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焦若琳反應過來，牟言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轉彎直奔停車場的電梯。
焦若琳想用力掙脫他的手，“你不怕被記者拍到？”
牟言不吭聲，進了電梯，才放開她的手。
焦若琳警覺地看看電梯的攝像頭，退到角落，與牟言保持距離。
“那麼討厭我？”牟言難過地轉頭看她。
“這裡有攝像頭。”
十二年前的一幕幕重回眼前，所有的思緒霎那間翻涌不息，那時他們約會，就是這樣躲躲閃閃，偷偷摸摸，除了在他們倆個人的那片自由的天地以外，他們都是這樣要假裝不認識，那時候爲了愛並不覺得苦，如今想起來莫名地心酸，牟言澀然說道，“對不起。”
“都過去了。”焦若琳把頭撇向一邊。
“過去了？沒在你心裡？”牟言今天有些激動。
焦若琳擡頭看他，眼底已噙滿淚水，“在不在能怎麼樣？還有意義麼？”
“有，對我來說，這裡十二年未變。”牟言指着自己胸口，自從和焦若琳分手之後，他身邊出現的女人不少，可是，他永遠也找不到愛的感覺，他只把那些女人當做氣狄雲夢的工具。
焦若琳一愣，霍然冷笑，“對我沒有意義了。”
牟言心頭被狠狠的紮了一刀，他一拳打在門板上，回聲讓焦若琳有些驚慌，看着他的手。
電梯門開了，焦若琳沒動，“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我可不想上頭條。”焦若琳的語氣中明顯帶着諷刺。
牟言不由分說的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任焦若琳如何掙扎絲毫不放鬆，直到將她塞進車裡扣上安全帶。
路上兩個都沒說話，良久，牟言像是平靜了許多，才又開口，“對不起，剛纔我太激動了。”
“你這又何必呢，大家已經保持了這麼久的安靜，爲什麼又要走進彼此生活？”焦若琳看着窗外，沉靜地說着，“何況，我們都有自己幸福的家庭。”
“幸福？”牟言放聲大笑，“看來我的演技的確不錯，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幸福。”說着，他用手狠命的拉開襯衫的扣子，油門越踩越深。
焦若琳沒有追問，她大概能懂牟言的意思，她不想追問，當初是他放棄的，現在他幸福不幸福都與自己無關，她不想聽也不想知道。
車速越來越快，她沒有像季潔那樣緊張害怕，好像哪怕他們就這樣奔赴另一個世界也無怨無悔。
劇烈的剎車聲，在郊外靜謐的公路上響得令人心顫。
牟言猛地停下了車，他們都知道這是哪裡，曾經他們就在這河邊約會，只有這裡沒人會打擾他們，可以不用躲躲藏藏，可以牽手，擁抱，親吻。
他們好像冥冥中約好一樣，自分手後誰也沒來過這裡，誰也不敢回憶。
車裡瀰漫着焦若琳身上淡雅的清香，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保持着同樣的味道，這個女人就是那樣專情，他不相信她忘了自己，他很想側過身去抱住她，親吻她，可是對任何女人都能輕易做的事情，他沒有做，原來人的愛除了情慾還有更多，因爲愛而有慾望，也會因爲愛而純潔。
這樣坐着，一直到夕陽跌落山後，只剩炫麗的霞光。