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掌櫃的一番言語,讓整個客棧裡忽然陷入了一種寂靜,原本正在打掃客棧的神教弟子都不由把目光看了過來。
面對這般矚目,瘦掌櫃臉上帶着淡然,傲然地站在那裡看着劉一凡,絲毫不見剛纔的謙卑。
他也算是個老江湖,明白人生就是這樣,當你有價值的時候就可以擡頭挺胸,因爲別人需要你。
他能聚集了一幫小弟,也是因爲那羣人都是空有武力沒有腦子的山賊罷了,他有謀略有他自己研製的蒙汗藥,這兩樣東西能帶給那些人更好的生活自然就會被人需要,會被人跟隨,他也能昂首站在那些人的頂端。
“魔教又怎麼了,既然對方需要我那就不可能把我怎麼樣,我也能談談條件了!”瘦掌櫃心中正開始打起小算盤。
啪!
瘦掌櫃忽地覺得臀部一痛,然後整個人猶如飛鳥墜地,臉跟木板鋪設的地面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半張臉都陷入了其中,被斷裂的木條給劃傷。
樊稠收回腳,臉上泛着嘲諷道:“不過?不過你個錘子!知道我們是唯我神教的人,還敢跟我們談條件?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樊稠拎着瘦掌櫃的頭髮把他整個人給提了起來,對方也是一個練家子,這下雖說撞的頭破血流破了相,但意識還在並沒有昏過去,更何況被揪着頭髮的疼,也讓他想昏也昏不過去,反倒是痛的他精神倍兒好。
“咳,咳,咳!”瘦掌櫃不住咳嗽,最後噗地噴出一口血來,裡面還夾在這幾個白色的東西,掉在地上發出脆響,咕嚕嚕地滾動了幾下才停住。
周圍有神教弟子好奇看去,發現那是人的牙齒。
“我勸你還是把我放下來!”瘦掌櫃臉上帶血,說話還有些漏風,但臉上卻帶着笑:“不要忘了你們可還需要我來配製這藥!”
樊稠目光一凝,冷笑道:“啊哈哈,你也太瞧的起你自己了吧,像你這種人到處都有,殺了你又如何,大不了再找一個而已!”
抽出腰間單刀,就架在了瘦掌櫃的脖子上,一道血痕劃開,鮮血滴落似是動了殺意,但也只是如此,再沒有進步一的動作。
“果然!”
瘦掌櫃心中暗笑,剛纔若是還只是猜測的話,現在他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這些人肯定不敢殺他,否則哪裡還會說這麼多廢話,他腦袋早就搬家了!
知道對方是真不可能動手,也知道此刻只有表現的更加強勢,才能更加帶高自己的價值,讓他一會準備提出的要求,更有可能實現。
“來啊,殺了我啊,你到是給我動手啊?”瘦弱掌櫃臉上帶着不懼生死的架勢,還伸着脖子往樊稠的刀上湊。
樊稠沒料到這人剛纔還恭敬膽小,這會兒竟然如此不畏生死,怕真把對方給殺了,手中的刀連忙是避開。
“哼。”瘦掌櫃冷哼一聲,隨手拍飛樊稠揪着他頭髮的手。
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髮絲,這才淡淡道:“雖然不知道你們神教爲何會來這裡,不過看那藥方的效果,肯定是跟陳留會盟的各大門派脫不了干係吧?怎麼,是想要在會盟大典上動手嗎?”
“嘛,你們想要做什麼那是你們的事情,我也沒興趣知道。不過你們當我是一個傻子嗎?”
“我知道,一旦我把藥方中的東西配出來了,你們肯定也會殺了我來封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也不用繞彎子,我的條件很簡單,給我一筆錢,再保證我不會死就可以。”
“在你們滿足我這兩個要求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動手製藥的。至於你們是不是想要在另尋他人,那請隨意。”
“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們。”瘦掌櫃雙手抱在胸前,好似有些自滿道:“這附近能配製出這個藥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陳留城裡的某位醫師纔可以!不過那地方你們肯定不敢去吧,哼哼。”
說完,隨手拉了一條長椅過來,做了下去,一副你們看着辦的樣子。
他在知道這些人是唯我神教的人之後,就知道裝傻充愣也是無用,對方必然不可能留下活口,索性也就挑明瞭說。
只是他最後那句話是假的,這藥配製起來簡單,只要任何一個懂得配藥的醫者都是可以做到的,他表現出的這般傲人,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鋪墊這句話,讓這羣不懂配藥的魔教衆人相信他的話。
看着這人的嘴臉,樊稠只覺怒氣上涌這種小人得志的嘴臉他最是討厭,舉刀就要砍下去,這次他可是真的動了殺心。
“不好這人真要殺我!”面對樊稠那殺人的目光,瘦掌櫃不覺渾身一顫,嚇得直接從長椅上跌坐了下來,心中暗罵自己是不是裝的有些過勁了,還是說哪裡判斷錯了。
就在刀就要把他來個身首分離時,一隻手放在了樊稠握刀的手上,似是鐵鉗一般讓樊稠的刀再難寸進。
樊稠順着手看過去,是一直沒出聲的劉一凡出手了。
劉一凡淡淡道:“冷靜點樊稠,這人現在還不能死。”
“可是神使,這傢伙明擺着不打算不配合,咱們也是留着沒用啊。”樊稠也知道這人不能死,對方說的不錯,他們確實不可能去陳留擄掠一個醫師過來。
那裡畢竟是各大門派的會盟之地,劫走一個人難免會留下什麼痕跡,若是被人給順藤摸瓜的話,很可能他們這些人算計不成反被人算。
可這人的條件他們肯定是滿足不了的,對方知道的太多,必須死!
“不配合,就想辦法讓他配合就好了啊。”劉一凡臉上帶笑。
“還,還是王神使明事理啊!”瘦掌櫃鬆了口氣,可算這百納劍是一個有腦子的人,不想那個腦子都是肌肉構成的傢伙,竟然連他都要殺。
瘦掌櫃道:“王神使,我的要求不過分吧,就是想要活命而已。你總不可能讓我忙活一場的結果,是自己把自己給弄死了吧?”
“是啊。”劉一凡很贊同:“都是想要活命而已。”
他這次帶着任務在距離陳留不過兩日路程的地方截殺各大門派,其中兇險自是不必說。他這麼做也不過是爲了讓李儒放下戒心,讓他有機會能救出孃親罷了,爲的其實也是活命。
“是啊是啊。”瘦掌櫃連連點頭,卻是不知道劉一凡說的並不是他。
劉一凡緩緩抽出長劍,劍尖幾乎是貼着瘦掌櫃的鼻子,淡淡道:“所以,按照我說的把藥配好,我會給你個痛快!”
“哈?”瘦掌櫃一怔,對方這話怎麼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