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看菜下碟
餘元青的吩咐，丫鬟爾橙、爾桃、爾蜜、爾香四人，自然忙是應諾。
等餘元青飲完了苦得要命的生子偏方藥湯後，她是說道：“去備些禮物，挑着安樂這個年紀喜歡的小玩意兒。貴不貴重，都是意思意思，眼瞅着就是安樂的生辰，咱們府裡熱鬧熱鬧。我這個嫡母，也不能落了一份心意。”
沒有張良計，餘元青這個王妃嘛，還是想到了過牆梯。
同樣是側妃，吳慧心當年生下王爺的長女時，可沒有現在的宋氏這等好待遇。餘元青就不相信，這吳慧心的心裡，真好受了。
還別說，餘元青這個誠郡王妃是猜對了。
吳慧心自從宋玉籫懷孕，更是被誠郡王請封爲側妃後，那心底的一股子邪火，就沒有壓住了。更不肖說，聽着那宋玉籫的孃家人，都給調來了京城。
京城說小，那也不小，上百萬的人口，擠了一個地方。人來人往的，自然是繁華着。京城是大慶朝的首府，要說大，哪比得了萬里江山遼闊。
這麼一個地方，想隱藏了消息，是容易的。人口多嘛，都是遮遮掩掩，也不是沒個可能。可說想調查清楚什麼，也同樣是容易的。
這不，吳慧心就曉得，誠郡王把德馨院的宋玉籫是掛了心尖尖上。先是給升了郡王府唯二的側妃，接着，還是走動了關係，連着孃家都是吃了恩惠。
“安樂，娘和你的命……唉……”吳慧心嘆息，想道一聲苦，卻是又說不出來。
當然了，跟宋玉籫的孃家在外地不同，吳慧心就是京城人。她能進宮採選，那是因爲正巧着，跟爹孃回老家祭祖時，這是遇上了選秀。然後。被採選爲宮女，一直在宮裡熬着日子，一步一步的爬到了長春宮容妃的女史位置。
跟宋玉籫在宮裡沒根基不同，吳慧心在宮裡的日子長。多多少少是結交了一些人脈的。如此，吳慧心纔可能於皇子所時，生下了誠郡王李濟祉的長女。
今年六月下旬，是李安樂郡主實歲滿兩歲，虛歲滿三歲的生辰。
不過再有幾日，這個小個頭的小姑娘，就是小壽星。吳慧心原本一直挺得意，不管安樂如何不是一個皇孫，可再怎麼講，也是誠郡王膝下的第一個孩子。和唯一一個孩子。
現在，宋玉籫的懷孕，打破了王府裡的平靜。
“可惜。”嘴裡吐了這兩字，吳慧心可惜的是，她的人脈不在誠郡王府裡。就是對宋玉籫的肚子。嫉妒的得慌，吳慧心也沒那個膽子動手。因爲，一旦失手的話，不光她得受罰，就是女兒安樂也得跟着受遷連。
想着這些府裡的事兒，吳慧心又是望了正院一眼。
“哼……”吳慧心想，她就不相信。那王妃不急？
要曉得，宋玉籫這一回生了庶長子的話，誠郡王府可有得熱鬧了。
“庶妃，田庶妃來看您了。”丫鬟雪濃，進屋裡跟吳慧心稟了話道。
原來在宮裡時，侍候吳慧心的婢女是青絡。還有小太監小全子。這王府開府後，這宮裡的宮婢和太監，吳慧心自然是沒留下來的。因爲，吳慧心很清楚，那壓根子就是誠郡王李濟祉的人手。她留着。也未必能收爲自己用。
乾脆，吳慧心就是賜了銀子，與青絡和小全子，是主僕一場好聚好散。
等到了誠郡王府後，按說，吳慧心這個庶妃，就應該有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加上照顧安樂郡主的十來個人手，這小小的庭院，侍候的下人可不少。
兩個小丫鬟，一般是湊不到吳慧心的跟前，只有兩個大丫鬟，讓吳慧心改了名字叫雪濃、雪純，這是貼身的侍候着。
雪濃、雪純，是不是一心跟着她這個庶妃。吳慧心不曉得，所以，這些日子裡她是一直在考察着這兩個丫鬟。
反正，吳慧心是主了，她倒不在兩個丫鬟有私心。說白了，丫鬟算不得什麼，主子一句話，就是能解決了的奴才嘛。至少，吳慧心的心中，是這個看待了她院中的僕人。
與其找着心腹，吳慧心就是仔細的瞅着，哪些人會忍不住的跳出來，能給她用用。
“快去請田庶妃進屋裡坐坐。”吳慧心說着話，雪濃是應諾。
稍片刻，田真娘進了屋裡，人剛進來，就是笑道：“外面天可真熱，還是妹妹屋裡涼快。”
“天熱了，怕安樂過了暑氣，早些放了冰盆。”吳慧心是用女兒安樂是擋了話題，然後，迎了田真娘就座。
旁邊一直在地毯上玩着玩具的李安樂，是見着屋裡多了新人，就是忙起手，手裡爬着玩具，還是擠了吳慧心的跟前。
“安樂，來，這是田庶母，快喚人。”吳慧心看着女兒一直盯着田真娘瞧的模樣，就是笑着拉了拉女兒的手，那是直教了話道。
李安樂聽着這話，也沒急着喊了人，直是望着田真娘，忙是又擠到了吳慧心的身邊。瞧着李安樂閃閃躲躲的模樣，田真娘笑道：“我這個庶母來吳妹妹這裡日頭少，小孩子認真。不識得也不奇怪。”
說着話時，田真娘還是忙讓丫鬟拿了她備的禮物，把一團子給子小孩子玩的小波鼓等等小玩意兒，是擺了李安樂不遠處後。這李安樂的眼神纔是轉了視線，直是望着小玩具，眼裡挺想要的模樣。
“來，安樂，叫一聲田庶母。庶母就把小玩具，送給安樂大郡主。”田真娘逗了話道。
“安樂，叫啊，叫一聲庶母。”吳慧心又是哄着女兒開口說話。李安樂瞧着小玩具良久後，才喚道：“田庶母。”兩歲大的孩子，已經完全會叫人會說話，就是起蒙早的，都可能會背兩首詩歌了。
不過，李安樂明顯是一個內向些的小姑娘。
等着小玩具全是推給了李安樂，這時候，吳慧心就是笑着招呼了照顧李安樂的奶孃嬤嬤們，吩咐着領了李安樂去寢屋裡玩耍。
等李安樂讓奶孃嬤嬤和丫鬟們哄走後，吳慧心方是與田真娘一邊品了茶水，一邊說說小話。
“真羨慕吳妹妹，膝下有個女兒，這日子總歸有盼頭。”田真娘嘴裡這麼說，心裡還真是如此羨慕的。因爲，打那回侍疾前，她的假孕事情後，田真娘一直沒找着了幕後人。這擱了田真孃的心裡，不舒服到現在。
其它的都尚好，哪怕宋玉籫就是請封了側妃，田真娘都沒那個惱。畢竟，現在的誠郡王，還只是郡王爺。等着升到了親王時，側妃的名額不是由兩個，變爲了四個嘛。
可惜的是，田真娘一直以膝下無子爲憾事。
原由挺簡單的，這關係到了她的前途，以及下半輩子的依靠。
如果膝下有子，就是看了兒子的面上，田真娘再是努力的爭一爭寵愛，加上她和宋玉籫一樣去東郊巷子侍過疾。田真娘怎麼想，都覺得在那等的實力支持下，她完全可以去肖想一下側妃的位置。
現實就是現實，不以人的意志轉移了視線。
田真孃的事實，就是她沒兒子，連一個女兒都木有。
“妹妹也是王爺垂愛。能有安樂這個孩子，妹妹也是心底歡喜。將來，盼着能看到安樂出嫁，能生子啊。”田真娘要聊聊女兒，吳慧心自然不會有啥意外。不管田真娘來看她的目的是什麼，吳慧心不急。
因爲，吳慧心的膝下有一個誠郡王的長女，她有底氣，比田真娘更能等得起。
“呵呵。”田真娘笑了笑。
“吳妹妹，過幾日就是安樂這個王府的大郡主生辰，王妃那裡可找妹妹說說這個生辰禮可是大辦，還是小辦？”田真娘扣着李安樂，又是尋問了話道。
田真娘總是在這個李安樂的身上做文章，吳慧心的心中，倒是估摸着的猜測了一些東西。
想是這般想，吳慧心還是搖搖頭，回道：“沒呢，王妃是個忙人，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王妃點頭。哪比着妹妹，除了逗逗安樂，看着這孩子找了人生的趣味。”
“妹妹有大郡主在身邊，那是人生不空虛。好過姐姐這樣，平日裡見不着王爺，夜晚一個人睡了榻上不提，就是白日裡院中也沒個孩童的嬉戲。”田真娘是難着她的傷口，把吳慧心襯得多麼幸福。
“不過，王妃就像妹妹說的，是忙着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大郡主安樂的生辰，王妃那裡可能一時急着，暫時沒記起來吧。要不，姐姐請安時，先給妹妹探一探話？”田真娘似乎樂得出頭的模樣。
田真娘這麼殷情，吳慧心抿嘴就是笑了，她倒沒想着拒絕。
誰讓田真娘想當好人呢。吳慧心是一個母親，女兒的生辰，自然是巴不得大辦。好歹，這是給她們母女做了臉面。這樣的話，就是宋玉籫升了側妃，又是懷了孩子。那她的女兒安樂，也不能讓王府的下人給小瞧嘛。
受寵愛與否？
下人們是最會看了臉色的。
看菜下碟，從來是僕人們的一道大學問。當然了，正是因爲如此，後宅的女眷們，纔會努力爭寵。
迎高踩低，哪府不外乎如是。就是外面的男人世界裡，朝廷之上，何嘗不是如此呢。
ps：
ps:謝謝龍巫（1個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