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帝王劉沛從心底裡來說,是不願意將女兒許配給這個紈絝小子的,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以爲帝王故作姿態假裝考慮考慮,但趙無忌卻是敏銳地發覺到帝王眼底那一絲猶豫與…厭惡!
趙無忌心中頓時有些不高興了,自己的兒子乃是趙家下一任家主,即便如今有了趙辰在上面壓了一頭,但趙家繼承人的身份難道還配不上區區一個七公主?
在趙無忌心裡,他的兒子是最好的,那些傳言,即便是有着確鑿的證據,也依然被他認定是污衊。
只因爲趙陽在他面前表現得太乖了,也從不違逆他的意思,只要是他吩咐的事情,趙陽每次都是辦得漂漂亮亮的,而當外面因爲什麼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人拿出證據闖進趙家高發趙陽的時候,趙陽卻是慢條斯理說出一大堆理由,總之,於是他也就順理成章地相信自己的兒子,外人的說辭就被他判斷成污衊。
在這樣的情況下,凡是敢說趙陽不對的,要麼被驅逐,要麼被趙陽暗中派人擊殺,也有的是被趙陽發佈暗殺任務所擊殺,毫無例外的,所有敢揭露趙陽惡跡之人,沒有一個能夠落得好下場。
仗着老祖宗趙佶的威名,趙家可以說是立身於皇室之上,趙陽所做的一切,帝王劉沛雖然都十分了解。
曾經劉沛也在趙無忌面前隱晦地提了好幾次,大概意思就是說接到不少人的狀告。說是趙家趙陽在帝都橫行霸道,欺行霸市,惹得天怒人怨,想讓趙無忌稍微注意一下。或許可以親自去查一查。
只是趙無忌卻是笑臉以對,說這只是小孩子過家家,他們這些大人沒必要多管,他相信自家男兒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最終也就這麼被遺忘在腦後。
多次提醒無果,帝王劉沛也就放棄了,只要趙陽不威脅到皇家,也就聽之任之。
“帝王。難道這令你很爲難嗎?”趙無忌沉聲問道,當着大家的面,他還是必須得給帝王一個面子,帝王這個稱呼還是不能少的。有些東西,大家心裡明白就行,說出來可就壞了規矩,這是萬萬要不得的。
的確爲難,而且是很爲難。如果這趙陽是個真正的君子,或強者,甚至哪怕是個普通人,他都會毫不猶豫點頭。
但作爲一個父親。一個疼愛幾個兒女的父親,他沒辦法狠下心來。但又不想破壞趙家和劉家之間的友誼,更不想得罪聖子趙佶所在的家族。取捨艱難,久久下不了決定。
見到這一幕,趙陽在心裡已經罵了無數遍了,但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他可不想在自己父親面前露出馬腳。
正當他想說些什麼,以便讓帝王點頭答應的時候,那邊的劉香已經注意到了這裡,並且親耳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臉色頓時一變,蒼白的臉色使得她看起來多了一分悽美,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她便猛然衝了過去,大聲道:“我不會嫁給他!就是嫁給一頭豬,我也不會嫁給這樣的人!”
這句話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畢竟趙陽還是趙家之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必然會使得趙家下不來臺的。
“混賬!”帝王臉色一沉,不怒自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所能反對的?再說,我現在也還沒有答應,你急什麼急?”
這一句大罵,也隱隱爲趙家搬回了一點面子,隨後他繼續補救般對趙無忌說道:“呵呵,趙兄,這孩子從小被我寵壞了,這都快十八歲了,說話卻不經過大腦,不過她並沒有惡意,希望別記在心裡。”
趙無忌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有些不舒服,他轉頭看向劉香,果真是一個美人,雖然年紀還小,但卻出落得水靈,並且氣質尊貴,大方,的確很適合做趙家的兒媳,他沉聲問道:“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這般反對,如果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我可以讓趙陽放棄這次求婚。”
“爹!”趙陽心裡急了,忍不住焦急地喊了一聲。
“閉嘴,你且在一旁聽着。”趙無忌臉色一沉,頓時對趙陽呵斥了一聲,隨後繼續對劉香說道:“小姑娘,你現在可以說了。”
劉香卻是絲毫沒有理會帝王劉沛那警告的眼神,怒氣衝衝道:“爲什麼?你可以問問整個長山城的人,問問他們趙陽是什麼樣的人,嫁給這樣的人,我怕我被整個帝都的人在背後戳脊梁骨。趙伯伯,你一直是我敬佩的人,但如果因爲敬佩你,就讓我嫁給我厭惡的人,請恕我做不到。”
厭惡,這還是輕的,她沒有說自己很想一刀宰了趙陽就已經很不錯了。
連續幾次提到‘趙陽這樣的人’,趙無忌有些不悅,趙陽怎麼了?難道自家男兒不好?
他問道:“那你說說,趙陽是什麼樣的人?爲何你嫁給他,帝都的人就會在背後戳你的脊樑骨?”
劉香還沒說話,便有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過來,雖然他的步子邁得很慢,但詭異的是,每當他跨出一步,便會移動好幾米,並且看起來像是呼吸一般自然,沒有任何突兀的感覺,他幾步便來到了大廳,剛踏上大廳,嘴裡便說道:“她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早就有人注意到這道身影,這時候其餘人的目光也移了過來,盡皆看向這個年輕人。
沒錯,開口說話的就是趙辰,只聽他淡淡道:“在你心裡,你兒子是全天下最好的孩子,任何人說的話,都是污衊,任何證據,都是造假,你是一個好家主,更是個好漢子,卻不是好父親。趙陽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你一手慣出來的。”
見到趙辰出現,不知怎的,周圍的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包括帝王在內。衆人全都在心裡暗暗點頭,但這話他們卻不敢說出來,也只有趙辰這個趙家少爺,看起來比趙家家主還高一等的存在,纔敢這麼跟趙無忌說話。
“少爺。”趙無忌聲音頓了頓,“雖然您是少爺,但您纔來帝都半個月都不到,別聽信他人的謠傳。”
搖了搖頭。趙辰嘆了一口氣,道:“看看,你自己看看自己現在的態度。我還沒說什麼,纔剛剛說了這麼一點。你就認定是謠傳了,我甚至什麼事實都還沒有說,你就已經認定我是錯的,這不正是我剛纔所說的情況嗎?”
趙無忌一怔,隨後道:“那麼。請少爺說吧,若是真相如此,我絕不會偏袒小陽半點。”說到這裡,他看了周圍衆人一眼。“但若是污衊,我希望少爺能夠把亂咀口舌之人交給我處理。”
“爹。不可…”趙陽大驚。
“哼!就讓少爺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麼?”趙無忌冷哼一聲,聽起來像是在教訓趙陽,實則是在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他這次是認真的,此次一定要還兒子一個清白。
趙辰卻是詭異一笑,嘴角翹起一道優美的幅度,令一直關注他的趙陽忍不住心裡冒汗,手心冰涼,雙腳都忍不住要打哆嗦了,接下來趙辰卻說出一句讓衆人都驚訝的話:“正如你所說,我來帝都纔不到半個月時間,許多事情可能瞭解得不清楚。”
這只是前半句,不過接下來他話鋒一轉:“但帝都千千萬人,他們總該瞭解吧?”
他繼續說道:“我在此保證,以我在趙家老祖宗趙佶之下第一人的身份保證,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任何人都可以說說趙陽的事蹟,有些親身經歷過的更可以說,趙家上下絕不報復,若是誰敢報復,我必將手刃之,若是我打不過…”
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他一字一頓道:“那我就請老祖宗趙佶親自出手!”
這個保證夠分量了,同時衆人也終於明白了趙辰在趙家的身份,聖子之下第一人,這樣的身份,恐怕走到幻夢大陸任何地方,都沒有人敢招惹,即便是其餘的聖子之家,也不可能輕易得罪這樣的人。
其實很多人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言,他們對趙陽的怨恨不下於趙陽對趙辰的怨恨,在趙陽做出保證之後,他們幾乎就忍不住想站出來說話了,但還是有些遲疑。
“家主同意這點嗎?”趙辰淡淡道。
趙無忌點頭:“這點我答應了。”其實他心裡在想:這樣不是更好嗎?只要趙家不追究不報復,那麼所有人所說的話必然是最接近事實的話,但光是這樣還不夠保險,他添了一個條件:“但若是有人說假話,故意污衊,那麼我保留追究的權力。”
好了,現在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控訴這個惡跡斑斑的混蛋了。
衆人心裡無不是雀躍不已,同時對趙辰也佩服萬分,用這樣的話堵住趙無忌報復之口,讓衆人再無後顧之憂,讓趙無忌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渣滓,這樣的手段的確夠先明,夠保險,也是趙家和其餘人都能夠接受的。
唯一無法接受的就是趙陽了,此刻,他臉色劇變,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踏出來,大喝一聲:“趙辰,我何時得罪你了,爲何要這樣陷害我,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想要巴結你,現在你說出這麼一番話,他們就算是作假也要順着你的意思來說。這對我不公!”
此話一出,趙無忌臉色再次一變,看向趙辰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同了。
“我需要污衊你嗎?若是我當真要對付你,直接一刀把你斬殺了,誰敢阻止我?不怕跟你說,就算我把趙家掀了,老祖宗也必定不會反對,我需要這麼麻煩嗎?”趙辰卻是冷冷一笑,“家主,若是不信,可以試試,我現在就把趙陽給殺了,你去問問老祖宗,看看他會不會怪罪我。”
他眼中閃爍着殺意,若是趙無忌敢露出半點不滿,他便會不顧一切動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