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
“血火戰神,你這明顯是想獨吞。”
“就是就是……”
頓時,無數喝罵聲傳來,百十個截殺牛二的修者聚攏在一起,也顧不上爭搶三件上古神器警惕地注視着隆隆開過來的府兵。
“我們怎麼辦?”皺了皺眉,陳御風感覺相當棘手。如此多的府兵,滅掉他們足夠了。更何況還有百十多個截殺的修者,雖然那些先跳出來的大都是些太清修爲的龍套選手,但勝在人多力量大,而且距離他們又相當近,若是真不顧一切撲過來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別慌,天帝大人早料到這種情況,等下會有我們的編外人員挑事,混戰一起,我們立刻動身,向東突圍。”已大目光灼灼盯着前方,彷彿估算着動手時間,“一旦動起手,大人你們只管向前殺,乙組先斷後,丙組負責保護大人繼續突圍,無論如何也要護送大人前進二百米,戊組會在那裡接應,記住,一直向東,己組,庚組,辛組都會在那邊等待。”
不得不說,白眸天帝這些赤膽忠心的手下相當出色,每個隊長都是一名出色的指揮官,尤其是對付這些突發情況更遊刃有餘,片刻間將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
二百米,牛二長嘆一聲,今日自己縱然活着出去,腳下踩得恐怕也是一條由無數鮮血和白骨鑄就的天路!一旦開戰,多少生命將會隕落,多少貪婪也被抹殺,多少年的修爲付諸東流。只是,一切都不是他能左右的,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前進,再前進,直到能掌控的那一天!
“媽的,這算什麼?欺負人嗎?血雲府主太猖狂了,許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簡直不把天下修者放在眼裡,兄弟們,跟他們拼了!”正東方,一個聲音響起,渾厚狂野,說話間抽出戰斧轉身面向府兵,一臉決然。
“對,許他州官放火,不許我們百姓點燈。那牛二身上的三件上古神器誰都知道,天下修者誰不垂涎三尺?可牛二一路從青州府,河陽府過來,人家的府主怎麼沒這麼明火執仗的強搶豪奪,到了他這兒不但如此霸道,還企圖將我們一網打盡,兄弟們,跟着前面這個大哥和那些狗腿子拼了。”背後,二十多人立刻聒噪起來,紛紛抽出兵器跟着戰斧男子迎向府兵。
“媽的,橫豎都是死,拼了。”
“對,殺出去就賺了,死了也不賠。”
背後,幾十個修者也紛紛下定決心,朝府兵方向衝過去。剩下的人則左右看着,一時猶豫不決。只是用不了多久,那邊一打起來,他們也必然被牽扯進去,到時候就是不動手也得動手,由不得他們。
牛二看的清楚,暗自讚歎白眸天帝御人的手段,遠在千里之外竟然能將血雲府一座不起眼兒的小城的探子管的服服帖帖,如此手段確實強橫無匹。那二十餘個當先走出的人,尤其是第一個說話的人顯然是天帝的手下,想來這行軍城的組織者也不一般,計謀縝密,思慮如此周全,幾乎考慮到所有方面,牛二自愧弗如。
牛二心裡明瞭,遠處並未現身一直觀戰的血火戰神也清楚的很。他和白眸天帝處於敵對狀態雖然還未挑明,但都彼此心照不宣,只是誰也不願開口。從打探到牛二的目的開始,他也注意到白眸天帝安插在行軍城的探子,只是因爲等牛二的關係一直未動手,今日正好一併除之。
至於場中一百多號修者,雖然實力都在太清五重天以上,要高於單個府兵,但自己調集的一萬府兵吃掉他們根本不在話下。因此也不挑明白眸天帝手下蠱惑人心的事,只輕輕擺了擺手吐出四個字:“格殺勿論!”
簡單明瞭,果斷決絕。這纔是上位者的氣質,依靠手中的實力橫掃。
一旁的凌紫煙笑了笑並未說什麼。他們之所以能爬上府主這個位置,腳下早踏過無數屍體,誇張一點說就算趟過血河也不爲過,更何況這區區一百修者,更不放在眼裡。
“殺!”白眸天帝話音落點,府兵陣營裡爆發出一陣怒吼,無數府兵手持兵器排着陣型衝向修者。
“殺!”面對黑壓壓的府兵,如同巨輪般壓過的府兵,修者也爆發出一陣怒吼。求生的本能最大限度地激發了他們的兇性,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才能獲得新生。
轟……
喊聲一落,府兵和修者就狠狠撞到一起,從遠處看去,就如同一道大Lang拍在凸起的頑石上,濺起萬朵Lang花。
府兵雖然數量龐大,但面對百十多人卻也無法完全展開,尤其修者有意朝東衝去,縮短那邊的接觸時間,背後的府兵還未到,東方就已經碰在一起。
修者數量較少,僅有百十來人,但勝在單兵作戰能力強,尤其是凌劍飛和另外兩名鴻蒙高手,更是強悍異常,面對只有還虛期不等的府兵如切瓜砍菜,一直朝前殺去,心中更鬱悶無比。他們清楚,這根本就是兩個勢力之間的事,一方是血雲府,一方是商川府,兩個勢力博弈,他們卻偏偏被夾在中間,倒戈也好,效忠也罷,無辜也可,總之,請佛容易送佛難,牽扯進來不打也得打。
“保護大人,我們衝!”此刻,出去圍攻凌劍飛、秋水天涯和餘管家的甲組、乙組修者已經退回,一共損失了五個人。其餘人都迅速聚到一起,甲大看了身後一眼,背後的府兵火速飛來再不遲疑,大吼一聲和已大齊頭並進,朝東方衝去。
“管家,怎麼樣?”不遠處,餘管家已經回到血火戰神身邊,血火戰神掃了他一眼道。
“老朽無能,請府主大人責罰。”此刻餘管家披頭散髮,臉色蒼白,外甲更早已碎裂,連外袍都被劃開,滲出殷紅的鮮血,如落魄老人一般戰戰兢兢地道。
“起來吧。”血火戰神擺了擺手,此刻他沒時間計較餘管家頭陣失利的事,只關注牛二的動向,拿下牛二,他們皆大歡喜,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若是牛二跑了,再秋後算賬也不遲。
“他伸手如何?”一旁凌紫煙笑眯眯地看着餘管家,三十餘歲的姣好容貌透出一股強烈的成熟女人風韻,這種氣質,上至耄耋老人下至熱血青年基本通殺。
只是,餘管家卻對凌紫煙退避三舍,聞言身體微微一顫,畢恭畢敬地道:“回兩位府主大人,很強!”
“說清楚點。”血火戰神皺了皺眉,很強是什麼意思?十分強?相當強?特別強?還是強的一塌糊塗?餘管家跟了他幾百年了,卻從未像今天一樣失態,以往無論幹什麼都臨危不亂井井有條,也正因爲此才成爲他的心腹,今天卻有些反常,語氣中帶着微微的不悅。
“一刀之威,天地色變。”心頭一震,餘管家努力平復一下心情開口道。
“哦?怎麼個一刀之威,天地色變?”凌紫煙來了興趣,眸子裡閃動着異樣的光彩。
“牛二出手和突然,老朽事先並沒有發覺,那口奇異的戰刀跨越虛空也沒有任何痕跡,出現更沒有一點徵兆,更可怕的是……”說着,餘管家頓了頓,彷彿回味當時的情況,“戰刀之上沒有一點氣息。”
“什麼?”
“怎麼可能?”
餘管家話音落點,血火戰神和凌紫煙同時驚叫,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就算最普通的修者都知道,從催動真元開始,招式的氣息就會外泄,隨着招式展開,外泄的氣息也越來越強,直到兵器臨身時達到最強,也就是修者爆發出最強攻擊的時候。後來,一些天資卓越的修者反過來認爲,能將外泄的氣息內斂收入身體或者兵器中,攻擊臨身時能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因此也有無數修者爲之孜孜不倦的探討,後來證明也確實可行。只是,有史以來從沒有人能做到沒有絲毫氣息外泄。總體來說,外泄的氣息隨着天道感悟的提高和修爲的提高越來越少,但想做到不絲毫外泄就如同天方夜譚,也是蠻荒頂尖修者的目標之一。只是血火戰神和千段魅影沒想到,餘管家口中的牛二攻擊氣息竟然沒有絲毫外泄,驚訝的同時瞪大眼睛。
“你確認沒錯?”血火戰神咳嗽一聲神態一整靠坐回椅子裡道。
“老朽拿項上人頭擔保,保準沒錯。”餘管家立刻接口,“而且,牛二的攻擊十分奇特,典型的以點破面,不但氣息沒有絲毫外泄,一旦兵器臨身,內藏的勁氣才驟然爆發開來,就像兩個高手交手,碰撞的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一般強橫無匹,老朽這一身外甲也是毀在那上面的。”
“嗯。”血火戰神點了點頭,古武戰技本就以強大的爆發力響徹蠻荒。古武戰技的爆發力和血瞳魔猿等蠻荒原住民家族的爆發力不同,蠻荒原住民家族的爆發力體現在攻擊威力、攻擊速度和攻擊氣勢上,如山一般壓迫,天塌地陷,讓人避無可避。而古武家族的爆發力則完全體現在攻擊臨身的那一刻,所有的力量驟然爆發給予對手重創。可以說,他們是兩個極端的代表,一個狂霸無匹,將力量美髮揮到極致;一個深藏不露,將瞬間爆發展現的淋漓盡致。
“好了,去換身衣裳吧。”血火戰神說着擺了擺手轉向凌紫煙,“凌府主還要再看看麼?”
“當然了。”凌紫煙微微一笑。她和血火戰神之所以沒有親自出手有兩方面顧忌:一是忌憚那些深藏在黑暗中還沒出手的真正高手,雖然在蠻荒像他們一般達到鴻蒙巔峰的高手屈指可數,但天知道有沒有幾個恰好趕過來,又恰好躲在暗中看熱鬧,更恰好和他們有些過節,還恰好垂涎牛二的神器。隨着這麼多恰好聚在一起機率等於零,但事情沒發生之前誰也不敢保證不存在,倘若真好死不死地聚在一起恐怕夠他們喝一壺的了;二來就是忌憚人盡皆知卻沒有公開對立的白眸天帝和青翼龍王。牛二的重要性他們都知道,更何況那兩個人精,他們就不信行軍城鬧出這麼大動靜那兩個人精會無動於衷。依照他們對兩人的瞭解,他們十有**會來,只是什麼時候出現卻無法確定。若是他們恰好和前面那些‘恰好’同時出現,恐怕這場狩獵就成了蠻荒最大的笑話了,獵物變獵人,獵人變獵物,無論是誰都不想看到。
而此刻,他們又多了一分顧慮,就是場中的牛二。從開始到現在,牛二僅有那兩次出手,而且是兩次普通攻擊,根本沒動用強大的招式,更看不出他的古武戰技究竟修煉到什麼層次。同樣也正是那兩記普通攻擊讓血火戰神和千段魅影心裡起了顧慮:普通攻擊凌厲至此,那招式呢?他們不能忘了更不敢忘萬年前那個叱詫風雲的古武家族上代家主,招式之精妙甚至能夠秒殺同級別修者,雖然最後隕落,但就算現在想起來都有一絲後怕。他們生怕再蹈復輒,成爲牛二前進路上的墊腳石!
“大人,快看。”正思考間,血狂的聲音傳來,血火戰神和千段魅影同時擡起頭,眼前的一幕再次讓他們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