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的風漸漸鬱熱起來,蘇無名的額頭微微起了熱汗。
卡在樹中間的馬車被唐雄給拉了出來,馬車有些溼,說明這馬車的確是昨夜下雨時候停在這裡的。
在馬車上上下搜查了一番,除了一條馬鞭一把油紙傘和一件女人的衣衫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當南宮燕看到那件衣衫的時候,有些驚訝,道:“那個死者該不會是脅迫了一女子來這裡**,結果被人推進湖裡帶走了那名女子吧?”
南宮燕的話讓衆人很驚訝,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蘇無名將那名女子的衣衫拿出來聞了聞,微微皺眉之後又搖搖頭:“應該不會,這衣衫還沒人穿過呢,是件新的。”
蘇無名說完,南宮燕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陣陣喊聲,衆人扭頭去望,見是錢勝和江英,他們兩人來到跟前之後,錢勝連忙說道:“蘇大人,屍體我已經命人擡回去了,估計很快就能知道死者身份,我來看看蘇大人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蘇無名笑了笑,然後指着那輛馬車問道:“錢大人在錢塘縣多年,在這錢塘縣中,誰家能夠用得起這樣的馬車,你應該一清二楚吧?”
錢勝看到那輛馬車之後,臉色微微一變,隨後連忙問道:“蘇大人,這裡怎麼會有一輛馬車的?”
“應該是死者騎來的吧!”
錢勝聽得是死者騎來的,連連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說道:“錢塘縣還算富饒,能夠用起這種馬車的人少說也有七八家,不過一看這輛馬車,我就知道是城西黃府的馬車,蘇大人請看啊,在這馬車的簾幕上,有一絲繡的飛鳥,整個錢塘縣,只有黃府的馬車才繡這個。”
聽得錢勝知道這是誰家的馬車,衆人皆是一喜,蘇無名更是連忙說道:“既然錢大人知道這是黃府馬車,那我們趕緊趕回錢塘縣城,途中勞煩錢大人將這黃家的事情與我說一說。”
錢勝連連點頭,一行人這便連忙出發。
途中,錢勝說道:“蘇大人,這黃家在我們錢塘縣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富裕之家了,很是受百姓敬重,主要原因呢,是因爲黃家以前的老爺黃師承樂善好施,經常幫助這裡的百姓……”
錢勝還未說完,蘇無名連忙問道:“黃師承是以前的老爺,那現在的呢?”
錢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怨我,沒給說清楚,這黃師承啊,一個月前去世了,現在整個黃府,是黃老太太說了說,她是黃師承的母親,現如今七十多歲了,不過身子骨還算英朗,不過黃府雖說是黃老太太說了算,這黃家的生意卻是由黃師承的兒子黃鴻打理,這個黃鴻長的一表人才,而且很有生意頭腦,看現如今的情勢,他們黃家的生意是要更上一層樓了啊!”
聽完錢勝的這些話之後,大家對黃家的事情已經多少有些瞭解,而想要知道死者跟黃家是什麼關係,進城問一問便知。
衆人進得錢塘縣衙之後,立馬派人去黃家叫人來認屍,不多時,一名管家摸樣的人進了大堂,他看到地上躺着的屍體之後,臉色頓變,道:“回大人,死者是我們黃府的大管家趙伯,只是……只是昨天晚上他出城去迎接袁小姐,怎麼會死在這裡的?”
聽來人叫趙伯大管家,蘇無名眉頭微皺,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黃府任何職?”
那人連忙拱手應道:“小人名叫秦二,是黃府的二管家,有時府裡的事多,趙伯一個人忙不過來,便會叫我替他分擔一些。”
蘇無名仔細打量了一番秦二,他大概三十歲不到,微微有些發胖,眼珠子不停的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樣看完之後,蘇無名繼續問道:“你說趙伯昨天晚上去迎接袁小姐,那袁小姐是何人?”
秦二不敢有所隱瞞,連忙答道:“回大人,那袁小姐叫袁蓉,是我家公子舅舅的女兒,算是我家公子的表妹吧,袁小姐以前一直寄住在她大伯家中,後來她大伯家道中落,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半年年她大伯也抑鬱而亡,我家老爺去世之前,要我家公子將袁小姐迎來與之成親,據說這是夫人以前的願望,我家公子至孝,所以老爺去世一個月之後,家裡都穩定下來了,他便派大管家趙伯去迎接袁小姐,這趙伯以前跟着老爺夫人去過夫人孃家,所以這纔派他去。”
秦二說完,便立在一旁,靜等問話。
蘇無名摸了摸下巴,道:“迎接袁蓉的事情,袁小姐知道嗎?”
“知道的,去之前已經給袁小姐送了一封信,要她在鹽官縣城外的飛瀑樓等候,不知大管家的屍體,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有沒有袁小姐的下落?”
秦二的神色有些緊張,蘇無名見他如此倒有些奇怪,剛纔發現趙伯屍體的時候,也沒見他如此啊,怎麼現在涉及到袁蓉,他便緊張起來了呢?
“趙伯的屍體是在西湖發現的,至於你們家袁小姐,暫時還不知道,待會本官會派人去飛瀑樓看看的!”
“這麼說,大管家是在去鹽官縣城外的飛瀑樓途中遇害的了,誰這麼可惡,爲何要殺死大管家呢?”
這個問題,正是蘇無名他們想解決的問題,而這個時候,錢勝望着秦二冷喝道:“你既然是二管家,那麼定然知道誰人與趙伯有仇了?”
一聽錢勝這話,秦二連忙說道:“縣令大人,小人雖是二管家,可也不知道誰人跟趙伯有仇啊!”
“真的嗎?”
“真的,趙伯是黃府的老人了,無論是誰都敬重他幾分,誰敢跟他有仇!”
“那你呢?”
“我?”秦二有些驚訝,連連說道:“縣令大人說那裡話,我怎麼可能跟趙伯有仇,我初當管家,很多地方都要仰仗趙伯呢。”
“可是他死了之後,你就是大管家了啊!”錢勝對秦二依舊不依不饒。
這個時候,秦二連連辯解道:“大人,我是我們家少爺提拔上來的,以後黃府少爺當了家,這大管家的位子鐵定是我的,我沒有必要爲了本來就是我的東西而殺人啊,請大人明察。”
錢勝冷哼一聲:“本大人會明察的!”
說完,錢勝望了一眼蘇無名,道:“蘇大人,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蘇無名笑了笑:“沒了,可以讓這個秦二回去了,不過恐怕要勞煩錢大人派人去一趟飛瀑樓了,看看那個袁蓉小姐是否還在!”
“這個好說,蘇大人大可放心!”錢勝說完,立馬吩咐衙役快馬趕到飛瀑樓。
飛瀑樓離錢塘縣並不是很遠,快馬加鞭的話一個時辰就能到,一個來回恐怕要兩個時辰。
所以過了正午,大家都吃了午飯,衙役才從飛瀑樓趕來,而且是帶着一名梨花帶雨的女子趕來的。
那女子身段婀娜,娉婷靜好,只一雙哭紅的眼睛與她那美貌有些不協調,衙役將那女子帶到縣衙之後,對錢勝和蘇無名他們稟報道:“回兩位大人,屬下趕去飛瀑樓,便見這名女子在樓前等候,問她姓名,才知是袁小姐,她一聽趙伯被殺,頓時傷心的哭了起來,屬下好勸,這纔將她給勸來。”
袁蓉此時似乎仍舊有些哽咽,蘇無名看了她一眼,問道:“袁小姐何時到的飛瀑樓?”
袁蓉不明白蘇無名爲何問她這個問題,可還是連忙答道:“接到表哥的信之後,我便連忙向飛瀑樓趕去,大概是昨天下午未時到的,可是我在飛瀑樓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接我。”
袁蓉說完,掏出手帕微微擦拭了一下眼淚,蘇無名看了她一眼之後,眉頭微皺,道:“你到了飛瀑樓之後,便一直呆在飛瀑樓內嗎?”
袁蓉點點頭:“我到飛瀑樓後不久,便下起大雨來,我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呆在飛瀑樓。”
“那麼可有人能夠作證?”
當蘇無名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袁蓉臉色突然一變,錢勝則連忙問道:“蘇大人,你該不會是懷疑袁蓉殺了趙伯吧?”
蘇無名並未理睬錢勝,只盯着袁蓉看,要她回答自己剛纔的問題。
袁蓉頗有些傷感和生氣,可還是答道:“回屋休息之前是有人可以作證的,當時我爲了等人,一直都在飛瀑樓的樓下坐着,飛瀑樓的店小二都可以爲我作證,後來久等不至,飛瀑樓又要打烊,我便只好上樓休息,那時已經是戌時了,外面風雨正緊,我若是有出去過,一定瞞不過飛瀑樓的店小二的。”
蘇無名聽完袁蓉的話之後,並未多說其他,淺淺一笑之後,道:“袁小姐是等黃府的人來接你呢,還是由我們派人護送你去黃府?”
袁蓉神情微微有些緊張,道:“送我去黃府吧,表哥他生意繁忙,不一定有時間!”
袁蓉說完,錢勝這便要派人護送袁蓉去黃府,可這個時候,蘇無名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官送你回去吧,畢竟本官想去黃府問些事情,正好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