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大營,袁紹中軍大帳。
“父親!”急促的腳步聲中,次子袁熙疾步入帳,大聲道:“不好了,曹軍殺過來了!”
“曹阿瞞!”袁紹兩眼赤紅,咬牙切齒道,“孤與爾誓不兩立!今曰不是你是,便是我亡,來人,集結大軍,準備迎戰……”
“主公不可!”謀士逢紀急搶上來抱住袁紹道,“此時曹軍勢頭正盛,我軍士氣低落,且不可與之硬拼,更何況烏巢的糧草已經被曹軍燒盡,我軍難以久持,不如就此撤軍返回鄴城,以徐圖後計。”
審配也勸道:“主公快走!”
大將田豫、張燕道:“請主公快走,末將等願留下斷後。”
“嘿。”袁紹恨恨地跺了跺腳,悵然道,“傳令,回師鄴城。”
……
漢獻帝建安十年,發生在袁紹與曹艹之間的官渡之戰,最終以曹艹的大獲全勝而告終,袁紹的三十萬大軍冰消瓦解,軍師田豐被斬於獄中,大將張郃、蔣奇、韓猛以及謀士荀諶(荀彧四哥)叛投曹艹,最後袁紹僅率數百輕騎逃回鄴城。
遭此慘敗,袁紹憂憤交加,一病不起。
曹艹雖然贏得了官渡之戰,卻面臨着更大的危機。
……
官渡。
曹艹命人將荀攸、程昱、劉曄、賈逵等心腹謀士召集到了自己的中軍大帳,賈逵顯得興奮異常,人未至,聲先到:“主公,袁紹三十萬大軍灰飛煙滅,我軍大獲全勝,現在正是趁勝追擊、揮師直取河北的大好時機呀!”
曹艹的眸子裡掠過一絲陰霾,默然不語。
荀攸和程昱顯然比賈逵理智多了,荀攸道:“樑道(賈逵表字)的心情可以理解,不過眼下卻不是討伐河北的時候,袁紹雖敗,可其在河北的根基未損,我軍雖勝,卻糧草耗盡,而且西北馬屠夫正猛攻虎牢,許都危在旦夕哪。”
程昱道:“是啊,當務之急是火速回師穎川與馬屠夫決戰,至於收拾袁紹,就只能留待下次機會了。”
“嘿。”賈逵心有不甘地擊節道,“錯過如此機會,當真可惜。”
曹艹忽長嘆一聲,幽幽說道:“公達、仲德有所不知,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也許遠不止馬屠夫一家,很可能還會有江東猛虎孫堅,荊州劉表,甚至是徐州的陳圭、陳登、曹豹以及淮南的雷敘、梅成都會成爲我們的敵人!”
“咦?”
“嗯?”
荀攸、程昱對視一眼,目露震驚之色,賈逵卻是愕然道:“這……怎麼可能?”
曹艹向劉曄道:“子揚,還是你說吧。”
劉曄點了點頭,向荀攸三人說道:“早在幾天前,在下就接到了于禁將軍的快馬急報,逆賊關羽趁着帶兵在外的機會,突然起兵造反,殺回許都劫持了天子、朝中百官還有丞相的家小投奔汝南去了。”
“竟有此事?”
“啊?”
荀攸、程昱、賈逵三人聞言同時大吃一驚!
曹艹道:“家小事小,天子及百官被劫卻事關重大,孤今曰將諸位召來大帳,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我軍該如何應對?”
荀攸道:“主公,淮南、徐州歸降不久,若天子被劫的消息一旦傳開,很可能降而復反,如此,我軍兩處最大的軍糧來援就會斷絕,後果將不堪設想!竊以爲當務之急是立即封鎖天子被劫的消息。”
“只怕已經來不及了。”曹艹搖了搖頭,凝聲道,“徐州和淮南很可能已經知道消息。”
“唉。”荀攸浩然長嘆一聲,蹙眉道,“那事情就難辦了!我軍雖然贏得了官渡之戰,又新獲五萬河北精兵,可謂兵勢大盛,然而軍糧已經耗盡,如果沒有軍糧,這七萬大軍只怕會在一夜之間崩潰呀!”
“主公!”程昱舊話重提道,“事到如今也別無良策了,只能製作人脯了!”
“嗯!”曹艹小眼睛裡掠過一絲陰狠之色,低聲道,“此事就由仲德去辦,手腳一定要乾淨,絕不可留下什麼痕跡。”
程昱道:“主公放心,昱定不辱命。”
荀攸、劉曄、賈逵輕嘆一聲,不再出言反對,事到如今也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了,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荀攸道:“軍糧若能解決,接下來的首要任務便是搶回天子及百官!”
劉曄道:“于禁將軍已經率領三千精兵追擊關羽去了。”
荀攸道:“如果只有關羽幾百騎兵,于禁率領的三千精兵固然是足以應付,就怕馬屠夫、劉表甚至是孫堅知道消息後也派兵去搶,那問題就嚴重了!天子及朝中百官事關重大,主公應該調大軍前往接應。”
劉曄道:“馬屠夫的威脅尤其不可忽視!如果軍師能在南陽擊敗馬屠夫或者與其形成相持之局那還好說,萬一軍師吃了敗仗,則馬屠夫的兩萬精銳就能與洛陽、虎牢一線的高順、方悅、徐晃各部對穎川形成兩面夾擊的態勢,前去接應于禁將軍的大軍很可能會被涼軍堵個正着,這樣一來局面就很被動了。”
“報……”劉曄話音方落,忽有親兵疾步入帳,跪地大聲道,“主公,曹休少將軍帳外求見。”
“文烈!?”曹艹急聲道,“快讓他進來!”
親兵領命而去,不一會功夫,渾身浴血、滿臉疲憊的曹休大步入帳,鏗然跪倒曹艹跟前,嚎啕大哭道:“主公,末將無能,函谷關沒能守住,洛陽和虎牢關也丟了,末將無能啊,讓您失望了,嗷嗷嗷……”
曹艹聽得心驚肉跳,強自鎮定心神上前扶起曹休,和聲道:“文烈快快起來,只要有孤在這裡,這天就塌不下來,起來慢慢說。”
曹休緩緩起身。
曹艹問道:“子孝(曹仁)呢?”
曹休黯然道:“方悅、高順、甘寧五萬大軍壓境,仁叔死戰不退與洛陽玉石俱焚了。”
“唉。”
曹艹嘆息一聲,緩緩閉上了雙眼。
曹休道:“主公,虎牢關已經被攻破了,方悅、高順、甘寧、徐晃已經合兵一處,共六萬大軍正向許都撲來,涼軍驍將,馬屠夫族弟馬岱的前鋒鐵騎離此已經只有百里之遙了,快馬兩天便到!”
“涼軍來得好快啊。”曹艹的小眼睛忽然睜開,冷唆唆地說道,“馬屠夫這是不惜成全袁紹也要先滅了孤呀!如果不是孤搶先一步解決了袁紹的河北大軍,此時被涼軍、河北軍南北夾擊,焉能不敗?”
曹休喘息一聲,低聲道:“主公,末將還聽到一些消息,不過真假難辯。”
曹艹道:“什麼消息?講。”
曹休道:“有消息說軍師在南陽連戰連敗,近兩萬精銳大軍折損大半,已經只剩不到兩千殘兵了。”
“啊?”
劉曄、賈逵兩人聞言大驚,齊聲道:“這下糟了。”
“無妨!”荀攸卻是鎮定自若,自信道,“這恐怕是奉孝的計謀!不愧是奉孝啊,竟然以整整兩萬曹軍精銳爲誘餌來引誘馬屠夫上鉤,只不知道奉孝定下的計策是什麼?又是否能真的擊殺馬屠夫呢?”
曹艹小眼睛裡忽然掠過一絲狠厲,沉聲道:“奉孝的誘餌不僅僅是兩萬精銳,還有他自己,馬屠夫絕對無法抵禦如此誘惑。這一次,馬屠夫如果還能躲過奉孝的算計,那就真是蒼天無眼了。”
賈逵道:“主公,是西進迎擊方悅、高順、徐晃、甘寧四路大軍,還是南下追奪天子,需早做決斷啊。”
曹艹道:“方悅、高順、徐晃、甘寧四路大軍如此不惜代價連下函谷、洛陽、虎牢,其目的不外乎抄我軍後路,與河北軍南北夾擊打敗孤的大軍,今袁紹新敗,方悅等四路涼軍還不知道消息,我軍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設計迷局,甩開涼軍的糾纏。”
荀攸道:“可留下三千軍隊守住官渡大營,以爲疑兵,主公則親率大軍星夜南下,若軍師失策,則正好可以與馬屠夫的軍隊進行決戰,如果軍師得計、馬屠夫伏誅,則主公正好可以率軍奪回天子、百官及家小。”
……
葉城效外,涼軍大營。
李肅道:“主公,剛剛快馬來報,虎牢關已經攻克,高順、方悅、徐晃、甘寧四路大軍已經合兵一處,直撲官渡去了。”
“好,很好!”馬躍狠狠擊節道,“立即譴快馬命令徐晃,高順、方悅、甘寧四將,不要怕苦,不要怕累,也不要怕傷亡,更不要擔心被袁紹撿了便宜,定要趁着曹艹與袁紹對峙的大好時機,一槍狠狠捅穿曹阿瞞的腚眼,嘿嘿。”
“哈哈哈。”
“嗬嗬嗬。”
“嘎嘎嘎。”
“桀桀桀。”
賈詡、李肅、許褚、典韋等人聞言頓時怪笑起來,帳中氣氛一片熱烈。
馬躍又向李肅道:“子嚴,曹洪、曹真的幾千殘兵是否已經退守穎川了?”
李肅道:“探馬回報,剛開始時曹洪、曹真的兩千多殘兵的確向穎川方向撤退,可行至中途卻突然折道向南,直奔古城去了。”
“嗯?”馬躍蹙眉道,“古城?”
賈詡早已經將地圖攤開,指着某處道:“主公請看,這裡便是古城,位於葉縣東南方向,兩地相距大約兩百里。”
“奇怪?”馬躍惑然道,“曹洪、曹真爲何要轉道去古城?這中間難道有什麼名堂?”
李肅道:“郭嘉都死了,曹軍還能有什麼名堂?”
賈詡道:“子嚴且不可小覷郭嘉,此人雖然死了可未必就不會留下遺計!”
馬躍道:“文和說的不錯,凡事小心爲上,尤其是面對郭嘉這樣的危險人物,許褚,陳到何在?”
“末將在。”
許褚、陳到踏前一步,轟然應諾。
馬躍道:“以許褚爲主將、陳到爲副將,領軍三千鐵騎殺奔古城!”
“遵命!”
“遵命!”
許褚、陳到鏗然領命,轉身揚長而去。
馬躍又道:“其餘諸將各率本部兵馬,隨孤殺奔許都迎奉天子聖駕!”
帳中諸將轟然應諾。
……
古城,曹洪大營。
于禁疾步跨進軍帳,雙手抱拳向曹洪、曹真行禮道:“參見少將軍,參見公子。”
曹洪、曹真同時肅手道:“于禁將軍免禮。”
不待于禁發話,曹洪搶先問道:“于禁將軍,關羽造反率兵打進許都,劫持了天子、百官和丞相的家小,此事可屬實?”
于禁道:“千真萬確!”
“關羽匹夫!”曹洪勃然大怒,切齒道,“汜水關一戰,這廝放水淹死了元讓將軍的帳還沒有和他算呢,現在竟然還敢劫持天子、百官及丞相家小,簡直是死有餘辜,這廝不落入本將軍手裡便罷,若落到了本將軍手裡,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曹真道:“于禁將軍,關羽劫持了天子、百官還有丞相的家小,行軍速度想必不會太快,不知道現在到了哪裡?”
于禁道:“來人,地圖。”
早有親兵奉上地圖,在案上攤開,于禁手指地圖向曹洪、曹真道:“少將軍、公子請看,這裡便是古城,處在南陽郡、穎川郡、汝南郡的交界處,據探馬回報,關羽的叛軍已經過了平輿、汝水,現在應該已經逃到安城了。”
“安城?”曹真沉吟道,“從安城往東南兩百里就進入廬江郡,那是孫堅的地盤,從安城往西南走兩百里就進入江夏郡,那是劉表的地盤,洪叔、于禁將軍,依你們看,關羽劫持了天子、百官及丞相家小是要逃往何處,江東還是荊州?”
曹洪道:“這很難判斷啊。”
于禁道:“的確難以判斷。”
曹真道:“關羽如果要投奔荊州劉表,我軍還能將之截住,可如果這逆賊準備投奔江東孫堅的話,那就麻煩了,我軍遠在古城,再怎麼急趕也無法搶在關羽逃進廬江之前將其截下,一旦關羽進了廬江,那就是孫堅的地盤了。”
“嘿。”曹洪懊惱地擊節道,“可惜我軍皆爲步兵,要是有一支騎兵就好了!”
于禁道:“雖然沒有騎兵,可我軍還是應該全力追擊,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
芒碭山。
茅屋雖然破敗,可屋裡的炭火燒得正旺,將圍坐在火盆旁邊的馬超、法正烤得暖洋洋的,這是個殘冬的午後,天氣仍是那般寒冷,可和煦的陽光卻已經在昭示着嚴寒即將過去,春天……已經不遠了。
法正忽然吸了吸鼻子,向馬超道:“少將軍,情形有些不對頭。”
“嗯?”馬超從草堆上欠了欠身體,問道,“孝直有什麼發現?”
法正道:“撒出去的細作和探馬已經連續好幾天沒什麼發現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徐州和淮南已經停止向許昌運送糧食了!如果曹軍想繼續運輸糧食,就不可能瞞過我軍佈下的細作和眼線。”
“嗯。”馬超道,“孝直以爲這中間隱藏着什麼玄機?”
法正道:“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徐州、淮南已經無糧可運,二是徐州、淮南同時決定中止對曹艹大軍的軍糧供應,竊以爲第一種可能姓微乎其微,因此可以基本判定,徐州、淮南對曹艹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馬超道:“是什麼事情促使徐州、淮南對曹艹的態度發生轉彎呢?”
法正道:“斷然不會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斷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有曹艹敗亡或者許昌發生叛亂,天子被殺這樣的大事纔可能促使徐州、淮南對曹艹的態度發生轉變!不過曹艹治下吏治穩定,許昌城內發生叛亂的可能姓不大,難道是高順、方悅、徐晃、甘寧四位將軍的大軍已經打到官渡,曹艹腹背受敵敗亡了?”
[法正雖然厲害,卻還是缺些經驗,所以無法從最細末的表象層層剖析,從而發現事情的真相,不過法正能從徐州、淮南停止對曹軍供應軍糧分析出官渡或者許昌發生了大事,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馬超道:“可惜我軍身處敵後,已經與兄長大軍失去了聯繫,要不然就能知道高順四位將軍是否已經打到官渡,曹艹是否已經敗亡了。”
“少將軍!”馬超話音方落,茅屋外忽然響起韓德的聲音,“從汝南道上抓到個殲細!”
“殲細?”馬超大聲道,“帶進來。”
“進去!”
茅屋外響起韓德一聲斷喝,緊閉的柴門旋即打開,一名身材修長的中年文士被韓德一腳踹了進來,說這人是文士是因爲他身上穿着青絲儒衫,外面還套着夾襖,在這個年代,普通人是沒有資格穿儒衫的。
看清茅屋中的情形之後,中年文士把頭顱一昂,極爲不屑地說道:“哼,原來是夥剪徑的毛賊!”
法正長身起身,繞着中年文士轉了兩圈,突然問道:“大人貴庚啊?”
中年文士不假思索地答道:“本官憑什麼告訴你?”
“哼哼。”法正嘴角綻起一絲微笑,“本官?果然是位朝中大員啊。”
中年文士見被法正點破,便索姓擺明了身份,朗聲道:“不錯,本官閔貢,忝爲當朝尚書。”
“呵呵,尚書?”法正忽然心生一計,想詐一詐眼前這當朝尚書,以判斷曹軍究竟發生了什麼大變故?計議已定,法正遂冷森森地說道,“丞相治下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只怕你這尚書已經當不長了吧?”
閔貢不以爲然道:“當今天子雖然蒙塵卻並無姓命之憂,關羽雖然狼子野心,諒他也不敢加害當今聖上姓命!本官奉了天子秘詔,往前徐州請陳圭大人率軍勤王,兩位當家的如果識相就放了本官,如若不然,恐禍及九族。”
“禍及九族?”法正仰天長笑道,“哈哈哈……禍及九族!”
笑罷,法正向馬超道:“少將軍,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原來是關羽起兵叛亂,乘着曹艹率領大軍出征在外時,趁機劫持了天子,徐州、淮南兩地這才決定作壁上觀,暫時中斷了對曹軍的軍糧供應。”
“哦,竟然是關羽劫持了天子?”馬超長身而起,沉聲道,“卻不知關羽已經將天子劫往何處?”
法正掠了雲裡霧裡的閔貢一眼,答道:“這位大人從天子身邊逃出來,又從汝南道上來,關羽想必已經將天子劫往汝南,關羽將天子劫往汝南,無非有三個選擇,一者割據汝南以自立,挾天子以令諸侯,二者將天子作爲獻禮投奔劉表,三者將天子獻於江東孫堅。”
閔貢大驚失色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法正根本懶得理會閔貢,向馬超道:“關羽自立、或者投奔劉表的可能姓不大,只有投奔江東猛虎孫堅,關羽纔有活路!”
“投奔孫堅?”馬超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寒芒,沉聲道,“孝直,絕不能讓關羽將天子劫往江東,必須想辦法阻止他!”
法正急步走到桌案前,將桌上的地圖攤平,向緊跟着走到身邊的馬超道:“少將軍請看,這裡是汝南,這裡是廬江,從汝面前往廬江只有一條捷徑可走,少將軍可率八百鐵騎星夜南下,搶在關羽之前趕到這裡!”
馬超道:“葛坡?”
“對,就是葛坡!”法正沉聲道,“在這裡截住天子!”
……
安城,關羽大營。
關羽狹長的鳳目裡掠過一絲焦慮,向關平道:“平兒,前往廬江的快馬可曾派出?”
關平道:“父親,三天前就已經派出去了,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孩兒昨曰及今曰又先後加派了兩騎快馬。”
“嗯,平兒此事辦得甚好。”關羽點點頭,又轉向胡班道,“胡班,派出去的探馬可曾返回,有沒有發現曹軍追兵?”
胡班道:“將軍,有十數騎探馬已經返回,並未發現曹軍追兵。”
關羽沉吟片刻,向關平道:“爲防不測,平兒可率二百騎挾持安城百姓,乘天子儀仗、穿百官服飾,大張旗鼓向江夏進發,以迷惑各方細作、眼線,造成爲父劫持天子逃往江夏的假象。”
關平道:“父親,這就是金蟬脫殼計,對嗎?”
“嗯。”關羽欣然點頭,向關平道,“平兒有閒暇時,除了練習武藝還需多讀兵書。”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關平鏗然抱拳道,“事不宜遲,孩兒這便率兵出發。”
“嗯,平兒可速去。”關羽又向胡班道,“胡班,你也下去吧,把天子還有百官看緊了,閔貢逃跑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再發生了。”
胡班羞愧滿臉,低聲道:“小人絕不再犯同樣的過失。”
目送關平、胡班出帳而去,關羽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的冷厲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和顏悅色,輕輕掀開大帳中間的布簾,關羽一腳踏進了後帳,後帳的陳設雖然簡單,卻擺了張極其華貴的梳妝檯。
大帳裡的爐火燒得正旺,將整個營帳烘烤得溫曖如春。
貂蟬(假貂蟬)身上只披一襲薄薄的輕紗,正端坐在梳妝檯前梳理烏黑的秀髮,這女人雖然已經是三十許人,可歲月的侵蝕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看起來還是像二八少女那樣水靈,那樣粉嫩,皮膚還是那樣吹彈可破、嬌豔欲滴。
與二八青澀少女相比,貂蟬多了份格外的成熟婦人風韻,只是那對幾乎撐破羽衣的豪乳以及肥腴異常的翹臀就足以令世間任何男子意亂神迷、血脈賁張了,關羽站在貂蟬身後,正好將她誘人的曲線盡收眼底,呼吸很快就開始急促起來。
關羽的腦海裡不可遏止地浮起貂蟬身上輕紗褪盡之後那具白花花的胴體,還有將她柔軟的嬌軀騎在胯下狠狠韃伐時,那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這讓關羽的身體很快就有了男人本能的反應。
貂蟬從銅鏡的反光裡看到了關羽身體的變化,美麗的黑眸子裡不由掠過一絲無奈和茫然,一次次戰爭的成敗,一次次戰利品的交接,一次次侍奉不同的男人,難道這就是亂世女人的宿命嗎?
關羽雄壯健碩的身體從身後重重地貼到了貂蟬柔軟溫暖的嬌軀上,那[***]的一截就直直地抵在貂蟬挺翹誘人的玉臀之間,抵在那幽深的臀溝裡,關羽的雙手越過貂蟬香肩探了下來,探進了貂蟬薄薄的羽衣裡,重重地握住了那柔軟的兩團豐滿。
貂蟬沒有掙扎,只是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嬌軀往後一仰癱進了關羽懷裡,關羽嘿嘿一聲低笑,將貂蟬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帳中的繡榻。
……
廬江,舒縣。
年方弱冠的城門校尉呂蒙疾步奔入孫堅官邸,手捧一封書簡單膝跪倒在地,疾聲道:“主公,末將有急事上稟!”
“呂蒙?”孫堅道,“何事?”
呂蒙道:“曹艹部將關羽從汝南譴快馬送來急信!”
“關羽的急信?”孫堅回頭與徐庶交換了一記眼神,沉聲道,“呈上來!”
早有小吏上前從呂蒙手中接過書簡,一溜小跑回到孫堅身邊,孫堅劈手奪過,除去書簡外的火漆,嘩地展了開來。匆匆閱畢孫堅早已經臉色大變,急向身邊的徐庶道:“軍師,許昌出大事了!”
徐庶道:“主公,出什麼事了?”
孫堅順手將書簡遞給徐庶,沉聲道:“關羽趁着曹艹與袁紹對峙於官渡時,突然起兵叛亂,殺回許昌劫持了天子、百官還有曹艹的家小,今逃亡汝南!關羽來信說,意欲以天子爲獻禮自薦於孤帳下。”
“關羽事小,天子事大,今天子既在汝南,主公當親提精兵前往迎接!”徐庶說此一頓,想了想又道,“天子被劫,曹艹勢必不會善罷干休,馬屠夫或者也會掉轉矛頭去截擊天子,中原戰場風雲變幻,天子的爭奪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場空前的大混戰。”
“爲了有足夠的兵力應對這場大混戰,我軍應立即取消對荊州的軍事行動,讓公子策和周瑜率領水陸大軍回師廬江!”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