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潔快下班的時候,牟遠果真的又打來了電話,季潔看着手機,最終接起電話,“喂。”
“季潔,我是牟遠。”
“哦。”
“晚上,我們能見個面嗎?”牟遠聽得出季潔不似以前那樣熱情,胸口微痛,他知道自己是奪人所愛,可人的一生總要爲自己爭取一次,無論結果如何,但求無怨無悔。
“有事麼?”季潔故意問道。
牟遠沉吟片刻,說道,“只是朋友之間的見面,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聽他這樣說,季潔心裡不是滋味了,她猶豫着不知說什麼纔好,牟遠馬上又說,“我去啓明社接你。”
“哦,我在外面採訪呢,不在啓明社。”她怕被牟遠看到小徐。
“那我去你家的小區等你。”牟遠並不死心。
“那也不行。”季潔有些慌亂,她早就不會那個家了。
牟遠卻以爲季潔是在刻意躲着自己,原本帶着笑意和嚮往的臉漸漸被陰鬱籠罩,“季潔,真的要這樣躲開我麼?我知道你是好女孩兒,重情重義,有你男朋友在先,我不該……可是,我真的很想爲自己爭取一次機會,如果你覺得我爲難你,強迫你,那最起碼我還想做你的朋友,好嗎?”
牟遠的話情真意切,語重心長。
季潔的心情澎湃翻涌,哪裡是他的錯呢?從頭到尾,他都像太陽之子一樣正義而光明。只是,她現在一身麻煩,根本不知道以她現在的處境,再加上一個牟遠,事情會混亂到什麼樣的程度。
“我只是這些天經常出去採訪,太忙了。”季潔緩和了語氣。
“你有自己的專欄了?”牟遠記得一次季潔還說她只是負責一些文字編輯工作,現在她能出去採訪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於是這也讓他了個理由,他笑着說,“你在哪裡採訪,我去接你吧,正好爲你慶祝一下,將來等你有屬於自己的專欄,一定要告訴,我會做你忠實的粉絲。”牟遠恢復了陽光般的笑臉,對季潔沒有半點懷疑。
“啊?這,我……”季潔語結。
她要如何告訴牟遠自己在哪裡呢?下班後,顧衛理會來接她,爲了保證這件事情的知情人越少越好,顧衛理沒有再派別人來接送季潔,牟言的警告猶在耳畔,最後,她對牟遠說,“我要結婚了,我不希望我男朋友再誤會,上一次他看到你送我,你走後,他並不高興,所以我不想再生事端,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電話另一端突然安靜,短短几分鐘的電話,牟遠的心情起起落落。結婚?就意味着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雖然,他和季潔從沒有開始,可是她給他帶來的心靈觸動無法言喻的深刻,心間微痛,沒等他再說什麼,季潔掛斷了電話,她相信,這個理由是最好的藉口。
季潔默然沉思,她想她一定傷害了他,好在夠早,她相信牟遠很快會好起來,想起他那張陽光般燦爛的笑臉,澀然一笑,他是個好人,這樣對他是最好的結果吧。心念至此,驀然輕嘆,拉回思緒,繼續將自己投入到工作中。
顧衛理到了啓明社的地下車庫,正等着季潔,接到了手下的電話。
在判斷季潔就是牟遠動心的女孩兒後,不用牟言吩咐,顧衛理已經對牟遠的日程進行了追蹤。無論怎樣,猜測畢竟是猜測,牟言要的是真正的答案。
這個電話就是告訴他,牟遠下班前開車出去,停在一個經濟小區大門口,而那個小區,顧衛理知道,是季家。看來所有的猜測都是正確的,季潔就是那個讓牟遠動心的女孩兒。
顧衛理看到季潔來了。有以前見面時那樣輕鬆的氣氛,只有沉默。
牟遠就是想在季潔回家前先到季家的小區,無論她在哪裡,他相信她都要回家的,無論她是不是要結婚,他都不想只是從電話裡聽到這些消息,此時,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來這裡,更不知道見季潔時他還能說什麼,祝福嗎?
但不管是什麼,他還是想見她一面。
可是,直到夜色漸染,華燈初上,他也沒有等到季潔,也沒有看到季家的任何一盞燈亮,他開始心頭犯疑,上一次季家也是這樣黑了一晚,那時,他以爲季家人早睡,可是今天呢?
又等了一會兒,夜色更深了,季家的窗口也與夜色一樣黑着。
看到小區裡幾個正在散步的中年婦人,牟遠決定走過去打聽打聽。
開始那幾個中年女人還有些懷疑地看着他,可是牟遠天生就有副討人喜歡的外表,加上爲人親切隨和,很快就得到了她們的信任。
一個和季家住在同一單元的阿姨告訴他,季家的人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