枉的,我那一箭本來就是要射那個歐陽不凡和那個王振遠的,沒想到會射中外公的,你相信我!我的箭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常常是打哪兒指那兒。”
郭襄再次怒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劍南嘆了口氣,無可奈何說道:“如果你是在不相信我的話,那麼你就殺了我吧,死在你的劍下,我不後悔!”
“此話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那好,我就要了你的狗命!”話剛剛說完,郭襄手中的寶劍已經擡起,夾雜着一陣淋漓的風聲,衝着劍南的前胸撲面而來。劍南雙眼一閉,根本就不躲閃。那把利劍深深地刺向了他的前胸,血!漫天飛舞的血,像一朵朵怒放盛開的桃花濺了出來。劍南的身體慢慢向後倒了過去,他看到天是那麼的藍,雲是那麼的白,在藍天和白雲裡,有一個俏麗的身影在對自己頻頻招手,那個人正是禪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