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開始之前,人算是來齊了。
而直到壽宴開始後,蘇無名他們才見到趙桐的妾室苗穎和趙桐的女兒趙雅。
苗穎是個很秀氣的女子,長的盈盈弱弱,很是惹人憐愛,她那一淺笑一投足間,都散發着能讓男人爲之瘋狂的氣息;相比苗穎,趙雅則顯得太過平凡了些,她的身材還不錯,只是長相讓人不敢恭維,甚至連她母親都有些不如,這趙雅顯然也清楚自己的長相,所以臉上總是冷冷的,給人一種拒之千里的感覺,而她這樣冷冷的時候,倒讓人想要與之親近起來。
趙母身材有些佝僂,不過臉卻是富態的,出來的時候被秦先兄妹兩人扶着,她坐下後,其他人從陸陸續續的坐下,因爲人數有些衆多,所以分了兩桌。
趙桐、趙宇以及何怡、苗穎、秦先、秦靈兄妹、以及何斌、萼華、苗栗等關係十分親近的坐了一桌,而像蘇無名南宮燕以及鄧奇毛舉、蔣平等等客人,則另外坐了一桌。
而當大家這樣坐下之後,蘇無名才突然意識到今天這裡,似乎少了一個人的,那便是要來趙府弔唁上官雲的上官博,直到開席,蘇無名也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不過很快,蘇無名便給自己列舉了一系列的解釋,比如說他是來弔唁的,出席這樣的壽宴有些不合適,再有別人都是高高興興,他卻是哭哭啼啼,這顯然更不合適,因爲種種的不合適,他沒有出席壽宴。
只是他沒有出席壽宴,那他來了嗎?
至少,蘇無名是沒有注意到他來的。
在蘇無名這樣想的時候,趙母那邊已經開始祝壽舉杯了,蘇無名等人則應景的共同舉杯,而且少不得要說幾句囑咐的話語來,這番說完,接下來就顯得隨意了許多,大家相互聊天飲酒,雖然不知內心是怎麼想的,但表面上都是言笑晏晏。
蘇無名並沒有忘記他來這裡的目的,所以在吃飯的時候,他時刻注意着今天的來客,趙桐那邊倒很容易分辨,自然是有血緣關係的人在一起畢竟親近了,何怡、何斌萼華三人、苗穎和苗栗姐妹兩人,秦先、秦靈則是一味的討好趙母,趙桐與趙宇相談甚歡,那趙悌不時去拿話問他姐姐趙雅,可趙雅卻總是愛理不理,這樣幾次過後,趙悌也覺得無聊,便只顧吃飯。
這邊,因爲蘇無名並沒有表明身份,所以那鄧奇、毛舉等人都不知道眼前做的翩翩公子是大名鼎鼎的蘇無名,只當他是趙桐請來的朋友,所以並未表現的十分拘謹,喝酒聊天,也是並無任何拘束。
蘇無名與這些人聊的夠熟之後,便試探性的問道:“聽趙老闆說,兩位的父親與趙桐的父親之前是朋友?”
鄧奇十分活潑,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道:“這個當然,他們可是很好的朋友,因此我們才與趙兄弟走的這麼近的嘛!”鄧奇說完,臉上便露出了笑容,而他這麼一笑,眼睛便有些看不見了,不過他也不在乎,該吃吃該喝喝,聊天也不耽誤。
毛舉並不怎麼說話,不過表現的卻還算平和,而那蔣平,則是一語不發,神情也略顯冷淡,並且時不時的東張西望,蘇無名見他如此,端起一杯酒問道:“這我蔣公子與趙老闆可有什麼關係?”
蔣平臉色微紅,搖了搖頭,毛舉見蘇無名突然問這麼一個問題,連忙說道:“我這朋友只是仰慕趙兄弟罷了,聽聞今天是趙母大壽,便跟着在下來湊個熱鬧,以前趙母過壽時,這裡裡裡外外要拜訪幾十桌的,可後來趙母不再鋪張,請的朋友也就我們幾個了,我這個朋友初來杭州,想在杭州做些生意,所以我就帶他來了,已趙兄弟的聲望,他一兩句話,我這朋友就受益匪淺呢!”
毛舉這邊替蔣平解了圍,那蔣平連連淺笑:“正是如此,杭州現如今商賈齊聚,若能在這裡佔有一席之地,也是極不錯的,趙老闆身爲杭州首富,若能得到他的幫助,在下在這裡定然受益匪淺,只不知蘇公子與趙老闆是何關係?”蔣平說完之後,突然反問蘇無名,想來是他見蘇無名年紀不大,卻來詢問自己,心中有些不平吧。
蘇無名見問,淺淺一笑:“在下在錢塘縣開了一家布匹店,得蒙趙老闆照顧,生意興隆,所以特來給趙母祝壽,以表謝意。”
這樣的回答可謂是天衣無縫的,蘇無名對自己的回答很滿意,那蔣平得到這個回答後,也不再多問,既然便又開始喝酒,並且聊其他的,大概喝到酒酣的時候,趙桐突然來的蘇無名身旁,微一拱手,悄聲道:“蘇……蘇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趙桐是想喊蘇無名蘇大人的,可想到之前蘇無名與之商議好的事情,爲了避免賊人有所察覺,暫時不要讓過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最後趙桐還是喊出了蘇公子。
蘇無名起身之後,隨趙桐去了一僻靜之所,四周並無旁人,趙桐問道:“蘇大人可調查出什麼來?”
蘇無名將從蔣平等人口中得到的線索說了一遍,然後遙遙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想要知道是何人在趙府裝神弄鬼,恐怕急不得了。”說到這裡,蘇無名好像有想到了什麼,問道:“如今府上可加派了人手巡查?”
“已然加派,無論白天黑夜,府上都有人巡邏,那個人若想再進來,非得讓他好看不可!”
說完這些,蘇無名這便要問上官博的事情,可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走來一人,那人二十來歲,身材修長,穿一襲白衣,走的衝忙,他從趙桐身旁走過,卻也不說話,就這樣徑直走了過去,那人雖是如此,趙桐也並未有任何生氣,只在那人過去之後,向蘇無名嘆息一聲道:“蘇大人,剛纔走過的少年便是上官雲的弟弟上官博,我這趙府有幾個側門,他是從那邊過來的,他來了之後,其他地方不去,只去他姐姐之前住的地方呆上兩天,因爲在下愧對他姐姐,所以早已吩咐過府裡的人,他來了任由他來,他走任由他走,要什麼都必須給。”
聽完趙桐的這些話後,蘇無名略有所瞭解,思索片刻後,則繼續問道:“這上官博品行如何?”
“他上官家也算是經歷過沉浮的,所以這上官博頗懂自愛,如今上官林身子骨很弱,上官家的生意都是他在幫忙打理,現在也還打理的不錯!”
“趙老闆對他們上官家的生意可有照顧?”
“倒是一直想照顧他們的,只是這上官博脾氣很倔強,不接受在下的幫助,所以就算有幫助,我也只是暗中幫助,而且還不能被這上官博發覺才行。”
兩人這邊說着,管家趙寶急匆匆跑來,說老婦人吃完飯了,要回屋休息,趙桐一聽這話,連連應着,隨後向蘇無名請辭,說他要去送自己的母親回去,平時有下人送,他不必親自,可今天是她母親的壽辰,他必須送,而且按照他們趙家規矩,送到屋後,免不得要受教一番才行的。
對這深宅大戶的規矩,蘇無名並不怎麼懂,而且他覺得這些規矩簡直……簡直不能稱之爲規矩,只能說是每家每戶的家規習慣,而這些家規習慣,讓外人很難理解。
蘇無名回到酒桌上的時候,趙母那一桌的人都已經不在了,而他們這一桌出了溫婉兒他們在等蘇無名外,像鄧奇毛舉則因爲喝醉而被下人扶了回去,那蔣平似乎並未喝許多酒,不過他也已略有睏意而告辭了。
本來熱鬧的庭院此時顯得有些空寂,蘇無名坐下後倒了一杯酒,淺淺飲了一口之後,還未來得及嚥下,南宮燕已經有些等不及的問道:“蘇郎,你剛纔問了那麼多輕快,可有什麼線索?”
蘇無名聳聳肩,搖搖頭:“我不過與他們聊了會天罷了,那裡能知道什麼線索,再等等吧,如今這些人來了之後,少不得要住幾天,而這些人少不得各懷鬼胎,如此一來,這趙府必定有場好戲上演。”
對於蘇無名說的這點,他們也多少有所預感,如今來的這些人,相互自己各有目的,而且相互之間多半對立,因爲幾天前發生了鬼魅事件,所以難免讓人懷疑那鬼魅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假扮的。
這個時候,溫婉兒突然問道:“相公,你相信那蔣平是來這裡找趙桐做生意的嗎,我看他不時的打量四周,很像是在觀察四周環境,哪裡想是個做生意的。”
溫婉兒提出這點之後,蘇無名微微點了點頭:“娘子說的一點沒錯,這個蔣平不請自來,的確有些可疑,而且來了之後東張西望,似乎另有所圖,我看不如這樣吧,讓人調查一些這個蔣平!”
“可派誰去調查呢?”
蘇無名淺淺一笑:“宋驚天!”
聽到宋驚天這個名字,大家恍悟,這裡是杭州,是宋驚天宋捕頭的地盤,讓他幫忙調查一個人,再簡單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