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華,晚風習習。
在大院子裡,美麗的花圃旁邊的木椅子上,女人坐着,男人站着。
她將盒子交給了他。
此時,他就在旁邊的燈光照耀之下,緩緩地將盒子打開,熟悉的人的照片,還有一些他竟也認識的陳舊物品。
一條紅鑽手鍊。
那麼地眼熟,勾起了那年,所有的回憶。
他緩緩地走過去,坐在另外一張木椅子上,將盒子擱放在自己的雙腿上,微微顫抖着的手,輕輕地將紅鑽手鍊拿了起來,緊緊地拿捏在自己的手心裡,彷彿如此的話,還能夠感受她曾經留在上頭的餘溫。
“這條手鍊,是什麼故事?”郝寶貝轉過頭,看着他,聲音輕如浮雲的響起。
祁振沒有看她,只是,目光幽幽地望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彷彿,那麼遙望,就能夠在不經意之間,恍惚過她的倩影。
“那年,她剛剛懷上小澈,其實,手鍊我早就買好了,可是,總找不到理由送給她。等到她懷孕了,我才借名送給她,說這是對她的獎賞,那個時候,她還是一臉的麻木冷漠,可是,我能夠看見,她的眸底有一絲的欣喜。”
當年,他只是以爲,她是真心對這條手鍊的喜歡。
可是,當時就從來沒有想過,其實,她喜歡的是送手鍊的他。
和她之間,他一直都錯過了太多。
“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留在身邊。”
他曾以爲,她對他是那麼地不屑一顧。
因爲在那會兒,他曾經問過她:
“你爲什麼那麼心甘情願地替我生孩子?”
那會兒,她就連眼神都像是沒有一絲溫度的,直視着他,幾乎是不做思考地回答:“因爲你是祁振,我要一輩子追隨的人,我可以爲了你,做任何事情,我的這條命,也是你的。”
命都是你的,更何況是其他?
當時,他不是沒有失望……
從不喜歡女人當近身侍衛的他,卻偏偏允許她總跟着自己,這麼多年的心意,她都不懂……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原來,不懂的人,一直都不是她,而是他啊!
“無論過去如何,都已經是過去。柳絮最喜歡的,就是無論她在或不在,都不會影響到你。”
這是柳絮唯一的遺願。
“呵呵……”祁振苦笑,將手鍊放回了盒子,“有時候,只願無情,然後,偏偏多情。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夠多好,終有一天,我也會熬不住那些漫天似海的思念,無法繼續苟延殘喘。”
郝寶貝看着他,竟是有些恍惚地……
恍惚地看見了幾年後的唐烈的模樣。
她不願看到這樣的結局。
“不,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一直走到該走的時候……我相信,柳絮會等着你,如果你去得早了,她一定會怪你的。”
祁振聞言,看着她。
倏爾,緩緩地一笑。
這樣的笑容,是那麼地詭異。
“寶貝,這句話,你能對我說,卻是不敢對唐烈說的,不是嗎?”
所以,這只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話罷了,多說無益。
“我……”
郝寶貝張了張嘴,竟是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